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她接着转头对刚归家的女儿说:“这位是你童养夫婿。”
夫婿……夫婿……夫婿……一向蛋定的雯帝都感到下体疼痛如抽搐般传来,特别在灌以童养这等悲催的定语前!
女孩竟是咯咯的笑起来,十分配合地打量跟前这位与自己同样身高的男性,第一感觉便是这男孩是幅美丽的冬画,脸廓俊朗而不娇,好似远观山岭起伏,线条虽是柔和却也能见辨山石的巍峨;而白嫩肌肤正是薄铺山岭的冬雪,无暇透亮;再看短立金发,有如冬日正午阳光的色泽和温度。只可惜拥有这一切美景的主人不懂珍惜,将眉头绞作一团,好似大意画家,失手抖落在画布的黄色污点。
“哈哈,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我妈为老不尊老爱作弄人,每次新人来我家,她都这样介绍的,别当真!”
在女孩解释下,雯帝慢慢理清思路:妇人有份家庭教师的兼职,从事乐器教授,有时也会把学生领回家来。而女孩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失踪了,哪时的女孩不懂事,又哭又闹找爸爸,于是妇人便说自己的学生是爸爸为女孩找的童养夫婿,专职陪玩的,而且呢,爸爸要出远门,为女孩找好多好多夫婿……
告非,这是何其蛋痛的设定啊!难道那妇人就不会编造正常点的理由吗?
雯帝摇头晃脑暗自诽谤他人的动作,惹来不知情女孩的担忧,“那个,对不起,是我太过粗暴弄伤了你。”
还徘徊在童养男情节的少年,翻出白眼,什么叫太过粗暴,什么叫弄伤,难道要玩一段暧昧对白吗?想至此,他情不自禁抚摸嘴唇上方突起,深思怎样的桥段,才能将暧昧与两孔洞产生联系?
“没事,这木门没我脸皮厚……”深考中的雯帝随口回道,然后猛然醒悟,这是在损自己呢,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脸有加厚过,呸,我是说门太薄了,呸呸……”
唉,任他百般努力,女孩捧腹笑声狂。
“笑吧,笑吧!”少年推开双手做无奈状,露出了握于右手的黑琴。
女孩子立即将目光转向雯帝右手,刚才有着半截房门阻挡,加上歌者长袍默认回复为广袖长衫,宽松的布料也参于了视线拦截,所以直到此刻,她才惊呼:“这是……”!
第一时间伸出的纤细指头,如白玉雕琢,精巧美丽不可方物,它该高傲的前伸着,坚定不移!可作为这件珍宝主人的女孩,却不断抖动它,用以展示内心的震惊与疑惑。
“这,这是我妈妈的琴,就连我都不能碰的琴,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保持摊手状态,雯帝冲着左边撇嘴,示意,“你家的琴好好在那摆着呢。”
“啊!”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冲入厨房,“妈妈,第二张琴啊,第二张琴出现了。”
“我知道!”妇人的回答很轻,很淡,有股家常味,就像回答“你吃过饭了吗?”一样简单!朴实到令作女儿的神色惨淡。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激动,那是我们等了十几年,盼了十几年的第二张琴啊。”
“长得相似罢了。”妇人说到这,话语竟也有些哽咽,手头锅铲胡乱翻动着,啪啪作响,“我每日每夜无不想着那张琴,不止是它的模样,还有重量……”
“我手头这张是轻了对吧!”
第三个声音出现,来自偷听墙角的雯帝。
一米四几的他,虽是不高,却依是挡去房门大半光亮,两母女逆光望去,只觉男孩眼角荧光十分刺眼!
“因为它断过,因为它里面再也藏不下那对匕首了!”
“哐当!”
锅铲落地,妇人眼神空洞,嘴中喃喃道:“断了……终究是断了……”
【昨天十点回来的,收拾好了正式码字己经十一点了,结果呢,半小时后,某人就睡着了,等到夜里冷醒已是二点。接着更悲剧的事发生了,某人感冒了,嗓子痛得利害,还在咳嗽……】
【写到这章,聪明的读者早就明白,这妇人便是吟游诗人米斯之妻。在原来大纲里,她应该是超慈祥的姿态出现,可现在变了,至于变得怎样还得由读者评价。某人只觉得,一个能为相识不过一天孩子舍命的男人,以当今的价值观看,是何其的傻冒!一个傻冒配慈母与傻冒配古怪女,哪个更有看头呢?所以呢……改动了妇人这个角色行为,希望不要弄巧成拙啦】
一七六、狂乱主妇
“他为什么要救你!”
名为佩妮的女孩冲雯帝大叫,披在脑后的棕褐长发在用力前倾的身体带动下,高高扬起,她清秀脸庞让嘶喊的表情占据,红唇大张,双眼紧闭,有泪如珠,当空闪烁……
“我也想知道。”男孩拽着黑琴,语气低沉而镇定,但那紧握黑琴的手背,怒张的血管,却将他真实心境暴露无遗。
“你不用知道,也不必了解一个死人的想法!”女孩嘶声力竭,“只要你还活着,别人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对!”旧时之事,无人能改,诗人大叔选择拯救雯帝,心中定有权衡值与不值。少年于情于理都不能否认诗人大叔生命的价值。
“对?你回答对?还这般面不改色!”女孩音线拔高八度,“换我来说,多想死的那个人是你!”
