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跳到她面前满眼奸笑,“啧啧啧啧!真是夫妻情深啊,明月姐姐太向着你家王爷了!”
司徒明月一怔,笑意眨眼消失了。低垂下目光复杂地盯着地面。
唇上还残留着夏侯梓的温度,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排斥夏侯梓,这个发现让她讶然。
再抬首时发现晓月也在出神,不知道为什么晓月看起来有点落默,难得地安静了。
“唉……不多说了,我回去找夜去。明月姐姐要一同回去吗?”
司徒明月摇了摇头说:“我想一个人坐一会。”
晓月点点头走了。司徒明月坐在石凳上,忽而按着胸口玫瑰的位置心事重重。
敏感的耳朵忽然听到有人经过的声音,司徒明月望去竟然是夏侯夜,挺拔的身影从林中穿过,随手帅气地拨了一下飘扬的柳枝对她一笑。
“嫂子好闲情逸致,一个人在这发呆不觉得无聊吗?”
“晓月已经回去找你了。”司徒明月说。
“我是来找你的。”
司徒明月秀美蹙起,狐疑道:“景宁王有何贵干?”
夏侯夜来到她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说:“何必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聊聊?”
见司徒明月不理不采,他只付之一笑,从怀中取出簪子递给她:“上次一不小心忘了将这发簪还你,还望嫂子莫要见怪。”
司徒明月见他今日一本正经,便应了一声伸手去拿。
可手到簪边夏侯夜又故意收了手,“还是我亲自为嫂子戴上吧!”
语毕,手伸向司徒明月的长发,司徒明月迅速一闪,飞快起身拔下夏侯夜手中的簪子,“叭哒”掰成两段,不悦道:“被别人摸脏了的东西我不要!”
……
晚月当空,清风廖廖。
司徒明月坐在小院中弹着琴,娥黄的纱裙在风中徐徐摆动。
洁白无暇的面颊在月光的倾泻下微亮,极至完美的线条看在旁观者眼里简直是梦幻般的享受。
夏侯梓走入庭院就目睹了这么动人心弦的一幕,他停下了脚步生怕再向前一步打破了这么美好的时刻。
司徒明月专注地撩动琴弦,深深地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不远处一直凝望着她的夏侯梓,她在反复练习无锡教给她的《梦仙子》,懊恼地发觉自己在音律上实在很没天赋,为什么同样的旋律从无锡手上弹出来那么美,到了自己手上便全都走了味!还不断地破音走调!
铮!耐性全部磨没之后纤白的双手用力砸了一下,丧气地将琴推开。
“怎么了,不是弹得很好吗?”夏侯梓终于开口,不急不徐地走过去。
“别讽刺我了,如果这就是好,就把血石的开法给我。”
夏侯梓说:“做人要有耐性,半年都等不下去?”
司徒明月气道:“谁又知道半年之后,你会不会兑现诺言?”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岂会骗你?”
“我不喜欢等,等待的日子太煎熬了……我今时今日所做之事全部都是用来取悦你,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意义在哪里?等等等!我受够了等待的日子!我只想做些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可不就是回到莫飞雪身边去。”
夏侯梓又说:“如果你想得通,就会明白,人生本就是等待的过程。埋下了种子,便要耐心等待发芽结果。不止你个人在等,每个人都在等。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就应该等下去。”
司徒明月伤感地问:“那如果等到沧海都变成桑田,你所期待人的依旧等不到,那怎么办?”
“换一个目标,看一看哪一个最值得。”
“你是在说自己么?”司徒明明讥诮。
“时间会给你证明,我值不值得你选择。”
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许久,司徒明月避开他的寻视。
“莹莹,水放好了吗?”她问。
莹莹回答道:“放好了,王妃可以用了。”
司徒明月顿了顿身子,回过头对夏侯梓说:“懒得跟你理论,我去沐浴。”
夏侯梓说道:“七日后是皇上四十岁寿辰,你我一同入宫赴宴。”
进宫!她终于可以见到司徒家的大仇人,狗皇帝夏侯捷。
司徒明月的脚步立即顿住,十指紧紧攥住。半晌,才终于回答:“好。”
七日后。
清风殿上,满朝文武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早已携家眷在各自席间坐好。
夏侯捷身着一袭崭新的金丝龙袍,慵懒地半仰在龙椅间,搂着躺靠在他臂弯中娇美明艳的姬霖娘娘,一边欣赏殿上赏心悦目的歌舞,一边接受官员们的祝词和敬酒。
那性感妩媚的姬霖娘娘衣衫华贵,玲珑丰满的身段若隐若现,妖野的红唇含着半只由夏侯捷亲自喂着的葡萄,稍稍一张口将整颗葡萄连同他的手指一同含入口里,一双明亮的杏眼脉脉含情地传递着引诱的光彩。
夏侯捷勾起半个微笑,按奈不住对美色的抗拒,不安分地宠溺着姬霖。
“哎呀……”姬霖微喘着趴在夏侯捷耳边娇嗔,“皇上你好坏,这里好多人呢!”
