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侠仗义的我辈中人,杀人及救人同是一双手,以后看你怎么去做?”
小和尚闻言字宇珠玑,就似醍醐灌顶,谨记心中。
老和尚忽尔喟然长叹道:
“张心宝本是老衲希冀渡化及收徒之人,你是他的好友,一有机会就该帮助其转入圣道,不需顾虑别人的褒贬,这是老衲心愿之一。”
小和尚合十肃然道:
“徒儿谨尊法旨!好友张施主为何性情大变转入魔道?师父您尚有其他遗愿,请一一说明,徒儿就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老和尚满意道:
“为师曾与‘地藏阴后’晓仙霓有个誓约,就是查出‘邪神’魔魁的来龙去脉后再转告她,此事必须完成,张心宝魔性大发定然与这两个人脱离不了关系。”
小和尚眉头一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
老和尚心中坦然道:
“为师的主公‘二仪儒尊’本是前朝小皇帝赵禺,皇后蓝虹与其父亲‘东离散人’蓝于东觊觎大汉江山不能不防,你必须保护小皇帝免被挟持为要。”
小和尚用心聆听秘辛,不敢忘怀。
老和尚苦笑道:
“徒儿,你可知道为师因何不越过‘黄河’从事抗元义举?你听过‘武林断层史’?使得百年来数千位英雄豪杰失踪的无头公案?”
小和尚听得目瞪口呆猛地摇头。
老和尚轻叹道:
“当年为师为了贪得一部‘九死魔诀’而被人利用,此人就是百年来最神秘的‘秘中监’。他联合晓仙霓、灵阳子、释天仇与为师共五人立下协议血书,分成二半,藏于‘圣火阴阳双剑’之中,其协议内容之一,便是不准为师踏过‘黄河’以北一步,现在你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他将秘中监如何布局陷害的经过重说一遍,令人不胜唏嘘。
沉寂一下又道:
“徒儿,你知晓‘一芥子一世界’的佛理吗?”
小和尚正听得气愤填膺,牢记秘中监这个罪魁祸首的神奸巨擘,闻言点头默然回答。
老和尚苦着脸道:
“数千人都被诱进了‘神仪世界’,它是一种神器,才不过一个指拇大,实则是个非金非银的‘饰品’,却不知流落何方?你要好生记得!”
老和尚又将这般惊天动地的秘辛以及五大高手的协议密约详细说了一遍,内容居然牵涉整个世局政治的分赃布属,实令小和尚愈听愈是胆战心惊,久久无法释怀。
这些人当中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能跺足震动武林,真是一件烫手的山芋,若没有证据就公开出来,当今武林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种事实。
老和尚最后微笑道:
“这些事本就有如童山濯濯,一片草木不生之地,必须靠你辛苦耕耘才会有所斩获,为师大限已到……来世再见了……”
老和尚金光瑞气一敛,小和尚的神识世界又是一片黑暗。
斗室内。
太古和尚若南柯一梦乍醒过来,惊叫一声:“师父您不能死啊!”便跺脚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轰然一响,撞得屋脊开个大洞,震得斗室摇晃欲崩。
郭守敬被这种状况吓得脸色骤变一屁股跌坐在地,惊颤颤道:
“小和尚怎么一回事……武功突然暴增数倍……这还是人吗?”
太古和尚忽得老和尚二甲子以上的内元,想不到有这般惊人爆发力,全身伤势已愈,内心狂喜从屋脊破洞钻了进来,顾不得灰头土脸攫住郭守敬的手臂忙问道:
“圣僧呢?圣僧在哪里?”
郭守敬痛得哇哇大叫,指着床榻棉被表示圣僧藏在里面,太古和尚立刻跪地磕头道:
“师父!笨徒儿还须您的谆谆教诲,您不能先走啊!”
棉被中传出老和尚的偈语,如在耳边回荡道:
血脉湛照圆融法
六道轮回白莲生
八方魔劫不死身
十界佛光破邪神
“这是你往后渡世的偈诀,神识一切对话必须谨记于心,为师去也!”
语音旋毕。
从棉被里窜出霞光万丈充盈斗室,化成一道七彩长虹激射出屋,照映夜空,星月光芒顿然失色,捷若闪电朝西方而去。
太古和尚跪于地面震傻了,喃喃自语道:
“虹化!自性佛之三昧真火焚体,是得道的印证!”
郭守敬闻言满面狐疑,却惊见本是高垄的棉被突然软塌下去,便趋前忙不迭地掀开被子——
空无一物!却扩散出一股浓厚檀香味道,沁人心脾。
太古和尚见老和尚临终的一刹那间,示现神通,更坚定道基佛心,朝西方磕了三个响头道:
“徒儿谨尊法旨,至死不渝!”
郭守敬喟然长叹轻拍其肩表示安慰之意,怎料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真气反弹,跌个滚地葫芦般又是一阵哇哇大叫。
太古和尚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忙起身欲扶起郭守敬,他却脸色惊慌猛地摇手不要小和尚靠近,自行爬起道:
“你们师徒都不是人!可能是天上哪颗星宿神仙的化身?毁了这个斗室教老夫以后怎么从事‘天文律’之研究?”
太古和尚尴尬道:
“郭先生,现在怎么办?”
郭守敬灵机一动,大刺刺挥袖道:
“小和尚必须留下来修补斗室一切毁损,顺便练你的秘笈,重出江湖才不会给圣僧老友丢脸!”
