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清元便移身入内,继续诵经,或而饥肠辘辘,则到厨房,拿来山薯生啃食用,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就此,清元女尼白天留于温小萍墓前,夜间回到古屋,除了诵经还是诵经,直到清明节前夕傍晚,她正替温小萍诵经完毕准备返回木屋之际,忽见一布衣素音男装打扮年轻人走来,她一眼即已认出是流浪多日,显得憔悴的阿祖,她心下暗喜,却以阿弥陀佛招呼。
阿祖果真被小刀所料中,在她发现小刀和水自柔父女搜向他处之后,始敢找机会返回,尽管她未敢渴望碰上扫墓之人,却在清明前夕对养育她的姑姑有股难舍之情,终究还是返回,想祭拜追思一阵。
然而她回到地头,却瞧及清元女尼静坐为姑姑诵经,那股虔诚,似乎非假装所能做出,这才决定现身,准备向她致谢。
见及清元慈祥脸容,阿祖颇觉好感,便合掌为十,说道:“多谢师太替我姑姑诵经。”
清元女尼仔细瞧她,果真和水自柔长得一模一样,若非衣衫有别,她简直分不出,她含笑说道:“你便是阿祖了?”
阿祖一愣:“师太怎么知道?”
“墓碑上刻着。”
“呃,我倒忘了。”
“你先给你姑姑祭拜,随后咱们聊聊如何?”
阿祖颔首,便自跪下,膜拜磕头,两眼含泪,尽说些感激养育之恩,以及空山孤伶,她有失守灵之责。
清元女尼静静让她追思,直到归雁掠过飞鸣,天色将晚,阿祖方才醒神,再次膜拜方起身,歉声说道:“让师太见笑了。”抹去泪痕。
清元淡笑:“人若无泪何当人?就连菩萨都会流泪,你是孝女。”
阿祖淡露笑意:“和师太谈话,总觉受益无穷,且有灵性顿开之感。”
清元笑道:“那是你慧根颇深的缘故。”
“多谢师太夸赞。”
“贫尼不打诳言。”
“却不知师太为何会来此?”
阿祖道:“您可是常来扫墓之人?”
“或而有空即来,离上次,约有两月光景了吧!”
“那即是您老人家没错了。”
阿祖显得兴奋:“不知师太和我姑姑是何关系?”
清元笑道:“好友,她时常谈到你。”
“真的?那师太早知我了,为何不吝现身相见、直到现在……”其实现在亦是阿祖自己撞来的。
清元道:“或说时机吧,现在也不迟啊!”
阿祖欣笑一声,道:“我想多知道姑姑一些事迹,师太可透露一二吗?”
老实说,和温小萍相处如此多年,她一直不了解这位既亲又似乎陌生的姑姑。
清元道:“只要我知道者,知无不答。”
心想,若她自己询间那最好不过。
阿祖乃因水自柔父女之出现,这才想到要多探些消息,否则在已往,她可能认命到底了。
她道:“师太既和我姑姑是旧友,该知道她从何处把我捡回来吧?我是人家弃婴吗?”
虽然如此问对姑姑似乎不敬,但为了解一切,她不得不问。
清元道:“你不是弃婴,她是从一个友人身上接过来扶养的,那人的确住在江南。”阿祖闻言颇为激动:“那我父母是谁?师大可知?”
清元欲言又上。
阿祖自觉她知,不禁怦动又自追问:“我爹娘是谁?”
清元女尼本就想说,沉默只是让阿祖有缓冲余地,见她再三逼问,始道:“你爹在江南甚有名望……”
“他会是……”阿祖想说出水无涯名字,又怕岔开清元思绪,便又停顿:“他会是谁?”
“他是灵刀堂堂主水无涯。”
“当真是他!”
阿祖虽已事先被逼过,此时听来,仍自怦然心动。
清元道:“你早就知道了?”
“呃,不,我只是耳闻。”
“而且你还有个姐姐叫水自柔。”
“喔……”
“你对水无涯印象如何?”
“他……”
阿祖茫然道:“很模糊,不过,我相信他会是个好父亲。”
清元听来,放心许多,道:“你跟水自柔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惊讶吧?”
“我是见过她……”阿祖忽而想到什么:“这些似乎都只是传言,需要的是证据。”
“你和水自柔长得一模一样还不够?”
“可是……或许天下真的有巧合,或许她易过容……”
“易过容?”
“我自知强词夺理,可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尤其普天之下,我几乎已无亲人。”忽然想到什么,阿祖道:“抱歉,师太,我想问您一些问题可好?”
她想,如若对方是水无涯安排的角色,那自己岂非早已掉人圈套之中。
清元女尼自知他想的是什么,立即颔首笑道:“你问吧,我早说过,我知无不答。”问得越多对她俩母女相认越容易。
阿祖稍窘:“这对师大身分可能有……,对不住,我必须问……”
“那自应该,我不希望说话让你感到不信任。”
“多谢大师宽宏大量。”
阿祖想想便道:“我姑姑得的是什么病死的?”
清元道:“肺痨,吐血而死。”
“她何时死的?”
