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凭感觉,那就是被人挟着奔行,忽高忽低,或纵高或跃落,或涉水或过桥,必是在深山野郊之中。
他们被人关在地牢中,这地牢是个十分宽敞的石室。
现在他们自然都被解开了穴道。
小罗道:“是我连累了二位!”
“葛三刀”道:“小罗,你这是什么话?”
茜茜道:“是啊!我们之间还用说出这种见外的话。”
小罗道:“我总以为,他们把我们抓来,绝不是由于我们在赌场中的事。”
“葛三刀”道:“应该不是。”
茜茜道:“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早就把我们杀了。”
小罗道:“我实在想不通。”
“葛三刀”道:“小罗,什么事你想不通?”
“如果童先生就是‘七杀梦魇’,不该教我武功又害我。”
“你以为哭、笑二怪是‘七杀梦魇’的人?”
“和他必有关连,因为武功相似。”
茜茜道:“小罗哥哥,我看这哭、笑二怪的路子更像童先生的,我以为童先生才和玄阴教有些关连。”
“葛三刀”道:“童先生会不会就是‘七杀梦魇’?”
小罗道:“如果不是此人改了姓,应该不是。因为影子小罗透露过,他的主人即为‘七杀梦魇’。”
“对对!影子小罗是说过。”
小罗道:“既然影子小罗称‘七杀梦魇’为主人,而小仙蒂右手心也有红圈圈,武功路子也一样,那么‘七杀梦魇’和玄阴教现在的教主应不是一个人。”
“葛三刀”道:“这推测很对,只不知令尊令堂对‘七杀梦魇’有何大恩?”
小罗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不是一般的恩惠。”
茜茜道:“‘七杀梦魇’如此重视报恩,竟能把女儿自动送给你为罗家留一条根,且暂时不计名份,这份胸襟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葛三刀”道:“这么推断,玄阴教主非但是令尊和令堂的敌人,也必是‘七杀梦魇’的对头。”
小罗道:“这说法大概就差不多了。”
此刻大概是三更左右,石室外来了二人,正是副教主耿鹏和护法朱子玉二人,打开铁门,也不怕他们逃走,叫他们跟着走。
三人出了铁门之外,心要动手,哪知全身都感到无力,似乎刚才在石室内还没有这种现象,所以小罗示意不可动手。猜想二人为他们施了毒动了手脚,才会浑身无力的。
出了石室洞径来到上面,这一次并未蒙起他们的眼睛。
他们可以看到此教面积之大、人手之多。
昔年这么一个庞大的教被人家一夜之间屠尽,可见屠教之人武功之高了。但是迄今未听到玄阴教在找那屠教之人。
走了很久,才把三小带到一个精美的殿堂之中。
让他们站在一个黑纱幕前约两丈之处。
这小殿中的灯火颇暗,但仍可看出一些髹了金漆的家具泛出金碧辉煌的光芒。殿内不见他人,肃穆无哗。
这时黑纱幕之后滑出一张大太师椅子,椅上坐了一人,只见头顶及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却不见身子,因为是椅背向着三小。
这人手一扬,耿鹏和朱子玉悄悄退了出去。
少顷之后,椅上的人以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你是罗寒波和吕冠芳的儿子?”
小罗道:“正是。”
听声音似乎故意在嘴边罩了个小坛什么的。
这样就会使声音变成松散而暗哑,不易辨认。
“你的病本座能治。”
“你会医?”
“不是,医仙周光迪在本教做客。”
“如果周光迪果然在此,这话我信。”
“只要你合作,我能使一个半死的人活上八十岁。”
小罗道:“如果教主真有这份诚意,应不会以这种绑架方式把我们弄来,而且先关在地牢中。”
“以小友的不合作态度,不以此法请客又能如何?”
小罗道:“想不到贵教包娼包赌,教主敢说贵教没有大力支持‘中原十二赌坊联盟’,到处找我的麻烦?”
“这一点,本座不予否认,小友要知道,一个帮会之存在,食用浩繁,开销奇大,既不能偷也不能去抢,只有在这方面挹取。赌场的财源来得不正,吾等取之,而以教会的力量保护武林正义有何不可?但所谓包娼之说,本座郑重否认。”
听口气这位玄阴教教主相当和蔼,至少谈吐是如此的。
小罗道:“教主为一教之尊,开窑立寨已久,既然开宗明义为天地立命,为苍生造福,冠冕堂皇,轰轰烈烈,为何武林中都不知教主是谁?”
教主道:“这自然另有原因,不久自会公开的。”
小罗道:“教主把在下弄来到底要干什么?”
“为小友治病。”
“在下与教主素无往来,教主的关注实在不敢当。”
教主道:“本座与令尊和令堂同为武林中人,也不能说素无往来的。”
茜茜道:“教主这么做不能说没有别的原因吧?”
