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剑,刺、砍钵阐布,可这恶贼会妖法,毫发未伤,我又欲横剑自刎,父亲过来抱住我,说如果我自尽,吐蕃就会杀了我全族、全会川的人、吐蕃还要兴师讨伐我们南诏——钵阐布他们不直接逼我,而是设计杀了李郎,再挑起我们南诏和大唐的纷争,让我们没有退路,只能依附吐蕃……我父亲泪流满面,跪在我面前求我,我六神无主,又伤心过度,剑落地,人晕了过去……等醒来时,我已经在吐蕃的一个佛寺中了,我的旁边有一尊大唐文成公主带来的十二岁的释迦牟尼等身佛像。我身边的不是达玛王爷,而是吐蕃的赤祖德赞赞普,后来我才知道我到逻些后他整整两天两夜水米未进地陪在我的身边,他的眼光很温柔,没有达玛王爷那么骇人。
两天之后,钵阐布宣布我是金颜度母转世,不能嫁给达玛王爷,是上天专门赐给赤祖德赞赞普的,如果别人娶我就会导致天降大祸于吐蕃——鬼话连篇,反正我的李郎死了,我记着和他的约定,我如果死了,会给我的部落和国家带来灾难,我就行尸走肉般活着,嫁给谁也无所谓了……不过赤祖德赞总比达玛强些,起码他不是直接杀害我的李郎的。赤祖德赞婚后对我很好,可以连朝政都不处理须臾不离地陪伴着我,但我永远是不说、不笑的木头人,而且一直卧病在床,眼见得已经气息奄奄了。那一天,他给我拿来一件沾着暗红血迹的红礼服——那是李郎的礼服,是他迎亲那天穿的——我抱着礼服放声痛哭,赤祖德赞跪在我面前,他说他真的不知情,他还说如果他早见过我,一定事事依我,只要看到我高兴,不管我嫁给谁。他说除了不能杀钵阐布、不杀达玛,他答应我其它一切要求,他还说他已经处决了那天参与杀害李郎的二千吐蕃兵——我终于对他开口说话,我说我想见李郎,只见一面,然后就真正做他的吐蕃王妃。他居然马上允诺说此事他可以办到。那天晚上,大相尚思罗来到宫中,在赤祖德赞一间供奉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凶神恶煞的密室内,为我作法降神,尚思罗说李郎的魂魄现在人间,他可以让天上地下都不收他,这样我就能一直看到他。我看着尚思罗的深潭一般的眼睛,就渐渐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然后就看到了李哥哥,我居然忘记了和他已经阴阳相隔,我们仍象小时候一样尽情地说尽情地笑……
我开始正式做赤祖德赞的王妃了,虽然李郎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我至少还能见到他,况且我会守着那个来生的约定。一年后,我忍不住又求了赤祖德赞一次,他凡事都依我,就答应了。就这样,我每年都能见李哥哥一次,一共十次。三年前,尚思罗突然说他找不到李郎了,还说如果是找不到,那就一定是投胎或魂魄转寄到别人身上去了。李郎如果现在投胎,就不可能和我结婚,所以一定是转寄,而他转寄的人,一定是你!”李剑南听得背心冷气飕飕,干咳了一声,道:“阴间之事,很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是不要全信的好。”王妃叹息道:“正是,所以我这三年来,遍阅佛教经典,希望得到答案,希望我和李郎能在极乐世界相会,那样就不用管什么前世今生了,能永远在一起,可是如果极乐世界没用女人,或者女人要变成男人才能去,那我宁可不去那里!这也是我一直没给李郎做超度法事的原因,如果他升了天,我不能升天,那我们就来世就无法再续姻缘了……所以我就托大相尚思罗请了吐蕃最德高望重的洪辩大师来,就是想找机会向洪辩大师问明一切……一定是天可怜我!李郎变成了你,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但你不认我,我怀疑你不是洪辩的徒弟,就派我的侍女在你们讲经的时候去偷偷搜了你们住的屋子,结果,你现在成了大唐进士和钦犯,真是有趣……”李剑南苦笑道:“我却不觉得有趣。我怎么就突然成了李菽了,唉!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你处心积虑的这番勾引的!”王妃小女孩般天真烂漫地笑着,道:“我经常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到这个偏殿里,穿上我‘沙拉洛’那天的衣裙,抱着李郎的礼服,想着他……”李剑南不禁为王妃如此的痴情而动情,双臂揽过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王妃腻声道:“今夜你就是我的李郎!”说罢热烈回吻李剑南,一只小手已重重扯开了李剑南的外衣,并将整个软玉温香的丰满身子压了上去……
李剑南确信自己凌晨飞檐走壁回到住的偏殿的卧房内时没人发现。
洪辩居然回来得比李剑南都晚,并且面上现出少有的怒色。李剑南装作才起来的样子开门和他打招呼,洪辩将他拉进自己的卧房,道:“我正好有话对你说!”李剑南也支支吾吾道:“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洪辩一愣,道:“那我先说。鬼迷心窍,这个钵阐布真是鬼迷心窍、鬼话连篇、鬼头鬼脑!他居然摆了一桌山珍海味和御酒来请我吃,还让两个几乎身无寸缕的歌女来陪我,他自己也左拥右抱,污秽不堪。我断然拒绝后,他便喋喋不休向我宣说起外道邪法来,居然劝我皈依于他,让我座下弟子们也奉他为唯一上师。无怪这两年来不断传出僧人到平民百姓家里要吃要喝,让信徒供奉自己的妻女,甚至直接到信徒家里对其妻女行邪淫之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此下去,连人都不是,还谈什么佛!此人不除,必贻害无穷!”
