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春暖花开、阳光清澈的美妙感觉。同时,刚才桃花那副以尾划符的诡异样子又在心头泛起,使费日迅速清醒过来。
华慕斌、多情怯跟其他的帮闲也一样,在桃花的轻咳中醒了过来。华慕斌刚想开口,桃花已到了面前,轻福一福,娇柔地说:“多谢华公子大恩,桃花今生永记在心。”
“那里,那里”华慕斌抓抓脑袋,一副弱智的样子说:“应该!应该!”
桃花溜了一眼多情怯说:“这位公子仪表出众,气宇轩昂,定然是华公子的朋友。不知怎么称呼?”
华慕斌拉过多情怯说:“这位宇文钰宇文公子可是我的酒国老师、酒乡好友啊!今天刚到永嘉城,我就要借你这桃花庵设酒款待,不知桃花姑娘有什么意见没有?”
“公子有意,桃花又怎么会有意见呢?”桃花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矜持,又有几分热情和真诚:“公子的朋友莫不是当今的名流,桃花欢迎还来不及呢!”
华慕斌哈哈一笑,说:“桃花,你别捧我了!我是自家知自家事,这么多年来,可没几个名流跟我这花花公子来往。若非真正好友,我也懒得跟名流来往!”
桃花微微一笑说:“那是公子清高!对了,公子,既然到了这桃花庵,我们总不能老站在门外说话吧!大家请里面坐啊!”
华慕斌一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桃花小姐今日侨迁,现在正是吉时啊!来,大家进屋,进屋。”
一时之间,鞭炮乱放,幸亏桃花庵附近没有几户人家,否则又该有人摇头大叹,世风不古,人心日下,花花公子送妓女房子都要搞得跟富家府第落成一样,今后岂不得又有一伙人笑贫不笑娼了?本来,今天只是过屋,桃花庵开业的时间是在三天后。但桃花的魅力却是什么都挡不住,在刚刚进屋坐定之后,送礼贺喜的人就川流不止。
华慕斌本来打算在桃花庵与费日和多情怯闲游的,看看这架式,今天下午这里是清静不了的。于是时,暗中交代了几句,让桃花到时安排晚宴,然后拉着费日和多情怯到附近的华家别业,一幢小别墅去休息论酒了。
华家别业离桃花庵只有不到一里之地,华慕斌带着费日和多情怯直奔书房,进了书房后,就吩咐一直紧跟其后的书童玉书站在门口,说不管谁来,一律说公子醉了,挡在门外就是!
费日进了书房,那就跟饥饿的人见了面包一样,站在书架前,就什么也不问了。倒是多情怯笑嬉嬉地问:“华三公子该不是让我们来看书的吧!”
“当然不是!”华慕斌将一旁的一只书柜往边上一移,露出一道暗门说:“小弟真正的好酒就藏在门后,还请宇文和贝兄赏脸。”
多情怯看了一眼费日,见费日已神游天外,毫无反映,摇摇头说:“我这兄弟是书痴,又不会酒,我看还是我们两人来吧!”说着,跟在华慕斌后面就进了暗门。
第五章指点江山
在暗室里,大大小小的瓮子、坛子、瓶子摆了不少。多情怯一抽鼻子,点头说:“三十年陈老酒汗、百年陈状元红、五十年陈秘酿匠心劳酒、一百五十年的西山冽泉……不错,华三公子不愧好酒之名啊!”
华慕斌自豪地笑说:“我这里有五样酒能比得过三十年陈的冷泉暗香,其中有一样酒更是非冷泉暗香所能比拟。方才宇文兄一进来就能说出此中的四样,佩服、佩服啊!”
“还有一样酒?”多情怯微微一怔,说:“能远胜冷泉暗香?”
华慕斌点头说:“不错!”
多情怯两眼一闭,整个心神沉入地窖中氤氲的酒香内。良久良久,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此窖中共计藏酒二十三种,不,应该是二十四种,除了我刚才所说的四种酒之外,还有十九种美酒,但论其品质,无法跟冷泉暗香相提并论。另外,西角处的那坛米酿三烧白虽说也算不错,但时间不过三年,怎么也不值得华三公子珍藏。而且那坛米酿三烧白的浓香中还隐隐泛出松梅的清馨和淡淡的血味,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坛酒只是用来做为保存其他的东西而已。”
“正是!”华慕斌精神一振,说:“宇文兄请说下去。”
多情怯见华慕斌如此反应,就胸有成竹的说:“以血为祭,以酒酿酒,以血为封,以酒藏酒。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华兄此酒出自在百年前已灭族的百越人。传说百越人呕尽心血,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精血为辅,求得炉火纯青,然后以奇丽雪峰所出的雪糯米和万年冰泉水酿成酒,为第一转;然后以第一转酒为水,再次酿入雪糯米,烧制成酒,为第二转;再次重复第二步,就得到第三转;到第四转时,粮食改用龙腾山脉所出的燕翔米,方法同上三转。到第七转时,改用烂柯高原所产之雪莲子完成最后三转,方酿得这九转之酒。酿成的酒必须封在特制的玉坛内,坛口以百粮沉泥和以星国北部所特产的异兽松梅鹿血为封。封好后藏于米酿三烧白之中,每十年一换。所换下的米酿三烧白也会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醇美,人称莲花白。我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也仅在一酒国前辈处品过莲花白,至于玉坛中的这种酒,我敢说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美酒。”
华慕斌得意地说:“我在十年前,机缘巧合,以星国落月城两家当铺、一家铁铺和三处农庄换下此酒时,要不是爷爷护着,差点让家母给杀了!”
