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浪云不但恨透公冶龙,他也要找上谷宣,也许这场拼杀的始作俑者是谷宣!
他一念及此,斗然便一斜身形,急速的双臂下垂,右足伸,左足撑,双目闪烁着灼异寒芒,顺着这种架式,斗然双腿倏扬,立刻便是一连串震耳荡魂的金铁撞击声,起码似风卷残云般滚来,就在这旱雷声回荡中,银芒四射,流闪腾舞,黑夜间如同突然出现无数银月交相飞织!
“千阳罩魂”!
公冶龙吃过这招大亏,斗然间,他似是不信邪的上身闪晃如千百个公冶龙,九节钢棍便在他的闪晃中自足到头盘旋如电,整个人便往银圈中钻去!
宛如进入撞击不绝的大球体中间,公冶龙已有着失算的感受,直想退出却已无门——
于是,好长一声惨叫,公冶龙的九节钢棍再一次的散碎纷飞,他本人更惨,一圈圈血肉白骨已各不相依的散落向四外,没有倒地声,因为公冶龙已全身粉碎的斗然间消失于无形!
那面,赫连雄身上至少已中了七把飞刀,但他并未哼叫一声,而“干手飞花”邝英正步履艰难的捧着胸前,敢情是被赫连雄—掌印在胸口上!
闪身逼近,卫浪云—手扶住赫连雄,道:
“大哥,伤得如何?”
赫连雄笑道:
“托你的福,兄弟,大哥我还撑得住!”
卫浪云见赫连雄身上插了九把飞刀,全都中在不要紧地方,如果说哪一刀狠,大概是他面上的那一刀正中在脸与鼻子之间,如今尚在面上插着!
回头,卫浪云发觉“千手飞花”邝英已似调息好的模样.冷冷一哼.伸手拔出赫连雄面上那把飞刀.抖手便掷向三丈远的邝英!
“噗”的—声,那把小小飞刀直穿进邝英右眼!
—声狂嚎中,邝英腾身而起, 人在血中,已见漫天银星激射不已!
也不知这上百飞刀是如何打出,但邝英手足并用,上身连晃,他那件上衣袖与裤眼中,竟然在他跃身中会打出这—片飞刀———
是的,这正是“千手飞花”绝招,“花海浪卷”!
银光抖闪如升旭日,卫浪云漠视于面前飞刀无数,竟然—头撞进那片飞刀中----
于是,—阵叮当之声中,邝英一声惨叫,一颗脑袋也已成为丝糊血赤一圈了!
一旁,赫连雄抚掌笑道:
“兄弟,痛快!痛快!”
卫浪云四下观看,不由低声道:
“大哥,想不到我已杀了公冶龙,南海门还是个个悍勇如此,他们至今尚未有一人退缩——”
赫连雄撇撇嘴,道:
“没什么希罕,我们的儿郎也是同样前仆后继往上冲,大家硬碰硬,刀口子上见真章,哪个会含糊!”
卫浪云嘘了口气,道:
“一战下来,‘蝎子’兄弟便伤亡大了!”
赫连雄道:
“兄弟,过去我们是拼江山,争那领袖盟主宝座,兄弟们用血和肉才得到了成果,如今则是守成,我们岂能容许他人找上门来耍狠的!”
卫浪云轻点着头,是的,这大半年来,“南海门”也实在过于嚣张了,他们海上陆上的齐下手,难道他们真的只为银子拼命?
夜风在咽泣,含着厉烈的搏杀吼叫与金铁交鸣,战况越见惨烈了!
卫浪云正要为赫连雄包扎伤处,赫连雄已伸手—拦,笑道:
“兄弟别为我操心事,你看大哥这身膘肉,中上几刀又有何妨,倒是谷里面,我还担心那面是个什么光景!”
卫浪云当然也十担心“大风谷”中情况,闻言遂对赫连雄道:
“大哥且在这里督战,兄弟进谷去看看!”
赫连雄道:
“要去快去,谷宣可是一头老狐狸!”
腾身而起,卫浪云直扑“大风谷”!
深入“大风谷”二里深,卫浪云已听得隐约似吼声随山风送来……
隐隐的,已闻得“大盾王”曹步前的声音,吼道:
“二太爷,一炷香就快到了,这些王八蛋约模着是不会弃械投降了!”
就在一处凸崖后,田寿长已高声道:
“谷宣,一炷香已经到了,你该认清情势,表明态度,是降是战,彼此间兄弟们的性命便全在你这一念之间了!”
远处,暗影中,果然谷宣已在回话,道:
“田老二,我把你这混帐的老猴儿精,你尽在盘算着如意算盘,难道尚不明白三年寄人离下,朝夕卧薪尝胆的谷大爷争的就是今天?”
田寿长厉笑道:
“既有此心,为何你不即迎战的窝在那道阴沟里?”
尖声冷笑,谷宣道:
“老猴子,你够精明的,可是谷大爷也不傻,你那里制造形势,谷大爷便把握时机,须知谷外面的一战正不知‘蝎子’那批狗东西尚能支撑多久,只等‘南海门’回扑,我的儿,不用你再咤唬,我们这里便会掌握契机的包杀你们于‘大风谷’中!”
舒沧已顿着沉重的“铁竹棍”,切齿道:
“干吧!别再等下去了!”
