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道:“有什么困难?”
小鱼儿道:“毛病出在乌剑、太极棍、天王之星上。”
“乌剑等有何毛病?”
“被人掉了包。”
“掉包?这怎么可能,会是谁?”
“本座正要问你!”
“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一定知道。”
“就算我知道,也不会随便告诉你们。”
“你非说不可!”
小鱼儿的口气越来越硬,丁宁大感意外,道:“小鱼儿,你是不是吃错药啦,竟敢对丁某如此无礼?”
“哼!”小鱼儿冷哼一声,道:“不是吃错了药,是我们发现可能上了贼船,你要是不一五一十的招出来,小心你项上的人头。”
阿呆猛地拍一下桌子,道:“对,想要活命,就必须说实话。”凤儿也换上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孔,道:“不说实话,你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在丁宁的心目中,一直将三小当作小弟小妹看,孰料三年风水轮流转,三小居然摆出了以小吃大的架式来,不禁怒从心头起,大发雷霆的道:“放肆,谁要是敢再胡言乱语,休怪丁某要代表主人教训人。”小鱼儿可不吃这一套,双眉一挑,杀机满面地道:“姓丁的,你算老几,惹恼了我小鱼儿,连糟老头也一起杀。”
“大胆!”
丁宁实在忍无可忍,霍地一跃而起,劈面一掌攻过去,存心要给小鱼儿一点颜色看看。
讵料,掌招尚未递满,便被小鱼儿的折扇架空,反手擒拿他的出招的腕脉。
同一时间,凤儿也点出一指,欲将丁宁的“麻穴”制住。
阿呆唯恐天下不乱,自然不会作壁上观,而且出手最重,抡起太极棍来,照准丁宁的脑袋砸下去。
限于天份,丁宁的身手本来就不及三小,睹状大骇,暴退出凉亭之外,声急语快地道:
“不要动,统统不要动,你们的小命全部掌握在主人一人的手里,谁要是敢再轻举妄动,保证死无葬身之地。”
三小适才眉目传语,早已下定决心,要从丁宁的身上,查出千面人魔的身份来历,乃至行踪所在,以便取回宝物,明辨敌友。
几句大话,自然唬不住他们,反而激起三小的万丈怒火,丁宁的脚跟尚未站稳,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凤儿、阿呆、小鱼儿便已咬着尾巴追到。
一轮快攻,势如狂风暴雨,丁宁如何能消受得了,勉强支撑不到十个回合,便被三小生擒活捉,作了他们的阶下囚。
这三个小家伙邪得可以,简直六亲不认,活捉不算,复将丁宁绑亭的一根柱子上。
接着,三小各回各位,又继续吃喝起来。
小鱼儿干了一杯酒,斜着眼,瞅着丁宁,语冷如冰地道:“丁宁,你最好听清楚,问什么答什么,知道多少说多少,如有半句谎言,纵然有一百条命也活不了!”
阿呆补充道:“我们说得出,做得到,低估了我们的决心,将是莫大的错误。”
凤儿道:“这个错误的代价,可能就是你自己的生命。”
丁宁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小鱼儿开始以审问罪犯的语气诘问道:“首先,我们想知道,糟老头到底是谁?”
起先,丁宁仍不肯就范,经阿呆上去,狠狠的修理一顿打得他鼻青脸肿,口吐鲜血,这才意识到三个小煞星似是中了邪,发了疯,不说实话,恐将难逃一劫,只好据实说道:
“好,我说,我说,可惜知道的太少,不能令你们满足。”
小鱼儿脸色阴沉沉地道:“别拖延时间,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主人好似幽灵鬼魅,除他本人以外,事实上没有人晓得他的真正身份。”
“‘天王之星’他是如何得到的?”
“在野人山当主人将绿林令交给你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换句话说,绿林令可能老早就在糟老头的身上?”“这样的猜测自在情理之中。”
“如此,千面人魔岂不等于就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恐怕未必”
“怎么说?”
“也许主人是杀死雷天豹的人。”
“嗯,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
问题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等于一无所获。
察言观色,又看不出丁宁有任何谎言骗人的模样。
从而使千面人魔的身份,更加疑云重重,扑朔迷离,确如魍魉魑魅莫测高深。
凤儿道:“你姑妄言之,我们姑妄听之,现在且来谈谈你自己吧。”
丁宁楞了一下,道:“我有什么好谈的?”
凤儿道:“譬如你跟糟老头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丁宁深沉地叹息一声,道:“严格来说,我只是主人豢养的一个奴才,一个工具,一条永远不会变节的忠狗。”
“珍珠姐呢?”
“情形完全一样,甚至更惨。”
“什么更惨?”
“这——”
丁宁欲言又止。
阿呆突然想起了开封“龙安”客栈目睹事,道:“丁哥,你跟珍珠姐好像有那么一手?。”
丁宁并不否认,但面部的表情显得甚是惊慌而又无奈,道:“实则只是拾人的破鞋来穿罢了。”
小鱼儿道:“破鞋?什么意思?”
