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墙外。
“王妃!”莹莹担心地大叫。
回到修罗门,萧心冷漠道:“师父让你去他房里找他。”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司徒明月轻轻缓缓地沿着回廊向莫飞雪的房间走,没有一丝喜悦和亲切,只觉得很感伤。
因为她清楚莫飞雪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来到他门前,深深的呼吸着推开了他的门,可是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这时小丫环从转角处走过来说:“门主有命,让你进房等他。”
司徒明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于是走入房中在桌旁坐下,谁料一坐就是许久。
桌上香炉里的熏香很香,她感到越来越昏沉,头越来越重,疲惫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似乎又过了许久许久……
半梦半醒中,有人在轻拢她额角的流海,略微粗糙的指腹缓缓划过细腻的脸旁,微凉的碰触让她闭着的眼睫蠕,动了一下,身体蓦地一轻,抚摸她的人将她拦腰抱起,下一瞬整个身子便陷入温软的床铺,细致的吻爬上耳畔,颈间……
倒吸一口冷气,混沌的意识猛然惊醒,司徒明月睁开眼睛的刹那用力推开了正覆在自己身上索求的男人!
“月儿,怎么了?”温柔无比的话从莫飞雪口中轻吐出来,让她有种错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当初,莫飞雪极其宠爱自己的当初,久违的深情使她感到恍惚,一时懵在那里怔怔然望着莫飞雪……
“师父,我……”微启的话语瞬间被吞没,莫飞雪重重地吻了她,没有给她喘息拒绝的余地。
“专注一点……”
“有没有想我?”挑开司徒明月的襟口,掌心猾入衣领热切地探寻,使得司徒明月闷吭一下,猛然从他的压制下翻身而出脱离床铺,氤蕴的双眸化作一片澄明。
“对不起。”
司徒明月的拒绝使得莫飞雪柔情掩去,微眯起眼睛,“月儿,你第一次拒绝我!”
司徒明月终于收起软弱,心痛道:“不爱我,就别碰我。”
她的话让莫飞雪一愣,随即噙起邪魅的笑说:“看来长大了,不再是单纯青涩的少女了。好,很好。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美,反而更吸引男人。”
“徒儿知道师父想要什么,等我三个月,三个后我一定将血石的开法给你。”
莫飞雪站起身,宽阔的身躯重新向她靠近,“你变了,你身上少了杀气。”
在她身侧站定,莫飞雪叹惜道:“师父是爱你的。”
魂不守舍地走出修罗门,黑漆漆的夜裹得她喘不过气来。
用了许久许久许久才回到平兴王府,司徒明月瘫坐在府外的雪地上压抑地发呆。
抓起一把雪攥紧,冰冷的雪在手心逐渐融化,冰水滴落到地上渗入雪中,也无声地带走了她仅剩的温度。
默默地抬起头望向王府门口,莹莹焦急地搓着小手在那踱来踱去,一直在来来回回地张望街道的两个方向,可她一点也不想动,几乎被冻僵的面颊忽然热了,湿漉漉的液体簌簌地就开始往下掉。
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想等自己把情绪解决好再回去面对夏侯梓。
可是她听到有一双沉稳的脚步正在悄然走近,当那双熟悉的黑靴来到面前,原本还想坚持的倔强瞬间溃散成了泡影。
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更是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她可以以冷面杀手的姿态闯荡江湖,却一直用懦弱退让地姿态处理感情。
她宁可用冷漠无情的面貌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也不愿将软弱的一面摊开给别人看。
夏侯梓望着埋头将自己蜷在角落里紧紧攥着雪水的司徒明月,胸中百感交集。
☆、重温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凝得很深,沉重地叹下一口气,向她伸出手。
“来,跟我回去。”
司徒明月仰起头,泪光点点的样子把夏侯梓的心都揪紧了,就见她的眼泪顺着颊上刷刷地滑落,难过透顶地说:“他不爱我……”
“如果他爱我就不会把我送给你,为他牺牲什么我都可以,可是他骗我……”
“如果他爱我,就不会扔下我不管……”
“他说他要复国要江山,等我帮他完成心愿就让我作皇后……都是谎言,怎么利用我我都愿意,可他为什么要骗我……”
莫飞雪可以居高临下地命令她,因为他是师父。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欺骗,因为他从来没把她当情人,当的是棋子!
可弃可留的棋子!
寒冷的身子被夏侯梓从地上抱起,司徒明月委屈地靠进他温暖的怀里汲取安慰。
夏侯梓抱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低缓沉稳地说:“我不会骗你。”
司徒明月安静了,居然靠在夏侯梓胸膛上睡着了……
夏侯梓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浑身上下僵硬得像冰砖!
莹莹讶然地看着王爷打横抱着虚弱的王妃迈入王府,木讷地跟在后面往卧房走,夏侯梓命令道:“快去给王妃准备沐浴!”
