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一张十比A、K还要大。
想想看,打半副牌没有十又怎能成为顺子?
自然,你有十,别人成顺子的机会也就相对减少了。
现在,三张小八的一家推出了五百两。
九、Q两对这一家笃定地一笑,倒加五百两。
这下子台面上已近两千五百两了,四周那么多的人鸦雀无声。
小罗默默地看了很久很久,叹了口气,道:“跟吧!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不跟又不甘心……”
斟酌再三,还是推出了五百两。
仅见这张牌就是一千五百两。
小罗自发了最后一张之后,就显得情绪很坏。
但三张小八那家再加两千两,还对小罗道:“如果我会输给你,就脱下裤子绕场里奔三周。”
因为九、Q两对这家倒加五百两,所以三张小八这家还可以再加,这人正是葛大海,十分狂妄。
这下子可热闹了,台面上已是五千余两。相信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不是“富尔豪士”必是“四条”,不然的话,他不会再加最后这两千两。
大多数人相信,九、Q两对这家和小罗都会打烊。
虽说投下的太多,善财难舍,但后面加的太多了,只怕因小失大。
现在九、Q两对的这一家头上冒了汗。
此人看看小八三张这家,并非很注意,却十分注意小罗的牌,由于小罗的情绪很坏却跟下来,他以为小罗莫测高深。
有所谓“奸赌滑嫖”,不诈不能成为高手。
这人所忌惮的是小罗而非葛大海。
因为仅是一个顺子比三条大却低于“富尔豪士”,有谁的明牌非但是两头顺,还是同花。
这是王牌。
就连“四条”碰上“同花顺”也要吃瘪。
当然,如果“四条”遇上“同花顺”,八成会气得吐血。
就在这时,小罗又加了一千五百两。
要不是他的银子用完,他会加更多的注。
由于葛大海又倒加过,所以小罗也可以反击再加。
这下子果然震住了另外两家,也震惊了全场。
九、Q两对的终于打了烊,道:“你小子可真会装熊!”的确,小罗一直是以哀兵姿态跟下来的。
葛大海脸红脖子粗,他自以为是赌“梭哈”的高手,却等于被耍了,但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因为他是“四条”小八,只有跟上。
只不过在目前,三张或四张小八乃至于八、A两对都不重要了。因为以小罗的牌面来说,如不是“同花顺”就是“同花”,或者仅是“顺子”的牌。
也不是不可能仅是一对。
当然,偷机只能偷一家,偷两家就很危险。
如果是在特殊情况之下,也可以不按牌理出牌。
千百只眼睛盯着小罗翻过来的一张暗牌,正是一张A,也正是“同花大顺”。
赌场中立刻爆起惊叹声,不懂的问懂的,议论纷纷。
有人不忘“葛三刀”的诺言,大声道:“我说葛大侠,输了已是定局,把裤子脱下来绕场里奔三周吧!”
由于很多人起哄,要“葛三刀”脱裤子,这小子一急,“呛”
的一声,抽出了他的七星大刀,道:“谁敢要老子脱?”
小罗收拾赌具,道:“算了!也没有人要你脱!”
“算了?”“葛三刀”道:“你以为你是凭真本领赢的?”
小罗笑笑,他的笑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即使他真的说了谎,只要一笑,往往就能改变别人对他的坏印象。
“葛三刀”挥着七星刀,大声道:“他刚才弄鬼,瞒不了老子的。”
小罗道:“葛大侠当时为什么不举发?”
“是啊!你看到他弄诈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围观的人自然以为他输了赖皮,倒咬一口以便下台。
“我告诉你们,他是如何弄鬼的。”他收起台上的牌,然后发牌,发到自己时,本应由上面发出一张,却自下面抽出一张。
老实说,在发牌时,大多去注意自己发了一张什么牌,或者别人是什么牌,很少有人注意发牌者的手法。
即使注意,由于用右手拿全部牌(通常如此,左撇子例外,当然把牌放在桌上发也例外)
左手发牌,这两只手已把全部的牌遮掩了大半,所以发牌者到底是自上面或下面发的哪一张很难判定。
还有,就算看到,即使去抓也已太迟了。
这不像玩假骰子及身上暗藏牌,一旦抓到就百口莫辩,这种以手法弄假的诈赌,有如闪电一般,动作完成就死无对证,又怎能证明这张牌是由上面或下面发的?
小罗暗暗点头,“葛三刀”说的不错,他刚才的确如此。
但是,只要他不承认,就死无对证。因为那动作快逾电光石火,除了“葛三刀”没有第三者看到。
“葛三刀”本来站在一个“理”字上,但没有人支持他。
“葛三刀”以前三刀威猛无俦出名,很少有人能接下他的三刀。
只不过一旦接下他的前三刀,后面也就稀松了。
“好小子,原来你是个老千!”“葛三刀”抡刀扑向小罗,小罗看看左手,心中焦急,只好绕桌而奔。
“葛三刀”把桌子砍裂,小罗再绕别的桌子跑,又被砍破,赌客们纷纷逃出屋外,一片混乱。
小罗快被追上,“葛三刀”伸腿一勾,小罗被绊倒。
“葛三刀”双手拄着七星刀,大笑一阵,道:“我现在要叫他脱了裤子,跑给各位欣赏一下。”
似乎在这场合上,不管是谁脱裤子,都有人爱看。
于是逃出屋的人又折回来围在门口及窗口。
“葛三刀”道:“小子,脱吧!”
