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不知道,谁……谁也不曾见过这个人,人来……来时戴了鬼面具,不……不见面貌。”
“好,你睡吧!”制了那人的穴道,塞入草丛中掩好。
走近肩井被刺中的黑衣人,不由一怔,叹口气说:“这人很有种,可惜。”
原来那家伙自己用左掌拍碎了天灵盖,已经气绝多时。
他向西急窜,去找寻枫林地穴。呐喊声已寂,追囚的人已向北走了,可能包括飞虹仙姑师徒在内的十四名囚徒,重见天日之后能够同舟共济,击溃了拦截的伏桩,逃向牛头山去了。
天色已经大明,身形难隐,他也不想隐起身形,穿枝入林去势如电,不久,枫林在望。果然不错,枫林的后端,确有一座山岩,高约有十余丈,并不峻陡,上面小树丛生,藤萝密布。
接近枫林,蓦地一声暴叱,六名黑衣大汉从草丛中跃出,一字排开,领先的人沉喝:“不许乱闯,什么人?”
他脚下一慢,一步步而进,泰然地答:“南京高翔。”
六大汉大骇,悚然而惊。
“你是人是鬼?”大汉变色问。
“青天白日,你说高某是人是鬼?”他一面说,一面大踏步向前闯,声落,已接近至丈内了。
既然不是鬼,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人的名,树的影,高翔的名字,已经在江湖极为响亮,六大汉怎能不怕?怕是一回事、责任所在又是一回事,他们必须捕杀高翔。奸在人多势众。六比一,没有什么可怕的。
六人定下心神,六把钢刀同时出鞘,立下门户待敌。高翔向前闯,无畏无惧,脸色肃穆,虎目中神光似电,不怒而威。
六大汉向后退,在气魄上便输了一着。
一进一退,情势迫人。
“不许再进!”大汉沉喝。
蓦地风吼雷鸣,剑吐千朵白莲,刀幻电火流光,罡风起外。人影乍合。
“铮铮铮嘎……”刀剑接触暴响震耳,火星飞溅。
“啊……”惨号声倏扬。
两个人影飞退两丈,“嘭”一声倒了一个。
剑气乍敛,刀光倏隐。
飞起两道翻腾着的银虹,在三丈外翩然坠地。是两把钢刀。
人影急剧闪动,突然静止。
六个黑衣大汉倒了一个;一个头与左颊被划开了一条血缝;一个右时被击碎;一个的右耳不见了;一个右锁骨被刺断。
只有一个完整的人,手中的刀已不翼而飞。
高翔屹立如山,虎目中冷电四时.冷然扫了散处四方的人一眼,一字一字地说:“谁不愿招出了了神尼所囚的地穴,他可以自行了断,免受掺酷的刑罚。”
为首的大汉扭头便跑,丢下同伴逃命。
高翔左手微抬,一颗五花石恰好击中大汉的筋缩穴。
该穴在第九节脊椎骨之下,可不是好玩的部位。
“嘭”一声大震,大汉仆倒在树根下。接着、浑身猛烈地痉挛,发出了可怕的叫声,挣扎翻滚心动魄,惨号声令人闻之心寒。
一名大汉突然举刀,大叫一声,在脖子上一抹,鲜血喷出,仰面便倒。
接着,第二名大汉开始自杀。
只片刻间,六个人全完了。
高翔暗暗惊心、这里的歹徒们,都是些亡命,必定控制极严,戒律残酷无情,所以宁可死也不敢招供、比起地底秘室那些散漫的乌合之众,不可同日而语。
他收了剑,取回五花石、吁出一口长气,进入枫林深处。
将近崖下,崖左人影如电、有九个人从远处掠到,轻功绝俗,势如星跳丸掷。
那九个人是七男两女,领先的人脸色泛青、年约花甲,有一双不带表情的山羊眼。
第二位仁兄.正是地底秘室的主人,晴天霹雳贾京。
双方几乎同时到达崖下,晴天霹雳大吃一惊,脸色一变,讶然惊叫:“咦!真是这小狗。”
“他就是高翔?”山羊眼老人阴森森问。
“不错,就是他。”晴天霹雳惑然地答。
“他不是死了么?你要我来验尸的。”
“他本该是死的,但却在此出现。”
“他能复活不成?”
“不知道,兄弟检查时,他确是僵了,气息早绝。”
“好吧,再叫他死一次。”
晴天霹雳立即拔剑,傲然地说:“好,兄弟把他的脑袋先卸下来。”
高翔抱肘而立,冷然打量着对方九个人,不言不动,静观其变。
晴天霹雳迫近至八尺左右,长剑徐伸,沉喝道:“小狗,你真是高翔?”
高翔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剑上,心说:“这家伙的剑有鬼,血槽特薄,运动时震动可发异声,必定是恶贼晴天霹雷贾京了。”
他不加理睬,冷然注视不言不动。
晴天霹雷大怒,用炸雷似的嗓音再问:“你为何不回答?你是不是高翔的孪生兄弟?”
他仍不加理睬,忖道:“他们有九个人,我该如何下手?擒贼擒王,那位阴险的山羊眼老狗,必须用绝学将他击毙或击伤,其他的人便容易对付了。”
晴天霹雷无名火发三千丈,大吼道:“小狗?你敢狂傲?你知道太爷是谁?”
