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顿时慌了神,一骨碌爬起来,用一只熊掌似的大手轻轻抚去了叶轻候腮边的眼泪。
叶轻候并未闪避,只是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凤七,凤七越擦,可叶轻候的眼泪却是更多,擦来擦去,反倒擦出了两条涓涓不停的小溪。
“我的天,你怎么真跟个娘们似的,越说还越来劲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可你平白无故扇了我一记大嘴巴,虽然不让我还,我也打不过你还不了,但总得让我在嘴上痛快痛快吧,我这人心眼小,记仇,不过,记得快,忘得也快,你要是让我痛快过了,咱也就两清了,我转眼就忘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别哭了行不行?挺大个男人,哭起来成什么样子?你可是叶轻候,叶轻候,我的偶像啊……”
凤七一着急,开始满嘴的跑火车了。倒是惹得叶轻候实在忍不住,咬着下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刹那间,那叫一个一枝梨花春带雨,满庭芳艳扑面来,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凤七几乎就错认为面前是一个绝世大美人了。
“叶轻候怎么啦?叶轻候也是……人!”
叶轻候紧咬着下唇,喃喃地嘀咕道。中间有一个字含含糊糊,刻意地模糊了过去。
凤七经过一场大战之后,耳力不济,倒是没听清。
“什么?什么人?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凤七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挖了挖耳朵。
“他是在说,叶轻候怎么了,叶轻候也是个女人。”
灵松开始拿腔拿调地学叶轻候说话,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个前仰后合,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啥?”
凤七如中九天霹雳,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这,这玩笑开大了吧?明月斋的叶轻候,名满天下的叶轻候,竟然,竟然是个女人?
这简直有些太扯了吧?
不过,谁又规定,明月斋的叶轻候不可以是个女人呢?难道名满天下的人就一定应该是男人吗?
“该死的小术士,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就你聪明?”
叶轻候满面红晕,转过头去向灵松啐道,回过头去,却是低眉敛目,低垂下头,露出晶莹如雪的一截脖颈,再也不敢看凤七一眼。
我日,这不等于是默认了吧?
“老天爷,你不是玩我呢吧?”
凤七有种要抽过去的感觉。
“我,不是,这个,嗯,我……我靠,有没有搞错啊?”
凤七两眼一翻,这回可真是背过气去了。
能不背过气去吗?
这回玩笑真的开大了。
他凤七先是摸了人家叶轻候的胸,还使劲地捏了捏,随后又跟人家脸对面地来了个全方位接触,几乎将人家压扁,如果对方是男人,这也没什么,可是,最后人家摆明了告诉自己,就是个女人,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现在晕过去,恐怕是凤七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凤七,凤七,你怎么了?”
叶轻候珠泪涟涟,吓坏了,挣扎着伸出手扶住了凤七,却不料凤七子的身子实在太沉了,况且自己又是重伤未愈,结果“扑嗵”一声,两个人齐齐地摔倒在地。
“怎么了?”
一旁的灵松倒是吓了一跳,不顾自己的身体,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伸手就摸凤七的脉门。
半晌之后,灵松呼出了一口长气。
“没事儿,叶姑娘,他壮得像头牛,好着呢。就是有些脱力,同时,也可能是受不了眼前这种重大的精神刺激,昏过去了。你看着,我数一、二、三,他立马就醒过来。”
说罢,不由分说,上去就在凤七的屁股上狠狠地扭了一把。
“你干什么,灵松,你疯啦?”
叶轻候吓了一大跳,自觉不自觉地硬挤过来,心疼地护着凤七,再也不让灵松动他分毫。
“谁他妈掐我,好疼啊。”
凤七“啊”的一声大叫,已经一个高儿跳起了八丈,捂着屁股雪雪呼痛。
“嘻嘻,你看,这头猪是不是醒过来了?”
灵松指着凤七笑道。
“你才是猪呢,该死的小术士。”
叶轻候没好气地瞪了灵松一眼,恨恨地说道。
“哟,现在就懂得心疼人啦?啧啧,明月斋的人,就是敢爱敢恨,不得了呢。”
灵松言词犀利至极,挤兑得叶轻候脸上一阵红晕接着一阵红晕,到最后,连那截欺霜赛雪的脖子都红了起来。
“叶姑娘,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昨晚的种种,可都不是有意冒犯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真该死……”
凤七开始一个嘴巴接着一个嘴巴地照着自己的脸一通狂扇,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脸似的。
可恨的是灵松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拍手叫好,嘴里还吵着,“打得好,打得好,对付色狼,就应该这样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
“行了,你又不知道我是女孩子,再打下去,真的被打成猪头了。”
叶轻候“噗哧”一笑,玉手伸出,抓出了凤七正在往脸上死命狂扇的熊掌。
肌肤相亲,两个人均是不自觉地一个震颤,仿佛触电了一样。
这种感觉,凤七太熟悉了,那是曾经与潆儿在一起的感觉,不过,那小手,啧啧,也忒柔软滑腻了些吧?