“三年前,二月初五。”
第二十四章太乙神功
当年,温小萍前去九华山告罪之后,已病危,她虽皈依佛门,却想再见阿祖一面再行剃度,遂要求清元送她回雁归山,清元自是照办,把她带回,然而她回来不到一天,见了阿祖最后一面,即已去世,阿祖悲泣不已,清元却说她得了肺痨,得早日掩埋,以免传染,阿祖始和她并同把温小萍给埋了。
由于当时正值二月,天气仍冷,清元戴了帽子,她又有意避开阿祖,遂又以防止传染为由,以长巾罩脸,阿祖始未发现面前这位尼姑便是同葬姑姑之人。
然而此时乍闻清元说得那么清楚,不由暗暗心惊:“您会是……”
清元慈祥道:“当时是我跟你埋了你姑姑,我怕她的肺痨会传染,遂要你围起巾子,且拿药让你服用,你倒忘了?”
阿祖霎时恍然:“对啊,您当时还替姑姑诵经超度,我却因悲伤过度,什么都忘了。真是,您果然是姑姑旧友,对不起,我怕水无涯又耍手段……”
如见亲人,笑颜顿展。
清元女尼淡笑道:“水无涯耍手段,目的也只是要和你相认,你大可不必那么责怪他。”
阿祖道:“我没有,只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师太,您能帮我吗?”
清元笑道:“我不帮你帮谁?天色已黑,山风又起,咱回到古屋再说如何?”
“好啊!”
阿祖遂拜别孤坟,随即转向清元,道声师大清,两人遂往住处行去。不到半晌,古屋已近。
天色已黑,阿祖遂引先进门,点了油灯,井坚持要下厨煮顿饭,清元表示不必麻烦,她说挖了山薯,或而煮熟即可,阿祖照办,煮了四条甘薯,一人两条,总算填饱肚子,待送上热茶,在微弱灯光下,两人面对情桌而下,此时清元瞧来,又自亲切慈祥不少啊!
她不禁问道:“我娘还在人世吗?”
清元心灵一颤,颔首:“她还活着。”
阿祖道:“却不知我娘长得如何?”
“大概跟你差不多吧,只要你肯认水无涯,自能见到你娘了。”
“我不是不认,只是缺少证据,我是怕认了以后又发现不是,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清元终于知道女儿难处,便安慰道:“你跟水自柔长得太像,这已经够了。”
“我总觉不够。”
阿祖道:“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想认我,若哪天又发现另一个长得很像这人,岂非又乱了?”
“说的也是……不过,世上要找出如此相像之人、可说除了双胞胎,几乎不可能了。”
阿祖一脸希望道:“师太不是说能帮我找出证据吗?”
清元凝向女儿,心念闪着最后考虑,终于决定还是说了。
她道:“如果你姑姑遗言没错,你和水自柔出生时,肚脐带相连,她切开时,留了刀痕,你身上可有?”
阿祖为之一愣,虽只是淡淡一道,却是她一生之秘密,没想到却被清元说出,那她所讲的一切,该是正确了!心头不由窃喜而恐惶。
清元急于知道,又道:“你身上可有刀疤?”
阿祖这才颔首:“有一道……”
“那就对了。
清元如获重释:“水自柔身上必也留下一道,那是你姑姑接生时,同时留下的。”
阿祖怦动中稍带茫然:“她真会是我姐姐吗?”
清元笑道:“找时间去证实,若有,即是,若没有,也毋需强求,其实如果你俩情投意合,认个干姐妹,亦无不可啊!”
阿祖拱手为礼:“多谢师太指点,我自会找她证实便是。”
清元满意一笑:“这才是成熟作法,一味逃避反而坏事。”
阿祖干笑着:“好突然啊,想来不由叫人惶恐,……突然要接受另一个新家庭,我心灵根本还没调适过来。”
清元道:“得先接触,才能谈到调适。当然,你若一时不能适应,先做准备再去接触,亦无不可。”
阿祖感激一笑:“我会的,多谢师太指点。”
清元含笑瞧着爱女,一切似乎已知足,纵使爱女未能认出她这个亲生母亲,她也不急,毕竟让女儿多点时间缓冲,更是有益,何况爱女此时心灵可能充塞水自柔影子,无暇再想到眼前这位母亲了,她怎好破坏目前气氛呢?
“你尽管陶醉地想,有了亲姐姐,有了不可一世家族,亦是人生一大乐事,你现在准备的是如何接受它,而非避开它,知道吗?”
清元女尼说完这段话,起身过去,摸抚阿祖披肩秀发,随又说道:“其实当女的也不错啊!”
阿祖感恩惠笑:“我明白,多谢师太指点。”
清元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享受突来喜悦,我到外头走走。”
阿祖急道:“师太要走了?”
清元含笑:“要走,也得明儿再说,我只是不想打扰你思考而已。”说完含笑而去。
阿祖不由感激,待偷偷探向屋外,师太仍在庭园赏月,这才安心,思绪转向水自柔身上,想了又想,决定既然知道有刀痕,事,当然要求证了。
想通后,她欣喜走出,告知清元,两人同是欣悦,再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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