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再弄、“华山”南侠展望春。这些当代年轻辈八大高手齐挤在他们长辈的身后,咱们能有个座位就算不错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张心宝谨记于心,又环顾其他人问道:“除了两代高手齐聚一堂,其他的又是什么人?”
陈添进了无兴趣地道:“江南地界的各门各派差不多都到齐了:那些什么夸大的“神刀门”、“圣拳派”、“剑王门’等等……全是他妈的阿猫阿狗之辈,妄想称神称圣称王,世上哪来那么多神圣?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家伙!”
张心宝抿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道:“说得也是!神、圣之流岂能自己任意加封?太贬低古圣前贤的价值了!有如咱们外头转角家‘神仙居’酒楼,卖的酒都渗了水,简直喝不下去。”
陈添进闻言也轻笑出声,放松一下心情道:“这些人物必然是在商讨武林中大事,咱们来的正是时候,可以顺便探听些情报回去。”
话刚说完。
丐帮帮主郭金堂神色激动,义正言词率先起身,手抱英雄拳,环顾四周发言道:“数月前江湖出现了一位‘邪神’大魔头,敝帮受害不下一百五十多人,今天藉这个机会请教各门派享门人及长老,若有人知道此人的来龙去脉,请告知敝帮,郭某不胜感激!”
郭金堂声音虽然平淡,却字字如掷地铿锵,在厅内约一百多人的耳鼓脉里回荡,显露深厚内功,令人钦佩。
本是窃窃私语的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人人好奇的昂首观望是否有那位高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之间,竟然无一人可以回答。
“唉----”
一声轻叹,如闷雷甫响,钻进每个人的耳际,让内力浅薄的武林中人差一点把心脏吐出来。
但是厅内半数毫无武功的商贾却只清晰听见有人叹气而已,可见此人不但内力刚柔并济控制自如,而反能“凝气成丝”已达“辨位传音”炉火纯青的地步。
原来是“松鹤真人”陈中鹤露了一手功夫。
陈中鹤起身举单掌为礼,称念一声“无量寿佛!”便摇头感慨道:“前些日子‘邪神’大魔头使一招‘灵幻酷杀’,由颈端化出一股七尺人形白影,杀尽了‘幽冥魔教’数百鬼众,功力之深,天下无人能敌!”
这是武林中盛传的大事,虽然人人皆知,并且残杀魔教大快人心,但如今由武当宿老陈中鹤亲口讲出,更教人震憾莫名。
少林罗汉堂长老觉喔大师浓眉一皱道:“陈长老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老纳曾在追踪丐帮‘玄龟堂”分舵时,见这个魔头的杀人手段残酷,但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与当世十大魔头的杀人手法类似,是否有人假冒其名行凶就不得而知了。”
武林中人一听当世十大魔头,又是心中一阵颤抖,好像是一场梦魇般,连其名号都不敢一提。
峨岖派掌门绝阴师大一甩拂尘,念称一声“阿弥陀佛!”叹息道:“当世十大魔头,约有半数皆投入了‘幽冥魔教’,早已受其约束,如此反而让江湖平静一阵子。但其中之一的‘烈火老怪’卓风,贫尼曾与之较量过,斗了一天一夜才将其重创,不过却被其逃脱现已不知所综。陈长老夸大‘邪神’武功的说词,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
郭金堂点头表示赞同道:“十大魔头之一的‘九阴鬼姥’梅寻阴,曾被老夫的“打狗棒”穿肠破肚,但是找不到尸体。这些魔头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信的老怪物,咱们应小心提防他们连袂卷士重来。”
坐在墙角的张心宝听到了这段话,特别侧耳倾听,内心却夏喜参半,打算将这个半忧半喜的消息告诉“摘星手”陈信骥;高兴的是,梅寻阴若死了,老偷儿以后便可以抛头露面了。
陈中鹤侧头轻捏一下大耳垂,眨了两下眼皮了,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夫又何必重提这种丑事?岂不是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我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昆仑派掌门“太乙神拳”宋玄异突然起身怒斥道:“各位武林同道!这个‘邪神’大魔头只是好杀,目前仍不足以威胁整个武林。敝派在昆仑山的总坛,被一位自称是明教‘紫衫龙王’的女儿孛诗娜,持二柄‘圣火令’所毁,此女乃是鞑子朝廷宰相孛罗帖木儿的女儿,大家若是以“驱除鞑虏’为重,应该叫明教给本掌门一个交待!”
全真派长老‘气宗页人’帅癸雷更是火爆地跳起来怒责道:“我今日虽以江湖中人的身份参席,但你可别忘了,我派是朝廷御封“大宗师’的崇高地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竟胆敢当众说出!岂不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陈中鹤嗤之以鼻,火上加油道:“操你妈的背‘宗’忘典的‘太宗师’!江南地界的张士诚已经称王了,鞑虞朝廷迟早要瓦解土崩,你在这里跟大家逞什么能耐?老子最有资格骂你这个人渣!”
语惊四座,确也是实情,人人暗忖这下子可有热闹瞧了!
