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惨遭不幸,承一谷四庄仗义鼎助,香云铭感五内,永世不忘,大恩不敢言谢,请受我们母子一辞。”
话毕,当真跪倒在地,碰了一个响头。
石友江、罗小龙亦磕头如仪,一丝不苟。
最感人的是张婷婷,她是纪香云的干女儿,又是小鱼儿未过门的媳妇,也跟着大家磕头谢恩。
狂夫辛幸连忙将大伙拉起来,笑哈哈地道:“客气,客气,天下人管天下事,何况罗堡主生前热心公益,牺牲奉献,待我等不薄,拔刀相助,乃义不容辞。”
醉鬼白云又吟起歪诗来:“侠义道理当如此!”
白莺的五言诗是:“双肩担道义!”
白鹤也是五言诗:“一心为朋友!”
懒虫丁一例不可破,依然是一个字:“对!”
疯人侯志骂道:“懒鬼,你不能多说几个字,也不怕憋死?”
一字先生摇摇头道:“懒!”
说做真懒,身子一仰,倒在床上睡起大觉来。
回想起过去对待四庄的态度来,小鱼儿甚觉歉然,重新施礼致歉道:“真对不起,请恕小龙狂妄,多有冒犯之处,愿接受四位前辈责罚。”
狂夫辛幸爽朗着声音道:“算啦,只要你小子以后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就阿弥陀佛了,{奇书手机电子书网}看在你爹你娘的份上,这笔帐就此一笔勾销。”
醉鬼白云道:“新陈旧欠一笔勾!”
白莺道:“你不欠我们!”
白鹤道:“我们不欠你!”
一字先生道:“然!”
又是一个字,老猴子真火,但他想到了另外的事,也无心骂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白莺白鹤姐妹瞧了个够,道:“醉鬼,这两个妞儿可是你的亲骨肉?”
醉鬼白云一怔,道:“血统纯正无虚假,猴子此言是何意?”
疯人侯志受了感染。也跟着他吟起歪诗来:“欲娶令媛做儿媳。”
白云道:“婚姻本是终身事,须问白莺与白鹤。”
老猴子扭头问白莺、白鹤:“两位侄女意如何?”
白莺瞟了阿呆一眼,道:“白莺没主见。”
白鹤看了阿呆一眼,道:“全凭爹示意。”
分明芳心已动,等于暗自默许,疯人侯志回头问自己的儿子:“阿呆我儿选一个?”
阿呆的胃口好大,吟着诗句道:“白吃白喝我都要。”
醉鬼白云详怒道:“小子欲享齐人福?”
阿呆的答复好妙:“阿呆喜见燕双飞!”
白云沉吟一下,道:“便宜便宜便宜你!”
白莺道:“小心跪算盘!”
白鹤道:“小心顶脸盆!”
阿呆一听好事已成,乐不可支地胡诌八扯道:“一张床铺睡当中,左右逢源两不空,白莺白鹤一齐杀,要我脑袋亦甘心!”
听在辛苦父子耳中,却怪不是味儿,狂夫辛幸道:“老猴子,你家的小猴子一箭双雕,我儿子到哪里去讨老婆?”
老猴子吟诗上了痛,立以六言绝句作答;“世间美女多得很,天涯何处无芳草,辛辛苦苦去找寻,如花美眷坐轿来。”
妙在连“辛苦”的名字也嵌进去,赢得在场群豪的一致赞叹。
罗夫人纪香云恭谨有礼地道:“请教三位庄主,此来敝堡是否有事?”
狂夫辛幸道:“我们是为追赶千面人魔等那一群魔徒而来。”
小鱼儿道:“这一群魔鬼的确来过,但又悄然退走,但据判断,十九是冲着那百万饷银来的,必然还会再出现。”
从未开口的辛苦说道:“不知少堡主可有应敌之计?”
小鱼儿胸有成竹地道:“守株待兔,张网以待,以不变应万变。”
阿呆道:“也就是说,等鱼儿上钩,自动送上门来。”
凤儿道:“瓮中捉鳖!”
婷婷道:“笼中捉鸟!”
数日相处,张婷婷获益良多,不仅化解了与凤儿之间的介蒂,也培养出默契来,能够附级马尾,在三小的言词间搭上腔。
忽见马魁大步而入,道:“报告三位帮主,太极老祖来了。”
小鱼儿道:“好极啦,快请。”
马魁道:“他不肯来。”
“这是为什么?”
“他说他要找人。”
“找谁?”
“七杀凶神张忠。”
“你没有说本帮主在此?”
“说了”
“那就该领来此地才对。”
“太极老祖说要自己找。”
“这又是什么玄虚?”
“他说这样才够刺激,到处乱窜,大喊大叫,像个野孩子,更像疯子。”
小鱼儿神色一紧,道:“糟糕,太极老祖童心大发,定然会将老魔吓跑,帮忙不成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阿呆十分焦急地道:“这可是天大地大的麻烦事,怎么办?”
小鱼儿道:“不碍事,我自有治他的法宝。”
将马魁叫过来,面受机宜一番,待他去后,亦与凤儿、阿呆随后跟出。
马魁找到太极老祖后,当即单刀直入地道:“少年仔,你是不是决心想要找到张凶神呀?”
一句“少年仔”,博得太极老祖莫大好感,道:“当然。”
“也想找到我们帮主小鱼儿?”
