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罡双腿重伤,被青城、巴山和大雪山的一众高手从庄刑的手中抢回,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了数次。
浣花剑派常大横左臂重伤、大雪山万电星右臂折断、双剑断肠都大生中了雨煞的暗器而奄奄一息、灭尘大师英勇战死,一剑落七雁左镰则是被岳帅空刺瞎右眼,左手三根手指被削飞。
红思雪是唯一毫发未伤者,全靠她奋力突围救护,将一众高手抢进这间坚固的厢房,获得残喘之机。
第八章祸在旦夕
“点火!烧了聚义堂,烧死这帮不知死活的混蛋!”吴天宏大声发令。
这时,崔国秀轻摇折扇,缓缓来到他的身边,笑着说:“寨主不必动怒,这些人身陷死地,性命只在旦夕,不足为惧,你只要派三百名弓弩手围住厢房出口,则万无一失。现在分秒必争,寨主不妨布置一下守寨的事宜,准备大破唐军。”
此时,厢房内的柴绍一眼看到正在为吴天宏出谋划策的崔国秀,勃然大怒,大喝道:“恶贼崔国秀,果然是你!”
崔国秀仰天大笑,手握折扇,微微拱手道:“请了,柴将军,识破你等诡计的,正是区区。我家大王已经和大梁皇帝联手,共抗唐军。”
柴绍怒喝:“跳梁小丑,苟延残喘,迟早必被天朝所灭。”
崔国秀冷笑道:“世事难料,安能断言,谁会想到柴将军威风一世,却会死在此地。”言罢一声大笑,转身走了。
此时已经四更天了,吴天宏立刻派兵遣将,布置守寨的方略。三百名弓弩手半月形排开,围住厢房,弯弓搭箭,蓄势以待,防止众人突围。
突然,蜀山寨从寨门开始,忽然烟火直冒、烈焰冲天,寨中机关、陷阱和暗门全部被点燃,燃得半边夜空血红一片。
吴天宏大惊失色,大声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血煞独孤一残、花铲煞花和尚,雨煞林千叶来到吴天宏面前道:“大哥不需多虑,想是哪个寨兵不小心点燃了柴绍一干人等洒在寨中的火油,我们这就率领水龙队去扑灭就是。”
吴天宏恼怒地说:“也好,可恶,立刻找出纵火之人,凌迟处死,以儆效尤。我和二弟立刻点兵派将,设伏退敌。”
独孤一残等三煞立刻率领数个亲信冲下寨去。
吴天宏对岳帅空道:“二弟,我这就率领本寨二万精兵、三十员偏陴副将在十八暗门处设伏诱敌,你率领剩下的寨兵守好大寨,万勿有失。”
岳帅空看到吴天宏的神色很是不安,道:“大哥,有崔国师妙计相助,事事料敌在先,此战必胜,何需忧虑?”
吴天宏叹了口气,道:“我总感到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大祸将至。二弟,你要格外小心,如果异变横起,立刻让弓弩手用火箭烧了聚义堂,我宁可新盖一座,也不要让堂内众人和山下兵马里外呼应。”
岳帅空笑道:“大哥忒也多虑,现在一切如愿,大胜可期,我会小心留意堂内动静,务求生擒诸贼,让老三多些新肉用刑,让老六也可以一品芳泽。”
吴天宏大笑起来,心里明白岳帅空并非得意忘形之徒,只是希望用此话鼓舞士气,心中甚是感激。他拍了拍岳帅空的肩膀,点了点头,仍然感到很大的不妥,但是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得叹了口气,大步走出山寨正殿。
岳帅空看着吴天宏的背影,心里也隐隐感到莫名的心悸。
此时,守在聚义堂厢房中的红思雪大声骂道:“巴山鼠辈,今夜尔等大祸将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房内诸位白道高手对她侧目而视,由衷钦佩她不让须眉的英风豪气。
岳帅空正在心潮汹涌,听到这声叫骂,更是烦躁,抬起手就要下令放箭。但是转念一想,冷笑一声,暗忖:“此女命在顷刻,何必跟她斗气,今日蜀山寨外患极重,我一定要镇静以待。”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紧握自己成名天下的左锋剑。
然而,山寨中的大火越烧越旺,火焰的红光直照出十里之外,人群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岳帅空心中焦躁不安,连声命道:“快,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三位寨主已经去了些时候,怎么火还没有扑灭?”
一听命令,立刻有三五个头目奔下山去察看。
这些头目刚去不久,山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接着,哭喊声大作,无数寨兵涌回大寨正殿,人人脸色青白、双目突起、牙齿不住打颤,一时之间大殿之内满是上牙打下牙的嗒嗒之声,倒也蔚为奇观。
岳帅空大怒,喝道:“出了何事,尔等如此模样,真是扫咱们蜀山寨的威风!”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浴血的头目跌跌撞撞奔进大殿,惨叫道:“二寨主,敌人杀上山来,三位寨主抵挡不住,七寨主被斩断了左腿,不少山下的守将已经战死。”
岳帅空大惊失色,铮的一声拔出长剑,问道:“敌人来了多少人马?”
那个头目狂喷一口鲜血,伏倒在地,颤声道:“两、两个!”说完栽倒在地,胸前鲜血涌现,已经气绝。
“什么?”岳帅空拿剑的左手第一次开始无法控制地抖动:“两个人?”