小罗站起来道:“还是你自己脱吧!你刚才说过一旦输了要脱的,可见你对脱裤子很有瘾头。”
“小子,你不脱我就把你的裤带挑断!”
小罗道:“其实我并非怕你。”
“还吹!有本领使出来呀!”
小罗道:“昨夜我赶了两百里路,实在太累了。”
“去你的!我看你只会吹!”
小罗道:“只要让我休息一两个时辰,体力恢复后,你根本不是敌手!”
“葛三刀”大声道:“你们听到没有?这小子外表看起来挺顺眼,却有一肚子的鬼划符!”
有人道:“你何不让他休息一两个时辰试试看?”
“葛三刀”道:“我哪有这么多的洋时间等他?这样吧!要想不脱,就把你的全部银子交给我。”
小罗道:“这是抢劫!”
“葛三刀”的八字眉一挑,道:“这可由不得你……”抡起大刀就要砍下。
忽然有人在门外道:“住手!”
声音虽然充满了怒意,却清脆悦耳。
只要一听这悦耳的声音,就相信必是个年轻妞儿。要是他正在裸奔,被这女孩看到会怎么样?
他回过身来,立刻呆了。
葛大海的眼珠子似乎以前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大眼、挺鼻、小嘴,加上细腰和隆臀。葛大海心中呼喊着:我的妈呀!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葛大海道:“姑娘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识?姑娘为什么要帮他?”
“只是不平而已。”
“可是他赌钱弄假呀!”
“谁看见了?你当场捉住了他吗?”
“没……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自食其言还要杀人?”
“葛三刀”道:“姑娘是要我实践诺言?”
“一个大男人说出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
“葛三刀”道:“有姑娘这句话,在下就决定履行诺言。”说着,把大刀往桌上一放,就要解裤带。
女郎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姑娘不是要我履行诺言?”
“我是有这意思。”
“刚才在下说过,如我会输给他,就脱裤子绕场里奔三周。”
“混帐的东西,你太放肆……”
这女郎撤下点穴镢向葛大海戳去,葛大海急忙拿起大刀一格。
两人在室内刀来镢去,前三刀的确很凌厉,女郎退了三步。但往后就不同了,葛大海连连后退绕桌闪避。
这女郎正是“云中之虎”姜开基的小妹姜软软。
她一直跟着小罗,她很惊奇,对小罗颇有兴趣。
男女之间一旦动了情,对情人的看法就会扭曲不实。
小罗的行为是很离谱的,但软软以为很有趣。
有趣和离谱是很有一段差距的,她认为小罗值得原谅。
软软和姜开基不同师承,可以说她的身手比她的哥哥高明,因此,葛大海远非敌手。
软软恨他刚才要脱裤子,非揍他一顿不可。
葛大海光是逃也不能幸免,被击中了几镢,但未中穴道,不禁痛得“哇哇”大叫不已。
就在这时,小罗抱拳道:“这位姑娘请住手。”
软软立刻收镢停手,闪动一对明亮的大眼望着小罗,道:“罗少侠,这个小贼坏透了,让我教训他!”
小罗道:“是要教训他,还是由我来吧!”
软软心想:“刚才看你的身手,不被他教训就不错了。”
只不过软软不是个自负的姑娘,道:“谁教训他都是一样。”她又要动手。
小罗道:“姑娘贵姓?”
“我叫姜软软。”
“请问‘云中一虎’姜开基是姑娘的什么人?”
“他是家兄,少侠认识家兄?”
“可以说认识。”
“你们似乎有点过节?”
“也可以这么说……”
“葛三刀”道:“姜姑娘,这样吧!既然他要自己了断,就以三招为限,如他能接下在下三招,姑娘就放我一马。”
姜软软望着小罗,小罗点点头。
姜软软道:“小贼,你听着,罗少侠不用兵刃,你也不能用刀。”
“那是当然,一言为定。”
小罗看看自己的左手,走上前去,此刻不但姜软软为他捏把冷汗,门外的观众也都为他担心。
“葛三刀”不用刀,在拳脚上也很自负。
一拳捣向小罗的鼻子,小罗一偏头,用两根指头拨了开去。“葛三刀”一楞,姜软软也不由愕然。
刚才这一手,不但好整以暇,而且时间和力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没有十成把握,不敢让对方的拳头傍耳而过。
没有把握也不敢以两根指头拨那勇猛的一拳。
这工夫,“葛三刀”又是一掌劈来。
这一掌谁都以为小罗闪不过,甚至不要说小罗,就是姜软软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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