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引起‘六顺楼’的哄动混乱.再要想说个清楚,就更难了!”
杨宗有些感叹的道:“这件事,要办得熨贴,解说明白不容易,但要搞出误会却简单,稍—不慎,便将结怨越深,描之越黑……”
卫浪云道:“如今,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凑近了些,吕迎风道:“少主,我去将那几名守卫引开吧?”
卫浪云道:“要小心了。”
闪身而出,吕迎风手中一块拳大的石头用力猛掷,砸在远处响起“噗啦”一声回应,守在小楼墙外的四名守卫才自一愣,吕迎风的身形已一龙冲天,快得无可言喻的掠空而过,直往楼影里落去!
“谁?”
“什么人?!”
几声叱喝处,那四个守卫立时本能的往吕迎风影子消失的方向追出,只此—点短暂的空隙,辛德与熊大开已各挟着一名受伤的手下越墙而入,卫浪云同杨宗也迅速协助三个轻功较差的弟兄一齐翻进!
围墙内,遍植花木,环境十分幽美雅致,他们才一跃进,两个执刀大汉恰好匆匆奔了过来,遇个正着!
不待辛德和熊大开动手,杨宗身形如电,暴起飞旋,那两名迎过来的仁兄连哼都未及哼出一声,立时烂泥一样双双颓倒!
卫浪云低促的问:“怎么样?”
杨宗忙道:“少主放心,也只是点了他们的‘晕穴’而已!”
半空中人影猝闪.吕迎风翩然而下,于是,卫浪云一挥手;“立时依计而行!”
杨宗一阵风也似旋向楼左,吕迎风同熊大开急奔楼右,三名“勿回岛”儿郎分散暗处.卫浪云和辛德猛然扑进楼下前门!
楼下的那扇栗木门是虚掩着的.卫浪云伸手一推,呀然自开,一个“六顺楼”的大汉方才转回头来,卫浪云的手指业已准确无比的戳上了此人的“晕穴”。
“吭”声闷哼,那人身子一挺,从椅子滑下,他才躺到地上,厅侧的暗门内,霍然闪出一壮健的身影,自袖缝连处缀钉着三条宽边金线!
这位三道金的人物一见眼前的情形,也是大大的一呆,他尚未及采取行动,辛德的那条若逾儿臂般的紫褐色牛皮鞭已兜头卷去!
那人怪叫一声,扑地闪躲,辛德动作如电,牛皮鞭纵横飞劈,鞭梢子破空锐响“叭”“叭”连声的暴响!
卫浪云翻身直往楼梯上冲,才来到梯口,一个粗壮的大脚婆子已喝叫一声,抡起手中一根木棒便砸,卫浪云一闪而过,看也看不看的往后伸手飞点,那位大脚婆子像叹气似的发出声音,软软躺了下来.
楼上只有三间房子,左右一间,正对梯口—间,门扉全是闭着的,卫浪云急切中推开右边房门,房里一片黑暗,但黑暗中却有两柄牛耳尖刀猛刺过来!
身形暴侧,卫浪云双手横插,两声嗥叫,接着便是两团重物翻倒的声音传来!
往后急追,卫浪云又推开左边的房门,这间房里的灯光却是亮着的,迎接卫浪云的却成了一根闩门用的木杠一一一个粗眉大眼的婆娘双手举着当头挥下!
银袍斜起,“呼”的卷着了木杠,卫浪云振臂一带左脚倏弹,那位泼辣悍妇立即连人带家伙一头撞向了墙上!
这间房子不大,一眼即可看清楚屋里没有其他的人。
现在,卫浪云开始紧张了,他手心冒汗,喘息急促,神色也有了变化——他害怕水冰心不在楼上,如果不在此地,则找起来就大大的费事了!
转身冲到那间正对着梯口的房门前,卫浪云几乎祈祷着要伸手推门了,背后风声飒然,吕迎风、杨宗、辛德三人飞掠而上。
卫浪云目光一闪,神情悒郁的道:“外面没有麻烦吧?”
吕迎风站到门侧.悄声道:“楼外园子里尚有两个暗哨,全摆平了,我们刚才进来又帮着辛德弄翻了那个‘三道金’的野种!”
杨宗左右查视,道:“怎么?少主还没找着少夫人?”
卫浪云低声道:“两边的房间全看过了,没见冰心在里面,却遭到了几个婆娘的偷袭,如今,只剩这一间还没查过了。”
吕迎风视线移动,笑笑道:“这几个悍妇准是澹台老兄派来监视少夫人的,少主,不管了,无论少夫人在不在这剩下的一间屋子里,总得进去看个分明.我知道少主是怕失望!”
咬咬牙;卫浪云道:“迎风,你进去看看吧.”
飞起一脚,吕迎风“砰”的一声踏开了房门,他才往里扑,门后两柄单刀已同时砍来,吕迎风冷冷一笑,身形暴翻,双脚劈开倏挑,“唉唷”怪叫,两名壮妇齐齐抛刀滚跌,但是,锐风如削,一抹青影抹喉划向吕迎风!
急切间,吕迎风已看清抹向喉间的玩意是一把“青罗扇”,而执扇的人,眉目如画,美艳端秀,好一位绝色佳丽,只是此刻粉脸如霜、煞气盈眸,又自乃另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仪!
立时,吕迎风知道了这位执扇的女子是谁——水冰心!
骤然缩拳弹滚,吕迎风躲开了水冰心这凌厉一击,而水冰心动作如风,运扇轻灵,青影晃掠中,又是十七扇流闪攻上!
