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月从树梢的墙顶的遥远距离完全是在虚空飘荡而过。在那一刻,她将她美丽的躯体化作了一阵轻柔的微风。这是另一种融合于万物的独特妙法,只是比起融洽至不分彼此的亲密无间的“璇影大法”仍要逊了一筹。
风霁月一切武功的精髓就是天地间万物最自然的抽象化。
她的剑是一道划天而破的霹雳。
她的身法是一团莫测难明的淡雾流云。
她的一切之所以看起来是那么完美,就因为她的任何举动都继承了自然界最柔美的神韵。
这世界上,又有什么能比最伟大的自然更加完美的呢?
风云涌凭着惊人的天赋和残存于脑海中的经验片断,只一眼就洞穿了晋升武道高层的至要关键。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捡到一块金子的孩童突然明白了他手中之物的巨大价值而欣喜若狂。记忆中有些原来不解的部分也豁然贯通,最可贵的是他终于明白了双亲留在他身体里的最大宝藏不是超然于一切的“绝尘圣气”,也不是威力震撼天地的“无上魔血”,而是他们从诞生到抵达生命顶点所踏过的宝贵历程。有了它,他可以避开菁澜萦和烈天邪所走过的曲折弯路,而一下子跨越到他们曾到达的尽头。试想一下,若一个人武道生涯的起点就已经是“绝尘圣女”与“无上魔尊”的完美融合体,那么他以后的任何突破,都绝对是惊天动地的人间奇迹。
这个明悟对于他今后在武道方面创下一个又一个惊世骇俗的巨大成就,而最终成为旷古绝今的一代魔神,无疑是打下了一个最坚实的基础。
正当风云涌想得心血彭湃之际,风霁月已不耐烦地朝他大声道:“喂,你呆呆地杵在那儿干什么?要是等晨卫与午卫换过班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城就没这么容易了。”
风云涌望向正在城墙顶上教训自己的风霁月,不觉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前一刻还处处显得高深莫测的“似海流”“柔”使风霁月,现在就像一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般,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自己的武功虽然暂时还及不上她,但那只是因为实践不足罢了。一旦让他痛痛快快地打几场,积累一些实战经验,他会一下子跨越到也许她一辈子也难以到达的至境。
风霁月的心微微一动,他眼中的热流从她刚缝合上的心灵裂缝中钻了进来,在深处放射着它无尽的热量。
眼前这男子与前一刻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在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里跳跃着强大的自信,使他的魅力就如严冬中的旭日般令人难以抗拒。
若说以前他令自己失态不过是一次狡猾的偷袭,那么这一次,他就是一队占尽优势的整容大军,使自己难以生出一丝反抗之心。
风云涌在意想不到间侵入了这以无情闻名的美女的心灵里,本已十分活跃的自信心益加壮大起来。
欧阳诀也不能使之有丝毫动心的女人却在自己的目光下一阵心神不宁,只要是男人,都会为此感到无比的骄傲。
风云涌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和身体状态都在一刹那间攀升到了成为魔子后的最顶点,在一个气壮山河的大笑声中,“璇影大法”在潜意识下施展开来,与以往有本质不同的是,这一次就像呼吸般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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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找到皇子吗?”欧阳诀向奔进来的家将问道。
那家将“砰”地一声,单膝跪下道:“属下无能,暗中察遍了全城仍找不到皇子的下落。”
欧阳慧颖气道:“准是躲到哪个别人找不着的角落里去鬼混了。”
欧阳阙尴尬地咳了一声。毕竟,这件事由策划到进行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如今出了岔子,他当然逃不了责任。
欧阳诀闻言,摇摇头道:“小妹不要错怪皇子了。皇子来江陵才几天,去青楼的路恐怕都得问个半天,更不要说躲到连我们欧阳世家都找不到的地方了。”
欧阳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然不语,此时突然道:“通传下去,把所有的人都撤回来。”
欧阳慧拦住那正要去通报的家将,对欧阳鼎道:“爹,那臭皇子虽然可恶,但毕竟是在我们手上丢的,难道就这样不管他了?”
欧阳鼎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道:“你们早就掉进别人的算计中了,怎么可能找得到。”说完后离座,转入后堂去。
欧阳诀稍稍思索,亦露出后悔之色。
欧阳慧颖道:“你们不去,那我一个人去把他从恶女人怀里拖出来。”举步便要冲出去,却被欧阳诀死死拦住。
欧阳诀痛苦地道:“爹说得对,我们的一切早就在别人的计划之中,还去哪里找啊。”
欧阳阙道:“我自今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欧阳诀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很复杂,其实一点就破,我们只是因为大意,才会一步一步踏进人家设好的陷阱里。”
看看两兄妹仍然疑惑的脸色,他续道:“我问你,从昨天到现在,江陵城里除了皇子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失踪了?”
欧阳阙闻言,立即恍然道:“大哥你是在怀疑那‘携云楼’的原老板娘风霁月?”