……
热流将体内积聚的寒气渐渐逼出,身体终于恢复热度,司徒明月在温暖的包围中苏醒,发现自己处在木桶中,屏风上搭着的两个人繁琐的衣物让她一愣,身子轻轻一动发现自己正被人从身后拥着,夏侯梓拥着她靠在木桶边沿上似乎也睡着了。
司徒明月第一次认认真真贴近地看夏侯梓。
他是个沉着稳重的男人,深刻平静的五官深邃而又棱角分明。
他的身上永远都散发着不可抗拒不容忽视的笃定和成竹在胸。
他很威严,极少动怒,但只需一笑也能叫人望而生畏退居三分。
饱满的额,浓长的眉,闭着的眼,俊挺的鼻梁,线条工整的唇,坚毅好看的下颌,乌黑而厚的长发……
司徒明月吸了吸鼻子,恍然之中暗自在承认,夏侯梓很迷人。
其实他真的很迷人。
“看够了吗?”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司徒明月一怔。
司徒明月下意识的拉开夏侯梓拥着她的手臂伸手去拿浴袍,披在身上变先越出桶外,“有什么好看的。”瞪了一眼扭身便迈出屏风外。
夏侯梓淡淡一笑,亦是取来睡袍穿上跟了出去。
司徒明月坐在梳妆镜前摆弄湿漉漉的头发,夏侯梓坐在床畔看她。
沐浴后的香气飘荡在房间里让她有点迷惘,过分的宁静衬托得心跳都在加速,今晚跟夏侯梓哭过之后仿佛什么都不对了,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知道他的视线始终在大打量自己。
终于夏侯梓打破沉寂,说:“明日我要出府,可能要多走几日。”
“哦。”她应了一句,心坎上微妙的荡了一下。
夏侯梓凝重起来解释道:“芸城前日遭遇大地震,整个城都震裂了,百姓伤亡太过惨重。皇上命我亲自去一趟。”他深邃的目光凛了凛,又补充道,“府里若出了事情,就找八弟照应。”
“好。”司徒明月回应着,竟感到一阵空虚失落。
夏侯梓收敛了严肃笑道:“头发已经很干不用再擦了!”
他起身走过来,只手抽出她手中的帕子,轻轻吻了吻她美丽的长发,扳过她的身子说:“明日就要分别,你我该抓紧时间温存了!”
露骨的暗示如愿以偿地让佳人红彻了脸,他不禁有些失神,拦腰一截,美人在怀走上床塌,纱帐悄无声息地掩落,抵不住繁华耀眼的春意尽在不言中……
天还没亮夏侯梓就走了,从他起床开始司徒明月就睡不着了。
她的生活还和往日一样,每天上三堂课,弹琴,练舞,绣手工,可上课的气候她总是心不在焉,总在看似不经意的偶然间看向夏侯梓空空的座位。
她已经习惯了夏侯梓的陪伴,没有夏侯梓的注视只觉得缺少了什么,做什么都索然无味。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司徒明月知道夏侯梓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芸城这次大地震轰动很大,听说一夜间城里百分之四十的人都被活埋了,不但震级特高余震更是接连不断,每天都在死人。刘宗德说夏侯梓是自己请旨要求亲自前去芸城的,这次天灾太过惨痛,此行前往更是凶险。
“王妃您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是在担忧王爷吧?”莹莹一面给她梳头一面问。这几日她见王妃天天睡得晚醒得早,做事情也心事重重的,就知道她在担忧王爷。
其实王妃的心一点都不似外表那般冷漠,而且已经为王爷上心了,只是当局者迷,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心。
忍了这么多天司徒明月终于耐不住了,问:“王爷那边还没来消息吗?”
“没有。不过王妃放心,王爷乃是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如果有事宫里也会给咱们传消息的。”
这一点司徒明月当然很清楚,可她的心隐隐的不安,昨晚临睡前不小心被绣针刺破了手,只是一个极小的血口子却流了半天的血都止不住,顷刻地她就慌了,心情莫名地烦躁,好像要出什么事,头脑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夏侯梓!
莹莹又骄傲自豪地说:“每当国家出大事,不好办的事,第一个站出来的准是咱们王爷。咱们王爷是真正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好王爷,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强烈的大地震将芸城毁成一片废墟,死的死伤的伤,满城无首,援军将领指挥无力,乱成一团。震后第七日,芸城计发现死亡人数三百零二,伤者一千零八十八,失踪人数据竟已高达千余。平兴王夏侯梓于正午抵达当地,滴水未沾便亲率当地官吏及四千援兵掘地辟壤以惊人的效率救出老少四百余。
第八日,计发现死亡人数增至三百七十八,伤者一千一百四十二,失踪人数寻回四百。同时驻扎难民营由二十处增至四十处,收容难民供应水粮。
第九日,计发现死亡人数三百九十六,伤者绝大比例已获救治,失踪人数再次寻回四百,至此只经三天,形势以迅雷的神速得以稳定,虽余震不断但死伤人数无大幅度增长。
接下来几日,绝大多数失踪人口也已被寻回。
平兴王的功绩迅速传遍大江南北,百姓呼声亢奋而热烈,无不赞扬夏侯梓是当今天下最有魄力的王爷。
这消息传入司徒明月耳中,使她深深的感到一股荡气回肠。
☆、重温
她忽然就明白了当初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