他不动身色。屹立如化石。
晴天霹雳厉吼一声,伸手出剑。
一名中年人疾掠而至,急叫道:“且慢!割鸡焉用牛刀?待兄弟打发他。”
晴天霹雷大概一辈子也不曾见过如此沉着镇静的人,心中未免有所顾忌,深怀戒心,愤怒终被理智所克制,退后两步说:“朱贤弟小心了,最好是生擒活捉。”
中年人朱贤弟呵呵一笑,填上位置,连剑也不撤,傲然笑道:“小弟理会得。听说这厮十分了得,吓住了不少人、我看全是谣言,不可置信。”
“为何不可置信?”
“他小小年纪,即使从娘胎里练起,也不过二十年火候。我不信他就练成了铜筋铁骨。”
“贤弟小心为上。”
朱贤弟冷哼一声,转向高翔说:“你这小王八……”
“啪!”暴响乍起。旁观的人只看到人影一闪,乍进乍退而已。
“哎……”朱贤弟狂叫,斜撞出丈外,踉跄止步。“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中有几颗断牙。
左颊一阵白,接着渐渐变红,然后渐渐变青,指痕宛然,开始浮肿,触目惊心。
高翔仍然站在原处、抱肘而立纹丝不动。
“咦!”众人讶然叫。
朱贤弟居然不肯认载,一声怒叫,凶猛地疾冲而上,势如奔马,凶狠地一拳捣来。
高翔向侧一闪,出左手“带马归槽”,刁住对方的手腕向后带,扭身一掌劈在对方的劲背上。
晴天霹雳已看出不妙,跟上大叫:“小心……”
人已倒了,叫晚啦!
剑虹射到,剑鸣声突响,像是晴空里响起一声雷鸣,晴天霹雳抡先出手抢救同伴,用上了绝学,“灵蛇吐信。”
声势汹汹,捷逾电闪的冲刺劲道惊人。
高翔向左前方疾闪,捷逾电光石火,脱出剑影立即回敬,以惊世骇俗的奇速出鞘,向后一剑拂出,好快,快得令人目眩。
晴天霹雳竟然止不住势、直冲出两丈外,脚下大乱,最后刹住了脚步,上身一挺,然后一声未出,向前一冲,身躯一阵抽搐,渐渐静止。后脑已被剑剖成两半、不死才是奇迹。
高翔徐徐用靴底拭去剑上的血迹、徐徐收剑归鞘,仍然抱肘而立,不言不动,仅用冷电四射的虎目,冷冷地扫视着众人。
所有的人。皆打一冷战,脸色苍白。
山羊眼老人倒抽一口凉气,挥手低沉地说:“诸位快走,老夫与他生死一决。”
“咱们一起上,拼了他。”一名中年人叫。
“不可。人多反而缚手缚脚难以放展.快走!老夫应付得了的。”
高翔发话了声音冷得出奇:“谁也别想走,高某有事请教。”
“冲老夫来就是。”山羊眼老人迎上说。
“贵姓大名?在下高翔。”
“老夫冲霄鹤郭强。”
“你是隐山小筑的主人郭三爷?”
“你……老夫不叫三爷。”
“你的主子又是谁?”
“废话!老夫哪有什么主子?”
“你的主子就是南京四大奇案的真凶主犯。”
“老夫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与笑如来同是小走狗。”
“老夫不认识笑如来。”
“好吧,在下擒住你之后、你便会一一吐实了。”
“你这是痴人说梦。”
高翔剑出鞘,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你上!”
一个青衣中年女人高举长剑,大叫道:“七比一,拼必有生路,咱们不能自行逃走,我先上。”
草声簌簌,崖右有人冲到、共有六个人。
崖左人影急窜,又是五个。
身后有衣袂飘风声,也到三个人,其中有飞虹仙姑师徒。
一名花甲囚徒双股叉一扬,切齿冲上叫:“你们除了暗算偷袭放迷香之外、还有何本领?杀!”
吼声中,双股叉一抖,“猛虎摇头”抢先进招。叉长八尺,叉尖冷茫四射,幻出慑人心魄的光芒,叉上劲风隐隐,像是百十枝钢叉同时扎出。
中年女人向侧一闪,快速绝伦,从侧方欺上,一声娇叱,剑攻对方的左臂,近身了。
“铮”一声暴响,叉柄闪电似的拨开了近身的剑,接着人形接触,叉柄乘势再进。
“噗”一声响,叉柄捣在中年人的右胸上,胸骨折断,深陷入肺部。
“哎……”中年女人仰面便倒,起不来了。
花甲老人双股叉一举,厉叫道:“老夫的枪法中有这一招,但并未交给你们。你们来吧,看我追魂金枪汪明是否雄风仍在。”
心猿袁禄向前纵出,扬剑厉吼:“袁某得见天日,不杀尽你们此恨难消,袁某途经南京,随身带了六块祖母绿宝石,你们搜去宝石也就算了,为何如此待我?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人,杀……”
仇恨怒火在燃烧,十四个人不约而同疾冲而上。
高翔一声长笑,剑发如电光一闪。
“铮铮!”冲霄鹤连封两剑,退了三步,换了方位,高翔如影附形跟到,豪迈地叫:“硬碰硬你就来吧。”
“铮铮!”冲霄鹤又封了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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