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师父却满脸开花躺下了。谁挨上他那大铁锤似的拳头都消受不了的。这一场拜师自然又是没有结果,但是他的生活问题却得到了解决。他一拳打倒了武馆老师父的事使他小有名气,因而有人慕名来访了。来的却是个熟人,是个叫陶大娘的老鸨子,也是他继母以前的老姐妹,跑码头来到这儿,招了几个姑娘,开了一家”留春院“的妓馆。这是一个新兴的小城,因为有一条山路打通了,使这儿畸形地繁荣了起来,许多的行业都应时而生,妓院踉客栈是必不可少的两大行业。留春院的生意还不错,只不过陶大娘是新来的,经常会受到一些地痞流氓的勒索与捣蛋陶大娘看见了杜英豪,把他请了回去:”小银子,咱们可是老相识了,当年你娘嫁到你家时,我还去喝过喜酒,你总不能看我一个人在这儿受人欺负……。“
杜英豪就不能拒绝,立刻就自告奋勇的说:“陶大娘,谁欺负你,说出来,我给你出气去。”
陶大娘说了几个名字,也告诉了他几个那些人所在的场所,还叫个人带了他去。
杜英豪一到,那些家伙吓的躲了起来,不敢再出来;可是杜英豪也被绊住了。他找进了一家赌场,要找的士牛李七没找到,却被牌九吸引住了;身上有五两碎银子,他押了两把就输掉了。陶大娘派出领路的毛伙叫徐老九,是个地头蛇,也好赌,自己也输了几把,还出头替杜英豪借了二百两银子。杜英豪推了几条庄,输的乾乾净净。赌场裹押下了徐老九,叫杜英豪拿钱来赎人。
杜英豪事後想想才冤枉。徐老九只是一个窑子裹的毛伙,一个十八流的皮条客,那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借来二百两银子,分明是跟人串通了吃他的。
照说,杜英豪拍腿一走,可以不理这档子事,因为借银子的是徐老九,扣下的也是徐老九,跟他毫无关系;但杜英豪却做不出这种耍赖皮的事,他虽混过世面,却不是无赖,回去向陶大娘借了银子,赎出了徐老九。
陶大娘不要他还钱,只要留下他的人,供吃管住,每月贴他二十两银子,什么事都不干,只管有人来捣乱时挡一挡,有人白嫖时出头要帐。
这等於是妓院的保镖了,那实在是很丢脸,但是他欠了债就得还,杜大英雄不干赖债的勾当。再者,陶大娘那儿没有逼良为娼的黑心事。她那儿的姑娘虽是迫於环境而卖淫的可怜虫,每人却都是自愿的。杜英豪认为保护她们不受欺负,也算是侠义行迳了。在这个理由下,他留了下来,而且还说过,做满十个月,还清了欠债,他立刻就走。
留春院裹有了杜英豪,没人敢来撒野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杜英豪闲得全身都在作痒,恨不得找人打一架才舒服。他是个闲不住的人。
在这方面,他的运气倒实在不错,他想打架,机会就来了。徐老九匆匆的跑来找他:“杜爷,您快去,菊芳姑娘在路上叫两个人给截住了,还被人打了一顿。”
菊芳是新来的姑娘,瘦伶伶的腰身,白净净的肌肤,两颗大眼睛,一脸的笑,很媚。杜英豪对她没多大印象;他对院里那些姑娘都没多少与趣,虽然有几个在闲时故意来找他搭讪,他却懒的理睬。
这倒不是他瞧不起当婊子的,而是在他的想法中,他的终身伴侣,不但是个跃马击剑的女英豪,也是个美的令人眩眼的女娇娃,至少不是这些庸俗脂粉;再者,他更了解这些风尘中女子是沾不得的。
不过,此刻菊芳受了欺负,他却不能不管,因为他的职业就是保护她们;更何况杜老大生就的侠义心肠,就算一个不相干的弱女子,受人欺负时,他也会挺身而出的。他有打抱不平的瘾头。
匆匆的赶到街上,分开了赶热闹的人群,杜英豪就知道有麻烦了,而且还是不算小的麻烦。
第二章英雄无类
那是两个汉子;一个高,一个较矮,两个人都是满脸精悍,腰裹鼓鼓的,那是别着兵器这是两个江湖人,而且还是颇有来头的江湖武师,比起那些只会蒙蒙乡下土佬的教拳武师们可高多了。
他们脸上没写看字,但却现出一股叫人不可轻惹的神情。
杜英豪心裹有点发毛,但并没有被对方吓住。有些人的武功也许不高,但是却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而杜老大却偏偏就是这种人。
杜英豪走近那两个人时,尽量使自己装点的很神气。他挺着胸,瞪大了眼,像一头待斗的公鸡。
但是对方根本不睬他,甚至於看都没看他一眼。那个高个子一只手仍是抓住了菊芳的头发,另一只手则举高,准备朝她脸上掴去。菊芳一边的脸颊已红肿了,显而易见,她已挨了好几巴掌了。
这个女的也够狠的,嘴唇已破,血水从嘴角流下来,她却不声不吭,只用鄙夷的眼光看看对方。
杜英豪却不能忍受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欺负女人的大男人,而且像这样老鹰抓小鸡般的掴打,那是他英雄原则上绝不容许的事。
杜英豪不是江湖人,他也不习惯江湖上先礼後兵的那一套??明明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冤家,一会儿就要拼个死活了,但在没动手前,双方居然还客客气气的在一张桌上互相敬酒,好像交情深得很似的。杜英豪不喜欢这一套,他认为这是虚伪做作。他要揍一个人时,上去就是一拳,乾净俐落。
现在他就是如此做法,一拳直捣,打向高个子的後背;人到拳到,又快又劲。
