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两个黑衣汉子只是大声呼喝,也不管会不会踩到人。嚣张的气焰无以复加。这两人完全不顾忌骏马踩到人踩到东西,横冲直撞,显然是有权有势之人了。
就在前面的那匹马将要踏上乞丐身上的时候,忽然,只听见一声凄厉的马嘶,骏马突然间昂起马头,前蹄猛抬,马背上那人狠狠的摔将了下来。接着传来的便是那马上汉子的哀叫。后面的黑衣汉子慌张间立马拉住了缰绳,骏马一个马前蹄便停了下来。只见倒下的骏马腿上赫然插着一支筷子,骏马不住的嘶鸣,汩汩冒出的鲜血染红了街面的青石板。
“哎哟,疼死我了,他奶奶的,哪来的野杂种,胆敢伤我刘府的骏马,不想活了。”
那前面的汉子怒喝声中,爬将起来。他满脸胡须,双眼怒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此时,后面的那个汉子也下了马,面色看上去极为祥和,眯着一只眼,却反倒让人觉得奸诈。
“哼,怎么,当街行凶,你们还有礼了?”
声若出谷黄莺,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怡人心脾。
闻声看去,路边客栈二楼阳台上站着一位容颜清秀的白衣女子。她手中依然拿着一支筷子,眉间紧锁,愠怒之色溢于言表。
那眯眼家丁一怔,心中暗道:“这女子这般美法,这般气质,绝非普通人家小姐。她轻轻一根筷子便刺穿马腿,当是武林世家子女,得罪不得。”
那胡须脸汉子怒道:“讲礼?老子叫你给刘府的人讲礼。”
说罢,怒吼一声,便提起了拳头,双脚猛力踏地,一个劲步飞身上了客栈二楼。眯眼家丁大急,却没来得及拉住他。
白衣女子见状冷冷一笑道:“这是你自己要找死,怨不得我了。”
话音未落,她娇躯一纵,人已经飞出阳台。斜里连踢数脚,扫在了胡须脸身上,将他踢开。自己却一个旋身,落在了大街之上。
这一系列举动,一气呵成,更显其矫健轻灵。
胡须脸倒也不屈不饶,一摔倒,立刻爬起,大喝一声,又羞红着眼,冲了过来。待那胡须脸汉子冲到跟前,白衣女子轻笑一声,轻轻一偏身子,便即闪开了这一击。那胡须脸汉子突然一个转身,拳头从白衣女子背后袭来,充分显示了身为护院武师的矫捷身手。
那白衣女子不慌不忙,右脚轻轻一点地,身子凌空飞了起来,“唆”的一下,便又落在胡须脸两丈开外。那胡须脸汉子也不知遇上了高手,一味的强攻,却总是被白衣女子轻易闪过。另一个眯眼家丁早就瞧出了白衣女子的身手,心下暗道:“只怕是惹下了哪路高人子弟,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可别再给老爷添乱子了。”
须知,但凡一些富甲之士,就连官府也不得不给面子,所以他们倒不怎么怕官府,但他们却怎么也不敢得罪那些江湖侠士。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武艺不俗,又喜欢干些劫富济贫之事,运气好的时候,拿些钱财走就算了,可有些时候,那就得要人命了。这些人一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想见一见都难如登天,可你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便会如同附骨之蛆,驱之不散。
那胡须脸挥得数拳后,已开始感到力乏,气息开始紊乱起来。那白衣女子却是一脸笑容,不住的腾挪身子,闪开了胡须脸汉子的每一次攻击,从容不迫,飘飘如仙,看得下面行人如痴如醉。
要知道若是白衣女子单纯的躲避闪移,那胡须脸身强体壮,也不会这么累了。偏偏她武艺精湛,胡须脸出拳出脚,她只是在劲力及身那一刹方才留下身影,飘然离开。胡须脸招招都用上了全力,可力道出去,尽数打在空影上,自是越发吃力。
“来呀,来呀,怎么不打,躲个甚么。是英雄好汉的就过两招,小娘皮不敢么。”
那胡须脸怒吼道。他性情鲁莽,只知对手一直闪躲,却不知实是实力悬殊太巨,人家只是在耍他玩。
“就你这身手也配跟我过招。”白衣女子游刃有余的躲闪着,硬是不与其动手。脸上却满是戏谑的甜笑。
街上众人见白衣女子逗得那胡须脸东窜西奔,纷纷停下凑眼看热闹来了。
“老子……今……今天非……非……非逮到你……这小娘……小娘皮不可,有种的别跑,看老子不……不……揍死你。他奶奶的,老子……”胡须脸话说的已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那白衣女子听到他再三辱骂,不由紧皱眉头,她终归是个妙龄少女,此刻也不禁来了脾气,愠道:“你可别后悔。”
说罢,欺身向前,电光火石间,一把擒住胡须脸手腕,胡须脸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摔出了客栈一丈外的街道上,真个是迅雷不及掩耳。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此时大汉的神态仿佛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孩一般。
那白衣女子格格娇笑道:“一个大男人呼号什么,羞还是不羞?”她这一笑,仿佛百花齐放,眯眼家丁一愣,霎时魂飞天外,惊呆了。
听到那胡须脸这般大喊嚎叫,街上的行人指指点点,也跟着大笑起来。
第004章 白衣少女
