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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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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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在里间么?”

陶五柳愈发皱着眉,摸不着头脑,怎么死人也能活么?他这个道行深厚的大夫怎么从未听说?但一见她问起三公子,答道:“三公子是在里间呢。”

他看桑香急忙就进去了,他只得拉着领这桑香进来的阮娘要问个清楚,阮娘却道:“这事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不是要找法子令三公子醒来么?我看她正是上好的药引子。”

陶五柳却有些不放心,想进去里头看看,阮娘却拽着他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让他俩一处呆会罢。”

无倦堂,桑香瞧见窗外冷风里雪枝,香不曾再燃,只有炭盆升起暖热,她擎起那纱帐子,坐在床边,细细瞧着齐晏,他憔悴昏沉的样子,令她惧怕起来——她心疑着自个儿怎么会对他生了如此大的牵绊呢?是时日匪短?她与他在梦里相识旷久?还是一刻生恋,哪怕短暂,亦可终生?

她想探手去描摹他的眉眼——宁愿他醒着,还能生气赶她走呢,也不要他这样气息奄奄的,她却忽而又停住了手,是嫌自个儿手太冷,怕过了寒气给他,可她身上的冷却顾不上了,只想着替他掖了被角,将炭盆火炉矮架子又移进了些,暖了又暖。

复又坐在床沿的桑香凝眉看着他俊逸的脸庞,他在梦里不会永不醒罢?她不由低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不问青红皂白地闯进你的梦里,令你心喜后又落空?”

齐晏却不会答她的话,桑香低着头自言自语道:“你信不信也好,我并非存心如此。只是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样巧合,你一定会说我是胡诌的罢?”

桑香手上抚着这茵褥床榻,昨夜她还可得他怜爱,今日已是疏远生客,世事变幻呢,桑香定定瞧着齐三公子这样安静睡颜,仿佛容她这样近地倾诉,不由伤怀道:“你若醒来,一定不肯让我靠得这样近了罢?我倒愿你醒来呢,你不醒怎么让旁人晓得你中了什么毒?不把毒解了,你又怎么有气力赶我走呢?”

她故意可恶地说着任性话,忽像神昏颠倒,她忍不住脱了鞋就和衣上了床,躺在齐三公子身畔,仿佛是留恋共枕时刻,她枕臂在他耳边默然无语,半晌,忽而滴落下眼泪,模模糊糊地,几乎浸湿了枕头,她取了帕子轻轻拭着,却愈发乱糟糟的——不该是这样溃不成军,却连她自己也拘束不了,只任滚烫的眼泪滑过腮间,一滴落在齐三公子的面庞上。

桑香吓了一跳,忙不迭用帕子替他拭了脸,她怪自己不知收敛,绷紧了小脸想要止住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晓得自己只会添乱,不敢再多留,匆匆穿了鞋,摒住眼泪步出内间,阮娘迎上来,道:“怎么样了?”

却看见桑香哭红了眼睛,道:“你怎么倒自己伤心起来?”

此时却听得内间忽低声模糊的,似是齐三公子醒了,陶五柳忙不迭进门去,宁、薄二人瞧着桑香一眼,却也进门去了,不一会薄娘子兴高采烈出来道:“三郎他果然醒了呢,原来中的是苗疆的七清木巫毒。不过他好像神智不清的,大概需要静休调养,陶五柳已为他扎了一针,这会又睡过去了”

桑香听了脸上一喜,咬着唇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先回去罢,免得他醒来瞧见我,惹他生气。”

阮娘晓得这桑香本性细腻温和的,她既想回去橘园就由着她了,但阮娘这会瞧她衣裳薄着又要冒雪回去,便同薄娘子道:“你进里头取一件三公子的锦袍风兜来,先给桑香穿上罢?”

薄娘子晓得三公子醒来本是桑香的功劳,令她冻坏也不是什么得益的事,便进去取了一件,出来递给了桑香,桑香没有言语,穿上这件鱼藻绣莲鹤锦袍,默默迈出门去。

锦袍上重香,伴桑香冒雪而行,与来时悲虑不同,此时心底落石已定,无挂碍,她伸了掌心接雪粒子,连落雪亦可爱——只要他醒来痊愈,她又何必多求?

41橘园风情

次日雪停,橘园西厢。

桑香裹在被团里,头上昏昏,身上热热,神思焕散,阮娘进来瞧见她这样,一摸额上高热,不由叹气、嗔道:“三公子不省心也罢了,连你也不省心,我们仨就不该招惹你回来!”

适时,桑香喷嚏一打,蜂惶蝶乱、魂魄退散,她自个儿似抽丝软藤罗一般,抽着气儿道:“难道我就愿意被你们招惹?”

“得啦得啦,我去请陶五柳过来给你看看,顺便给你好好熬碗粥养养。”阮娘温和体恤,也有些内疚,要不是她昨个儿拉着桑香单衣冒雪,也不至于令她小寒天气受了寒。

桑香往被里缩了缩,还有气力道了声“多谢”,扪心自问,桑香很高兴她生病了,她要用身上的病治愈心上的病,想着她就又卧着昏眠去了。

陶五柳原在兰若阁熬药,昨日给齐三公子灌了两趟药,三公子今早倒是醒了,靠坐在床帐子那,一双眸子又贼亮起来,仿佛能看透人心,陶五柳用帕子捂着盛滚烫药汤的褐釉碗端进去时,正瞧见三公子凝眉看窗外的雪枝,白绒腮的灰鹊儿也不晓得从何处来,这会正在细枝桠间轻巧跳跃,鹊声儿清脆,倒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齐三公子冷不丁冒出一句:“那些白釉碗呢?怎么又用这乌炭似的东西来盛乌炭似的药?让我怎么下咽?”