太古和尚连忙合十作揖称念一声阿弥陀佛表示同意,郭守敬丢了一句:“我去准备斋菜。”便离开斗室。
太古和尚如执师礼尾随而出,看着郭守敬沿陡梯而下,又仰望天空紧星杂辍,不胜唏嘘,真不知自己是哪一颗闪亮之星?
“紫城书院”大门口,连日来骏马嘶鸣穿梭驰骋,八百里传递通信的密探来往频繁,好像发生战事。
小厮阿义一接获密报不敢稍有怠慢,立即飞奔院内“万花楼”,将一只刻满符号的箭矢及信件转给楼外守候差遣的小厮阿文。
阿文把箭矢及信件放置银盘上恭敬端着,放轻脚步上了二楼,只见主人李宥融与蓝于东正聚精会神地下棋,一旁的刘伯温悠闲观棋。
李宥融举棋不定,见小厮阿文端密件上来,双指捏着红色“仕”宇棋子放置在盘中黑“车”前进路线去挡,顺手将箭矢和密件取来详读。
红“仕”欲吃掉黑“车”是轻而易举,动用最高阶人物实在令人惊讶莫名,也表示黑“车”非死不可。
刘伯温双眼异采频闪,不去明问,反而故意转移目标,讶声问道:
“李兄,这只箭矢刻满各种符号,可是战地常用的军情传递密码,也是弓箭手一个又一个射箭接驳回来,翻译成文字呈给主帅以供参考研判战局。”
李宥融把密件纳入怀中,将箭矢放于筒中,居然有五只之多,捋髭须微笑道:
“伯温老弟在战场上,不也用同样的方法传递情报,简直是明知故问?因冬季将临不放信鸽,免其冻伤或者被饥饿的老鹰给扑杀,以至漏失情报危及战事。”
蓝于东抚着下巴一撮乌亮山羊胡微笑道:
“这是战国时期的军情传递古法延袭至今,若是遗失密码箭矢为敌所获,也不明符号本意,确实是一种安全的好方法。”
刘伯温笑容可掬作揖道:
“蓝老见多识广令晚辈佩服!所谓‘飞箭传书’就是这个道理。”
李宥融双眼诡异,面带微嗔叹息道:
“蓝兄棋高一筹,你的徒孙张心宝被人救走藏匿在‘郑韩故城’,我方损失惨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蓝于东淡然浅笑一声,将手中把玩的一颗据有对方死棋的红“相”,忽然一掌按于棋盘右侧桌面,悻然不悦道:
“是老夫错了!这步错棋真是糗大了!”
刘伯温莫名其妙好奇问道:
“蓝老何错之有?”
蓝于东瞟其一眼,冷笑声含有不屑之意道:
“第一个错判!是老夫误认徒孙张心宝很有可能是敌方潜匿的‘猎魔影武者’,差点要他为此丧命。第二个错判,是料不到李老弟派出的‘相’居然是百年来最神秘的‘秘中监’,竟会去营救徒孙,却反来质问老夫?”
李宥融浓眉一蹙,肩头微震默不出声,刘伯温闻言心中一凛,惊讶蓝于东并无手下传递情报,竟能将整个战况了解得有如历历在目,令李宥融震撼莫名。
蓝于东抬头望着天花板,双眼鹰隼一闪,故作思考后,捋胡苦笑道:
“想不到老夫利用徒孙张心宝,李老弟却利用‘武林联盟’的后天辈五大高手,引出了温伸这位‘猎魔影武者’反被徒孙趁其丧姊之痛给杀了,翦除了李老弟如刺在哽之心头大患,也让老夫的疑虑尽释,你是死了道友不痛不痒,老夫却是徒孙重创有残废之虞,怎能说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老夫才是大输家!”
李宥融两道蚕眉锁得更紧从头到尾只有聆听,他向刘伯温暗中使个眼色,刘伯温不慌不忙道:
“蓝老简直通神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好像是亲眼目睹一样,教晚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应饮一杯,再请益蓝老!”
话毕,刘伯温转身至凭栏处呼唤小厮阿文取酒上楼,趁机浏览四周环境并无异样,忽尔想起了蓝于东在下棋时,偶尔会抬头看天花板的微妙动作,即用眼角余光随其角度看去,结果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蓝于东昂首状似得意自豪,捋胡又道:
“如今徒孙藏于‘郑韩故城’某处,李老弟设下温柔乡让其顿失戒心,哪会知道已然身陷危机重重之诡局,现在李老弟又下了一着高明的‘仕’棋,徒孙若要活命恐比登天还难!”
刘伯温趁其侃侃而谈时,窥见雕琢精致龙腾凤翔图的块状天花板,位于李宥融后上方处被掀开半块,露出一个忍者装扮的人头。他一脸抹黑藏于黑暗的空间很难被发现,但其嘴唇抹上一层莹彩,在一片黑暗之中频频闪动,十分醒目。
这是黑暗中无声的唇语。
蓝于东竟懂得读唇术,难怪对外面的战局如此了解。
用密探来传递情报确实万无一失,因人比箭来得灵活,密探乔装打扮混迹人群中不易被发现,不须花费庞大的联络网,而且更为隐密。
蓝于东控制下的忍者集团,采用这种传递情报的方法绝不容小觑。
刘伯温了解蓝于东传递情报的高妙之处也不去说破,藉斟酒之便转到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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