胡须脸恼羞成怒,大声喝道:“妈的,笑什么笑,有种的再笑地试试看。”
行人们闻声立马止住了笑容,一旁隐匿起来。
那眯眼家丁顿了一顿,这才缓过神来,慌忙跑上前,扶起胡须脸道:“胡兄,少惹事,先办正经事要紧,不然,老爷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当不起。”
那胡须脸凝思半晌,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拍拍脑袋,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办正事要紧,咱们这就赶快走吧。”
两人暗呼“倒霉”,急急忙忙的就要离开,那白衣女子忽然喝道:“站住,你们就这样走了,那位老人家怎么办?”她指的是那乞丐。
那乞丐蓬头乱发,衣褛破烂不堪。一身臭气老远就能闻到。头朝地遮住了脸,看不清他的年纪。蜷缩着身子,从外观上看去,至少有六七十岁。
那眯眼的家丁朝白衣女子微微一躬身,说道:“姑娘有礼了。”迅速看了那乞丐一眼,才道:“这样吧,我们赔钱……”胡须脸则是大喝道:“我们又没踩到他,还负什么责……”
那白衣女子戏虐道:“你们纵马吓到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经吓的,搞不好已经被你们吓出内伤来了也说不定。”
那胡须脸怒道:“你……你……你……”
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却没能再多说一个,指着白衣女子的手指也在发抖,一张脸变成了酱红色,可见他被气的着实不轻。
那眯眼的家丁毕竟不像胡须脸般沉不住气,他清楚的知道骏马没有踏到这个老乞丐,却也知道面前女子不好惹,掏出一锭银子道:“这是医药费……”
胡须脸一把掰开他,不禁冷笑道:“没病也想要钱?好,我瞧瞧他有事没事。”
大踏步走到那乞丐面前连呼了两声“老人家”,有那白衣女子在旁,他自是不便动手。
那乞丐微微动了一下,又不动了任那胡须脸怎么呼喊,他也只是不应。
那胡须脸实在看不过去了,怒吼道:“喂,老家伙,还不快起来,再装死老子就让你真的死了。”
说罢,便去推那乞丐。被推醒的乞丐一脸茫然的看着胡须汉,显然他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胡须汉一把抓住乞丐的后襟,像拎小鸡般提了起来。
这么一来,众人也算看清了那乞丐的面目。那乞丐蓬头垢面,满脸污秽,显得皱皱褶褶,比起八十多岁的老者好不了多少,表向上看去,起码有七十多岁了。
那白衣女子见状,容颜一变,沉声喝道:“摇伤了老人家,我要你们的命。”她的口气已不似初时那般和气。
那胡须脸的手怔的一松,猝不及防之下,那乞丐被摔在了地上,“哇”的一下,竟吐出了一大滩鲜血,旋即双眼一闭不醒人世了。
白衣女子心下一沉,娇靥生寒,凤目怒瞪,厉喝道:“还不快扶起老人家来,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决计饶你们不得。”
眯眼家丁立刻扶起了那脏兮兮臭哄哄的老乞丐,细细查看他到底有何情况,心中却想:“这类叫花子,定是饿的久了才浑身无力的。他这一身五劳七伤的病,早就有了,摔倒在地,不喷血才怪。”
白衣女子一生爱洁,本是不会去触摸这么脏的“东西”,可此刻侠义之心大起,还是俯下身来将手指搭在了那老乞丐手上。
她手指甫一撘在那乞丐身上,芳心忽然莫名的咯噔一跳,只觉手指处一阵滑腻,心忖:“怎么回事,这哪里像老人家的手了?哎,对了,乞丐莫不都是油腻滑润的了。嗨,这老人家的伤太重了,五脏六腑毁坏太甚,只怕难以治愈。好,我让这两个人养他这最后一段日子了。”
白衣女子勃然变色,冷眼盯着那胡须脸道:“这老人家病情极为严重,这你可脱不了干系吧。”
她心中何尝不知情况,只是见到胡须脸和眯眼家丁两人蛮横无理,借机发作而已。要是真个治好了老人家的病,那也是功德一件。
周围之人均知此二人是刘府刘老爷的护院武师,看见事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生怕惹上祸根,有热闹也不敢再看,陆续地走开了。
眯眼家丁道:“小姐,待我二人办完正事,定当给这位老人家请最好的大夫,如何?”
他显然不像那胡须脸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且对于这白衣女子,她说不出的恭敬,不想就此得罪了她。
“那时只怕这位老人家已经不行了,你们得现在就去请大夫。”这白衣女子先前见这二人蛮横无礼,只想惩戒他们一番,所以一直在戏耍他们,现在眼见这乞丐口吐鲜血,侠义之心立起。今天这事她已经是不管顺坦,绝不肯罢休的了。
那胡须脸汉子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你奶奶的,真是欺人太甚,老子与你拼了。”
正待上前去拼命,眯眼武师知道凭自己两人,绝对讨不了好处,与这女子在这瞎掺和,恐怕误了大事,一手忙拉住胡须脸,道:“少惹事,我来解决。”转身对白衣女子道:“我二人当真有急事,片刻也耽误不得,不如这样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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