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她隐忧尽去,又化作了满腔的欣喜。
少女之心,感情复杂,如此翻转变化之间,却是最为强烈的。
她忍不住看向了袁清鹿,心里催着,掌教快快开口,把自己的终身定下来啊……
没有让她失望,袁清鹿隐隐叹息了一声,随后满面堆笑,站了起来,向孟宣道:“师侄,你这一战着实赢的漂亮了,我们青丛山先前既然有约定在先,那你与袁紫玲的亲事……”
孟宣抬头,在青丛山众弟子面前扫过,眼神复杂,让他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老金!”
孟宣开口召唤,这一突兀的声音登时打断了袁清鹿的话。
“在呢,啥事?”
大金雕飞快的飞到了孟宣身前,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孟宣身边。
孟宣这一战赢的漂亮,它自然也与有荣焉。
“将我们先前收授的贺礼都还给他们……”
孟宣淡淡说道。
大金雕微微一怔,旋及像是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展翅飞起,脚爪上的洞天指环打开,哗啦啦,一大堆贺礼落了下来,便像小山也似,正是青丛山诸弟子送来的贺礼。
“孟宣,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长老忽然大喝,隐约猜到了什么。
孟宣目光冷冷一扫,寒声道:“本来我师尊既有遗命,孟宣不敢忤逆,他为我定下的亲事,无论如何,我也该遵从!但是,这女人做了什么?订亲的消息刚刚传开,她便与那药灵谷少主眉来眼去,行为不端,这等女人,要她何来?袁掌教,恕孟宣无礼,今天,我要退婚!”
“退婚!”
满山上下忽然安静了下来,连一丝声音也没有。
第二百三十四章谁动了我师尊坟墓
孟宣与司徒少邪这一战是为的什么,场内千余弟子自然明白。
可他们也没想到,孟宣赢了之后,做下的第一个决定,赫然就是退婚!
不过惊愕之后,倒也有很多人感觉能够理解,孟宣适才一战,表现出来的凶威实在太强,不论是谁都会承认,孟宣已然步入当世佼佼俊才之列了,这样的人,没有几分傲骨怎么可能?而袁紫玲只有真气八重,说白了,她本来就有些配不上孟宣,偏偏她在与孟宣的亲事传开来之后,又曾私下里与司徒少邪见面,更是露出了与司徒少邪私定终身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情况,以孟宣这样的天资,当然会不同意。
“孟宣……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袁紫玲忽然站了起来,伤心欲绝,满脸是泪,向孟宣叫道。
“贱人,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与我订亲的消息传出之后,还容得你东挑西捡吗?”孟宣回到了青丛山后,第一次正眼看着袁紫玲,冷冷喝斥:“你既然不守妇道,与那药灵谷少主眉来眼去,便去找他好了,我孟宣丢不起这个脸,这场亲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要再提!”
“呜……”
袁紫玲绝望的哭了出来,蹲在地上哭喊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他说的话我也没信……”
她还试图说些解释的话来挽回孟宣,但孟宣已经不再看向她了。
有一位青丛山长老想要挽回这件事,清咳了一声,道:“孟宣。你好好想一下。这件事毕竟郝师兄定下来的。也算是他的遗命,你拒绝了这门亲事,郝师兄他泉下有知……”
“不必多说!”
孟宣冷冷打断了这位长老的话:“我师傅泉下有知,想必也不会让我娶这样一个还未过门便不守妇道的女人,就算他老人家会怪我,我自去他坟前请罪就是了!”
说着,他冷喝一声,挥袖飞身。驾云飞到了半空之中,直接向着曾经的坐忘峰飞去。
“掌教,这厮实在太过嚣张,当我们青丛山是什么了?”
熊长老勃然大怒,沉声向青丛山掌教说道。
袁清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无奈的道:“不必多说了,我们只以为他无法胜过司徒少主,却没想到他赢的如此漂亮,而且这门亲事。若是当初就订下来了也就罢了,他就算心里不乐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中间出了这样一个意外,等于是给了他一个拒绝的理由啊!”
他说着,看了一眼袁紫玲,摇了摇头,道:“把紫玲扶下去吧,是她无福!”
不过说归说,他心里却也忍不住叹息,袁紫玲虽然被孟宣拒了婚,但免去了做司徒少邪第十八位夫人的祸端,倒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了,让人头疼的是,她被孟宣退婚,而且用的还是“不守妇道”这个名字,日后名声却是毁了,再想寻良婿,却是难了。
也就在这时,熊长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见孟宣已经向曾经的坐忘峰飞去了,立刻惊愕道:“坏了,那小子去泉奇峰了,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吧?”
