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浮听言,只好笑望这位赵公子道:“赵兄有何疑虑?尽管开口,但以消息易消息的约定,不可反悔。”
赵公子笑道:“这是当然,此三年来,在下听闻章怀书生诸多事迹,但皆不曾寻得切实佐证,只得捕风捉影,还望今日林兄逐一澄清,让我鬼影堂豪英馆为林兄增设记簿,让江湖中人尽知林兄仁行义举!”
林月浮但笑不语,赵公子已从袖中取中一卷抄记,另一枝细毫笔,沾了舌上唾沫就记下某年某月某日,提笔问道:“听闻林兄曾涉及裕丰仓官麦案,当年五城头领汤大庆从裕丰仓押送七车成色官麦出城,孰料有位叫明瑛的宗室,于辇毂之下率众拦截官麦,殴杀车夫,其中两人致死,实属藐法,最后这明瑛却虚报年岁,谎称未及弱冠,缓判延刑,只押回王府中禁出,尔后这明瑛按捺不住,出门游乐,被人发现死在暗巷,身上只有一处穿喉之伤,旁还有一位不相干的男子,也是同样死法。不知可是林兄所为?”
林月浮却意味深长,微微笑道:“我确是杀过一位叫明瑛的纨绔子弟,但与赵公子所言有所出入,恐怕并非一人。”
赵公子一听此言暗含他意,笑道:“这是自然,但请林兄将那段往事稍叙一二,在下洗耳恭听。”
林月浮道:“那年裕丰仓五城头领汤大庆运送七车成色麦出城,孰料有位叫明瑛的受人挑唆,说此批粮草本应是土麦,并非成色麦,而这汤大庆是恂私舞弊,夹带好麦出仓,这明瑛涉世不深,带着同伙拦下粮车,一看麦袋里果然无土,便借以讹诈,无意打死了两位平民,尔后事发,确是家人疏通关系,只将旁的同伙推成主犯,他只按从犯之罪,流放三千,但又用个仆人顶罪,他只被家人禁在府中,以避风头。
而那唆使之人原是街上一位地痞叫李闻信的,逃过此案,见那明瑛溜出府作乐,一认就认出,借机反讹诈起这明瑛来,于是两人在暗巷中争执不休,来龙去脉恰都被我都听见了,于是,我袖中的铁笔不知怎么就蠢蠢欲动,飞了出去,直将二人贯喉杀死!我一看这铁笔惹祸,虽兴许是天意,但我还是惊吓不已,只好匆匆逃走哩!”
赵公子听得目瞪口呆,只得提笔匆匆记录,谢阿弱听这林月浮斩奸除恶,何等豪气?不由热血沸腾,笑道:“原来这铁笔得神力贯注,如此威武,我也该将我的冷泉剑送去庙前一祭,只望也能得神力襄助,见不平则出鞘,见不义则飞斩,何等快哉?”
齐三公子见这谢、林二人装神弄鬼,意气相投,恐怕越发纵了阿弱,不免又要罗嗦几句道:“凡此未免太草率了些,魏园之中,凡公案都须打探作实才可裁决人命,不可贸然出手,一旦误杀,只怕令人沮丧懊悔一生,林公子既入魏园,当谨记此戒”
谢阿弱听了,不由嘟囔道:“公子何等扫兴?规矩一事,等林公子上了山再教不迟。”
林月浮却服膺道:“人命一事,万般慎重,公子考虑周全,我既入公子麾下,自当谨遵园中法度。”
齐三公子道:“林公子深明大义,倒无须我多言了,倒是阿弱你入魏园日久,愈发油滑!”
谢阿弱见公子冷眼瞧着她,她虽不惧怕公子怒气,但还是老实了些。世上活人里还没有敢拆公子台面的,若她一再以身相试魏园中的规矩界限,她虽得公子青睐,但凡史书上写了,愈受恩宠,愈处险境,万一公子拿她杀鸡儆猴,那才真是自取其辱、冤枉至极!
且说那赵公子匆匆记下宗室劫麦案,又听闻林月浮要入魏园,一时如得至宝消息,急不可耐问道:“原来章怀书生此行是要入魏园效命?我今日当真是鸿运当头,竟一而再获悉这等惊世秘闻!”
齐三公子只冷声道:“既已得逞,该由我开口相问了罢?”
那赵公子恭敬道:“今日托公子鸿福,待我带回这些消息,师尊定对我刮目相看!公子这等大恩,在下自然涌泉相报!”
齐晏听得这赵公子罗罗嗦嗦,也无可奈何,鬼影堂弟子嗜消息如命,谁人也无法强扭天性,但此刻终得他答允了,齐晏才缓缓问道:“你可知这船主詹老大,平素贩卖何等货物?”
赵公子笑道:“我久在这浮梁河边上打探消息,凡此河上船主,无所不知,公子问的这位詹老大,平素贩卖杂物,鸡鸭生肉、布匹米粮,无所不包,无所不含,但不知公子所问是何物?”
齐晏见这赵公子耍起花招来,不由略眯起眼睛,冷声道:“明知故问者,大多自作聪明,江湖中自作聪明者,大多稀里糊涂就丧了命,不知赵公子以为如何?”
这位赵公子晓得自己在捋猛虎须,不免有些胆寒,但他要消息不要命,只强撑着问道:“三公子见问,我怎敢藏掖?本还有许多公案要问林公子,我也只好舍了,但有一案,我实在耿耿于怀,不晓得真相如何,实难安寝。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三公子若成全了我,我但由公子处置!”
