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百招左右,辜婆婆忽然停手道:“小子,行了!”
小罗喘着道:“什么行了?”
“不必打了。”
“打也是你,不打也由你,辜婆婆,你有点不大对劲吧?”
辜婆婆道:“小罗,并非我老婆子有失心疯,而是刚才有人在一边觊觎,咱们非表演鬼打架不可。”
“是什么人?”
“好像是戴了哭、笑面具的两个人。”
小罗心头一动,道:“现在走了?”
“走了。”
“前辈猜不出那两个戴面具人是谁?”
“目前还猜不出来。”
“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表演势不两立?”
辜婆婆道:“我虽不知他们的真正身份,却知道他们是玄阴教的头头,也能猜到他们希望你和我交恶,不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为什么?”
“依我老婆子猜想,玄阴教的头头,可能已知我主子是‘七杀梦魇’,也知道我主人没有死,更知道你是剑客罗寒波的儿子。令尊令堂之死,虽然目前仍是悬案,但江湖上传语,都说是‘七杀梦魇’干的,这当然也可能是别人造谣,造成罗家与龙家敌对,所以造谣言的人绝不希望看到罗家与龙家和好。”
小罗点点头说道:“婆婆是说可能是玄阴教中人造谣?”
“十之八九。”辜婆婆道:“刚才我们打烂仗,就是给这两个人看的。以后要记住这一点,罗、龙两家要表示势不两立。”
“是的,辜婆婆,不久前晚辈三人曾陷入玄阴教。”
辜婆婆道:“没见过教主?”
“当然没有,教主共三人,其中一人为太上教主,他坐在黑幕之后椅上,非但看不清他的面孔,也听不清他的口音。”
辜婆婆道:“身陷玄阴教如何能脱困?”
“里面有人协助逃出的。”
“小罗,你说小仙蒂被一女披发人带走待产,是真的?”
“这等大事我怎能欺骗婆婆。”
辜婆婆道:“你以为是友非敌?”
小罗道:“晚辈的确有这种感觉。”
“那会是谁?”
小罗四下看看,然后低声道:“甚至有人以为两位披发人是家父母。”
辜婆婆一怔,喃喃地道:“果真是他们二人那就好了。”
小罗叹道:“希望如此,但世上的事很难说。”
辜婆婆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也只有令堂才会说出带小仙蒂去待产的话来,这我就放心了。”
辜婆婆走后,影子小罗又出现了。
只是他易了容,因为在目前绝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有两个小罗。
“兄弟,照你的意思,我和小五子及软软接近过。”
“很好,这样也许能把她们二人导上正轨。”
影子小罗道:“兄弟,只怕一旦揭开,她们在受骗下会火爆开来。”
“应该不会,万一如此,你可以坦白告诉她们,你才是受害者。”
影子小罗道:“兄弟,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小五子和软软早已失身在童先生及常有庆手中。”
“是她们亲口说的?”
“是的,她们坦白说出,不想骗我,甚至小五子说常有庆居然是童先生的面首,而童先生的武功又极像我的主人。”
小罗道:“这件事你有未报告你的主人?”
“有,主人似乎已经知道了。”
小罗道:“这位童先生的身份真难猜,正因为他的武功路子与你主子的相近,所以有人怀疑他就是‘七杀梦魇’。”
影子小罗道:“真正内行人可以看出,他的武功虽和主人相似,但只得主人的皮毛,未得精髓,这是由小五子、软软、常有庆乃至于茜茜的招术中看出来的。”
小罗也认为如此,影子小罗道:“兄弟,我来代传那一招半剑法。”
小罗聪明过人,不久学会,一试之下,大为惊奇。
他相信这是武林中最最权威的剑法了。
影子小罗叹道:“主人教我武功,就曾赞过小弟的反应敏捷聪明,但比之兄弟你又差得多了。”
小罗道:“兄弟别奉承我。”
“真的,我学这一招半剑法,足足费了约三个时辰才贯通其神髓,但兄弟你却不到一个时辰。”
小罗道:“这是因为我对剑法有浓厚兴趣。”
影子小罗道:“兄弟以后最好随身佩剑。”
“为什么?”
“小弟发现在剑上你更容易发挥。”
小罗很相信他的看法,稍后影子小罗有事离去。
小罗躺在草中想这一招半武功,想熟了之后,又想起小仙蒂,这些天来,小仙蒂常在他的梦中出现。
不久他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然被衣袂在草梢上的驰骋声惊醒。
眼一睁,不由大吃一惊。
大约三步外并立二人,竟又是哭、笑二怪人。
一个也未必招呼得了,两个齐来,他知道要糟。
只不过他仍然四仰八叉地卧于草中。
他望着二怪,他们也凝视小罗。
小罗技巧地看看左手心,正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
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动手,他道:“两位坐下来谈谈如何?”