这泉奇峰,便是曾经的坐忘峰,被他接手后,已经改成了泉奇峰的名字。
孟宣此时也已经来到了此峰上,搭眼一扫,却见自己曾经与病老头居住的茅屋已经不见了,筑起了一座辉煌大殿,他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但也未曾说什么,毕竟别人接手了坐忘峰后,本来就不大可能再继续留着那茅屋,这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
按落云头,孟宣直接向着后山走去,病老头的墓地便在那里。
回峰之后,事情一茌接着一茌,孟宣还没来得及过来祭拜,直到此时才过来了。
对孟宣来说,这时候过来也是最合适的,毕竟他刚刚当着病老头的面,将药灵谷少主给击败了,相比起所谓的香烛箔纸来说,这份祭品无疑能更让病老头满意。
这等于是孟宣在向病老头说:“你看,师傅,当年是别人欺负我,现在是我欺负别人了!”
茅屋成了宫殿,后山小道倒是没变,孟宣没有驾云,而是一路步行,沿着小道缓缓向墓地处走去,那是在一处山崖上,病老头当年总喜欢在那里放一张藤椅,提一葫芦酒,一边望着峰外的悠悠云朵,一边微醺自饮,后来他去世之后,便被葬在了那里,孤伶伶一个小坟包。
来到了坟前,孟宣渭然一声长叹,仿佛又一次见到了病老头。
“师傅,我回来了,准备带你走!”
孟宣坐在了坟边,没有像别人扫墓那样哭哭啼啼,反而忍住了心里的悲伤,就像以前对病老头没大没小那样,笑嘻嘻的笑了起来,还拿出了酒葫芦,准备陪病老头喝几杯。
远远的,青丛山掌教并诸长老都来了,立于空中,静静的望着孟宣。
而孟宣对他们则有如不见,想当年他与病老头在青丛仙门时,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关注过。
“这酒倒是不错,比你当年喝的那些劣酒强多了,只可惜你现在喝不到了!”
孟宣把葫芦里的酒倒在了坟前一些,然后又自己喝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然后随手扯去了坟前的一些杂草,坐在病老头坟前,这种感觉很轻松,很久远。
孟宣打算陪病老头说一会话,便祭天地,将病老头的骨殖带走,安葬在天池仙门坐忘峰上。
不过,随手扯去了一把杂草后,孟宣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有些古怪。
他看了看草根,又看了看草下的泥土,眉宇间出现了一丝狠意,又拔下了一把杂草。
仔细看了看之后,他确定了,心内无尽的怒火升了起来。
这些杂草,看起来像是时间太久远生长上去的,但随手扯下之后,便发现这些杂草根系不深,根本就不是生长上去的杂草,而是被人以木系术法刻意种上去的,而下面的泥土更是新土,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坟墓根本就不是三年前被他亲手填土的坟墓……
这坟墓……有人动过!
是谁,竟然这么狠,连已经下葬的人坟墓都要重新打开?
孟宣脑袋发蒙,一股躁火自心底熊熊燃烧!
他站了起来,目光阴冷的向青丛山诸长老看了过去,声音像是地狱里传出来的,森然恐怖,浸满杀气:“你们以为用木法种了杂草就能瞒过我?是谁,动我过师尊的坟墓?”
这一刻,孟宣心里被冰凉的凶意充斥了,想要大杀特杀!
半空中的青丛山诸长老被孟宣这股凶所慑,表情似乎有些尴尬,尽皆低头不语,就连青丛山掌教袁清鹿也微微闭上起了双目,轻轻摇头,似乎在想怎么向孟宣解释。
“孟宣,郝师兄的遗物都会给你,他的骨殖你也可以带走,其他的问题就不要问了!”
一个长老冷冷开口,正是熊长老,他面无表情,向孟宣说道。
“我问你是谁动了我师尊的坟墓?”
孟宣厉吼,无形的气势自他身上震发,就连束住了白发的红带子都被震断了,一头白发绫乱飘洒,眼睛不知何时变得血红,仿佛要择人而噬,整个人看起来充满魔意。
“你不要问了,这件事我们不能说,你也惹不起……”
熊长老厉喝,想要以中阶真灵的气机压制孟宣。
“我师尊一世良善,可竟然在他死了之后,都会有人动他的坟墓……我这个弟子对不起他!”
孟宣双目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比痛苦的表情,忽然间抬掌向自己的额头击了一掌,似乎是在惩罚自己,然后他血红的双眼忽然间盯住了熊长老,厉喝:“熊武文,是你夺走了坐忘峰,我师尊的坟墓被谁动过,你一定知晓,我先拿下你来再说!”
“孟宣,你毕竟是在我们青丛山地盘上,我等已然退让了不少,不太过分……”
熊长老怒斥。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孟宣已经厉喝:“给我滚下来!”
哗啦!
一道巨大的雷电自孟宣掌上诞生,狠狠向着熊长老抓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十指真灵
人死为大!
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打扰已经入土的人都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甚至说,这是最恶毒的事情,挖人祖坟,这等于是血海深仇。看到自己曾经居住的茅屋被人推翻,占了地方建起宫殿,孟宣感觉无所谓,虽然那茅屋里有着他最珍贵的回忆,那也没关系,他有心理准备。
可是在看到病老头的坟墓被人动过之后,他发怒了。
对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这更为恶毒!
发怒之下,他哪里还会考虑其他,从那熊长老的话来说,他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