这三公子难伺候正意味着他又有多余闲心同人计较了,看来这毒解得倒快——倒不如说三公子的武功底子也当真是好,要是换了常人,这两碗药非但不能解毒,恐怕要同身子里往日之毒混战起来,多半也能将人煎熬得疲软无力、昏迷不醒呢。

陶五柳顺着他的意,道:“哎呀,是我一时大意忘了,我去换个白釉碗来。”

“别忙了,下回记着。”齐三公子接过那碗,也不嫌烫,缓缓下咽,药味苦涩,药气更煞,连熬药的陶五柳都觉得难忍,三公子倒喝得畅快,仿佛他急着痊愈似的。齐三公子喝罢,将空碗递来,陶五柳接过,道:“您先静养着,吃了这药想必无大碍了,我一会先去橘园瞧瞧。”

齐晏拿帕子拭了拭唇边药渍,闲闲道:“去橘园作什么?阮娘病了?”

“不是阮娘,是那个长得像阿弱的,好像得了风寒,昨儿个她冒风雪来瞧你不是?身上单薄得很,一进门脸冻得那个厉害,小寒节气受寒可是一冬天都好不了呢。”陶五柳嘴碎,瞧一眼齐三公子的脸色,淡淡的,不像要动怒的样子,又多扯几句,微笑道:“没想到她对您倒是有几分痴情,您要不收她做个暖床丫环,您血气方刚,空床冷枕的,不利于养身之道。”

陶五柳讲起医术来总透出一股邪门歪道,百无禁忌的,一句话里似有正经道理,却偏偏听来很不不正经——想必当初就是因着这缘由,他这绝世医才才会被那药青峰神农门赶了出来,碾转才入了魏园。

齐三公子微微眯起眼,瞧着陶五柳,冷冷道:“你倒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你想去看谁的病干我何事?自己作主罢,别拿有的没的来烦我。”

陶五柳瞧着齐三公子这德性,心底不由暗暗一笑,嘴上却不揭破他,道了声“好咧”,就出了门去。

橘园这地方,陶五柳还是常来的,不过因为此园种的是上好名贵的茶枝柑,他就常常拿淡溪水、盐井水、雨雪水灌栽,种出的柑子分外清香——话说陶五柳这番费心自然不是为了吃柑子这般无趣,他实则是为拿这柑子皮阴干后,制成肖似贡品的新会陈皮,以供他入药罢了。

因着陶五柳这番苦心孤诣,他没少跟阮娘闹出妖蛾子,初初阮娘还以为他这偷偷摸摸的是别有所图,尤其是有一遭初夏,阮娘正在房中浴桶里,小曲儿唱得正欢畅、洗澡洗得正惬意时,却瞧见格子窗外一个端着勺把儿的黑影在橘林里窜来窜去,吓得她一大跳。她出了浴桶,裹上薄衣、踩上木屐、提着剑冲出门时,夜色朦胧,那黑影居然跟她在橘林子里玩起捉迷藏来了——其实这也并不能怪陶五柳,他因着好水难提,灌溉时自是挑着那好橘树下勺,是而踪影不免飘忽了些。

没想到这番更惹阮娘心疑,她蹑手蹑脚跟在鬼祟的陶五柳身后,拔剑出鞘就要朝他后背劈去——陶五柳毕竟排行魏园老五,在阮娘前列,功力自然更佳,一听剑风,已回手拿长木勺一挡,可怜那长木勺不消力,被轻而易举削成两段,陶五柳的桶亦没提稳,跌撒了满地的水,阮娘长剑再扫时,足上木屐许是沾着荑末子,再和上那水,滑不溜丢就没站稳,一剑劈去,陶五柳怕她伤着自己,忙一手握住她腕上,一手携在她细腰上,可陶五柳最后不防备,自个儿向后仰跌去了,非但摔得骨头儿一阵嘎吱酸痛不说,眼看着阮娘压了上来,又压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翻滚。

阮娘本就穿得单薄,这会凌乱局势,春/光/泄了大半,陶五柳眼儿一瞥,忘了痛,倒有闲心道:

“原来阮娘你倒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你这会压在我身上,胸前一对雪兔似的。”

陶五柳倒不是个下流胚子,只是他一个大夫,对女人的身子倒没有那许多禁忌,可这话被阮娘听来,简直要了她的命!但见阮娘脸色涨红,气得眉眼都变了,既然身上衣衫都遮不住了,索性就坐在陶五柳身上,拿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陶五柳,连老娘的豆腐也敢吃!老娘这就送你上西天!”

陶五柳哪里会束手就擒?被阮娘掐得脸都紫青了,双手便强握着阮娘的细腰,用力将她从身上推了开来,一抬腿来,反压在她身上,还不忘胳膊按在阮娘双手臂上——这番动作,他总算得空喘了口大气,恼怒道:“你这娘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我这是夸你呢!”

阮娘挣扎得脸红耳赤的,怎么也脱不了陶五柳的桎梏,正是气恼之时,再看这陶五柳眼睛又不老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的身段,在她耳边嘿嘿然笑道:“阮娘你扭的这水蛇腰倒不错,细白柔软的,只是你再这么扭着,要是全身都被我看了个精光——我可不想娶你!”

阮娘狠狠啐了陶五柳一口,破口骂道:“老娘稀罕你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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