☆、参军
隔着威夷端庄的案几,淫逸的皇帝爱不释手地宠幸着怀里的美娇人,一旁的老太监早就见怪不怪,面上毫无波澜。
“付后坚,还有谁没到呢?”夏侯捷问。
“回皇上,平兴王和景宁王还没到。”
夏侯捷有些愠怒不悦,压低嗓子说:“这么晚还不来,他们这是没把朕放在眼里么?”
老太监付后坚说:“怎么会,皇上乃九五之尊,威震天下,谁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两位王爷应该就在路上,估计快到了……”
“哼!”夏侯捷冷哼一声,眼中变得阴骛。
这两年夏侯梓和夏侯夜功高盖主,亲信势力越来越庞大,他不是没感受到威胁。
若不是如今蒙古虎视耽耽还用得上他们,早就找借口削了他们!
夏侯捷半眯起双眸一口仰尽整杯酒,姬霖藕臂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皇上,你不高兴吗?两位王爷只是来得慢一点,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呢?”
夏侯捷食指轻点她的鼻间,欢笑道:“姬霖说的是,就属你最会疏解朕的脾气,该赏,波丝那边新进贡来一批珍珠玛瑙,任你挑选。”
“谢皇上!不过,臣妾最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说想要什么?”
姬霖土气如兰地对夏侯捷说起悄悄话:“臣妾只想跟皇上日日春宵……”
“哈哈哈哈!”高傲自负的夏侯捷仰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拔高了嗓音叫起来。
“平兴王、平兴王妃驾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殿门口,顿时嗟嘘一片!
众人亲眼目睹了什么叫真正的绝代佳人。
人们的眼光刹那间全部定格在一个位置,一眨不眨地聚交于一处。行走动作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暂停了动作,皇帝夏侯捷也顺间从龙椅上坐立起身,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平兴王身边的奇女子。
没有一丝笑容,没有任何搔首弄姿,就能让男人倾倒的绝色红颜!
“臣平兴王见过皇上,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与天齐。”夏侯梓沉稳响亮的问候打破了这片诡异的静止,微微勾起唇角向皇帝深拘一礼。
“平兴王王妃,齐明月见过皇上!”司徒明月冷冷地随夏侯梓一同上礼。
夏侯捷这才从对司徒明月痴迷的凝望中回过神,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示意道:“平兴王和王妃免礼。朕早听说平兴王选妃的事,一直好奇新王妃是个怎样出奇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是羡煞大家啊!”
“皇上过奖了。”
“平兴王、平兴王妃请上坐。”
夏侯梓和司徒明月到达不久夏侯夜和公孙晓月就到了。原本夏侯捷还对夏侯梓和夏侯夜的行为恼怒不已,而此刻夏侯捷与众卿家饮酒谈笑赏歌赏舞,不但没了怒气反而龙颜大悦,不但美人在怀,目光更是时不时停落在司徒明月身上游弋,充满浓烈的兴致。可偶然的一个眼神和她的目光碰到一起,竟然让夏侯捷暗中一怔,多么冰冷激愤的眼神?
这女人竟然敢如此大胆地回视皇帝,奇妙,有趣!
姬霖不满地在夏侯捷耳畔悄悄地撒娇:“皇上,你好坏啊,又在看别的美人了!人家可是平兴王的王妃……”
“哼!”夏侯捷桀骜地冷哼,“那又如何。”
昏君!司徒明月低低地咒骂,暗中攥紧拳头,手臂轻轻一振,犀利的软剑已然握在手中……
司徒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她只需此时此刻冲过去,拼死了结了夏侯捷这狗皇帝的贱命,仇就报了!
仇人就活生生坐在前方,仇恨顺间燃灼了司徒明月的血液,她要给司徒家上上下下百条人命报仇!于是集尽内力,目中隐隐含着杀气,身形一动便攒簇足力气欲倾身向前!
突兀的动作立即引来身旁一些人的注意!
可下一秒,持软剑的手被另一只大掌握住,整个身子也被宽阔的身躯拢在怀里,夏侯梓以身躯遮住她的软剑,依旧含着迷人的笑,沉着冷静地说:“王妃想要什么尽可命宫女太监代劳,不必亲自动手。”
“不要你管。”她低咒。
夏侯梓手臂一个使力让她柳枝般的腰身贴紧他,以亲昵的姿态展示众人,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别做傻事。”
司徒明月烦躁地挣了一下被箍紧的身子没挣开,恨恨地低骂:“实话告诉你,我恨姓夏侯的!你们姓夏侯的都不是好东西!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昏君!我不怕死!”
“别动。”夏侯梓收敛了笑意沉声命令。
司徒明月更用力挣,怒气冲冲。
“再动一下就后果自负。本王不介意在大家面前‘过分’宠溺一下自己的王妃。”
“无耻!”
“你若执意找死,本王可以立刻无耻给他们看。”夏侯梓拍拍她的肩,说,“你不怕死,我可怕你死。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这种死亡有意义么。”
和他那漆黑坚毅的眸子对峙半晌,咬紧下唇,司徒明月终于不甘心地收了软剑,满怀的愤慨无处发泄,手指都在发抖,夏侯梓拉她坐下重新把她的手握在手中,低低地告诉她:“世间最愚蠢的方法莫过于玉石俱焚。你可以负天下人天下事,但决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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