欧阳诀苦笑道:“不是怀疑,是根本就是。皇子复出的消息,我们一直严加保密,除了几个心腹之外,根本没有别人知道。他们都是口风甚紧的人,除了在美人面前迷失心智的男性本能外,即使是严刑拷打也不能从他们的嘴巴里套出一句话来。”
欧阳阙惊道:“这女人竟然连大哥你都能骗过,她会是谁呢?”
欧阳诀望向天边正逐渐暗淡的夕阳余辉,淡淡道:“‘似海柔使’风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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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霁月无比动人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一间茅屋之后。
风云涌正想象着那农夫因见到风霁月而惊为天人的傻样,却不想突然被夙夜寐凌厉的目光扫个正着。
夙夜寐冰冷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云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人是颜稷大人最信任的密使。小人的真名叫谲云。”
夙夜寐冷笑道:“身怀旷世绝技‘璇影大法’的人会甘心在颜稷手下卖命?”
风云涌立即后悔因一时得意忘形而令夙夜寐起了疑心,辛亏他脑子转得比马车的轮子还快,忙道:“让夜寐小姐见笑了。那只是一种障眼法。若小人真会‘璇玑隐影’的‘璇影大法’,在初遇小姐时,小人早就轻松逃跑了。”
夙夜寐锐利的冷芒在他脸上仔细扫了数遍,方收回目光道:“谲密使勿怪夜寐多疑,只是此事非同一般,若泄漏出来我们谁也活不了。”
风云涌暗中吁了口气,知道总算暂时得到这美人的信任。要是云谲知道他风云涌忙乱之中篡改了他的大名,会否立即冲上来和他拼命呢?
夙夜寐的眼神遥视着半里外的小村落,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容与平时媚态可人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清冷的女音响起道:“我早听闻颜副教主有一种武功,可以模拟天下间任何绝技,只是没有半点原招威力。却不想连震璇的‘璇影大法’也可以模仿,还逼真的让夜寐看不出半点破绽。谲密使在教中一定地位不凡,否则颜副教主也不会把他的看家本领一滴不漏地传给密使。”
风云涌根本连一句话都听不懂,只是不住地点头。
夙夜寐突然转首问道:“颜副教主这次有什么特别指示?”
风云涌胡诌道:“颜副教主让小人假扮失踪已久的‘宗宝’皇子,埋伏在欧阳世家里,侍机与小姐联系,顺带刺探点情报。这次小人的主要任务是混进‘似海流’的老巢中去……”他知道言多必失,所以适时住口。
夙夜寐露出风霁月走后的第一个笑容道:“看来辽主真的等得不耐烦了,已经忍不住派你来协助夜寐掌控‘似海流’。只是此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似海啸奇奸似鬼,决不是一下两下可以解决的小角色。必须要先有一个周详地计划,然后才能觑机行事。”
风云涌当然只有点头应“是”的份。
夙夜寐忽然想起什么,妙目转到风云涌的脸上笑道:“说来谲密使真是福缘深厚,竟可以享受到‘似海一流’最美的宝物——‘柔情泪’。”
“‘柔情泪’?”
“就是我们水柔公主最珍贵的泪水。”
瞥了一眼像傻猴子一样捎着脑袋的风云涌,夙夜寐长而媚的眸子望向刚升起来的皎洁明月,恍若自言自语般道:“她就像一个最甜美的梦……清雨潭水为她的美丽而生,柔情草在她纤手的感动下蜕变成人世间最绚美的花朵。若尘世间真的可以有一朵永远开不败的花,那一定就是她。一个比水还要柔和的躯体却装填着比珍珠还要耀眼、可爱的灵魂的小魔女……”
风云涌的神思在她清美的语音下飞驰着,转过了遥远无际的天空和无尽深邃的海洋。世上真的可以有她描述的那样的女子吗?凭他较常人远为丰富的阅女经验,仍想象不出其中的万一。正如夙夜寐所说的那样,她应该属于一个最甜美的梦……
突然,夙夜寐的声音轧然而止。风云涌睁开紧闭的眼眸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小魔女——风霁月“得胜”归来了……
卷二(云谲波诡) 第十三章 侥幸得胜
风霁月瞥一眼满脸馋像的风云涌,得意地对夙夜寐道:“小月不负众望,那老实男人请小月和寐姐去他们那儿尽情享用美食。”
风云涌几乎是大叫起来道:“怎么没有我?”
风霁月恶狠狠地对他道:“要不是拜你那声鬼吼所赐,我们怎会沦落到现在这种连大道也不敢走的悲惨境地。你不是说自己挺厉害的吗?那就给小月滚到林里自己打野食去,靠女人吃软饭还算什么男人。”
看着夙夜寐被风霁月那小妮子硬扯着远离而去,风云涌不禁深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要去树林里拔草根充饥啊?五岁时阮老去世的那年,他曾经品尝过它的滋味,除非是饿到快没命的山穷水尽的境界,否则他是再也不想重温一次那“感人”的味道了。
正想还是去求求那风妖女算了,突然灵觉一闪,一个人已欺到自己背后五丈处。不禁微惊,自习成“璇影大法”之后,他还从没试过让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