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像千手观音般地蓦地分化成数千道,每一道刀光都是犹带锯齿,将二人的剑影割成了零碎。两处刀锋锋芒往前虚插,凌厉无匹的刀气席卷而出,狂怒地撕裂着空气袭向二人。二人均感到此刀气强横野蛮,硬挡对自己是毫无益处,只得往两边闪身躲避。陈如风闪出绿色电光,很快就远离到了一里之外,而夜孤鸿的身法稍逊,被其余劲伤及手臂,手中的朗月剑一下不稳,哐当一下就插到了地面上。夜孤鸿也捂着手臂,紧抿嘴唇,似是忍着剧烈的痛楚。
“嘿嘿,这样轻松就废掉了一个人了。好,让我先干掉那个还毫发无损的小子,再来慢慢跟你玩。”危自威奸笑了一声,也不着急对付已经负伤的夜孤鸿,转过身往陈如风飞掠过去。
殊不知道,危自威已经错过了一个绝佳的良机,并且将自己带上了绝路。
就是因为他这一个自大的决定,并没有先去将夜孤鸿铲除,再去对付陈如风。
陈如风看见了远处飞速追来的危自威,连忙将怒风剑抵在胸前,凝神戒备。
“去死吧!”离远处危自威就一声大喊,连划两把弧月弯刀,刀气劲发,速度虽快,却依然比不上陈如风的缥缈功,倏地一下就闪魅到别处了,令危自威的每一次进攻都落空。
危自威恼羞成怒,像老虎般猛吼一声,迅速地往陈如风靠近过去。两柄弯刀急速地劈下,每一下劈落都是带起强劲的刀气。陈如风怒风剑连点,一道道白光从剑尖上闪烁而过,柔水之力硬是卸去了刀气上的巨力,并且给危自威带去一下一下的反震,要不是危自威力气庞大,内功扎实,早就被震得吐出血来。
对于危自威这种依靠蛮力和内劲、毫无招式可言的刀法,陈如风自然是能够轻松格挡,游刃有余。
到最后,危自威实在是忍受不住自己一下都砍不中陈如风,振发体内的气势,凶狠地将陈如风与自己笼罩着。陈如风的身法一下子就收到了极大的限制,再也不能通过变换位置来跟危自威周旋了。
危自威再次冲上来,弯刀乱斩,见陈如风已经是身法显拙,就知道自己散发出来的气势收到奇效,不禁是那股傲气上心,一刀比一刀地狠辣,一刀比一刀地凶猛。
饶是陈如风有柔水之力借力打力,也始终会受到一丁点的损伤。这种损伤积累起来也就不少了,很快陈如风的嘴角就渗出一条血丝来,他不能一直陷于此被动局面,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支倒下的。
而那危自威,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一般,双刀狂劈,犹如一个失心疯的屠夫,脸上还带着骇人的快意笑容。
陈如风全身肌肉一紧,决心要挽回主动。他催发真劲,怒风剑上陡然吐出了一道绿气包裹着剑身,这道绿气迅速地扩大成一团,就像是笼罩着怒风剑的一朵绿色云彩一般。
危自威一时不慎,也被这道蓦然出现的绿气震退了数步,不敢再贸然进攻,架起双刀,满目警惕地盯着这团绿气。
陈如风的手腕急转,怒风剑蓦地变作了旋转的剑影,那团绿色也化作了旋风,以剑身为轴开始暴涌了起来。
危自威的脚步一开始就没立稳,被那团旋风一下子强吸了过去。落入了旋风之中,宛如是送入了兽口,就像有万千只牙齿在啃咬着自己的身体一样,痛苦无比。若非他身体结实,早就疼得昏死过去了。
旋风骤止,危自威居然还能勉强站在地上,粗声喘息着,衣服已经支离破碎,露出了一块块健硕的肌肉出来,仿佛是刚刚被猛兽袭击了一通,狼狈至极。
陈如风也是真气耗竭,半跪在地上,撑着怒风剑同样是气喘吁吁地盯着危自威。
“嘿嘿嘿,论力气你怎么够你爷爷我来呢?”危自威再次执起了双刀,想不到他竟还有再发一斩的余力,缓步往陈如风走去。
但此时,陈如风早已就无力再起,甚至连身子都无法动弹了。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危自威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逼近,两柄弯刀上闪着杀意满盈的寒光,似是在激动地呼唤着鲜血舔在它们身上。
陈如风已经心中暗叫吾命休矣,岂料却有破空声传来。
一道白光如飞箭般地往危自威身后射去,危自威似乎也是将全身贯注在陈如风身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朗月剑从危自威的手臂贯穿而出,血洒当场。
危自威痛得凄叫了一声,宛如大石滑落般地摔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那只被朗月剑贯穿的手臂。
夜孤鸿从他的身后走来,他也是同样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看来刚刚他是强行用单臂飞射出了朗月剑,击倒了危自威。
他没有理会惨叫连连躺倒在地的危自威,走到了陈如风旁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陈如风摇了摇头,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惜夜孤鸿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也无法将他扶起来。
“呵呵呵。真是废物,还号称自己是江湖名录前五十,连两个小子都干不掉。”一把阴冷的声音传来,文子成的身影缓缓地从一棵树林后走了出来。
第十一章:深藏不露(下)
文子成走到危自威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苟延残喘的野猪一般的眼神,阴寒冷酷,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危自威唯一一只尚可动弹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腕,艰难地说道:“文帮主,救救我,帮帮我……”
“好。”文子成轻轻地说了一声,但这把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出来,森竦寒人,加上他愈发可怖的笑容,令他整个人犹如一只厉鬼般。
他缓缓地将手掌举向了危自威的头顶上,危自威看着他渐张开来的五只手指正对着自己的脸庞,身上一股冰冷之意覆盖了全身,瞳目张至巨大,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之物。
惊破天际的惨叫声,宛如一道划裂苍穹的霹雳。
陈如风与夜孤鸿都只是看到一股黑劲从文子成的手掌之中迸出,轰隆一声砸向了地面。危自威瞬间就已经是面目全非,鲜血横流,其状惨不忍睹,直叫人心寒不已。
“哼哼,你这件废物,还是奢求我救你?”文子成冷笑道,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戮暴戾之气,那是魔家所独有的,“不杀了你,我怎么敢在别人面前动手呢?”
