就在他破扇一摇一晃之间,费日等人只见得四周微微一变,被到了一处深谷,四周是巍巍雪山,惟独中央一块平地,平地的四角,有温泉地热,使得谷中四季如春。在谷中的朝阳一面,搭着两间茅屋,屋前,摇曳的翠竹、草篱构成了一个防御阵式。
屋前左侧,正有人背对费日等人在弹琴,不远处,一个少女在跟一个头扎冲天辫,身着红肚兜的小孩子打闹玩乐,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费日,不由地大喜跑了过来:“大哥哥,你回来了?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吃中饭,省得参娃娃整天说谷里太冷清,不如灵岛热闹!”
费日怜爱地拍了拍聆聆,笑着说:“好啊!那就要麻烦琴先生和我们的聆聆了!”
“还有我呢!”参娃娃跳上费日的右肩,将书虫给挤到一边说:“我也去帮忙,好不好?”
“好!”费日点头。琴先生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看眼前的几个人,知道费日这些仙人级的家伙,都是不用吃饭的非人类,既然他开口让自己去准备中饭,看来是有些东西不宜让自己知道。他朝费日点点头,拉着聆聆和参娃娃消失在谷口。说:“我知道十里之外的藏龙谷有几颗仙晶冰桃看熟了,不如中饭就吃它了!”
费日目送着琴先生带着聆聆和参娃娃出了山谷,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怒色,冷然说:“降龙罗汉,要换地方说话换到我家里来了,是不是说今后你随时可以闯到我家里来指手画脚?”
济颠他不喜欢费日这个变数给他对付芙蓉魔劫带来麻烦,又知道费日最看重的就是朋友情谊,带费日来这里,还真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在里面,让费日以后在他面前最好不要这样无所顾忌。他也知道费日明白这一点,更不会说破,所谓的“指手画脚”不过是费日一时气话而已!
济颠扇儿摇摇,一道仙诀形成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嬉皮笑脸地说:“连修罗魔眼都看不穿我的化身,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木鱼法师?是不是华慕斌那小家伙什么时候给你露的底?”
费日悠然地说:“原来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什么事?”济颠知道费日终归要说出理由的,华慕斌虽不见得跟费日有多大交情,但费日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让一个也算是半个朋友的人受冤。
费日的脸色已恢复了惯常的慵懒说:“东海国军在芙蓉大陆闹得这么沸沸扬扬,却不见你跟华慕斌出来看一眼,难道不让人觉得奇怪吗?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你这个住世罗汉之所以住世,防的就是芙蓉魔劫?为何魔劫近在眼前却无一行动?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就算没人告诉你们,凭你济颠的罗汉五神通,扳扳脚趾头都能算出来!不要跟我说闭关修炼之类的,像你这样的天界大罗汉根本不需要再闭关清修。古人说,工夫在诗外,同样适合你,只有在世事的历炼中有所悟,就能提高。而且就算闭关,这一闭没有个千百年是不会开关的,这芙蓉大陆还要不要?”
他一连串的发问和反问,听得济颠连连摇头苦笑,这年头,连玩失踪居然都是一大破绽,还被人当面扯着说,有失面子啊!
费日不等济颠答话,继续说:“还有在东方世家!为什么手持金塔家令的玄月对东方一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连散仙金舍予、李梦龙也似乎无处下手!东方世家就凭一个散仙能拽成那样?如果说不是你这个李家老祖宗在背后放纵东方世家,打死我也不信。”
“这……”济颠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也许你只是想试探一下我修到何种境界,或者想让东方一线教训一下我,或者是想挫挫东方一线的锐气,但不管怎么说,干将被毁却出乎你的意料,你也知道一旦被我发现是你在背后操纵,导致干将被毁,必然跟你没完没了。才会在一发现我重现芙蓉大陆后,授意灵岛的散仙风空有传我还灵诀。对了,说不定连还灵诀也是你先传给风空有的。”
济颠笑了,说:“费日小子,你也有猜错的时候,连我也推算不出到底是谁传了还灵诀给风空有,这种功能上直追玄界神诀,却能以人界散仙之力发动的法诀来源绝对不简单。不过,的确是我以另一种天界仙诀换了风空有将还灵诀传给你!”
“我也只是说不定而已!”费日一定也不气馁说:“说不定,连冷剑那家伙的蕴神瓶也是你给的!”
济颠都快疯了,这么多的事,他怎么都能猜得出来?费日开始笑了:“在我们炼成仙器时,发个纸鹤引着我们去妙果寺,甚至不惜将修罗从佛心封印里放出来,跟我们练练,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白涌泉惊奇地插嘴说:“修罗不是以魔入佛,成就火一般的智慧,拥有佛心使佛心封印自解的吗?”