“可以说没有。”教主道:“小友可知令尊和令堂是如何死的?”
小罗道:“只知道是无疾而终。”
教主道:“以小友的聪明,你相信剑客罗寒波和吕冠芳两大绝世高手是无疾而终的吗?
有可能吗?”
三小不由一怔。
小罗道:“在下也以为不大可能,所以不断地调查这件案子。”
“调查结果可有什么眉目?”
“没有。”
“据我所知,杀令尊和令堂的人就是‘七杀梦魇’。”
小罗陡然一惊,道:“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就不会是他?小友可否说出理由?”
“第一,昔年围剿他的高手之中并没有家父母。”
“对!”
“其次,‘七杀梦魇’不但不会杀家父母,昔年欠家父母之恩已在加倍回报,这样一位恩怨分明的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错了!小友,令尊和令堂是他杀死的。”
小罗大声道:“只怕是教主挑拨离间吧?”
“绝对不是离间,我再问小友一件事。”
“教主,我不想听了。”
“为什么?”
“你的话靠不住。”
教主笑了几声喟然道:“一个人要做一件非常的事,一定会有周密的计划、详细的打算才行,如果你再听我一句话,你可能会乐得跳起来。”
小罗道:“父母双亡,落魄江湖,不知如何乐法?”
“本座说令尊和令堂也许健在,你信吗?”
小罗一震,道:“尊驾有何证明?”
教主淡然道:“如小友不信,可以掘开令尊和令堂的墓穴看看,他们的遗体还在不在棺内就知道了。”
小罗发出一声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不重要的。”教主道:“最重要的是昔年谁杀了令尊和令堂,而又把他们的遗体弄走了。”
小罗道:“是谁?”
“七杀梦魇!”
小罗道:“他为什么要把已经杀死的人破墓弄走?”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据说令尊和令堂昔年未公开参加围剿,而是暗中进行。‘七杀梦魇’被重创,就是令尊和令堂造成的,像‘神州七子’、‘南海双皇’以及‘塞外三鹰’等人,根本未放在‘七杀梦魇’心上。”
“那么‘七杀梦魇’他叫什么名字?”
“龙起云!”
小罗心头大震,到目前为止,此人的话似有部分可信。
第一,小仙蒂名叫龙仙蒂,她的父亲必是龙起云。
影子小罗不说他主子的姓名,自是保密。
至于小仙蒂为了报恩,要给罗家留一条根,以及影子小罗对他的一切回护和援手,如果他的主子是‘七杀梦魇’,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七杀梦魇”掘墓盗走了他父母的遗体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话,他还不能对这教主说。
这些年落魄江湖,他经历了人生的辛酸苦辣,颇知“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道:
“教主是说是‘七杀梦魇’杀了我的父母,又把他们的遗体弄走了?”
“正是。”
“目的何在?”
“我说过不大清楚,总之,‘七杀梦魇’龙起云是你的杀父母仇人已不容置疑。因为他的‘梦里乾坤’可杀人于无形。”
的确,既然‘梦里乾坤’能授人武功,它的影响力之大,超过了人类的想像,利用人在睡梦中杀之,应属可行。
小罗道:“教主刚才曾说家父母也许还健在?”
“我是说过。”
“教主之言是否有点矛盾?”
“小友请说。”
“教主说是‘七杀梦魇’杀了家父母对不?”
“对,这虽是臆测,也有八九成以上的可能性。”
“而教主也曾说过,自墓中弄走家父母遗体的人也可能是他对不?”
“对!我是说过。”
“人已被他杀死,他弄走遗体又是为了什么?况且教主又暗示家父母可能还活着,这又做何解释?”
“本座乃是臆测之词,但极有可能。”
“什么极有可能?”
“令尊和令堂尚活在世上,但必为人所控制。”
“被谁所控制?”
“七杀梦魇!”
“教主为何作此推测?”
“因为……”似乎考虑了一会儿,道:“有人发现了两个披发怪人,武功高强,颇似你的父母。”
小罗差点惊呼出口。
他内心的确激动已极。那两位披发人的确很怪,武功也高不可测,而且是一男一女,一直不使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至于说他们已为“七杀梦魇”所控制,也不无可能。
要不,为什么女披发人带走小仙蒂去待产?
除非两位披发人根本不是他的父母,反之,他们和“七杀梦魇”有来往是可信的。
教主道:“小友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小罗道:“目前言之过早。”
教主道:“小友可曾遇见那一对披发人?”
“没有。”小罗必须说谎。
因为玄阴教主的话总是不太可靠的。
教主道:“小仙蒂以身相许,表面看来,恩重如山,事实上是送了个干人情。”
“教主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教主喟然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真是一点不假。试想,小仙蒂也有‘五阴鬼脉’绝症,嫁给别人谁会要?而送给你,反而使你感激涕零,这就是‘七杀梦魇’龙起云的厉害处。”
小罗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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