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 第三卷 第三卷 74:五招之内
关键时分,秦天很不厚道地闭上了嘴,态度很明确,他拒绝回答赵的问题。
赵显然已经被他激怒,一个男人或许可以容忍自己身边的丫鬟下人的背叛,但是绝对不可相信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是怀着其他目的才留在身边的,这个女子的家族还是一直附属在他名下的门子,他将抓紧我的手一放开,握住我的胳膊,迫使我转回身,与他正面对视,恨恨问道:“花莺歌,她到底又是谁派来的。”
我在他的眼底看见浴血的自己,苍白到摇摇欲坠,我却想笑,王爷,你莫非是气昏了头,这个问题能回答你的人不是我,进府前,我只当自己是个冒充者,原来除了清平王爷,其他的人都是身份莫名,我的伪装与他人相比,实在是太小儿科,怕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真伪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顾连山派我进府的真正目的,我不过是一根导火索。
空气中浓烈到极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顾连山远远观望良久,他可能是觉得不耐烦了,可能是皇帝给他下达了压力,他不想再等下去,他挑选了一根最合适的导火索,将其点燃后,大大方方地扔进清平王府。
这根导火索便是我。
“你为何也不说话。”赵的手指分明都掐进我的臂肉中,少不得大片化不开的淤青。
“因为我不晓得答案。”这是实诚的回答,为何王爷满脸的质疑,明明这偌大地后院里。或近或远站着许多人,能听到的却只有我们两个一问一答,其他人都是来做观众的吗,看我和赵两个演对手戏,你们可曾买了门票的。我忿忿不平地在心里头叨念。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她的妹妹吗,花家不是只留了你们两个人下来吗。”赵他怕是疯了吧。那种癫狂地神态,怎么前一刻还不相信我是花蝶舞来着。这会儿又指认出我是花家人了,而且将我整个人摇得似人体拨浪鼓地蛮力。
血花四溅,能形容这个精彩场面的四个字只有血花四溅。
这时,顾连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我背对着他。什么都看不见。
耳畔,听到风声,很轻,像是有人轻轻在那里吹出一口气,然而呼吸是温热地,这风是冰冷的,这哪里是风,明明是剑气,能够杀人地剑气。
鬓角处两缕细发被削断的同时。我已经被顾连山一拖一拉之间。脱开出危险的境地,他一手扶着我。一边低声问道:“青廷,你没事吧。”他俯视着我的面孔,脸如月,眼若星。
我很不美观地对着他翻白眼:“怎么会没事,顾大人,有人用剑抹你脖子,你试试看有事没事。”
“我倒是没有这般尝试过。”他唇角轻轻一抿,像是带出一丝很淡的笑意来,言下之意是,没有人能用剑指着他地脖子,不过是一个晃神间,那笑意烟消云散,如果说那是错觉,怕也是在场诸位中,我唯一能够看到的错觉。
白色的药粉,柔软的锦帕,顾连山替我将伤口细心地绑起来,像是安慰一个别扭的孩子,轻声地哄我道:“血是流得有些多,伤口倒并不算深,只要止住血,青廷不怕。”
我有说我怕了吗,我眨眨眼,示意他将我扶起转过去,我想看看战况如何,能听到叮叮当当兵器的相交之声,速度快得惊人,待我回转身,能见到的只是团舞成花的剑影,人未动,剑影漫天,眼花缭乱而不分输赢。
阿北与赵酣战作一团,我的眼睛根本不够看,只能小声地问道:“谁地胜算大些。”
半个身子很不客气地靠在顾连山肩膀处,失血过多地人,双腿酸软是常识,想来他也是明白人,任由我放肆的姿态,他也专神看着眼前两个人,口中反问道:“你猜呢。”
“阿北,他是不能真正伤到清平王地吧。”
顾连山很是赞赏地点点头:“总捕司获得的权限是查封清平王府,已经捉拿忤逆罪臣赵,必须是活捉,不管怎么说,王爷是圣上的亲弟,太后在位,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得罪哪一个都是得罪太后,得罪太后也就是得罪了圣上。”
所以,你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为难,我突然谅解了他对我的利用,不错,就是利用,太多太多的隐瞒,让我频频陷入困境,也正是诸多的隐瞒,又令得我懵懂化解,最终走到这一步。
看我抬手去揉眼睛,顾连山问道:“是不是觉得眼有些花。”
“是,他们的招式太快,我看不清楚。”说着又揉了一下。
“失血过多会造成腿软眼花,青廷难道不知道吗。”他的双指间捻起药丸,送到我唇边,“先将这个吃下,会好一些。”
“我猜,等一下,阿北会赢。”张开口将药丸吞下,气味清冽,很是熟悉的味道。
“何解?”
