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郑惠袍冷冷地看着边林白不发一言,场地内的气氛颇有些紧张。
边林白对着郑惠袍抱了抱拳,说道:“惠袍师兄,您是内门弟子,五行印符已结,您插手外门的事情,好像不合规矩吧?”
郑惠袍哼了一声,说道:“陈三是我的人,你欺负了他,便是打了我的脸,便是和我结了怨,你我有怨,私下比斗解决,如何不合规矩了?”
边林白想了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郑惠袍又说道:“若是你不想打,也成。也不要你当孙子,只要你自己认输,以后听我号令便可,如何?”说完,两眼紧紧盯着边林白。
赵毅一听郑惠袍的话,便知道这场打斗免不了了;因为边林白是青龙山的子弟,郑惠袍却是玄武山少公子的私生子,立场阵营不同。而且修真之人,讲究一个念头通达,随心所欲,若是真认了老大,虽然免了这顿打,但是以后的道路绝走不远。
果然,那边林白怒道:“要我听你号令?休想?你以内门弟子之身欺我外门子弟,不要脸之甚!你不过长我几岁而已,有何能耐?跟着你这样的人,不是入魔便是身死道消。”
郑惠袍哈哈笑道:“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规矩,动不动就道理,若是日后出外历练遇见修为比你高的对手,你也跟他说这套?哈哈,真是可笑之至。不能曲直如意,早晚被人所杀,尸骨无存,这命都没了,如何修长生大道?”
边林白咬牙道:“哼!勿需多言,我边林白宁折不弯!”
“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这修真到底修的是什么?待会儿到忍不住的时候,记得叫爷爷。”说完,一声长笑,双手平平展开,剑指一立,平地一阵风起,负在身后的三尺长剑光华大方,连着剑鞘高高飞起,在空中急转不停。
看来,这郑惠袍五行符印已成,能控使飞剑了。这飞剑,和御剑期的御剑并不是一回事,是靠着神魂、印诀和剑上的法阵之间的沟通感应使用的;一不能收剑入体,二不能载人载物,三不能长距离奔袭,只是作为胎成之前的过渡之物;一来是为以后的御剑做熟悉和准备,二来也是为了这段时间防身之用,其范围仅限身周十数丈许方圆,威力也有限的很。当然和武者先天之后的凌空御物相较,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在开魂府之后,胎成之前,使用过渡之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象庖丁一样,生来便有本命法宝不用过渡的,那是少之又少,整个修真界那也是万中无一,便连云瑶贵为乾元宗一山山主之女都没有这样的东西,更遑论这郑惠袍还是个私生子呢?
郑惠袍左腿后撤,右指前指,带鞘长剑便凌空向边林白激射而至。
边林白后撤一步,弯腰低头,险险避过长剑。
长剑落空,郑惠袍右臂一收,身子微转,剑指由左向右横划,飞剑随之而行,剑身横扫边林白的头部。
边林白双臂一曲,护住头部,剑鞘“啪”地一声打在边林白的右臂之上,“咔嚓”轻响,边林白一声哼,左手抱住了右臂,显然右臂骨已被击断。
剑指轻扬,长剑高高飞起,郑惠袍冷冷道:“你认不认输?”
边林白额头上颗颗汗珠渗出,显是疼的厉害,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郑惠袍哼了一声,剑指下划,长剑凌空劈下,“咔嚓”,边林白的右小腿又被击断,闷哼一声,边林白便倒在了地上。
思雨纵身而出,拦在了两人之间,大声叫道:“住手!”
一见是思雨,郑惠袍愣了愣,显是没料到思雨会在这里。
很快回过神来,负手而立,微笑着说道:“思雨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思雨满脸通红,怒道:“你以大欺小,我要告诉我娘去!”
郑惠袍微微弯了腰,笑道:“思雨妹妹,何必呢?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的。我今天教训这小子,是为了他好,你就算跟张真人说,也没用的。”
思雨近前两步,指着郑惠袍的鼻子说道:“你持强凌弱,打伤了他,你应该要向他道歉。”
“道歉?哈哈,笑话!他自己学艺未精,技不如人,却又好勇斗狠,我教训与他,那是为了他好,省的他日后出去也这幅样子,丢了你们青龙一脉的脸面!”郑惠袍一脸的不屑。
思雨气急:“你不讲理!”
郑惠袍哈哈大笑:“讲理?若是命都没了,讲理何用?”看看左右,看看边上或鄙夷、或愤怒、或畏惧的目光,又说道:“这修真一道,何时论过是非?从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便有理。今天这事也是一样,谁的本事大,谁便有理!要是在场的有谁能斗的过我,他要我道歉,我便道歉。哼哼,你们谁来?”
