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笑:“我叫薇儿,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呢?”
“叫我小海吧!。”他说,他不想用自己的真实名字,也不想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谁也不会知道,自己堂堂昆仑派剑尊一脉掌门的嫡系弟子会流落到给人当杂役的下场。
自从天师一脉的得势,剑尊一脉在昆仑派就没有了容身之地。
谁让自己这一脉没一个人能打得过天师一脉的一个最普通的弟子。
一夜之间,剑尊一脉从昆仑山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不是自己正好半夜尿急,他也在劫难逃。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在睡梦中被杀死,几乎没有人有机会反抗。
他想冲上去,可沉重的脚步他迈不开。
刚刚下山的时候,他被发现了,没办法,只好逃。
逃着逃着,就变成现在这样。
“越王尚能卧薪尝胆,我傲云何尝不能,总有一天我会扬名立万的!”他食客提醒自己。
从此,江府多了一个扫地浇花的杂役,大家都叫他小海。文人小说下载
小海很怪,不大说话,也不很合群。偶尔会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云彩,想一些自己才知道的心事。
他总背着一柄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剑,却从来没有人见他使过。大家都笑他,觉得他也许头脑不清楚。只有薇儿常常来看他,给他带些好吃的,陪他一起坐在石阶上,跟他学着唱家乡的歌谣。
这时候,才能看见他的笑容。
身为江府最底层的杂役,他从未见过江府的老太爷,就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也只是远远见过几次,印象很是模糊。
记忆最深处的那一刻,他见到了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他正在花园里浇花,突然脚步细碎,一个人从角门中翩然走出。正是黄昏,彩霞满天,云景变幻,美不胜收。但是再美丽的景色都比不上那张绝世的容颜。夕阳温柔地照着,令人屏息的美,迟迟不肯下坠。一刹那,所有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她穿一件素白衣裳,像水中的仙子一尘不染;清灵黑眸,眉有些淡,像一抹轻烟横空掠过;嘴角略翘,有一丝薄薄的笑意,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让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自惭形秽;而眼底眉梢的轻愁,又让人不知该如何疼惜才好。小海望着她,目瞪口呆,薇儿跟在她身后,用眼神微笑着向他问候,他却没有看到。惊鸿一瞥,寂寞无边。一瞥之间,仿佛醉了前生后世,仿佛魔了千年万年。这样的女子,是会让游子顿起乡愁,让醉客蓦然泪下的。然后,她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就好像他她园中随处生长的一株野草。
从那以后,小海变得更加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薇儿则一天比一天消瘦了,原先无忧无虑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幽怨。来江府也有小半年了,对于江府的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江府老太爷江若愚原来是武当派的七大长老之一,后来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离开了武当居家来到了京城,购置了一个王爷的府邸,才算安定下来。
在京城两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上,江若愚以年近花甲之年参赛,头一场比赛就遇到了上届比武大会的第一名,结果江若愚以一击成名绝学“奔雷掌“不出一招就将对手打飞出去几十丈。而后势如破竹,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总决赛,从未有人再他手里走过两招。
即便是扎根京城百余年的老字号镖局—-中原镖局的总镖头,在他手下也走不过一招,要知道中原镖局自成立以来,无论押什么镖,谁押镖,从未有个闪失。
在中原镖局手下死去的各路劫匪不知道有多少。紧接着,不知道谁的授意,京城比武大会在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下取消了,由江若愚固定作为京城的代表去参加在江南举行的四年一度的天下比武大会。
从此,江府一跃成为天下脚下的上流人物,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座上宾。
江家的大小姐才十三四岁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江家的门槛。可她谁也瞧不上。
看着一个个满心欢喜上门提亲,却连江瑶琴的面都没见到而失望而归的一个个青年才俊,他心坦然。“这些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我又算什么?”他自我安慰的笑了笑,继续大打扫院落。
扫帚在地上〃刷刷〃地响,在阳光下扬起薄薄的浮尘,随着每一缕光线飞舞。
很少有人做事像他那么专心的,他扫过的地,甚至连最挑剔的刘管事都找不出一点毛病来。而他,似乎也满足于这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江老太爷六十大寿,江府大办宴席,宴请了京城所有的达官贵人,一时风头无两。
贺礼堆满了几间大屋。
人们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热闹非凡,江若愚举杯一一致谢。
突然,一丝若有若无的阴笑声响起,转眼之间已传进了大厅。江若愚不由得脸上变色,望着门口。
只见一个鬼魅一般的人影,像是从天而降,进了厅中。一旁的仆役惊恐地叫了起来,以为自己眼花见了鬼,只有江若愚和江伯权这样的高手才看出,这是一种高深无比的轻功身法,江湖上失传已久,它的名字就叫〃鬼魅无影〃。
那人高高瘦瘦,面如金纸,斜吊的双眉带着一股戾气和杀气。
江伯权的脸色在这一刹那变作了死灰,他颤声道:〃你……你没有死?〃
江若愚的内心也是惊涛骇浪,但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看着满朋高客,和那杀气冲天的那人,眉头微微一皱。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之意:〃不错,你还记得我!十年前,你为了得到“奔雷掌”绝学的唯一继承权,勾结你两个儿子,暗中骗我孤身一人来到后山,偷袭把我打落崖下,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不但没有死,还得到了传说中的鬼魅无影。今天,我就是要来跟你算这个账的,我要杀光你们!”