吕迎风穿飞腾跃于这间并不宽大的屋子里,非但局促,便且吃力,他一边掣掠翻走,边急急低喊:“住手,请住手……”
门外,辛德冲入,手中粗牛皮鞭“劈啪”暴响,凌空飞笞水冰心,这位“大响鞭”一边口中咆哮:
“臭娘们,老子看你能撒泼撒到几时!”
水冰心脸色凛寒,嗔目切齿,有几分憔悴清减的面庞,便更显得在至极的愤恨中掺合着一股无比的幽怨。
吕迎风慌忙叫道:“辛德,不要乱说话,你知道这是谁?她——”
青罗扇的扇沿“啐”的一记险险擦过吕迎风的耳边,惊得他一缩头,猛旋三步,模样又急又窘!
辛德挥鞭狠攻,一边叱喝;“头儿,看我来收拾这贱人!”
水冰心游走闪挪,出手快捷犀利,她像是横了心,着着紧逼向房中的两个不速之客!
这时——
卫浪云才满心迷惑的走进房门,目光一瞥之下,已不由惊的抖了抖,又惊又喜的脱口大叫!
“冰心,住手,冰心,都是自己人……”
一听到卫浪云的呼叫,水冰心猛然哆嗦了一下,她“霍”的转回身来,看清了站在房门口的竟是卫浪云,她似是极度怔愕的呆了呆,抛下手上青罗扇,在泪水夺眶中伸展双臂扑向了他的夫君:“浪云哦……”
卫浪云迎上一步,用力将妻子拥入怀中,忍不住也泪盈欲滴,他紧紧抱着水冰心,声音哽咽着:
“冰心,冰心……”
一刹间,他们是拥得如此紧密,贴得这般黏腻,宛如齿轮的吻合,两颗心凸凹的衔接,两个身体融成了一个,天地混沌,今古茫然,他们再也不知尚有别人了.
悄悄的,吕迎风一把扯过在举鞭发愣的辛德,恶狠狠的压着嗓门道:“你他娘的你!叫你不要叫骂你却非要吆喝几句不可,这是少夫人呀;你他娘迷里马虎乱吼乱冲些什么玩意?!”
辛德张口结舌的道:“头儿……天老爷做见证,我要晓得这就是少夫人,活腻了我我也没这大的狗胆出言不逊啊……”
吕迎风瞪着眼道:“娘的,你不会看么?这屋子只有少夫人这么一位妙龄美女,使的又是‘青罗扇’,少夫人的称号即是‘青罗扇’,这么多征兆,你犹猜不出眼前的人便是少夫人?”
辛德呐呐的道:“我是一时上了心火,没考虑那么多,我只想到和头儿你动手的人必是敌人无疑,所以我唯一的反应,便是帮着头儿拿下对方……”
跺跺脚,吕迎风道:“糊涂——你没见我一直没还手?”
不好意思的笑笑;辛德道:“看见了我还以为头儿是挺不住了呢!”
吕迎风啼笑皆非的道:“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帮了我的大忙啦!”
门口,杨宗含笑注视紧拥在一起的卫浪云与水冰心,这位“花子帮’长老的表情,带着那样浓重的喜悦及庆幸,好像这一对子夫妻的聚合,予他的快慰也是相等的……
终于,还是水冰心首先自过度的激奋与甜蜜中清醒过来,她赶忙推开卫浪云,泪痕未干却又脸儿酡红的,她悄声道:“还有人哪——””
卫浪云也立时恢复了神智,他松开怀中的妻子,傻傻的笑道:“我几乎忘了……”
踏上一步,杨宗躬身道:“杨宗拜见少夫人……”
水冰心立时盈盈还礼,羞涩的道:“没见长老偕临,一时失态,请长老包涵。”
杨宗忙道:“少夫人言重了……近日来少夫人为成全大局,历受折磨,饱经忧患,可喜的却是依然无恙, ‘勿回岛’与‘花子帮’的所属,莫不对少夫人钦佩有加,爱载越深,少夫人太使你委屈了……”
眼圈儿微红,水冰心强笑道:“长老太夸誉我,惭愧的却是我们枉有一番苦心,却于事无补,我回来这一趟,并没有促成什么,我——”
说到这里,水冰心不禁语声哽塞了。
杨宗恳切的道:“少夫人请莫沮丧,大局转易的趋势,井非全似表面那样恶劣,少夫人,事情总会朝好处演变,困难也将一一迎刃而解……”
一边吕迎风单膝着地,恭声道: “‘勿回岛’ ‘千涛门’首座吕迎风谒见少夫人!”
辛德紧跟着跪倒:“‘勿回岛’‘千涛门’护门辛德叩见少夫人并请少夫人恕过方才鲁莽之罪!”
水冰心一旁急忙还礼,一面赧然道:“二位请起,二位请起,先前全怪我粗心大意.未曾弄清底细,贸然动手,得罪二位,倒要请二位原谅才是。”
吕迎风垂手肃立,道:“少夫人大人大量,如此宽宏,更令我们汗颜了……”
辛德也惶恐的道:“少夫人不怪我们,我们已是万分庆幸,哪里还敢担待少夫人的自责?”
水冰心正想说什么,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响,宛似成串的霹雳轰击,千百个焦雷齐鸣,顿时地面颤抖,房基轻摇,承尘之上,灰沙纷纷飘落!
紧接着,爆炸声,翻腾声,号叫声便响成了一片!
在片刻的惊恐过后,水冰心愕然问:“这,这是什么?”
卫浪云解释道:“我们埋伏在外面的大军开始用火器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