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夜问:“都后半夜了,你这是唱哪出?”
“我…我睡不着……”白白的小脸生起红晕来,顿了顿终于鼓足了勇气说,“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想跟你同房睡。”
“听话,别闹了,快回去睡觉。”夏侯夜揽过她,“来,我送你回房。”
晓月却用力一扭,不依道:“我没闹!我都嫁给你这么久了,你从来不跟我一起睡,我一个人好寂寞。我已经不小了……”
晓月充满期待的模样让夏侯夜感到一丝愧疚。既然做了她的丈夫,就有呵护她的责任。自打娶了她,晓月从未抱怨过他的冷落,他说她还小,她就真耐心地等自己长大,她单纯任性,就唯独他的话什么都认真听,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永远都在着迷地追随着他,甚至让他于心不忍。
“好,一起睡。”夏侯夜沉沉地答应。拉着她冻凉的小手推门走进房里……
司徒明月醒过来便是四天之后了,一大早睁开眼看到身侧的夏侯梓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右手被他暖暖的大手握着的温热感提醒了她他真的回来了,夏侯夜没骗她,夏侯梓没那么容易死。又见床畔有几支几乎凋零的红玫瑰,以为是夏侯梓从南方回来顺手带回来的,一丝暖流缓缓爬上心坎,拿起玫瑰在鼻间闻了闻,悄悄地穿衣下床放进了梳妆盒里。坐在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简单地梳了梳头发,披了紫裘便踏出房门,就见莹莹古古怪怪地站在院门口念叨:“但愿王妃睡醒了不要大发雷廷……”
“怎么了?”司徒明月问。忽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她下了一跳,“王妃?你,睡好了?”
“什么大发雷廷?”
莹莹紧张道:“对不起王妃,那天刘总管是不得已才打昏你的!让你一直睡着这主意是景宁王出的……”
秀眉微蹙,她问:“我睡了几天?”
“四天。”
司徒明月淡淡一笑,“算了,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半夜回来的。”
司徒明月点点头说:“去准备给我洗漱吧。我们去另一间房,别吵了王爷,让他好好休息。”
“嗯!”
练舞房中琴音缭绕,袅娜的倩影在音乐中轻盈地飞旋,在吴锡出神入画的美妙旋律下,绝美佳人完全放松了自己,跳跃着窈窕的身姿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高难的舞步,盘旋,回转,翩飞,深情款款,而又扑朔迷离,在半空划出一条条柔美动人的弧线,又时而降落于地曼秒地舞动,道不尽万种风情。
吴锡与吟秋和霜飞燕都被这无法料想的美惊呆了!谁也没想过平日冷冰冰又生硬的司徒明月会突然有这么一天开窍了,竟可以把旋天舞演绎得如此柔情,精湛。
琴声缓缓落幕,丽人缓缓停下灵动的脚步,微微轻喘。
啪啪啪!掌声由门口向起,他们不约而同望过去才发现平兴王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正深邃地注视着自己妃子,噙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迈着稳键的脚步向她走来。然后三位机灵的师父便个个识相地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摧毁
“你醒了?”夏侯梓在走近,司徒明月怔怔地说,下意识地避开他深潭般的目光和探寻。
“嗯。”他淡淡地回应,站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说:“听说你要去芸城救我。担心我?”
“没有,我只是……余下的话已经没有说完的机会,夏侯梓温热的唇掳获了她的。
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他说:“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夏侯梓牵引司徒明月向外走,走到外面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刘宗德递给他们一人一件大麾裹在身上马车便开始轱鲁鲁地前行。
“我们这是去哪?”司徒明月好奇地问。
夏侯梓说:“去看海。”
“看海?”司徒明月愣愣地说,“这都深冬了,海水早就结成冰了。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
夏侯梓只笑不语。马车走过许久的路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才终于来到目的地,沿路白茫茫的风景早让司徒明月看腻了,可一下马车,她却瞪大了眼睛!
广阔无垠的海面上竟是冰雕围成的一座城!
其美观程度可以说叫人叹为观止!
