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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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钟情-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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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时候的吕松亭,曾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本应封侯拜相,可他心不在庙堂,解了战甲兵权,从此游历江湖。吕松亭在江湖上名声极盛,得到了许多武林人士的尊重与爱戴,自从五十岁以后,开始逐渐淡出江湖,鲜少再插手江湖事务,”尧长弓将杯中酒饮尽,神色幽远:“江湖从来都是个大浪淘沙的地方,从那以后,江湖人也开始逐渐将吕松亭淡忘了,十年以后,当有人突然想去拜访他的时候,却发现吕松亭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是。完全消失了,院落荒废多时,半个人影也找不到了。”

“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好在那时候吕松亭已经被很多人淡忘了,所以也没有几个人真正找过他。”

萧屏儿发现,尧长弓用了“好在”二字,似乎在庆幸没有人能够找到吕松亭。

尧长弓似乎看出了她疑惑,笑道:“我的先祖,就是吕松亭家的总管。”

萧屏儿知道,尧庄主刚刚与她讲的是一个埋藏了很久的,从来无人知晓的秘密,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仍然不知道严无谨是什么人,与快雪是什么关系,快雪为什么要杀他。

“严无谨和快雪,是怎么认识的?”

“详细的情形我并不了解,”尧长弓放下酒杯:“只知道我那兄弟是在少年时被家主收留,因此与快雪算是一同长大,后来他下山,我与他结为兄弟。”

“既然是一同长大,就算不是兄弟,也不该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快雪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加害严无谨。”

尧长弓沉默了一下,慢慢道:“小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萧屏儿眨了眨眼睛,静静点头。

尧长弓讲得很简单,语气也很平静。

“很远的地方曾经有一位地主,他拥有一大片土地。突然有一天,他在自己家的林场里发现了大块大块非常珍贵的宝石,他才知道原来他所拥有的土地是一整片天然的宝石矿。后来这个消息被外人所知,很快就传遍天下。”

讲到这里,尧长弓停了下来看向萧屏儿:“你猜,后来会如何?”

萧屏儿只是笑,这后面的事根本不用猜,争夺土地,血雨腥风。这世上人性中的贪婪,比什么猛兽都要可怕。

尧长弓点头:“是啊,只要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人,几乎都来强夺这片土地,经常有人闯入宝石矿盗挖宝石,更有人为了一块宝石互相砍杀至死,这个地主家不断遭到各种攻击和暗杀,就连他们家族内的几个儿子,也为了继承这片土地而明争暗斗。”

“可以预见。”萧屏儿冷笑:“就算没有外人抢夺,他们也会因为巨大的财富而争得家破人亡。”

尧长弓大笑:“好在这个地主是个绝顶的聪明人,他做了一件事,让他的家人可以继续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什么事?”

“他将这片土地卖给了官府,而且只卖了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萧屏儿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一大片宝石矿,他只卖了三两银子?”

“是啊。他只要了三两银子,并且和当地的官府约定了一件事,”尧长弓笑得很开心:“只要花上一吊钱,任何人都可以进入这里随便采挖宝石。”

萧屏儿张口结舌愣了很久,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点头:“这个人,果然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与生命相比,再多的财富也只不过是油饼上的芝麻,只是会让油饼吃起来更美味,但若只有芝麻没有面饼,芝麻就只是芝麻,永远不会成为油饼。

这个道理很简单,偏偏很多人都勘不破。

萧屏儿抬眼看向这个老人,他想告诉她的,是这个道理么?

尧长弓却不再说话,只是皱着眉,将自己和萧屏儿的酒杯都满上,萧屏儿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怎么能让前辈为我倒酒?”

尧庄主的嘱托

尧长弓端起酒杯,神情严肃:“小姑娘,我这个老头子要求你一件事情。”

“前辈想让我做什么?”

“立即原路返回,找到严无谨,不管他要去哪里,在他左臂未好之前,千万不要让他使剑。”

“严无谨这个时候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

“那最好不过,”尧长弓神色紧张,说话的语速也比刚刚要快,似乎有什么事必须分秒必争:“你快去找他,千万不要让他再使剑,等你和他在一起回到这里,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与你听。”

萧屏儿有些傻眼,她没想到尧长弓所求的居然是这种事情,看着他神色紧张,她竟也开始慌了起来,他不是求她保护严无谨,而是让她阻止严无谨使剑……为什么?难道他怕严无谨杀了快雪?可是前几日二人见面好若旧友,别说动武,就连口舌之争都没有;若说他担心严无谨内伤未愈不能动武,可是他受内伤是在他失踪之后,这之后二人再未见过,根本无从知晓严无谨伤势如何,而且作为吕家的人,尧长弓根本没有道理再帮助严无谨,而是应该帮助快雪才对,为什么看起来他担心严无谨要胜过担心快雪?