多情怯叹道:“别说这一点东西,就是拿一个城去换,我都会说一句值。没想到华兄居然能占得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华慕斌大笑说:“宇文兄真是我的知己,也只有你才知道我是占了大便宜的!自从得到此酒后,我一直舍不得动用,既然遇到宇文兄这种知己,说不得也要拿出来了。那么你知道这种酒叫什么吗?”
多情怯盯着华慕斌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从嘴角勾起一缕笑意,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传说中的绝世美酒——迷…醴…琼。”
华慕斌哈哈大笑,拉着多情怯到了那坛米酿三烧白前说:“这坛酒共计一百五十斤重,要我搬可有点吃力,还是宇文兄来吧!”
多情怯点点头,对着米酿三烧白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满脸沉重地左手凌空一抓,将那坛米酿三烧白凌空吸了过来,右手轻挥间,将米酿三烧白的封泥搓开,然后用真气包裹着封泥往旁一放,开声吐气说:“起!”悬在米酿三烧白之中的一只玉坛升了起来。
玉坛高约三寸,扁圆形,通体泛着淡黄色的光,约能装酒斤余。坛口是一团赤色的朱泥,百粮沉泥,一旦封口凝结之后,可入水千年不化,只有以真气才能软化剥离。多情怯小心翼翼地将坛口的封泥轻轻剥离,一股难以言说的馨香开始飘浮而出。春日花开、夏晨星露、秋风红叶、冬雪白梅,迷醴琼的香气一转千变,每一转都让人体味到一种不同的心境;迷惘、呐喊、奋起、挣扎、艰辛、喜悦、满足,每一变都让人有种重生的感觉。倾入玉碗的酒液呈现出金黄色的琥珀琉璃光泽,明澄鲜艳得让人恍忽。多情怯实吸了一口气,以舌轻尝了一口后,又是猛灌一口,眼泪情不自禁地挂满脸庞。
华慕斌也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迷醴琼,见多情怯这副样子,叹道:“宇文兄不愧是性情中人,为酒伤怀,悲中极乐。”
多情怯摇摇头说:“不止是这酒,还有百越族人的艰辛啊。百越人原来有百万人之众,天性自然善良,爱好艺术与和平,却不想被人利用,逐步消亡。到两百年前,百越人只剩下二十万人。一百五十年前乱世,百越人被杀过半,仅余七万余人。到了百年前盛世,百越人又因酒得祸,得罪了东海国国君隆万东,惨遭灭族。王国更替,这天下究竟是谁家的天下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念至此,不由悲从中来,还请华兄原谅。”
华慕斌脸上一扫浮华骄躁之气,停杯正色地说:“那么宇文兄还以为建功立业有什么意义吗?前人兴,后人亡,兴也苦,亡也苦。古往今来的英雄真的是像传说中的那么伟大吗?”
多情怯毫不犹豫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渡不尽众生的话,就度自己。天下疾苦,我救不了,但我会尽力去救我眼前的疾苦。第二,也许你应该和我们的那位贝老弟谈谈。”
“是!”华慕斌点头轻叹说:“能让若望五少钦服随从的人,也许真有穿越历史的目光。我也有几份期待。”
多情怯一惊,说:“你?”
华慕斌微笑着说:“金幸一在玉瓯国曾喝过一种绝妙的饮品,回来还赞叹不已,据说这种饮品就叫茶。永嘉城既然已成了费日的领地,他又怎么会不事先来看看?只是我也料不到就是你们,不过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贝符,不就是贝弗吗?贝费加在一块儿不就是费吗?人总是有一种袭旧的习惯,即便是要改个假名,也大半在自己的原名上做文章。至于多情兄,倒是改得很干脆,与才倾芙蓉多情怯七字没有一点联系。”
多情怯苦笑一声,说:“看来,我们倒不该称你为四无公子了!”
华慕斌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又出来了,皮皮地说:“那可不见得。真正有本领的人在行事处世时,就如同锥处囊中,锥尖是不受控制地要冒出来的。我呢?多兄见过我的锥尖吗?”
“那可不见的!”显然费日在他们身后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及时接口说:“锥处囊中,当然锋芒毕现,但华三公子却从未到过囊中。费日来此,也正是想请华三公子入囊,想必到时,必定能脱颖而出。”
华慕斌毫无风度地往地上一坐,一口一口地品着迷醴琼,说:“看来,费候是把华某人视为囊中之物了,不知是否该荣幸一下。”
费日也很干脆地往地上一坐,说:“古今战乱,成败兴亡,最后最苦的还是百姓,华公子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是因为家天下!将天下视为一家之私产,百姓当然只是私产上的附属物而已。试问华公子要砍倒自家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