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夏侯梓的手伸到她眼前,欲挑起她的下颌,司徒明月反射似地偏过头去闪开他的手掌,引得周围旁观者无不错愕迷惑!
嘶——倒抽冷气!
这女人居然不识好歹地躲开了王爷的“亲密接触”!
谁借她的胆子?
不知是哪个管事的当头大喝一句:“大胆!王爷有意抬举你,你也敢拒绝!无知女子,真是不知好歹,惹怒了平兴王当心你的脑袋!”
司徒明月心中冷哼,未来谁把谁的脑袋砍了去尚未知晓,一个小小的奴才都如此嚣张!
但夏侯梓却未发怒,一挥手制止了那边的呵斥,用沉稳有力的声音命令她,“你把头抬起来。”
☆、王府
司徒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抬起头,勉强自己勾起嘴角,对夏侯梓嫣然一笑。
四周忽然响起围观者的剧烈抽气,她终于笑了!
沉鱼落雁死不休,嫣然一笑一抬眸!这个从踏进王府就从来没笑过的女人,此时此刻居然沉鱼落雁般地笑了!倾国倾城地笑了!
美人一笑生百媚,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个笑不知能杀死多少男人的心。
深刻的目光印在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庞上,夏侯梓的反应更是震惊,非同常人的震惊!
震撼、惊艳、疑惑、诧异、不可置信,甚至迷惘!
说不尽的东西顷刻间在他漆黑的瞳眸中风起云涌,又迅速恢复敛去,化作淡淡一笑。
他看到,司徒明月虽然在对他笑,但那勾人的目光充满目的,充满着冰冷和杀气,隐藏着狩猎般的算计和思考。尽管她表现得再自然再逼真,柔若无骨,也逃不过他锐利如刀的眼睛。
她是一只需要驯服的小母豹,来者不善……
一伸手,将美人拉起揽在臂弯,握住那柔细胜柳的腰肢,夏侯梓朗然问道:“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民女齐明月。”司徒明月的声音袅娜动人,摄人心魂。
“你就是齐锡豪近年新认得干女儿?”
“正是民女。”
夏侯梓似笑非笑地说:“传闻齐锡豪的义女国色天香,果然不假。”
她不但美,还是罕有的佳人绝色,埋藏甚深的戾气,能在你最疏漏防范的时刻一剑封了你的喉。
说完,夏侯梓手臂出其不意地拦腰一截,将她抱起,过分贴近的亲昵姿态妒死了周边参选的女人,同时也令司徒明月万般诧然,面红耳赤。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竟然……
她就知道,王门贵族的这些人没有几个好东西,全是些骄奢淫逸举止轻浮的家伙!这平兴王名声风流倜傥,说到底也是个色狼!
而且……姓夏侯的都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永远忘不了,当年忠心耿耿的司徒家族是怎样被昏庸的夏侯王族毁灭的!
姓夏侯的狗皇帝一道圣旨,把他们灭门了。她恨!恨不得姓夏侯的人全部都死!
藕臂柔弱无骨地攀附住夏侯梓衣襟,司徒明月表现自然而又带有引诱。
“你想做本王的王妃?”夏侯梓故意几乎贴着司徒明月的朱唇问。
她羞涩地避开他的逼视,语气却很坚定:“想。”
夏侯梓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你倒是直接,勇气可嘉。不过本王向来不缺绝色佳人,你若想做王妃,就给本王一个非要你不可的理由,本王可以斟酌是否要你。”
司徒明月语塞,无言以对。
理由?!
她当然有理由。
她的理由就是要想方设法勾引他,拿到石头杀了他。除了这个,她没有任何理由。
“嗯?”沉寂半晌,夏侯梓又给她一次找借口的机会,但手指渐渐松力似要放弃她了。
不再犹豫,司徒明月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蓦地含住了夏侯梓嘴唇,大庭广众下堂而皇之地主动献吻!
众人嗟嘘一片,个个瞪圆眼飚视这场叫人喷火的热吻,暗暗感慨这女人确实太大胆!不,不只是大胆,而且充满自信。并骄傲于那与生俱来天生丽质的资本。仿佛一团红色燃着的火焰,壮烈夺目,慑人神魂。
突如其来的吻,充满了青涩和冰凉,却叫夏侯梓心旷神怡。他扬起笑意,立刻夺回主动权,扣住她的头颅霸道地加深掠夺,直到她天旋地转才肯放松。
司徒明月既惊愕又羞怒,恨不得劈他一掌。
得寸进尺,好不恶心。
可享受过后,夏侯梓却不吃美人计这一套,“别以为献个殷勤就能蒙混过去,理由呢?说不出个所以然,本王不会要你。”
狂妄自负!
司徒明月强忍住怒意,抓着夏侯梓衣襟的手指掐得泛了白,看着他的眼睛一句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没有理由,我来就是来当王妃的,我想当王妃,想住王爷的宅子,睡王爷的枕边,做王爷的女人。”
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再次令当场的人错愕。
☆、舍身
他们对视,时间一秒一秒流过。夏侯梓凝望着她,眼底充满兴致。
终于,夏侯梓朗声大笑,对总管叫道:“刘宗德,喜宴都备好了?”
“回王爷,备好了!”
夏侯梓宣布道:“齐明月,本王要了你!”