那个高个子并不是不知道有人到来。他背对看他,是表示对他的不重视…甚至於还继续掴打菊芳,以显示威风。
他之所以如此托大,是因为看出杜英豪空着双手,没带兵器,而又步伐沉滞,不像有什么功夫的样子。
万没想到杜英豪一句口都不开,说打就打。
这一拳别无花巧,却得於一个快字。快拳必重,杜英豪没有很正式的学过功夫,他的勇力跟出手快速都是属於天赋。那高个儿背上如受大铁槌一下猛击,把他整个人都打的飞了出去,连带他手中所提的菊芳也拖了过去,两个人滚成了一团。矮个子本来还带看一付不屑的神情,嘴角噙看一个残忍的微笑;他知道同伴的造诣以及心思,正在安排一个陷阱。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狠教训,那也是他们引为开心的乐趣。
但忽然之间,情势就改变了。高个子倒地之後,就没再爬起来;倒是被他拖倒在地的菊芳,却从他手中挣脱了头发,狠狠的朝他脸上又踢了一脚。
她是个大脚姑娘,脚上穿的虽是绣花鞋,踢在脸上仍然很重。大个子扭曲变了形的脸上,立刻又喷出了鲜血,血是从鼻子裹呛出来的;这一脚还真着实。
矮个子的笑容冻在脸上,几乎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但倒在地上的同伴又使他不能不信足足呆了大半天,他才朝杜英豪冷笑一声:“好,好功夫,朋友贵姓大名?”
对自己能一拳括倒对方,杜英豪倒是有点意外,但他却没放在心上,一拍胸膛:“我姓杜,杜英豪。”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矮个子思索半天,却记不起有这一号人物,但是他仍然笑了一笑:“久仰,久仰;杜朋友尊师是那一位前辈高人?”
“我没师门,家传武艺。”
“哦,那么借问尊上又是那位前辈呢?”
“打人的是我,你不服气就冲我来好了。”
杜英豪说了一句家传武艺已经在脸红,因为他的父亲杜老实除了会撑船外,什么都不会;再者杜老实三个字也不是他的原名。姓杜是不会错的,别人看他做人老实,管他叫杜老实,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自然更没告诉儿子。儿子不知道老子的名字,那是笑话;偏偏这又是事实,杜英豪只好用一句豪语来盖过这段尴尬。
矮个子以为杜英豪不肯说出姓名、来历,意思是存心架梁到底了,心裹有点发慌。这小子能一拳放倒自己的同伴,必然是个大有来历的名门世家子弟,自己可没有把握对付的下来。他只有发狠话了:“好,杜朋友,看你出手,必然是名门子弟,我相信我们以前没会过,也没什么过节,你只是想出风头而已,这次可惹上麻烦了。
你知道打的是谁吗?”
“我知道,是个只会欺负女流的鼠辈。”
矮个子脸上一红却又乾笑一声:“骂的好,杜朋友,这个鼠辈是徐州霸王庄焦二太爷的弟兄,人称镇山鼠徐力。”
杜英豪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很有意思。“我没说错,他果然是个鼠辈。你呢?”
满脸血污的菊芳开口了:“他也是个鼠辈,叫地堂鼠韩大强;他踉那个徐力合称铜山双鼠,是焦雄手下的一对爪牙、走狗。”
这些名字对杜英豪没什么意义,也全没听过;因此,他傲然的一抬手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正经规矩的江湖人那有用老鼠做外号的,那个焦雄居然用你们这种人做手下,也好不了那儿去,他必然是头大老鼠。”
菊芳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杜爷;您说的对极了,焦雄不但是头大老鼠,还是个该千刀万剐的大杀胚。”这个小女人似乎对焦雄有蓍深仇大恨,所以狠狠的骂开了。
韩大强似乎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抬出了焦二太爷的名字後,居然吓不倒这个小伙子。
“以後再敢欺负女人,我下次就要他的命了。”
韩大强停了下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後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走了。
菊芳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随却朝杜英豪福了一福。“杜爷;真是谢谢您了,否则我会被他们打死的;那个焦雄是徐州的大恶霸,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简直不是人…”杜英豪根本不知自己闯下的祸有多大,所以他一拍胸膛:“别怕;有我在这儿,谁都不能欺负你;姓焦的若是来了,我照样把他打爬下去。”
菊芳用袖子把脸上的血擦乾净了,又用手作了作头发,居然妩媚的一笑:“谢谢杜爷。那笑使杜英豪有点消魂。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叫菊芳的小娘们还真不赖。瓜子脸,还有一对小酒涡儿,个儿虽然不高,可是细腰、高胸、大屁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