两人还真的坐下来。
小罗道:“我今天就是长了九只翅膀也飞不出二位的掌心,所以我根本不兴逃走之心,不知二位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哭面人道:“试试看。”
小罗想了一会儿道:“两位的大名是……”
二怪同时摇头,表示不能回答。
小罗道:“二位学过教主的武功对不?”
二人想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这一点也很重要,二人似未注意这一点。
小罗道:“常有庆也是贵教的副教主?”
二人又点点头。
小罗道:“而且常有庆在贵教副教主中算是佼佼者?”
二人微微一愕,笑面人道:“你怎么知道?”
小罗道:“一看他的甩头就知道了。”
笑面人道:“现在轮到我们问你了吧?”
小罗道:“好吧!请问。”
笑面人道:“你知道小仙蒂的父亲是谁?”
小罗道:“你愿意告诉我他是谁吗?”
哭面人道:“小罗,我们不喜欢滑头。”
小罗道:“我不知道的事要我如何回答?”
笑面人又道:“刚才辜婆婆和你谈了很久,如你不知小仙蒂的父亲是谁,你就不该认识辜婆婆。”
小罗道:“我只知道辜婆婆是小仙蒂的乳娘,也只知道小仙蒂姓龙,她从不谈起她的父亲。”
“她不谈你也不问,你们已有夫妻之实,这可能吗?”
小罗道:“可能,因为她不愿说,我就不便勉强她。”
“刚才你和辜婆婆谈了些什么?”
“就是谈小仙蒂的事,她对我误会,因而大打出手。”
“为什么误会?”
“小仙蒂在某处待产,辜婆婆不信,以为我喜新厌旧,害死了小仙蒂,而诡称她在某处待产。”
哭面人道:“小罗,两个披发人是你的什么人?”
小罗知道这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不过是迂回盘问而已。
小罗道:“我也不知道,似乎他们很同情我。”
哭面人道:“我们却认为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
小罗道:“我也希望知道,但他们似乎很神秘。”
笑面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小罗都不能回答,笑面人道:“小罗,走吧!”
小罗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玄阴教,只有在玄阴教中你的病才能根治。”
小罗道:“我赶了一夜的路,十分劳累,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二位能不能再让我休息半个时辰?”
哭面人道:“行,你继续躺着挺尸吧!”
“不!”笑面人道:“他不过是拖延时间,以待后援罢了。”
小罗道:“有什么后援,就算有,有你们二人在,还有什么噱头。”
哭面人踢着小罗,道:“起来!”
小罗趁机一看左手,不由心头一动。
过去左手心刚刚出现红圈时很淡很淡,即使最红的时候也只是粉红色,但这次出现,却比过去最盛时还红。
几乎就像鸡冠的赤红一样。
正好这工夫哭面人一脚端来,似要踩他的小腹。
小罗忽然捏住他的脚踝一抖。
这动作太快,小罗自己并不觉得,哭面人却很清楚。
这当然是由于哭面人太轻敌之故。
第一,他们有二人在此。其次,以为小罗天胆也不敢反抗。
这就犯了兵家大忌,也就是犯了小罗的“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大忌,心头一惊,闪电收脚。
毕竟不是普通高手,不论是体能及反应都是一流的。
他居然抽回了那只脚,却向后踉跄了一步。
小罗趁机跃起,他手中捏了一根长仅两尺余的树技。
哭面人道:“老大,这小子邪门……”
笑面人道:“老二,刚才是你过分轻敌,难怪。”
“不,老大,刚才我固然轻敌些,但这小子那一手太快。”
笑面人道:“这小子本就很怪,忽高忽低,忽强忽弱,很多人都摸不透他。老二,你再试试看。”
“我是要掂掂他!”哭面人认真地说。小罗心头一凉,掌未到,暗劲已如汹涌澎湃的海底暗流大量涌到,小罗一闪,带得他步法浮动。
哭面人成心想给他点颜色看,再次猛砸三掌。
这一次小罗又闪避开去。
他似在尽可能拖延时间,按往例,他的功力还未到显现威力的时候。但哭面人掌掌不离他的要害,一味闪避也不是办法。
小罗手中的树枝一抖,不知不觉就施出了影子小罗不久前代传给他的那一招半剑法中的半招两式。
这只是一时情急的本能反应。
手中有东西,自然会以树枝作剑,也自然会施展剑法。
只闻“刷”地一声,小树枝居然抽中了哭面人的右腕,他微噫一声,退步中看了一下手腕,居然有一道红痕。
小罗自己也愕了一下,绝对想不到这一树枝会击中此等高手。
两个怪人自然都看清了小罗这半招剑法,相顾色变。
他们都是大内行,虽然小罗只是随便一撩树枝,却瞒不了他们,这是一招或半招高绝的剑法。
这样神乎其技的剑术,似不应出自这个大孩子之手。
因此,哭、笑二怪静静地看了小罗很久。
笑面人道:“这剑法是不是披发人教给你的?”
小罗只好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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