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亮耀眼的剑光刺向司徒明月的眼,她不禁抬肘遮了一下,死寂般地沉默许久,继而一脚将剑踢下床。
“当!”宝剑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司徒明月死抿着惨白的唇。
夏侯梓噙起得意的笑,重新拾起宝剑挂回墙壁,这才认真说,“我知道你爱你师父,你最想做的事情除了为司徒家报仇就是帮他复国,这个愿望我帮你实现。报了莫飞雪的恩,从今以后,你就要做我夏侯梓的女人。”
他的话令司徒明月愣住!
他怎会知道她的身世!
“你怎么知道我是司徒家的后人?”
“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需考虑我的建议如何?”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的仇我自己会想办法报,我师父已经拿到天莲血石,要复国何须靠你!”
夏侯梓成竹在胸地说:“如果我告诉你,天莲血石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何打开呢?”
“我师父要成功,也未必必须指望一颗石头!”
“但他需要时间!别忘了我是他的敌人,我可以阻挠他。莫飞雪已经等待时机十几年,你想要他再等多少年?等他老了头昏眼花了,再去做两年快老不死的皇帝?还有你,你有多大能耐,能单枪匹马闯入皇宫取到夏侯捷的命?”
夏侯梓的话如此犀利,每字每句都正中她下怀!
他迈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鹰一般锐利的眸仿佛能洞悉一切她的内心所想,又告诉她:“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司徒家的大仇如果你想早点报了,不妨依靠我。”
“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会相信你的鬼话?莫飞雪的敌人又怎会让莫飞雪复了国!”
“本王说了,本王要你……一生一世做本王的女人。”
司徒明月静默着,脑中一片凌乱,她的确不忍让莫飞雪再多等,为了莫飞雪她牺牲多少次都甘愿。可既然他不要她,那她这只得不到爱的躯壳做谁的女人又能怎么样,她还需要顾忌什么?
发出一丝悲怆的苦笑,她终于点头同意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帮他早日复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
“师父,你还在为司徒明月这个叛徒生气吗?”萧芯站在莫飞雪身后,心底说不出的畅快,没了司徒明月这根眼中钉,莫飞雪才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旷野湖边,莫飞雪欣长的白影迎风而立,在怒火中沉思,邪魅的眸子睨着这一片静谧的清湖,和那湖中皎洁明亮的月影。他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怒火终于渐渐消去,另一种情绪却开始在心间缓缓流淌……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他离开的时候,司徒明月痛不欲生的眼神。
“萧芯,你觉得月儿背叛了我?”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萧芯。
☆、蒙王
萧芯冷笑道:“难道不是么,师父,司徒明月根本不配拥有您的宠爱。先是违背师命放过夏侯梓,接着又带夏侯梓来修罗门闹事,她和夏侯梓之间暧昧不清,眉目传情是众人所见,她早就是夏侯梓的女人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清风吹起莫飞雪雪白的衣袂,徐徐在空中飘舞着,看得萧芯目眩神迷,整颗心都要醉掉了。
莫飞雪付之一笑:“你可知今晚她给为师拿来了什么?”
“什么?”
“天莲血石。”
萧芯一愣:“她得手了?”
莫飞雪思索着说:“我的月儿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
“可是师父!她的确引来王府的围剿,这是事实!”
莫飞雪未言,心中自有盘算。
“师父……你还在为司徒明月难过么?我看那夏侯梓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萧芯难掩妒忌的酸味,“美人就是不同,到哪里都比平常人走运呢……”
夜雾中,莫飞雪低沉的叹息传得幽远。
“师父,你不只有月儿一个,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好徒儿啊,既然她已经不在师父身边,芯儿愿意……”
莫飞雪终于转过身,仙子般的俊脸露出妖冶魅人的笑颜,向她伸出手,“过来,让为师仔细看看你。”
面对莫飞雪难得的柔情,萧芯欣喜若狂,面上升起绯红的红晕,疾步走上去,充满渴望地望着莫飞雪:“师父,我也是喜欢你的,我……我已经默默喜欢你很多年了,虽然我没有大师姐那么美丽动人,但我对师父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
“哦?是这样么。”他眯眸,居高临下睥睨她,吓得她直发抖。
“是的……我真的很羡慕师姐能那么得你宠幸……”她紧张得微微打颤,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终于一口气将多年的爱慕之心表达出来,“如若师父不嫌弃芯儿,便给芯儿个机会,让我贴身服侍你,做你的女人吧!”
“啊!”一个低呼人已经被揽在莫飞雪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抚她乌黑的长发,莫飞雪含情脉脉地在她耳边轻声言语:“只要你忠心辅佐我,为师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突如其来的青睐让萧芯心头悸动无比,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莫飞雪的身躯:“师父,我一定会忠心耿耿一辈子的!”