男孩扬头,直视女孩的愤怒,蓝色大眼里有一湾忧郁。
“我也常常这样想!”
“虚伪!”佩妮同样瞪着跟前雯帝,只觉数分钟前顺眼的异性,此刻连毛发的色泽都令人厌恶,她甚至无法忍受与男孩呼吸相同的空气,哪怕呆多一秒,都会窒息而死!甩下生冷的两个字,摔门而出。
雯帝伸手张嘴,想要挽留却发不出声音,他又何尝不想匹配“虚伪”这个词!
那是极度没心没肺的自在境地!
能够虚伪的人,便不会背负长达十年的自责与悔恨!
如果虚伪地抛洒眼泪换来的谅解,可以得到真正解脱,相信他绝不缺乏精妙演技!
但这是另一个世界!
在这里,信念可以高于生命。
在这里,责任能击溃险阻。
在这里,总有诗人大叔这等傻冒,教导出雯帝此类白痴!
男人应是谭无波的水,发音简短而真诚;男人的话语允许被误解,因为他有着包容的深度;男人的行动却不可阻挡,那是绝堤的凶猛和狂野!
少年捧起手中黑琴,来到失神的妇人跟前,轻轻放下。
“妈!”
这个字有多久没有出现在雯帝嘴边?时间在记忆中像根橡皮筋,可以拉得很长,以千年做单位。也会极短,恍如昨日。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昨日,轻唤母亲,都有归家的放松与安心。
少年以颤音吐出这个词,心头郁结,消了大半,腾出空间装载另一种厚重心情——责任!不管妇人认或是不认,他都会担起这个家,是补偿,也是自我解脱。
“哎!”妇人拭去眼角泪水,爽快应道:“小子胆子满大,相中我家闰女,立即把丈母娘叫上了。”
雯帝顿时满脸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呵呵!”妇人轻笑,拍拍身边长椅,示意少年坐下,“孩子就是孩子啊!随便开个玩笑都当真。他临终前给你讲的这些话也是玩笑来的。”
雯帝摇头,自从十年前,无尽林海的第四个夜晚开始,他就时常思考如果诗人大叔没有死掉会怎样?如果两波黑衣人没有出现又会怎样?他八成会跟着冒险小队走出无尽林海,然后寄居大叔家中,再等个四五年,学些本事,跟着大叔四处冒险,运气好,刺激的过大半生,再归隐田间。运气差,做了那兽口美食了事。不管怎样,这义子的身份,是逃不掉的。
妇人看见男孩眼中倔强,没由来说了个“像”字。随后落寞起来,伸手翻转放在灶头的黑琴,琴身背面刀痕深琢,一排小字,一段甜言,此时好比墓志铭般的存在。妇人手指轻抚,字字如刺,扎得她双肩微颤,泪水长流。
“孤弦难呜,少了你便不完整!当时情意缠绵的话,这会儿读起来,堪比诅咒啊!”
“孩子,你的故事没有讲完对吧!我想即使没有那群魔兽,他也很难走出无尽林海”
飞快地转化心情与话题,好似妇人的天赋一般,她还未敛去泪水的棕褐眼睛与雯帝对视着,想将少年看个通透。
“也许吧!”雯帝的回答底气不足。他突然醒悟自己冒失闯入妇人生活是何其不理智,一旦行踪暴露,大夫人或者娜迦闻腥而至,绝对是这脆弱家庭的灭顶之灾。
“ma……义母”积蓄的勇气被打断,少年更改变妇人称呼,同时谋求撤退,“琴物归原主,算了却一桩心事,我就先行告辞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下次为您捎来。”
“孩子,你想逃了?”
雯帝身体一震,望向妇人的眼神如同发现妖孽!
“你怕给我带来麻烦,下次是不会再来了吧!”
“虽说知儿莫若母,但你可不是我亲妈呀!”雯帝心头惊嚎,脸上表情凌乱。
“孩子,你是个好人!”
“不,我很坏”
发放好人卡的妇人极其可怕,她跳脱思维无时无刻不在崩碎雯帝的神经。
“呵呵,我开始喜欢上你了”
毛骨悚然的笑声,令人如坠深渊的内容!雯帝哆嗦着,等待另一次崩溃的到来。
“人与人的相处便十分奇妙,有的人百般追求,苦苦相逼也成不了一家人,而有的却是相见一面,就可情定终生!那年的他,是城心最落魄的吟游诗人,头发蓬乱,满面胡渣,一身白袍变作灰色,拿着残破如枯木皮一弦琴。当时我正打算捂鼻绕开,哪知琴音入脑,就似着了魔般,驻足难离了。”
出乎意料的桥段,让雯帝不由陷入其中,他问道:“那琴声一定很美吧!”
“扑哧”妇人笑着摇头,“哪是我听过最难听的琴音!好像老人锯木,嗤嗤两声便没了气力。也怪我当时冲动,奔上去便夺了那琴甩做两半,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说当个吟游诗人一无形象二无才艺还不如跳海死罢。”
“他一定怒了,然后反骂,结果你两人便一骂生情对吧!”
“不,他真的跳了。我当时就想,若真让这人给死了,自己还不得内疚半个时辰!于是就跟着下去了,谁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