费日摇头说:“修罗是以魔入佛,成就罗汉果,但离拥有佛心还远着呢?要是他真拥有佛心,就会直升玄界,成就菩萨果了!也不会在取回肉体金身时受到弥勒佛像胸前残留的封印攻击!修罗没出手破佛心封印,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解开了这个封印。这样的人物,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济颠一个。更大的破绽还在弥勒佛像上,什么佛生佛灭,罗汉住世,无非是说大雄宝殿中的罗汉像里有我所需要的时空扭曲法诀而已。弄得那么玄虚,让人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寻时,忘了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其实很多事情回头想想就会觉得不对劲!”
说到这里,费日顿了顿,对济颠说:“我还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一个连你都无法推算的变数。你又怎么会在妙果寺创建时,就在弥勒佛像上留下这种诱导性的谜语?在我的眼中,那八个字表面上虽古老陈旧,但实质却是现刻的。能对妙果寺了解的如何深透,又在时间上把握得那么好,除了你济颠还有谁?”
“算你小子精明!”济颠狠狠地说:“可是就算你知道是我在背后操纵,凭什么肯定木鱼法师就是我?”
费日耸耸肩,双手一摊说:“因为木鱼法师的表现太反常了!明知道修罗出了封印,不率众逃之夭夭,反而发动大周天十万八千神力降魔阵,将妙果寺和外界通通隔绝,自断后援!到了后来,让徒子徒孙们逃的时候,不让他们把镇寺之宝带走,为后世子孙留一件奇宝,还死捏在手里不放,难道他想在自己殉寺之后,将猪头钟送给修罗当纪念品?最后,还惟恐我不知道似地,主动提醒我探手罗汉的神通是摩日转月。”
说到这里,费日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一件事!”
济颠惊奇地说:“原来也有你小子不明白的地方?说来听听!”
“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我?居然在背后玩了这么多的小动作?除了为应付东海魔劫之外,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济颠罕见地收起了阴阳怪气的脸色,正色地说:“因为我不喜欢变数!我之所以能够嬉笑怒骂,纵横自如,是因为我能掌控全局。但你却让我越来越看不透,我必须测试出你的底线,才能判断出你在即将到来的魔劫中会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你有时候的无法无天率性而为,也有几分魔性,因此,我必须确定你会不会成为最大的魔,会不会搞出个无法收拾的场面!”
费日知道济颠说的是真话,两个聪明人在一起的结果很简单,只有说真话才会使双方得到真正的交流,否则,谁也骗不出谁的底细。他仰面向天,望着云卷云舒,悠悠地说:“不管成佛成魔,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吸引力!我只希望我所认识的人都能心和人好,幸福安康,认识我的人不会因为认识我而带来额外的痛苦。我知道我做到不到这两点,所以,我只想幸福的人最多,痛苦的人最少,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躲在一个安静小角落里看看书,看看人,看看这世界。”
“看来是我想多了!”济颠微叹一声,又恢复了阴阳笑脸,说:“其实让你小子这么闹腾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一直找不到本该同我一起住世守护的伏虎罗汉,只好先把芙蓉大陆有点本事的人都折腾个半死,也许能让那个玩猫的家伙出来见我!”
费日将手虚托,铁棒似的干将本体出现在他手中:“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看在你还是真心为我找还灵诀和探手罗汉扭转时空法诀的份上,只要干将复活,那么所有的算计一笔勾销。今后芙蓉魔劫,我自然会尽全力,但尽力的方式可不一定如你所设计!”
济颠略略尴尬了一下,破扇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好了!我还要回去督促华慕斌那小子练功,就不打扰你们吃中饭了!”
“好走!”费日连虚情假谊的挽留都免了!
济颠转身走出两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盯着费日的双眼说:“不知道下次见面,我们是什么关系?”
费日也盯着济颠的双眼,真诚留露无遗,伸出一只手说:“朋友!不是吗?从奇丽山脉玉峰出世那一日算起,其实我们应该是朋友!对不对?”
“对!”济颠一拍费日的手,遁光一闪,消失在空中:“费日小子!我会记住这句话的!不过,就算我老人家不算计你,冥冥中也会有老天爷算计你的!否则,这芙蓉大陆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你这样的一个怪胎!另外,无论是摩日转月诀还是还灵诀,都不能用在龙近水的最后一缕神识上,神识是不能复制的,除非你能找到沉思罗汉罗候罗的独门秘诀,才能凭着神识残余,从虚无中将已消失的神识提出来!”
费日嘴角又勾一缕微笑,轻柔地如同这午时的柔风,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若望四少和飞白说:“其实有没有人算计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以心中自己的原则来支配自我,并承担由此产生的责任。”
飞白哇哇大叫说:“我才不管那么多狗皮倒灶的事,反正费日老大的话我听就是了!”他伸出一只手,往费日的手上一拍,接着是蓝足有、白涌泉、万古城、多情怯都伸出一只手,就连书虫也从顶门上幻出一只半透明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握,将前途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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