“好!看来为师该更仔细地疼疼你……”
月色如银,夜深露重。满地野花,开得那么寂寞……
“芯儿,你可知为师一直都很在乎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在乎……”莫飞雪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庞。
“真的吗?”她欣喜,这么说师父对她……她被迫抬眸看他,乌黑的长睫上犹挂着晶莹的泪光,他面目柔情缱绻,万缕怜爱,换做以往,她做梦都不敢想……他轻轻摩挲她苍白的颊畔,与她两额相抵,气息交融,她感受到莫飞雪浅浅吐纳的暖热,险些要为此再次湿了眼眶。
哼!过了今晚,她萧芯什么也不比司徒明月少,司徒明月能从莫飞雪身上得到的她也有,还要比她多更多!
……
时光飞逝。
清晨,夏侯梓同往日一般体贴地给司徒明月挽发髻,司徒明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告诉我天莲血石的开法?”
夏侯梓将发簪插在她头上,再细致轻柔地为她画眉,一边轻轻勾勒一边说:“这要看你的表现。我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中只要你的表现令我满意,我就告诉你。”
司徒明月焦急道:“半年太久了!”
“如果你不想等,我不会强迫你……”
“你要我怎么表现?我已经与你同床共枕,还需要什么?你该不是骗我耍我吧?”
“明月,我要的东西都不难,你做的出来,我就告诉你。”
司徒明月扭过身问:“是什么?”
夏侯梓的指腹沿着她细腻娇好的侧脸轻抚,缓缓地说,“从今日起,不经过我允许,不可以再穿红衣。”
司徒明月点头答应。“好,我不穿!”
夏侯梓继续道:“本王想看你跳舞。”
司徒明月当头一愣,随即拒绝:“荒谬!我不会!”
没想到他能提出这种要求,她可不是下贱的舞姬,这简直不可理喻!
“不会可以学。学会了跳给我看!”
夏侯梓倏尔抱起满肚子抵触情绪的司徒明月,一个旋身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暧昧道:“用你曼妙的身姿为本王跳一支舞……”
手指滑上她的香腮:“用你迷人的声音为本王唱一支歌……”
继而牵起司徒明月的玉手落下一吻:“用你灵巧秀气的手指为本王绣一只荷包……”
最后亲吻司徒明月诱人的红唇:“这些还不够……”
夏侯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她清水般的目光直想躲避夏侯梓烫人的视线,隐隐有些不耐,却依旧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你睡梦中总叫着你师父的名字,我希望这个现象消失。”
司徒明月被气笑了!
“你该不会是嫉妒吧?哈哈!”
她妩媚地勾住夏侯梓的脖子,讥讽:“你是想要我爱上你么?如果是这样,你恐怕要等到下辈子!半年,是不是太短了?”
夏侯梓爽朗一笑:“那你就装给我看!半年装不出来,就装一年,这辈子装不像就装到下辈子,我等你!等你身心都属于我,我便把天莲血石的奥秘交付给你。”
砰——
梳妆台被司徒明月愤恨一拳击裂,猛地从夏侯梓身上站起,刚擦过胭脂的脸色更红了,大叱一句:“卑鄙,无赖!”
☆、蒙王
双袖怒扫,忿忿将梳妆台前物品全部挥落在地,乒乒乓乓作响,珠钗玛瑙散落一地,小丫鬟莹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一拾起,劝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夏侯梓却不恼怒,依旧挂着沐浴春风的笑:“本王向来一诺千金,你做得到,这天莲血石的开法就给你。而且,我很有耐性。”
“哼!”司徒明月赌气不语,甩袖出门!
这明摆着是纯心耍她!
“我恨你!”三个字像冰锥重重砸在地上,铮铮有声。
庭院深深,无风亭内,司徒明月不知静坐在那里多久,满怀心事。
她不知选择留在夏侯梓身边这个决定是对是错,那只老狐狸恐怕又把她算计了!
让她唱歌跳舞绣花?
自己明显被他当成了任意耍弄的小丑。
司徒明月从小跟着莫飞雪,除了杀人这些平常女儿家的东西一点都不会。
风吹在脸上,瑟瑟冰凉。
无风亭,真的就无风么?
这里的风一点都不小,好像有东西被吹落到地上,那东西是隐形的,摸不到看不到,是从她心上掉下来的,一片连着一片,痛彻心扉。
看看身上的衣服,没有了红色,她开始不习惯。
她想到过去这十几年,生活其实是非常枯燥单调的……
她只穿红色衣服,因为莫飞雪让她穿;
只梳一种发髻,因为没有人给她梳头,她只会最简单的那种,敷衍了事;
她只会杀人,师父想要谁死,她就想尽法让谁死。
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
似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莫飞雪展开的……
如果没有遇见夏侯梓,今天她一定还可以跟在师父身后,被师父宠信,受师父垂青,可遇见了他,一切都改变了……
夏侯梓好可恶,比谁都会演戏!天底下最大的骗子也不及他,司徒明月恨得想把他大卸八块,却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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