帅癸雷当众受辱,气得暴跳如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单掌拍向陈中鹤的胸膛,袍袖掀起一阵猎猎劲风,迫人肌肤生痛。
霍----
帅癸雷的手臂为觉喔大师的僧袖卷住,“爆!”的一声,双方各震退一步,衣袖却化为粉縻飞扬,各自内力不分上下,令他暗吃一惊。
“帅檀越及陈檀越千万不可在这里起冲突!如此岂不是让沈员外的一片好意落空?事先大家不是曾约定不谈政治,只论武林大事?请双方各忍让一步,不就海阔天空了吗?”
既然抬出了沈万山的名头,这个面子非卖不可;帅癸雷气呼呼地回座,陈中鹤耍嘴皮子胜了一局,也咧嘴自得其乐回座。
宋玄异冷嘲热讽道:“在下论的是武林大事,讲的也是实情,明教是该给敝派门下弟子几百条人命一个交待;帅癸雷你若拿朝廷身份来惹事,就冲着我来吧!”
大家以不屑的眼神瞪着帅癸雷,令其满脸通红,气得哇哇大叫道:“我若不是奉掌门师使‘天机神剑’阴元将之请托,表示愿与各大门派尽释前嫌,岂肯到这里让人瞪白眼?老子先走一步,以后大家骑驴唱本!!走着瞧!”
帅癸雷个性实在刚烈,一晃身说走就走,身法快若轻烟,踩波掠水,消逝于湖面;轻功身法足以惊世骇俗。
陈中鹤气势一沉,聚气成丝对其去向传音道:“你们全真派最好远离鞑子朝廷!我们还会看在前辈‘邱真人’本是武林同道一份子的情面上,才有得谈!”
替大家出一口怨气的陈中鹤,博得一个满堂鼓掌阳呼。
“净风”孔立及“善母”单凤明教光明使夫妻俩,刻下也不能不表态了。
孔立离座抱拳道:“各位武林先进、乡亲父老!本教素来崇尚和平,但‘圣火令’重出江湖大开杀戒实令人意外。我们已经派遣净气、妙风、妙门、妙火、妙水五明使,北上追查此事。针对昆仑派总坛被毁,派众数百人被杀之事,本教深感遗憾,希望给本教一些时间,必可缉拿‘紫衫龙女’孛诗娜,给武林一个交待。”
宋玄异虽不满意却能接受道:“孔长老!你这种说法岂不是遥遥无期?请你订个时日,也好给敝派一个交待。”
“善母”光明使单凤冷然道:“宋掌门,本教五明使潜入北方朝廷势力范围需要点时间,就约定半年之内吧!”
宋玄异冷然道:“你们明教四分五裂各拥其主。你这一派系如果事办不成,本掌门就找其他派系理论。你们‘净风’及‘善母’的崇高头衔,就得拱手让人了!
两夫妻光明使为之气结,但形势比人强,徒乎奈何!如果张教主在世的话,放眼当今武林谁敢如此冷嘲热讽。
事告一段落,觉唱大师起身合十宣句佛号,语重心长娓娓道:“各位武林同道!大家本是同根一脉,只因门户之见各自为政,在五十年前还有明教张教主率领武林人士共同抗元,但经过‘武林断层史’后,那一代的江湖精英全部失踪,此乃百年来一桩无头公案,导致各门派人才凋零。最近本寺探得东瀛倭国对中原虎视肋耽,早已派遣忍者杀手潜伏各门各派,其狼子野心不得忽视,希望各门派自清门户,否则中原又将被异族统治。尤其沿海地区利用贸易拢络商界,居心叵测,时来已久,不能不防。”
语惊四座,一时间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大应内约半数的商贾立刻推派代表抗议发言道:“觉嗔大师此言差矣!倭国在天津、烟台、青岛、连云、上海、宁波、温州等地都有长时间的贸易来往,沿海的门阀皆得其好处,并无大师所说的妄想进犯中原。您虽德高望重,但若无真凭实据也不能信口开河,以免坏了地方上的买卖!”
觉嗔大师料不到会有这种阻力,其急公好义的脾气使然,当场拉下脸来冷然道:“你们对东瀛倭国经商虽然营利甚丰,却也不能不顾国家民族人义,所谓鼎鱼幕燕,亡在旦夕,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另一名土豪立即反脸破口大骂道:“死秃驴!你们一天到晚串门子化缘,又不事生产,竟管起商场贸易来往。咱们地界的‘吴王’张士诚从不干涉商业界与倭国的交易,你算是哪根葱蒜?等你当上了皇帝再说吧!”
“是啊!操你个臭秃驴,别妄想挡我们的财路,以后你们少林寺就别想再在江南地界化缘建寺了!真是老了脸皮,饱了肚皮!”
“混蛋!以后老子如果生意做垮了,就剃光头当个花和尚,到处吃喝骗财骗色,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胡来?”
觉嗔大师这番义正严词的话,却激起了沿海商界的公愤,一人一语愈说愈难听,使整个大厅闹哄哄地乱了秩序。
躲在一旁的陈添进只有冷笑视之,而张心宝刻下才丁解东瀛忍者集团的势力已然遍布沿海,暗自心惊绝不可小颅。
觉唱大师暗叹商贾营私贪利,这是乱世的大共业,再高深的佛法也只是对牛弹琴,无法藉机宣导,一时额头冒汗有点抵挡不住这股反对声浪,立刻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