丁宁道:“你们年负尚幼,有所不知,珍珠事实上早已被主人玷污。”
风儿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庆幸自己尚保有清白之身,恶狠狠地咒骂道:
“这个魔鬼简自禽兽不如,你们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为何不据理力争,甚于公然反抗?”
阿呆粗鲁地喊道:“要是谁抢占了我的女朋友,一定会跟他动刀子。”
丁宁却大摇其头道:“这是不能的事。”
小鱼儿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一切,包括生命在内,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头这么厉害,有何邪魔法术?”
“不是法术,是用毒。”
“用毒?”
“没错,用毒!”
“用什么毒。”
“一种绝毒无比的毒药,一以发作,使必死无疑。”
“那你与珍珠姐何以能苟延至今?”
“主人的狠毒处就在这里,服下剧毒之后,马上又给我们服下一种解药,只要按时服用,便可相安无事,如果停服,立有性命之忧。”
阿呆嘻嘻一笑,道:“奶奶的,真想不到,老头对我们倒是挺仁慈的,没有用毒。”
丁宁冷然一晒,指着桌上的药瓶道:“阿呆,先别高兴得太早,那些药丸就是你们的解药。”
此话一出,凤儿、阿呆、小鱼儿皆大吃一惊,一齐离桌而起,冲到丁宁面前去,将他紧紧抓住,显得激动异常。
凤儿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丁宁道:“不信你们就将解药停服,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呼天喊地,痛不欲生。”
“这毒药,老头是什么时候下的?”
“在你们初到野人山时,甚至更早。”
“咱们既是同命之人,丁哥,你为何不早说?”
“我不敢,一旦被主人得知,便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现在你就不怕啦?”
“主人若在附近,丧命的将是我们四人。”
三小又是一阵惊愕,弹身分道而去。
托天之幸,附近三十丈以内,并无任何可疑的人。
折返凉亭,给丁宁松了绑,四人又围桌坐在一起。
小鱼儿连干了壶过来酒,藉以抑制一下激愤的情绪,道:“现在来谈谈我们自己吧,我是谁?为何会跑到野人山去?”
丁宁道:“你是第一个到达野人山的,是由主人亲自抱回去的,那时候大概只有两三岁。”
“可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
“除主人之外,可能无人知晓。”
“是从哪里抱回去的?”
“这也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第二个去野人山的又是哪一个?”
“是阿呆。”
阿呆神色一紧,道:“我那时候多大?”
丁宁道:“很小,跟小鱼儿差不多,仅二三岁。”
“我爹我娘是谁?”
“关于你的一切,我与珍珠同样一无所知。”
“可是从孤儿院收养的?”
“这话是老魔胡扯的,不足采信。”
凤儿迫不及待地道:“毫无疑问,我是最后一个到达野人山的人?”
丁宁“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有关我的事情,丁哥知道多少?”
“不多,但有一点,印象深刻。”
“哪一点?”
主人对你似乎关怀备至,另眼相看。”
“可知其中的因由?”
“不知道,不过——”
“不过怎样?”
“从种种迹象来看,我与珍珠一致认为,你可能与主人有某种不寻常的关系。”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凤儿此刻听来,却觉得甚是刺耳,如万箭穿心,满脸不悦地道:
“到底是哪种不寻常的关系?”
丁宁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就老魔的心性而言,没有一个姑娘能够在他的掌中保住清白之身,你是唯一的例外,足证关系十分密切。”
凤儿听到这里,芳心大乱,痛如刀绞,心忖:“难不成——?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一颗心不住的下沉,下沉,终至扑籁籁的滚下来两行热泪。
小鱼儿忙一掌按在凤儿的香肩上,安慰道:“凤儿,别胡思乱想,糟老头如果与你关系特殊,何至于下毒害你,一定是丁哥观察错误。”阿呆亦道:“是嘛,就算丁哥没有看走眼,糟老头是你生身的亲爹,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依旧还是好朋友,不会不理你的。”
经二人这么一说,凤儿的心情才稍稍舒坦一些。
小鱼儿道:“千面人魔费了不少的劲,将我们弄上野人山,调教了十多年,目的何在呢?”
丁宁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将空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满脸愤慨地道:“说出来你们最好不要太难过,你们只是主人苦心培养出来的三名工具、杀手而已。”
小鱼儿大惊失色地道:“什么?我们只是他的工具与杀手?”
丁宁道:“不是吗?第一次出任务,你们替他夺得乌剑、玉镯、太极棍,第二次的任务是铲除一谷四庄,再来大概就是要对付黄山姥姥、太极老祖、与歹命夫人了。”
可怕,实在可怕,真想不透,千面人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鱼儿道:“妈的,从今以后,咱们跟他势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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