卫浪云便在这时扑近田寿长等人身边——
田寿长一见大喜,道:
“谷外战况如何?”
卫浪云道:
“双方杀得十分惨烈,但对方的正副坛主已被我收拾掉,形势上‘蝎子’兄弟们应该足能对敌人加以歼灭战!”
田寿长点头,道:
“好,好蛇无头不行,‘南海门’这‘火坛’就将冰消瓦解于‘大风谷’前了!”
舒沧道:
“老猴子,如今我们已无后顾之虑,该是冲过去的时候了吧!”
卫浪云道:
“二叔,我还以为这里已开打了呢!”
田寿长道:
“有三个原因我没有立刻命兄弟们冲杀——”
他指着灰暗的谷中又道:
“你们看,谷中地形十分奇怪,荒树成圈,乱石成堆,几处绝崖漆黑一片,我们地势不熟,贸然攻去,敌暗我明极易吃大亏,这就是谷宣不愿立刻攻来的本意,因为地形对他们有利!”
舒沧道:
“难道就此双方耗着?”
田寿长道:
“单就地形对我方不利之外,尚有谷外面的拼杀,如果‘南海门’暗中冲回一批悍不畏死一—一
“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不畏死的家伙,一旦我们在吃亏以后,再加以腹背受攻,情况便不利了!”
舒沧道:
“老猴子,如今浪云回来,证明你是多虑了!”
田寿长道:
“我在想这第三件事,能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将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舒沧骂道:
“别做你那黄梁白日梦了,刚才谷宣不是唱明了,他不甘当年被我们好一顿修理,更不甘于盟主之位落于‘勿回岛’手,他要争这口气,他不是说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难道你还……”
远处,谷宣已在高声叫道:
“田寿长,一炷香早过了,怎的不过来,难道你们暗中潜来就只能在坡上穷咤唬?”
卫浪云突然高声叫道:
“谷宣,我二叔并不是怕你,他老一片仁慈,不愿彼此间兄弟血并,难道你还体会不出!”
“呸”的一声,谷宣吼道:
“我操,论仁慈哪会轮到田猴子,他一生杀戮,两手血腥,他这是表面以仁慈掩护他的阴险毒辣手段,姓卫的,你这位被别人抱上盟主之宝座的傀儡,怎的这时候才轮由你开腔!”
卫浪云沉声笑道:
“谷宣,你这个中土武林叛徒,三年来你附翼于‘南海门’下,处心积虑,兴风作浪,怪不得每次与南海门对阵,他们都认得我们,这情形看来,你大概暗中笼络不少当年各门派的漏网之鱼了!”
谷宣吼叫道:
“姓卫的,你真的想知道?不错,这里是有不少过去曾被你们砍杀过的道上兄弟,但你可知道他们为何捐弃成见重新结合吗?无他,为的是一口气,三年来你们各地横行,吃香喝辣,那管他人死活?当真是吃肉不吐骨头,要知若想天下太平,多少也为别人想想,你该看看我们这里的兄弟们,一个个是如何想吃你的肉,剥你的皮了!”
田寿长哈哈笑道:
“混帐东西,谷宣,你可是颠倒是非,混淆视听,妄想把你想利用人的企图,渲染成我们的不是,以达到你报复当年身受大辱之恨,王八蛋,你真不是东西!”
就在这时候,“大风谷”口外人影闪动,吼声连连,光景是直往谷中冲过来了……
田寿长居高极目望去,尚远,他仍分辨不出是哪边人马,不由低语道:
“难道谷外大战结束了?”
舒沧对身后杨宗道:
“杨长老且迎上去暗中观看!”
杨宗正要扑过去,田寿长已叫住,道:
“杨长老且记,如果是‘南海门’,立刻回来告诉一声,要是‘蝎子’组合,就出面拦住他们,令他们就地掩藏,等候火焰信号行事!”
点点头,杨宗立刻腾身往谷口奔去!
附近,“大盾王”曹步前暗中潜行到卫云浪身边,道:
“盟主,兄弟们皆愿一拼,不论谷口进来的是否南海门!”
卫浪云道:
“曹首座,且等杨长老回报再说!”
舒沧咬牙,道:
“娘的老皮,—想起谷宣是暗中兴风作浪人,我就一肚皮火气,半年多来多少人就因为他的一已私怨而丧失生命,娘的,我饶不了他!”
田寿长道:
“走了一趟南方,我才明白谷宣把中原说成宝山处处,银子遍地,南海门是掠了不少银子,连那九连七虎与他们的人也想分得一杯羹的随同谷宣来到中原,当知谷宣也是早已摸清这些人物的心思!” 卫浪云点头,道: “不错,公冶龙便承认只为财宝银子拼命!”
谷口那面已不见人影闪晃一一—
卫浪云正要对田寿长说什么,那边杨宗已跃回来,他哈哈—笑的指着身后面,道:
“赫连当家的来了!”
受了伤的赫连雄正往这边走来!
卫浪云立刻迎上去,道:
“大哥,你的伤……”
赫连雄—笑.道:
“兄弟,这里怎么还未开打,谷外面已经清扫战场了,你们……”
卫浪云道:
“大哥,我在问你的几处伤呀……”
赫连雄推推双手,摸摸面上,道:
“敷了药已不碍事了,倒是你们……”
田寿长问道:
“兄弟们死伤如何?”
赫连雄道:
“超过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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