目光所至,无人敢于其正眼相对。
转回头来,看着思雨说道:“思雨,不关你的事,你让开吧。”
思雨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能让你欺负他。”
又说了几句,思雨只是不依,郑惠袍不耐烦起来,脸色一寒,咬着牙附身轻轻说道:“你只不过是张云瑶捡回来的没人要的孩子而已,别给脸不要脸的,要不然,我……”
话未说完,思雨猛地跳了起来,捏着粉拳便向郑惠袍的下巴砸去。
郑惠袍一退,思雨这一下便砸了个空;思雨落下地来,又是一扑,郑惠袍再退……,退了几次,郑惠袍恼了,一抬腿,一脚揣在思雨的肚子上,顿时便将思雨踹翻在地。
思雨揉着肚子一时说不出话来,郑惠袍冷哼一声,感觉后面有人,转身刚想说话,却见一个脚掌在眼前突兀放大,刚想后退,却发现两只脚的脚踝被人紧紧地抓牢了。
这一退没能退出,那只脚掌已经啪地一声拍在了脸上,“啊”地一声叫,顿时鼻血四溅开来。
却是赵毅见思雨冲了出去,也向外追了几步,见思雨拦着郑惠袍劝架,想想这人好歹也是个大人,不会对思雨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样,便站住了脚;随之三言两语的,思雨便捏着小拳头扑了上去,赵毅又向前两步,刚好郑惠袍也向后退了几步,便退到了赵毅身边。
一见思雨被郑惠袍一脚踹翻,赵毅顿时便急了,想着说不定这家伙后背上有护具什么的,后脑勺上却只看见头发没看见有什么东西挡着;所以二话不说,便将郑惠袍的后脑勺当成了目标。
因为赵毅的身高只到郑惠袍的胸口,而且也怕对手听见拳风避了开去,所以一弯腰,上身前俯,双手便去捞郑惠袍的脚踝,左腿直立,右腿从后、从下往上直直抡起,这架势若是空手演练,便是一个前手翻,这个招数在一个门派中却称为“鬼脚拍门”。
好死不死,郑惠袍一脚踹翻思雨,也觉得不是很妥,这小丫头片子可是青龙一脉的小公主,搞不好便会给自己那爹招祸,所以想着转身吓唬一下在场的人,只要这些人不说,再想个办法哄一下小丫头,便应该不会有多大事情了;谁知道正这么想着一转身,迎面便拍来一个脚底板。
这下可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便被击的涕泪横流,鼻血飚飞。
受了这一击,郑惠袍的脑袋向后一仰,忽觉被抓住的左脚一松,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是赵毅一击得手,松了对手的左脚脚踝,双手紧抱郑惠袍的右脚,身子一横,直立的左脚一屈一蹬,一个打滚,趁着郑惠袍左脚向后微退的时机,硬生生将郑惠袍搬倒在地。
随着郑惠袍轰然倒地,赵毅横身打滚,滚到了郑惠袍的上身,屈了肘,肘尖狠狠又击在郑惠袍的鼻子上,又是刹那血花四溅,郑惠袍一阵眩晕,顿时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赵毅起身拉起思雨,盯着躺在地上的郑惠袍便向后一步一步退去,另一只手却伸到腰后抓住了那把当初在颌阳镇道长送给他的短剑。
郑惠袍甩了甩脑袋,清醒过来,抹一把脸,却看见一手的血,爬起身来一看,见打得自己这般狼狈的,居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禁又羞又恼。
鼻子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满手的鲜血的刺激,更想到今日这幅模样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以后还如何做人?
剑指一竖,便要召唤飞剑,却感觉飞剑沉重无比,召唤不动,转头一看,却见自己那把连鞘飞剑被边林白坐在了屁股底下,顿时大怒!
手上印诀一变,剑指再起,那飞剑的剑柄处一颗宝石一亮,唰地一声,飞剑抽离剑鞘,随着郑惠袍的剑指所向,便向赵毅疾刺而来!
秋水一泓,寒光凛冽,飞剑所向正是赵毅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飞剑疾刺而至,赵毅放在后腰握着短剑的手抽了回来,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
“当啷”一声,三尺长剑被一劈两段,落在地上,剑柄一端的宝石仍旧光华四色,只是飞剑失了平衡,如何还能飞起?
郑惠袍呆了呆,看见自己的爱剑象被砍成两段死蛇一般落在地上,想起自己当日开魂府之后,爹将这把剑交在自己手上之时的殷殷之意,想起虽然断剑能够重炼,但这破事如何能瞒得了?想起……顿时便发了狂!
右手在腰间一拍,一张黄色的符纸便夹在了剑指之上,一咬舌尖,噗,一口血吐在符纸之上,符纸顿时便闪现出黝黑的光华。
“五鬼散魄,疾!”一声呵斥,黑黝黝的光华急速涨大,随着符纸向赵毅射来。
赵毅猛地将思雨远远推向一边,顷刻间,黑光已经将赵毅整个包裹住。
第十章 无声之处有惊雷
郑惠袍一喊出“五鬼散魄”四个字,原先围在场地上的一干弟子脸色大变,没命介的拔腿就跑,一时间跑的干干净净,生怕沾染了一丝半点黑气。
赵毅怀中的那块琥珀中,那只沉睡的小狐狸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丝缝隙,抬起鼻子嗅了嗅,又闭上眼睡着了。
比这更早的,是符纸染血,黝黑光华一现之时,外门中一个房间内,盘坐在禅床上闭目静修的一位老者猛地睁开了眼,眼中精光一闪,怒道:“胡闹!”
老者扬声道:“亦山,进来!”
门外一个中年男子应声而入,却是外门教习冯亦山。冯亦山躬身一礼,问道:“刘长老,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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