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那人抬起头,看到前面好多人排着长队,只能听见前面传来的鼓声,人围的黑压压一片,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在招募兵士。那人似是思索了一会,又看看手里的刀,跟到了队尾。
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轮到他,奇怪的是今天的太阳很毒,站了这么半天那人额头上竟不带一丝汗迹,不过这么多人根本没人注意到。那负责记录的人头也不抬,问了一句:名字?
那人淡淡说了两个字,记录的人在名册上大笔一划又说:“在这里按个手印。”然后把一个名册递了过来,那人犹豫了一下,在写着张世的名字上按上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好了,从这道侧门进去,有接引的人。下一个!”那人面上一愕,似是根本没想到参军居然是这样容易的,愣了半响才向那道侧门走去。
这人正是浪迹天涯的张世,兵刃是一个武者的手臂,当初他抛弃飞雪算是壮士扼腕吧。来到这个小镇后,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跟随那打铁声走了进去,无意遇到怒斩,现在又选择了军伍,也许有些事情真是早就注定好的。脚虽然在自己身上,但路却早在脚下。那就往前走吧,品味过柔情后,他现在才忽然发现也许铁血才是真正属于男人的吧?想到这里他笑了,如春花绽放,冰雪消融。
'第二章'刀旅(二)*
【修正版】
这是肃州的一支厢军,张世现在是厢军的一个小兵兵。想当初以为参军是一定可以有仗打的,谁料。。。。。。
哎!
既不训练也没参加过一次校阅,每天不是去这边筑城,那边修路,再就是跑跑运输还兼做些杂役。修葺屋顶,扎篱笆墙,还真让他学到了不少以前从来都不会的技能。
熬吧,兴许那天就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了,张世这样安慰着自己。至少这条刚刚开始的路自己断不会半途而废的,如果要离开那也得走到无路可走才行。
你问‘怒斩’?休要提它,没仗可打,无敌可杀,它的遭遇当然更不如张世。不过说来张世还真是沾了怒斩不少“光”呢,刚来这里的时候,同队的几个家伙见他有这么一把非‘马’形怪刀,还整日刀不离身,就很隐讳的问他以前是不是干这行当的,然后比划了一个向下喀嚓的动作。张世想大概是问他有没有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当然不能苟同。怎么说自己以前在江湖漂泊的时候也是劫富济贫的剑侠,只杀那些该杀可杀之人,自不能和杀人越货的强盗相提并论。无奈他越是不承认,那些人就越认为他是有意隐瞒。还说他参军都带着那家伙什,不是干那勾当的是做什么的。
张世心道,难道江湖人身上都有一股浩然杀气不成,装普通人都装不来?在那帮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他只好点头当是默认了。他们这才饶了他,却换上一脸坏笑的表情,逐个摸过他那把刀后,还在他肩膀上拍上一巴掌,一副早已了然于心的架势。
从那以后,干活休息的闲暇总有人来瞧他的刀。看的人多了,张世心里也犯起嘀咕来,难道这些人也认得这把‘怒斩’不成?想想没道理呀,那兵器图谱的古本,他都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而这些家伙斗大的字能认识一箩筐都不得了,何论看懂古本兵器图谱,不过这些他也懒的去理会了。也许是因为分享了张世‘秘密’的原因吧,他走到那里似乎都很受欢迎。尤其是那把刀,几乎谁人见了都要摸上一把。直到那一天,张世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发誓,知道那件事的人统统要灭口。那是张世的受辱日,也是怒斩的蒙羞日!
。。。 。。。 。。。
那天,他们小队被派到城北去修筑城墙,负责分配劳务的夫长把张世叫过去说,“今天给你安排个好差事,你老本行,肯定手到擒来。”
张世心想,莫不是去杀人,怒斩啊怒斩,咱有机会饮血了。腰间的怒斩似乎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张世能感觉到从它冰凉的刀身上也透出一股嗜血之意。
到了目的地,他傻眼了,因为这里赫然是猪圈!难道他们把自己当杀猪的了?
没想到他还真是会错意了,说杀猪的还高抬了,他们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杀猪的。看到张世楞在那里,夫长催促道,“动手啊,发什么呆呀?”
“动,动手,从那动啊?”张世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握刀的手有些发抖,怒斩几乎从手里掉下去。当初死在飞雪剑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初出茅庐的黑道新秀,有成名已久的老怪魔头。没想到在面对一头猪的时候,自己的手居然会发抖!发抖还算是轻的,夫长接下来的话简直让他有种自杀的强烈欲望。
夫长说:“当然是从下面动手,劁猪难不成从上面动手?”
。。。。。。
张世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的营帐,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并不是女人,不懂得绣花,那天却做了一件比绣花还要难上十倍的活计。假如王铁匠知道那把连木柴都难以劈开的刀,居然可以在这个人手中创下如此壮举又会怎么想呢?