“天哪,难道我要犯错误了?”
凤七刹那间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头有些昏。
“唉,命犯桃花,命犯桃花,果然不假啊。情路坎坷漫长,你们,慢慢地走吧,希望你们最终有个好结果。”
旁边的灵松此刻在心中却是一声长叹,挣扎着爬起,一步步走向远处的客栈。
“凤七,我,我也累了,还有伤在身,你扶我回客栈好吗?”
叶轻候缓缓抽回了手,浑面娇羞地说道。
“嗯。”
凤七轻轻应了一声,心思沉重,不再说话,扶起了叶轻候,缓缓向远处的客栈走去。
路虽不长,可是两个人均仿佛走了一个世纪。并且两个人的心思是截然相反。
叶轻候是满心甜蜜,对于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女孩子来说,她这一刻能够在爱人的搀扶下走路,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她真恨不得此刻受的伤重些,再重些,能够让凤七抱着她走进客栈,如果真是那样,她死了也值了。
原本,她心高气傲,玉洁冰清,身为明月斋的传人,本身又是绝代芳华,她三年前的一次行走江湖,绝艳惊才,震惊世界,世所流传。并且,为时一年,时间也不算短,其间也结识了不少各派才俊,可是,数来数去,江湖中能给她留下任何印象的却是半个也没有。
而今,却是这个凤七,这个粗手大脚,这个有时聪明无比,有时蠢笨如猪的傻家伙,却突然间便闯进了她的心,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便已经掉进了一张无法脱身的大网之中,甚至,她还来不及想起,这不过是两天的时间。
可是,世界的事情往往都如此奇妙吧?!尤其是一场爱情,更是会在不经意间突如其来的降临。
天意,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吧?上天,真的要赐给她一个命中注定的男人?!
现在,她感觉到很甜蜜,像喝了一杯陈年老酒,薰然欲醉。
此刻凤七却是心思沉重至极,“不妙啊,我不能这样,如果我真的又喜欢上了叶轻候,那苦等我五年的潆儿怎么办?我对得起她吗?”
可是,斜过眼睛看着满心欢喜像个小女人似的叶轻候,凤七突然感觉自己如果真从牙缝里逼出个不字,那就是在犯罪。
一瞬间,他发现,叶轻候好美,美得芳雅袭人,美得华贵无方,只是这一眼,便险些令他迷失了方向。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突然了,太扯了,不行,我得好好的想一想,必须要把这个事情解决掉,必须要遏杀于萌芽之中,必须……”
凤七强行克制着心中波翻浪涌的某种欲念,浑然不觉,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入了皮肉之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弦断心事有谁听
黑风老妖重出江湖的事情像一阵风,四面八方的吹散了开去,把消息传递给到每一个门派。
也是的,在此多事之秋,哪个有心的门派在江湖俗世中没有密集的情报网呢?
况且,天下各派历练的弟子可是不少,比如,在这惠德小镇附近就有七八个门派的弟子正好路过,看见了凤七一刀怒斩黑风老妖的经过。
有好事者当时还掏出了定影玄机镜将凤七那一刻的英伟雄姿永远定格下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敢情修真界也有狗仔队。
不过,你也得容人崇拜一下下是不?
十年磨一剑,一试天下知。
也许凤七每一次临危遇难都是自卫反击,但也正是这一次次的自卫反击之中,他在不知不觉地成长起来,更是这一次比一次危险的自卫反击,让他如慧星般崛起于江湖之中。
逼退端木双狼,力拼祸斗兽,怒斩黑风老妖,尤其是,他手中还握着一柄被怀疑为新近出世的当世第一神兵,凡此种种,他不出名都难了。
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凤七的名字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每个门派都知道了雷霆剑派出了一个绝代天骄,他的事迹在一夜之间遍传江湖,也几乎成了那些同辈弟子整天挂在嘴边的名字,恐怕要不了多久,凤七就会成为修真界年轻一辈的青春偶像了。
并且,这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王者组合的三人历炼小队也是传遍天下。
新锐凤七,明月斋叶轻候,白鹿山灵松,天啊,这样的组合简直就是梦之队。
别的不说,一个叶轻候就足以让整个江湖刮目相看,白鹿秦大师的关门弟子灵松,恐怕也是名师手下无弱徒。再加上一个超级变态的凤七,想一想,都让那些年轻人们热血沸腾。
如果能加入到这样的强者组合里去历练江湖,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不过凤七对此倒是一无所知,就是知道也无心去打听,他现在在头疼。
看着叶轻候温情如水的眼光,凤七心里既是甜蜜,同时又好像针扎一样,坐立不安。
出身青楼之中,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当然知道叶轻候的这种眼光是什么意思。
虽然叶轻候什么都没说,可是,事实都摆在那里,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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