“雪狐!”四只雪狐拉着架着敞篷的雪爬犁来到眼前,司徒明月愣愣的一怔抬头看着夏侯梓。洁白的狐狸浑身散发着灵气,乖巧的等待着主人,夏侯梓笑着横抱了司徒明月坐上去,白狐齐刷刷地叫了一声便并驾齐驱载着他们徜徉在这飘渺梦幻地雪城里,自由的穿梭。
“这是,怎么做到的……”司徒明月望着这座银白色的古城的眼底满是惊叹。
夏侯梓笑道:“夏侯国做雕冰工艺的名手很多,做这个并不难。”
司徒明月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也从来没见过……”
在她十八年光景里,见过最多的是死人。
几乎每天都在行走江湖与人搏命,就算有空闲也没心情欣赏风景。
她觉得最美好的地方就是修罗门的往生崖,因为那是只属于莫飞雪和她两个人的地方。她也从来没感到自己的目光短浅,因为那个时候能和莫飞雪朝夕相见就是她最好的世界了。
司徒明月变了,是夏侯梓打开了她的世界。
望着飘渺苍白的天际,和这座梦幻般壮丽的冰城她忽然什么都想通了……
夏侯梓一直在引导她体验丰富多彩的生活。
她能看到的不仅仅是死人,还有许多生动活泼的东西能给人生带来快乐;她能听到的不仅仅是恩怨,还有许多悠扬悦耳的东西能给人生带来感动;她能做到的不仅仅是厮杀,还有许多愉跃身心的事情能给人生带来更多美好的体味。
重要的是,这些都不难,她已经做到了。
她感到她的心湖在荡漾,她的血液在沸腾,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三生有幸才修来了和夏侯梓的一场缘分。
她再也无法讨厌这个默默为她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再也没办法把他当作敌人。
夏侯梓征服了她,由身到心。
雪狐在一处蒙着白布的高大冰雕面前停下脚步,夏侯梓将司徒明月拉下车,神秘地说:“猜猜这块冰雕是什么?”
“是什么?”
“打开看看像不像?”夏侯梓将白布的一角放进她手里。
“像什么?”司徒明月轻轻的问,手臂用力一挥大面积的白布被凛冽的寒风吹得飘了出去——逼真的冰雕人像使她彻底呆在那里!
她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一个无暇透明的自己。
迎立【文!】在风中,寂寥的凝【人!】望着天际,她的衣【书!】袂在飞,好像要飞去【屋!】很远很远,没有笑容,她一直这么沉静,可是唯有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始终在沉默中期待着什么,拒绝被人碰触的秘密……
身侧的冰柱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句话: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我心。
她忍住了眼角的湿意,在风中问:“夏侯梓,你是在爱我吗?”
夏侯梓好笑道:“你在怀疑什么?”
司徒明月用心地说:“别对我太好,我不想作纳兰若的替身。”
说完她拉开和夏侯梓并肩站着的距离菀而迈向这座虚幻的小城,余光却停留在夏侯梓身上,看到他浓浓的笑意似乎很得逞。
“明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舍不得离开我的怀抱了?”
司徒明月反驳道:“别做梦了。还有两个月,我们约定的期限就到了。”
夏侯梓收敛了笑容,缓缓踱了几步沉声说:“好。”
话刚说出口,只听“砰”的一声!
他脚下的冰骤然碎裂出一只大冰洞,高大的身躯眨眼掉入洞中消失在司徒明月的视线中!
“夏侯梓!”司徒明月蓦地尖叫起来奔向冰窟向里面望去,可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哪里找得到夏侯梓的身影!
“夏侯梓!夏侯梓!”她大声地喊,“夏侯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夏侯梓!”
回复她的只有自己空空荡荡的回声,心口一窒,巨大的恐惧将她的所有感官和理智都吞噬了!不顾形象地朝远处的马车喊:“快来救王爷!”
刘宗德听到叫声身子一顿,迅速便带着下手跑过去,看清了情况便命令手下:“你们两个立刻跳下去,务必救出王爷!快!”
可那两个下手看着阴冷的冰窟望而却步了,恐惧地说:“这么大的冰窟跳进去只怕有命去无命回……”
“放肆!”刘宗德爆怒,“救不回王爷的命,你们也别指望我留你们的命!”
正当刘宗德怒吼之时,司徒明月心下一横,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随着咕咚一个沉闷的声响,司徒明月已然坠落入冰寒刺骨的冰水中,快速游动着在黑暗中紧张地叫:“夏侯梓!……夏侯梓你还在吗?”
“求你别吓我,夏侯梓!求你千万不要死……”
一头扎进水里胡乱地四处游动,伸手够弄也找不到他,这害怕的感觉竟比五雷轰顶还要痛苦。
她不能失去他!
她不能让他死!
他还没有看她一心一意为他跳舞,没听到她为他轻唱的歌声,没带上她亲自绣的荷包,他不能死!
她还没有取代纳兰若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不能死……
她忍不住恐惧的哭了出来,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懊丧不已地挥舞着拳头打着冰水,水花四溅。
绝望铺天盖地地袭来,她被冻的麻木的身躯也渐渐开始自杀式地向下沉去……
☆、摧毁
终于,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她下沉的身躯,司徒明月身子一震,可怜的呜咽变成放纵的哭声,痛恨地捶打对方大骂:“你去死!卑鄙无耻下流的无赖!”
“是,我是无赖,我无耻,我从来没爱过纳兰若,我爱的是你啊,我一直在等你!”
无法言表的震撼让司徒明月的挣扎静止了,在黑暗中痴痴凝视夏侯梓的脸,她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确清楚万分地感受到他有多赤诚多坚定……
激烈的吻燃灼得如火如荼,紧密的拥抱将两副冰冷的身躯烤热了。
亏她还发疯似地摸来摸去摸了半天,夏侯梓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老奸巨猾!
仿佛亲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夏侯梓终于抱紧她运气飞身冲破冰窟,刚刚重新着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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