倒是自从创下这壮举后,好多人都远远看到他就捂着裤裆跑开了。他们也许是怕张世一不高兴,也给他们鬼神莫测的喀嚓一下子吧?不过,说实话那些天张世耳根子倒是清净了许多。
其实他在郁闷过后也曾想过,自己真会将这些家伙灭口吗?想到这里他笑了,那答案自然是不会喽!他发现在这里呆了不长时间,自己已经变了很多。习惯了晚上在他们的鼾声中睡着,整日在劳累与骂骂咧咧中度过。。。。。。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锦衣玉食,携美共浴的习惯竟然说改就改了,很轻易的融入到这里,似乎这种生活才更适合自己。仿佛这种生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以前都像是生活在梦幻中一样。
以前他懂得什么菜烧到几分火候,如何吃,选择什么器具吃才最爽口,还一定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来。现在几个窝头加一瓷碗稀粥,三两口就扒拉完了,竟然觉得也是一种滋味。
以前他懂得什么天气,什么地利最适合设伏,杀人,现在却懂了建造房屋该先起那一根椽子,筑城墙又如何把青砖砌成一条直线。。。。。。看着虽然是大伙齐心协力修葺的房屋,筑起的城墙,却也有一份自豪在里面。因为那里面也有自己凿过的椽子,抹过的墙皮。
以前他在江湖的时候似乎从来都不缺钱,对钱财也没有什么认识,他最喜欢的一句诗就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现在却每到月初就开始盼,盼着月底发晌银的那一天,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出去吃顿好的了。虽然那点钱也许都不够自己以前吃一道菜的,现在说是吃顿好的,也只是一碗阳春面而已,如果多点钱还可以加一颗卤蛋。
让张世不由想起了上个月大家一起去吃面的情景,面端上来别人的都是小碗,只有他自己的是大碗。当时觉得纳闷,明明这些家伙平时一个个比自己还要能吃,今天怎么突然像是肚子变小了一样。等他们要第二碗的时候,张世才明白了其中的机关。原来两小碗的价钱和一大碗是一样的,但是量却远远大过了一大碗。
这些都是以前的自己所不懂的,如果说以前自己只知道享受,那现在却懂得了去创造。也许真正懂得创造生活的人,才能真正懂得享受的滋味吧?
他也曾问过自己:“这还是以前那个潇洒无羁的张世吗?”在这里呆的时间一久答案自然也就有了,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开始着一种新的生活。
选择了刀,如果在江湖,那他会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会让敌人的鲜血洒满衣襟。选择了军伍,是因为他觉得这里似乎才能真正实现一个男人的价值。
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上战场打仗,体验向往的那种旌旗飞扬下,战鼓声声中金戈铁马的生活。还有就是,张世觉得自己更对不起怒斩。它没有在铁匠铺里成为千古绝唱,却在自己手里成了阉猪利器。。。。。。
'第三章'刀旅(三)*
【修正版】
该介绍身边这些‘猪猡’们给大家认识了,张世所在的这个百人小队,最大的官就是百夫长,大家也叫他都头,再大的官没见过。然后下来每十人又分为一组设十夫长一名,平时分配劳务都是以组为单位。张世这个组的十夫长叫阿天,是他们的头,听说以前是在某个村子当保甲的,所以在这里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他们的头。这人身上还真有那么一股子仗义劲,平日里替大伙做了不少事,操了不少心,所以大家也很愿意听他的。
自小父母双亡被奶奶拉大的斌子,奶奶死后,不识文不懂武的他为了奶奶的遗愿,来到这军伍之中。他平日总爱说一句,奶奶希望着我能出息。每次发的月晌本来就没多少,他还要省出一半来,说要到清明的时候给奶奶多带些好吃的。
张世最怕人提起身世,从小到大就知道师傅,对自己的身世师傅一直避而不谈。所以对斌子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事也喜欢和他坐在一起聊聊。说是聊,更多的时候却是两个人一起躺在地上看天空,仿佛只有看着这广袤的天空才能让两人暂时放下心中的隐痛。
还有一个胖子,大家都叫他‘瘦哥’,真名反而被淡忘了,他似乎也无所谓大家的称呼。瘦哥话不多,但张世第一次见这家伙就觉得投缘,也许是刚来的时候他也不怎么爱说话的原因吧。只是想不通他长的一副富态相,又怎么会来参军的?闲聊时,大家总爱拿瘦哥的样子来打趣,说他要生在富人家怎么也是个财主,绫罗绸缎,珠光宝气,三妻四妾的。每当这时候瘦哥总是还以慈眉善目的一笑,却只会惹来大伙更疯狂的调侃,说瘦哥一定是想到小妾的细皮嫩肉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都会扯到一个人,虽是男儿之身的他却老会做出些女儿之态来。比如动不动跺跺脚,发发小脾气,也不怎么合群,大家都叫他铃铛。因为他体形虽小却眼如铜铃,最古怪的是不管多热的天睡觉干活都穿一件紧身的软甲,说是父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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