萧屏儿沉吟片刻,答应了下来,尧长弓似乎松了口气,急急道:“你的马乏了,骑我的去,脚程会快些。”便领着她走到后院的马厩去。

后院的马厩里只有一匹灰骢马,毛色光亮高大神骏,见到尧长弓似乎很是兴奋,不停的打着响鼻。尧长弓笑着将它牵出马厩,安抚的摸着它的鼻梁:“这匹马跟了我好几年了,可惜最近几个月都跟着我一起窝在这里,闷坏了。正好可以和你出去转转。”

萧屏儿点头,那马儿十分温驯,似乎懂得人语,乖乖的由她牵着。

“前辈不能出门么?”

尧长弓点头:“家主命令我在此住下,没有他的命令,不可迈出大门半步。”

“可是你是万剑庄的庄主,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咬了咬嘴唇,萧屏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你怎么能袖手不管?”

“快雪的确胡闹,但若江湖上少了些周亭铁十娘和玉香之类的十恶不赦之徒,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你就眼看着你的兄弟置身险境不闻不问?”萧屏儿立起眉毛语气尖刻。

“的确让他受苦了!只是吕家的家臣不止我一个……”尧长弓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当这院子里,真的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么?”

严无谨和于滴子要比她想象的走得慢,她顺着来路走了三天,才找到了他们。

正是清晨,青石小道上人迹寥寥,街边的早点摊子却已经支了起来,蒸着包子馒头的蒸笼水气弥漫,白色的水汽好似晨雾,带着食物的香味一阵一阵的飘散开来。

严无谨就坐在小摊油腻的桌边,在晨雾一样的水汽后面喝着一碗豆浆,吃着带芝麻的烧饼。

隔了老远,他就已看到了萧屏儿,于是笑着对她招手:“萧丫头,过来一起吃东西!”

萧屏儿翻身下马,坐到他身边:“于滴子呢?”

“他去找马车了,一会儿就回来。”严无谨笑起来:“店家,再来一份和我一样的。”

等到东西端上来,萧屏儿才明白严无谨刚刚为什么要嘱咐一句和他“一样”的,原来那粗瓷大碗里根本不是什么豆浆,而是一大碗高粱酒。

萧屏儿哭笑不得:“这么早你居然就这烧饼喝酒,我真是服了你!”

严无谨却笑得像只老狐狸:“难得于滴子没在,陪我喝一杯吧!”

萧屏儿斜眼看他:“你的内伤都好了?”

严无谨讪笑:“现在不是很好么?”

萧屏儿只得叹气。

等到两个人碗里的酒都见了底,于滴子正好将马车赶到。

这个江湖上最好的杀手素来都是寡言的,见到萧屏儿也只是点个头就算是招呼了。

按照严无谨懒到不能再懒的性子,若是赶路,是绝对不会舍得用他那两条腿的,至少会骑上一匹马才是,加上现在有伤在身,马车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对于他们现在才找马车很是奇怪。

“你们现在才找马车?”

严无谨努嘴:“这是第四辆。”

“第四辆?”萧屏儿皱眉:“那前面三辆马车哪里去了?”

“有人大概不希望我们去沧州,”严无谨继续笑眯眯:“所以那几辆马车都被他们弄散架了。”

萧屏儿没有接话,她当然知道,严无谨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快雪——吕家的那个大公子。

结了饭钱,于滴子在外面赶车,萧屏儿将那匹灰骢马栓在车旁,便和严无谨一同钻进了车厢。

严无谨上了马车后就一直无话,只是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萧屏儿咬了咬嘴唇,权衡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你不问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么?”

严无谨将眼睛掀起一条缝,看着她笑了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去了沧州尧家别院?”

“你怎么知道?”

严无谨动了动,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若是连义兄的坐骑都不认识,那我一定不是严无谨。”

萧屏儿脸色微赧,她似乎总是在问一些很愚蠢的问题。

“见到我义兄了?”不知是被那一碗酒灌醉了还是昨天晚上没睡醒,他说话一直闭着眼睛。

“嗯。”萧屏儿挨在他身边,他的身上依然有淡淡酒香与青草辛辣的香气,好像竹叶青。

“他还好么?”

“还好,只是似乎被人软禁,不能出门。”

似乎早就料到,严无谨只是挑了挑嘴角,随即又道:“我这个大哥似乎很喜欢你。”

“嗯?”

“若不如此,他不会舍得把‘小灰’借给你用。”

萧屏儿神色微动,随即笑问:“想不想知道你这个义兄都和我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他和我谈起一个人。”

“快雪?”

“不是。是一个叫吕松亭的人。”

“吕松亭?曾经名噪一时又 突然消失不见的吕松亭?”

“你知道他?”

“曾经听一个老人讲起过。”严无谨又动了动,似乎坐得不太舒服:“不过那个老人也是听他的爷爷说起的,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人了。”

“嗯,大概有二百多年了。”

严无谨张开眼微微坐直身体:“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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