这位赵公子明着服软,暗里却还讨价还价不休,甚至连死都不惧,三公子又能拿他如何?齐晏不由无奈一笑,凡此江湖中,惟鬼影堂与魏园交情颇深,恐怕正与这鬼影堂弟子个个不怕死的德性有关。——既都是不怕死之辈,又何惧杀手济济一堂的魏园?此时,齐晏也只得默许了,林月浮亦不免佩服叹气道:“赵公子但问无妨!若不与你交待清了,恐怕我上趟茅厕也不得安生呢!”
谢阿弱听了不由一笑,林月浮这是暗讽鬼影堂弟子躲在马桶旁探听消息一节,赵公子脸色虽尴尬,但还是捉着正事问道:“这浮梁河下游清宁城,曾有几位纨绔子弟聚酒郊野某处别院中,是时天降大雨,有一女尼下山采买庵中诸项杂物,恰在门首避雨,这几位一见这女尼少艾年华,姿色出众,将其拖进楼中奸污。
那女尼含泪告官,彼时纨绔已聚在衙门自首,将当日情状颠倒黑白,那女尼反被诬生性风流,勾引良家少年郎,而他们则是不知自持,有违孔孟之道。于是此案小惩大戒,官府训诫一番,便各自发放回家!女尼受此大辱,含羞投河自尽。而此案后那几位纨绔仍不知悔改,为非作歹,多行不义,不得善终!一日终被人在妓院中发现尸首,皆是贯喉而死,一时人心大快!——不知此案可是林公子的手笔?”
林月浮听了,微微一笑道:“这几位纨绔赴官投案,狡饰虚词,不得以自首论,无以减罪。而那女尼以死明志,昭昭清白,我曾纵览其书写的经卷,凡字迹见人本心,她的字清清正正,且抄写的经文积满箩筐,这等清心寡欲、守持之人,何以风流成性,勾搭少年?
而那等纨绔子弟,不过妓院中与我把酒几盅,共论风月中不可言之妙趣,尔等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尽吐真言!所谓淫乃万恶之首,我袖中铁笔见此无耻之徒,又忍不住飞出,杀了人命,我自然又是大惊失色,慌逃而去。呜呼哀哉,怎尽让我执此祸笔!”
那赵公子听得章怀书生这等妙计,不由赞叹有加,行笔匆匆,如饥似渴,惟那谢阿弱一听,身为女子,所谓风月中不可言之妙趣,全拜三公子所赐,此时不免有些脸热,默默低头不语。
齐三公子却浑然不觉,道:“此法虽不入流,确是一等一妙计,所谓非常人,非常手段,林兄不惜身涉污泥,反令人愈生钦敬!”
林月浮听了忙道:“承蒙三公子谬赞,凡宗室纨绔,借以豪权,永不知悔改,将己过推诸他人已是寻常伎俩,常言父母管教不善,常言受人教唆,却不知命途坎坷倍其者,大有人在!肝胆光明,即使身陷绝境,也断不会践踏旁人!而那等作奸犯科之人,善心之弦早断,既如此,活在人间不过造恶罢了,我袖中铁笔见恶难容,虽是祸笔,我倒不忍心舍弃了!”
林月浮此言直教人拍案叫绝,齐三公子不由击掌道:“我与林公子志同道合,真是相逢恨晚,但求有朝一日,诛尽世间诸恶,我等魏园中人即可脱此浊世,纵马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案子真心不是讽刺最近很火热的李XX事件。我乃一等平民,只求和饲主们欢乐生活在一起。
……………………………………小剧场ACTION…………………………………………………………………
饲主: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怪吓人的。
作者:估计是还年轻。
饲主: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耻,来,我给你看个游戏。
作者:啥?
饲主:估计你看了会恶心。
作者:啥 ?
饲主双手打着游戏:过来。
作者凑过去一看:恶……
只见游戏屏幕上模拟了一整面木板墙,被饲主触屏捻死的须尾俱全的大号蚂蚁们纷纷溅出或绿或黄的汁水,碎尸粘在墙上,惨不忍睹……作者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饲主脸上却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
元宵节饲主一定要出门,说是走百病。走啊走,到处都在放焰火,作者觉得有点悲伤的气氛,饲主忽然停下来,四十五度角抬头看着一个路灯,一本正经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灯柱很性感?
作者打量了一下那个灯柱,有些曲线,但实在……忍不住大笑。饲主也跟着笑。
走啊走啊,饲主看见那些焰火都很害怕,说了半天什么火星溅到身上,哎呀,溅到马路车上,哎呀,溅到高压线,好危险……无比地居安思危,破坏情调,干脆进路边小店玩,到了一家花店。
饲主:买几枝回去剪短了,放在透明小玻璃瓶里,会很好看。
作者:嗯。我来挑。
作者挑了几枝普通的花枝,出了门,跟着饲主是没有付钱习惯的,到了花店门外才想起来。
作者:付钱没?
饲主:废话!不然你怎么出来的?难道我会买霸王花吗?
作者笑:霸王花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只听说过霸王餐……
饲主: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想笑?我说的有那么好笑吗?
作者:你不觉得你很萌吗?
饲主:应该是,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作者:谁叫我是你的好姐妹,发掘你的优点是我该做的。
回到家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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