选妃大戏尘埃落定,众女子无限失落,可谁又知道,最痛苦的人却是司徒明月。比掏心挖肺还痛。
夏侯梓从她眼中抓住一闪即逝的惊慌和厌恶。她为他而来,他是她要拿下的目标。夏侯梓付之一笑,从即刻起,她……也是他的目标……
……
红烛灯火,夜色阑珊,暖暖红帐,凤冠霞帔。
等候的男人不是她爱的男人,她爱的男人正在观望她……用牺牲为他换取梦寐以求的东西……
血石、复国、天下……
牺牲自己女人的贞操算什么,天下和女人在男人眼中只比云泥。天下是云,女人是泥,天是用来角逐的,而泥……
可以铺垫,可以踩在脚下,可留可弃。
莫飞雪清楚自己要什么,要牺牲什么,他一直都是个目标明确的人。
红烛摇曳,朱门微启,夏侯梓醉眼朦胧地游走进来,似醉似醒。许是饮酒不少,他身形微晃,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上罩出一片暗影,掀起一阵轻不可闻的细风。
手指微微一挑,红盖头掀开,美夺人魂的脸孔霎时呈现眼前,司徒明月面上红晕隐隐,秋水之眸静静低垂着,定定地望着自己的鞋子,半羞半涩。
不,那不是真的羞涩。夏侯梓透过柔弱看到的却是恨意,这种敌视的恨意令他顿时生起降服的兴致。
不论如何,今夜起,她都是他的女人了。
一挥手,凤冠跌落在地,夏侯梓挑起司徒明月的细嫩下颌,望入眼中:“明月,让你久等了。”
尽管强自镇定,但她终究难掩慌张,花容失色,面白如纸。指甲不经意间捏在肉里,很快又崭露浅笑来掩饰这一切。夏侯梓的温柔令司徒明月恍惚,她在他的牵引下来到桌前,与他对饮交杯。
红袖相扶,酒润甘甜,落入愁肠却道不尽万般苦涩,连同隐忍的泪,一同滑入腹中。酒不醉人人自醉,举杯妄愁愁更愁。她是莫飞雪的女人,却嫁给了司徒家的仇人。多么讽刺而可笑。
夏侯梓热情的目光在司徒明月脸上柔柔寻视,轻叹:“春宵一刻值千金……”
滚烫的手慢慢滑入司徒明月领口,温暖的吻雨点一般慢慢洒下……
除了莫飞雪,司徒明月对男人碰触无比排斥,颈间泛起细腻的疙瘩,猛地一凛,抓住那点火如蛇的手。
“怎么了?”他寻视她逃避的眼。
“我……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
伤心得想落泪,却不能。
过了今夜,她还是莫飞雪的女人吗?
没有了贞洁,她还配得上莫飞雪吗?
夏侯梓露出笑意,轻抚她的脸庞似做安慰:“不要紧张。”
而后将她拦腰抱起走上床榻,纱帐轻落,掩住一室迤逦春光。
处子的鲜血染红了崭新的床褥,她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洁。
夜深人静。夏侯梓疲惫睡去,窗前一个人影霎时隐现,忽而飞起落于房上。司徒明月身子一震,披了件衣裳轻轻起身推窗而出,迅速飞至房顶,脚尖点地之时,一瞬间,已是泪意涟涟。
是他,他在!
一直都在!
“师父!”
所有委屈终究化作两个字,道不尽千言万语,无从言说。
冷月之下,莫飞雪的表情森森然沉寂,竟出乎意料地甩了司徒明月一掌。掌风浑厚,虽未用全力,却充满责备的火药味。
“我的月儿在床第间还真是表现的彻底。”漆黑的眸光,讽刺的嘴脸,无非给她的痛脚撒了把盐。
司徒明月愣在当场,怨恨起来,“我这么做,不正是你要的?是你亲手将我送到王府,是你亲手将我送到夏侯梓的床榻,是你亲手将我的贞洁送给了他。”
“来,到为师这里来。”他收起凌厉,向司徒明月招手。
面对莫飞雪,司徒明月的心虽委屈却怎么也硬不开,只要莫飞雪语气软下,她便忘乎所以不顾一切回到他怀里去。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食指轻点她的朱唇,莫飞雪细心柔软地说:“月儿,我知道你怨恨我,但你也懂得我的苦衷,等我们拿到天莲血石,开了宝藏就招兵买马,我打了天下复了国,就封你做皇后。你的每一次牺牲,我都清楚地记在心里。不论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她含泪点头,隐忍着把苦水咽在肚子里。
皇后?她在乎这个头衔么?
她在意的只是他这个人,想一生一世跟随他,做他的女人而已。可是,太难了……这个梦似乎离她愈加遥远,她最了解他却读不透他……因为他太过复杂,太过深刻,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得她难以喘息,几乎垮掉,却不忍立刻放手。
☆、舍身
她仍在期待着,终有一日可以打开这只包袱,也许就会有所收获。会有么?……
莫飞雪的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心软地说:“好月儿,为师真的很心疼你……”他自己也想不到,当眼睁睁看到她卧入别人的床榻,他冰冷无情的心脏竟出奇地痛。望着她身上刺眼的痕迹,闻到那股陌生的男人味道,气焰不禁暗自中烧。
他耐心提点道,“要警惕,好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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