此时,守在厢房中的白道高手欣喜若狂,本来受了重伤的,都噌地一下坐起了身,兴奋地议论纷纷,询问来的是谁。
“一定是天山剑派的顾天涯!”厉寒罡强忍着双腿的剜心剧痛,兴奋地说。
“说不定是那越女宫的宫主。”岳堂威斜倚在墙上说。
“难道、难道是、难道是爹爹已经治好了伤,和李叔叔联手杀上山?”红思雪激动地颤声说。
“不不,或许是白马公子郑绝尘和银缨公子萧烈痕联手上山。”华不凡上气不接下气地猜测。
“难道是李将军亲自带领高手上山来了?”柴绍激动地暗想。
第九章神刀展威
正在众人猜疑之间,一声令人心惊胆裂的长啸由远及近,倏然而至。
“呔,蜀山寨众人听了,我彭无望今日上山为取巴山七煞狗命,与其他人并不相干,若想活命,快快让开!”
众人只见一个身着灰衣,手舞双刀的青年汉子浑身浴血,正在大踏步杀上山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无比的壮汉,奋力挥舞绣着一只暗色飞虎的镖旗,正在为这名少年呐喊助威。
来的,正是醉酒闯山的彭无望和为他喝道的镖师侯在春。
血煞独孤一残倒在血泊之中,被雨煞林千叶倒拖着扯出战团。
花和尚双目赤红,将月牙铲舞得风雨不透,只守不攻,只是发了狂一般吆喝:“长枪手、长枪手快上,围住他、给我围住他!”
数十个守在大寨正殿的长枪手纷纷跑了过来,数十柄长枪围住彭无望和侯在春。
花和尚这才勉强喘了口粗气,大骂道:“你奶奶的小贼,你和我巴山寨有何深仇,非要欺上山来?!”
彭无望冷笑一声:“问得好,我今天是来为我镖局战死的司徒伯仁报仇的!”
“就为他?”花和尚怪叫道。
“还有,为我大哥浣花剑派华不凡一派,上下两百多条人命讨一笔血债!”彭无望大喝道。
花和尚怪叫一声:“臭小子,你大哥眼看就要归天,你和他一路去吧!”说完大手一挥,数十名长枪手齐声呐喊,举枪一起刺到。
“二弟小心!”华不凡看到彭无望为他涉险,心如火焚,恨不得冲出房去,怎奈被众人死命拉住。
“是彭兄弟?”红思雪一眼认出彭无望,大为惊讶:“这就是几月之前死也不肯出手杀人的青头小子?”
这时,众长枪手排成整齐划一的队形用结成的长枪阵困住彭无望,希望一举将他扎成刺猬。彭无望将已经卷刃的单刀随手一丢,从怀中取出了他的鸳鸯刀,大喝一声,抖手射了出去。
鸳鸯刀在空中划出了一条雪亮如月华的奥妙曲线,忽悠悠转了一个大大的半圆,闪电般杀到面前。只听得一连串的“扑哧扑哧扑哧”之声,十数个长枪手咽喉鲜血狂喷,惨呼着倒卧在地。
花和尚大惊失色,连连向后倒退,大声呼喝:“见鬼了,姓彭的拚命了,大家趁他没刀的时候上啊!”
剩下的长枪手发一声喊,整整齐齐地排成队列,井然有序地杀了上来。
彭无望看着花和尚,脸上突然露出老猫戏耗子的微笑,他右手一抬,本来钉在地上的鸳鸯刀突然从土中飞射而出,划着弧线,倒飞了回来。只见寒光闪处,十数个长枪手脸上露出恐怖绝望的青色,纷纷惨呼着溅血倒地。
长枪手的阵形立刻乱成了一团,不少吓得肝胆俱裂的寨兵四散奔逃,本来冲在前面的拚命后退、跟在后面的人仍然要向前,两下撞在一起,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彭无望运用擒龙功将鸳鸯刀使发了,宛如一条银光闪耀的匹练,又如一尊长啸发威的白龙,围住了他的周身,不停旋转,横飞如西风摧落叶、纵舞如猛龙出深渊,寒光闪处,鲜血飞溅,惨呼不绝,人头乱滚。
花和尚几乎已经魂飞天外,自出道以来,大小数百战,他从来未曾见过如此神勇的人、如此神奇的刀法。
彭无望身形展动,犹如虎入羊群,人到哪里,蜀山寨的寨兵就如潮水一般后退,恰似劈波斩浪的飞艇,又如割草芥的镰刀。
那数十名长枪手被他杀尽杀绝,其他围上来的黑道高手和蜀山精锐被他杀得望风而逃,尸横遍野,血流成溪。花和尚和林千叶发现只在几盏茶的时候,身边的手下已经一个不剩了,不是被彭无望杀死,就是落荒而逃。
花和尚杀红了眼,大声吼道:“姓彭的,有本事就将我们兄弟也宰了。”说完泼风般舞动月牙铲,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伏魔十八铲”。
彭无望收起鸳鸯刀,左手舞刀,使出“横江刀法”,和他杀到一处。
林千叶将自己的锯齿飞镰刀背刀身后,右手疾伸,数十枚三棱透骨钉激射而出,接着转头对左手剑煞岳帅空道:“二哥,点子太硬,并肩子上啊!”
岳帅空哪里还有迟疑,左手猛的拔出左锋剑,厉啸一声,扑上前来。
华不凡、红思雪同声大叫:“巴山七煞好不要脸!”
围着他们的三百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