江伯权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终于嘶声叫道:〃你胡说!〃寒光骤起,像是平地卷过一阵狂风,向那人袭去。这一剑突起发难,势若雷霆,又属偷袭,眼看那人的身体就要在剑下分为两段。
一瞬间,那人的身子好像被剑风刮得飘了起来,又好像他本来就是一阵风,无形无质。江伯权突觉剑上一沉,那人竟然已经站在了剑尖之上,手中一柄长剑后发先至,点上了江伯权的眉心。
就在此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不要伤害我爹爹!〃那人一愣,眼光转向门口,一个白衣如雪的人站在门口,容颜绝世,令人不敢逼视。面色却比衣衫更白,一双盈盈的眼眸中满是求恳之色。
“书在我身上,我给你。”少女挡在父亲的面前,冲着他再次嘶喊。
“瑶琴,你让开,我们长辈的事自己可以解决。”江伯权想把女儿拉走。
可江瑶琴的马步扎的稳若泰山,不管父亲如何拉着硬是纹丝不动,她的脸上透着一股深深的坚定。
第十九章 往事如烟(下)
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股一夫当关万户莫开的气势。
那人赞了一声‘好’,“只瞧小姐这马步我就相信你得到了“奔雷掌”的真传,好,我不杀她们,只要你跟我走便是了。”说着那人大笑着,向江瑶琴走去。
江伯权情急之下不管不顾了,拿起剑就向那人刺去。那人竟不避让,长剑圈起,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了过来,大开大阖,威猛无比。虽是剑,竟然使出了刀法。江伯权不觉一呆,没想到这厮不但学得了传说中的“鬼魅无影”,连剑法都提升了好几个层次,一收一放之间剑势已有了小小破绽,那人的长剑顺势急进,一绞之下江伯权剑便脱手。江伯权大叫一声捂着肩头踉跄后退,已然受伤,脸上俱是惊恐之色。
而江若愚,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幕。
“这京城可能呆不下了!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手,难道他就真的不喜欢瑶琴吗?”江若愚心中在想。
那人哈哈大笑,蓦地转身,瞪着门口的叶江瑶琴,道:〃乖乖跟我走,不然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大开杀戒这句话时都露出了恐惧,谁也不敢说话,即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也不敢说话。
瞧这架势,那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两行透明的泪滑过那张无瑕的脸,让人没来由地有一种心中颤抖的感觉。但厅上的人已经被那人的气势所摄,没有人敢过来。
江伯权的剑在手中抖了一抖,却停住了。那人伸过蒲扇似的大手,眼看便要抓上江瑶琴的肩头。
突然,一个人拦在了两人之间,道:〃你不能带她走。〃他穿着一身青布衣,下人打扮,背上背着一柄古旧的剑,年深日久,那剑柄上缠着的布早已破烂不堪。
——小海!
那人冷笑,道:“让开!”毫不理会,一掌扫去。小海跌到了地上,鼻中也渗出血来。但他很快爬起来,依旧倔强地站在那里,重复着那句话:“你不能带她走。”那人的眉毛竖了起来,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小海,江府外院的一个杂役。”然后,他开始去拔身后的剑。好久未用,那剑似乎是锈住了,怎么也拔不出来,厅上已经有人开始窃笑。那人道:“给我滚!”一把抓住小海的前襟,想把他扔出门外,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紧接着自己的小腹一凉。
他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就在自己的腹上,赫然插着一柄剑,一柄破烂不堪的剑,剑柄握在那个不起眼的小厮手上。
他狂吼一声,小海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直跌了出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手上,却依然紧紧抓着那柄剑。那人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小海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叶江瑶琴来看过他三次,跟他说话,谢他救命之恩。她的话在他耳中听来,简直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仙乐。薇儿也来,有时候跟着瑶琴,有时候自己偷偷地过来,对他却越来越客气,不再叫他小海,而是叫他海公子,眼中再没了当初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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