话罢,他笑着将目光转到了陈如风与夜孤鸿二人身上,二人只觉得背部冷汗直流。尤其是陈如风,他一直以为文子成只是那些江湖上的二流高手,最多也只是快晋一流高手之列,绝不会是今日这般强悍势横的模样,还浑身散发着魔气。
“既然你们今日见到了我这般模样,也该是知道我不会给你们活命之机的。”文子成面目已经扭曲得狰狞无比,根本与先前只是在暗中苦攻心计、表面上风度翩翩的文子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就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蓦地脱去了一身的狐皮,露出了虎豹的面口出来。
陈如风与夜孤鸿,一人力气不支苦撑,一人手臂受伤,二人均是无可战之力,现在就如肉在砧板上,任由着文子成宰割了。
文子成缓步走来,眼中的冷光愈盛,身上抖发的魔气也更为浓烈,像是嗅到了猎物的香味一般,疯狂地往陈如风与夜孤鸿扑去。
胜负之数,已经是分明清楚。
夜孤鸿冷冷地问了一句:“你到底跟赤魔圣坛有何关系?”
听得这句话文子成不禁面容露出惊异,眼睛眯成细缝放出精光,说道:“这位千剑门的仁兄,眼力可真是高明啊!”文子成心想这二人也是将死之人了,不妨将自己的秘密坦出,不过关键机密之处还是封口为好。同时他也对眼前的夜孤鸿刮目相看,能有如此眼力,想必在千剑门中也是地位不低吧。
“没错,我就是赤魔圣坛的人。”文子成淡笑着回答道。
夜孤鸿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该是跟赤魔圣坛有关联的吧?你们到底是有何不良居心?当日魔君陨灭后,你不要忘了当时你们赤魔圣坛为了苟全实力所立下的重誓……”
文子成只是一脸悚然笑意,似乎也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打算,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算你们告到上天下盟,也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指出我所做的就是跟赤魔圣坛有关。所有的事,都是因为陈如风而起。”文子成的手一指向苦撑着地面的陈如风,眼中暴出了愤恨的光芒。
“当日我邀请你们加入我的联盟,也只是为了用一些温和的手段来兼并天风帮。既然我的好意你不领情,那么我就只能够用暴力来吞并你们天风帮了。”文子成邪笑着道。
陈如风虽然是无力可使,不过还是能动动口舌,龇咬着牙齿恨言道:“我一早就识破你的假好心了。在宁州之时你将我和晟天二人推去做替死鬼,要我们含冤亡命。虽然我们现在当上了天风帮帮主,也一洗了冤情,但和你毕竟也算是仇人,你又怎么会突然间好心大发,闲着无事来给益处我们呢?”
文子成愈说笑意越盛,恶气满脸地说道:“是啊,当初我只是利用你们二人去帮我劫取黑元石。如果事成,我自然会将你们二人灭口,为求将此事保密。一旦事败,我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们手上,再加上我们在宁州的势力,谁会相信你们两个臭小子的鬼话?到时候我天羽帮可是将与此事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了。”
到了此刻,文子成也再不掩饰自己假惺惺的面目,将最奸诈恶毒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因为知道了自己所有丑恶的这两个人,将不久于人世,成为自己的手下亡魂。
夜孤鸿不屑地冷言道:“赤魔圣坛果然是专门出你这种诡诈邪恶之人。”
文子成听得他这句话也没有动气,眼睛扫过二人,口中满盈杀气地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了我这么多恶事,怕也是不能留下的了。夜孤鸿,我见你也算是千剑门中的精英,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的。至于陈如风……”
文子成恶毒地将目光移到了苦苦撑在怒风剑剑柄上的陈如风脸上,开心地笑道:“我喜欢慢慢将我的仇人折磨至死的。”
陈如风同样是以毒辣的目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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