“没错。”
“告诉你,本帮的三位帮主已经藏起来了,向你挑战。”
“挑战?什么意思?”
“就是捉迷藏做游戏的意思啦。”
“好啊,我最喜欢捉迷藏,捉人的功夫,天下第一,谁怕谁呀。”
“这可不是普通的捉迷藏,还有赌注。”
“有赌注更刺激,赌什么?”
“找到了敝帮的三位帮主,请你白吃白喝,白住白睡,另外保证将张凶神的那一条命留给你。”
“找不到又如何?”
“立即退出穿云堡,张凶神的人头由别人来砍。”
“好,就这么办,你们等着瞧吧。”
“少年仔,别忙走,再提醒你一件事。”
“有屁快放。”
“别大声嚷嚷,别明目张胆,轻手轻足,掩掩藏藏是获胜的不二法门。”
“是,是,承教了!”
甩一下朝天辫,还拱一拱手,当真弯着腰,放轻脚步,像捉老鼠的老猫般,蹑手蹑脚地踏入一栋大楼内。
隐身在暗中的小鱼儿看在眼里,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了,道:“便宜,又是一桩便宜事,等于免费请来一位清道夫。”
阿呆道:“好计,他会将穿云堡内的每一个地方皆搜查一遍,让雷天豹等人无所遁形了。”
凤儿道:“高招,一石二鸟,稳住了太极老祖,也多了一位守护神,任何人皆逃不过他的法眼。”
话一说完,三人不稍停留,放步行至宝库山洞处。
阿呆举起太极棍,一面往洞孔内插,一面说道:“妈的,可恶的千面人魔,若是夺得天王之星,此刻就可以将铁门打开来。”
突然发现,自己的太极棍,根本插不进圆形洞孔内。
凤儿、小鱼儿发觉情况有异,赶忙拿乌剑、玉镯来试,同样不是嫌小,就是嫌大,皆未能恰如其份。
阿呆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道:“糟啦,糟啦,咱们的乌剑、玉镯、太极棍显然又被人掉了包。”
凤儿困惑不解地道:“会是谁?”
小鱼儿跺脚道:“除了丁宁、赛珍珠外不会再有第三人。”
阿呆恨声道:“奶奶的。他们不是要和咱们通力合作,共襄盛举吗?”
小鱼儿道:“那是在演戏,鬼话连篇。”
凤儿道:“不尽然,以前丁宁似乎很有诚意。”
小鱼儿道:“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有六万二千五百斤,堆起来可以堆一座山,摆平了可以铺一条路,足以使一个人改变主意。”
阿呆“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咱们三男二女分睡两张床,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大好的机会。”
小鱼儿颔首道:“错不了,当时他们无疑是为执行千面人魔的命令而来,可惜咱们太粗心,没留意他们带着乌剑、玉镯、太极棍。”
凤儿道:“不对呀,那天他俩大清早就走啦,应该比我们先到虎头山,但诸多事实证明,这三件宝贝并未回到老魔手里。”
小鱼儿剑眉一轩,道:“看来丁宁、赛珍珠已经背叛了千面人魔。”
阿呆大呼小叫道:“惨啦,惨啦,这样事情就更加复杂麻烦啦。”
凤儿道:“他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不怕精老头抽筋剥皮,不怕咱们来宰?”
小鱼儿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银子的诱惑力太大,怕死如何能发得了财。”
阿呆道:“小鱼儿,你这一番推断,入情入理,事实的真象,大概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啦,但有一点,我阿呆先生还是百思不解。”
小鱼儿道:“哪一点?”
阿呆道:“丁宁和赛珍珠,同样身中巨毒,背叛了精老头,如何活命?”
凤儿接口道:“是呀,那天晚上,咱们还强迫赛珍珠交出一瓶解药来,他俩仅仅换走了乌剑等,为何未将解毒药偷走,此非咄咄怪事?”
的确是件怪事,透着邪门,小鱼儿也想不透,无词以对。
猛可间,听到洞穴之内有“沙沙”的步履之声传出,三小不由皆倒抽了一口寒气,一齐眇目凑在一个洞孔上。
隐约中,支穴之内透出灯光。
“沙沙”之声更加显明,不久便见到丁宁、赛珍珠从一条支穴内踱出,又踱向另一条支穴。
阿呆本要喊出声来,被小鱼儿捂住嘴,三人退至一旁后,阿呆还是抢先说道:“小鱼儿,什么意思,干嘛要捂住我的嘴?”
“是怕你胡喊乱叫瞎嚷嚷。”
“我还想宰了他们呢。”
“此非其时,亦非其地。”
“怎么说?”
“最简单的一个事实是,我们根本进不去。”
“妈的,他们又是如何进去的?那天王之星本是在老魔的里。”
“铁证如山,天王之星必然已被他们盗走,背叛不再是猜测,而是事实了。”
“那咱们该如何面对这个变局?”
“看他们神色从容,悠哉游哉的样子,一时半刻之间尚无离开的意思,想系欲将宝库当作避难之所,咱们姑且按兵不动,见机再作计较。”
凤儿学起一字先生的语调来:“然!”
召来马魁,叫他加派人手,全面监视这个山洞,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火速通报。
返回居处,已是薄暮时分,刚将耳闻目见之事,报告给大家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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