“秦将军与巧儿都悄悄地离开了。”是我看地太专注还是他们刻意走得太无声,当我想去看看身边人的情况时,才发现观众人数锐减,不但是秦天带走了巧儿,连菊儿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迹,怕是他们早一步看出最终的赢家,觉得留下来已经没有必要。
有些结局,一旦提前知晓,后来的情节,变得微不足道。
“五招之内,清平王爷已经力竭。”顾连山双眼不曾移动,口中轻轻在数着:“一——二——三——四——”
捕红 第三卷 第三卷 75:尸身不见了(第三卷完)
五,还没有出口,赵虎口一松,宝剑掉落在地,阿北掌中剑一抖,剑尖直指他的咽喉,赵欲退,剑尖依旧离他只有半寸的距离,他换了三次身形,始终摆脱不开,明白终究非对方的敌手,索性不再抵抗,朗声道:“要抓便抓,我不再抵抗便是。”
阿北的剑锋未转,眼睛来看顾连山,见到我大半个人赖在顾连山肩头,两个人相距甚微地说着话,神色颇为古怪,被我狠狠给瞪了回去,我还倒是谁,不就是小莫的师兄,我能以欺侮小莫为乐,当然也不会怕你。
顾连山一手将我托住,腰后生出一股柔软的气力,将我大半的体重承受,倒是很舒服,他笑道:“清平王爷是何等的人物,他说不再抵抗便不会再抵抗,不用绑,不用拿,等一下带他回去便是。”我离他很近,他的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眨眼时的潋滟下面藏着的是古井一般的深敛,“这府里头上下,这会儿在的一共是二百七十六人,其中没有武功的丫鬟下人九十三人,顽强抵抗就地处置的十七人,已经全部捉拿在案。”
怕是赵自己都未必数的清楚这一府上下的人数,被顾连山轻而易举地一一列数出来,可见他已经是大势已去,赵轻叹一口气道:“是,我随你们回去,看看我那位皇兄到底会如何审我。”言罢,双手负在身后,倒有些置之于死的而后生的豪气。
顾连山随口叮嘱道:“你送王爷到地复命便是,我与青廷先回总捕司。她要是再不回去,我怕我那两间屋子都快要保不齐了。”说着此话,两道眉毛皱到一起,像是总捕司有个恶神在等着他似地。
阿北并不言语,对着我们点一点头。然后。动作幅度很小地又对我点了一下头,我全然当作没看见。直接做望天的姿态,他也不恼。向着赵做一个请走先的手势。
我见着两个人向前走了几步,猛地出声道:“等一等,王爷请留步。”
赵驻足回头,我将手里的物件递传给他:“此物是王爷的,如今物归原主。”团团转了一圈。能留下地人,只有他而已。
他接过那支金步摇,怔怔地像是一时想不起来,此物究竟从何而来,他离去时,我听到他口中低不可闻地呼唤之声:芳华,芳华。
赵,他,可曾后悔。
“青廷。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摇摇头,又道。“顾大人,我还有一事办完,再离开王府可以吗?”
他像是已经猜到我想做什么:“你到王府已经四十一天了。”
“是,顾大人,我们之间地赌约,倒是我输了。”我强打起精神,回到沁芳阁中,“大人的手下没有碰触那具尸体吧。”
“哪具尸体。”他奇怪地问。
“花莺歌地尸体。”我呆在原地,原先应该是放置尸身的软榻上面,空无一物,我明明,我明明守在那具尸体前几日几夜地。
“青廷,搜查王府的人回来禀告时,并未有人说看到过尸体。”顾连山大步走到软榻前,指腹在旁边的案几上面一抹,“这里曾经染了香气很重的熏香。”
是,一个摆放几日的尸身,即便生前是个活色生香地美人儿,死后的气味也好闻不到哪里去,不用浓香来熏她,其他人都要被她给熏坏了。
“你确认花莺歌的尸身是放在此处。”顾连山立即又替自己的问题圆回来,“我也真是多此一问,这里原来便是她生前所住的居所,除了此地还能放到哪里去。”
尸身还能自己站起来,跑了不成。
难道花莺歌是诈死,不,不会,我看到她血流满身,全身发青地断了气,而且守灵时,我都不曾离开过,她不可能伪装地这样好。
“巧儿过来时,手里提着个白色的灯笼,那是花莺歌死后,特意送到沁芳阁来奠用的,会不会是她将尸身取走了。”我要去找她,去讲花莺歌要回来。
“青廷,将其尸身带走的人,应该不过是想将她好好埋葬而已,不想让她最终是以清平王的侍妾身份入葬,你不用过多担心。”顾连山劝慰道。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毕竟我叫了她一个月地姐姐。”毕竟,我做了她一个月地妹妹。
顾连山带我走出王府时,门口有马车候着,我踏板上车前,再一次回转身,看着夜色中,沉沉如一只巨型怪兽的王府,这里面藏着太多太多地迷,而我已经累得不想再继续探索下去,因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答卷交到先生手中,虽然已经输了,我还是想等先生批阅后,给我一个准确无误的考分。
“很累吗,要不,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顾连山将软枕替我垫好。
我恍惚地半睁着眼,恍惚地冲他笑:“我发现自己总是在受伤,每一次似乎都是死里逃生,每一次都是运气好得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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