李剑南奇道:“我们本来就是来铲除钵阐布的啊!”洪辩叹道:“原来老僧想,毕竟是佛门同道,并不想就害了他性命,如今看来,此魔不除,我教危矣!”李剑南犹豫了一下,道:“钵阐布武功卓绝,又大权在握,要杀他,只能借刀,而且只能借赤祖德赞的刀!”洪辩道:“钵阐布在吐蕃立功无数,威望极高,多年来赤祖德赞对他全力倚重,想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怕没那么容易。”李剑南微微一笑,道:“本来我也觉得无从下手,但大师你刚才说钵阐布现在并不持僧人的清规戒律,好酒好色,如此一来,就有了一线转机。大师觉得属卢王妃的相貌如何?”洪辩道:“自然是万里无一国色天香。”李剑南心里忽然极不舒服,蹙眉,欲言又止,最后道:“如果王妃肯勾引钵阐布,引得赤祖德赞大怒,钵阐布就算不死,也定然失宠。”洪辩摇头,道:“赤祖德赞视这个王妃为心肝,自然容不得任何人包括钵阐布动他一下,但王妃万金之躯,又岂肯去做这种败坏自己名节之事?况且如果事发,她自己怕也难逃一死。”李剑南黯然道:“如果我求她,或许她会答应的,但我不知该不该求她……”洪辩一愣。
李剑南缓缓将昨晚之事向洪辩说了,洪辩也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揶揄道:“无怪这王妃第一次见你眼神就不对,不过你真是艳福不浅,这王妃可是吐蕃第一美女啊,别人连看一眼都看不到的。”李剑南急道:“大师这时还说笑!我也是一时从权,否则不但我二人性命不保,那搅乱吐蕃政局、沙州起义、收复河湟之事都统统无望了!”洪辩呵呵大笑道:“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为国捐躯’吧……不过,只怕美人在怀时你无暇想这么多事情吧。”李剑南脸上大红,正欲争辩,洪辩忽正色道:“你可是剑南一带人氏?”李剑南道:“我在湖州长大,不过据我师父说我祖籍在四川。”洪辩道:“那就无怪了,李菽也是四川人,家乡相同,往往长相上就有些类似。况且王妃已经十几年没见李菽了,你只要有几分相似,便会自然引得她心神不定了。至于尚思罗招魂一事,恐是用了一种‘本’教的‘摄心术’,擅用此术者可控制人的思想行为,王妃如果见到的不是死后的李菽的魂魄,便有可能只是尚思罗引发了她以前的一些记忆而已……不过‘本’教密法甚多,王妃又没有跟你说出全部十次见李菽的情形,也就不好断言了……毕竟她现在把你当李菽,对我们大有好处,如果你真能说动她助我们一臂之力,钵阐布就难逃劫数了!”
李剑南道:“我昨晚问过王妃,赤祖德赞前段的确是病得命悬一线,但钵阐布不遗余力地施以救治,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真气,这几日赤祖德赞病情已明显好转,还准备几日后会见全体大臣议政呢!”洪辩道:“那事不宜迟,如果赤祖德赞恢复健康,吐蕃上下定为之振奋,我们就更没机会了。”李剑南低头道:“可我真不忍心向属卢王妃提这个要求。”洪辩道:“剑南你欲成大事,便不能拘小节。当年钵阐布亲手杀了李菽,王妃一定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你给她出这个计策,她说不定会马上同意。”李剑南踱了几步,低声道:“只能如此了,那具体该如何做才能让钵阐布入瓮?”洪辩道:“想扳倒钵阐布,我们还要借助大相尚思罗和王爷达玛的势力,我现在就出宫一趟,去和尚思罗商议此事。”
送走了洪辩,钵阐布并未有丝毫的不开心,这老和尚拒绝自己的美意本在意料之中,这些只知道死守戒律枯坐等死的所谓“大乘佛法”信徒,不知道要修几辈子才能成佛,又怎知尽情纵欲享乐却能速证佛道的无上密法。
处理完一大堆的政事,如往常一样回到自己府中的练功密室,然后静等弟子们送今天陪同自己双修的“明妃”进来。每天享用一位处子明妃,已成定例,这些他享用过的“明妃”便再交由手下弟子们双修之用。昨晚那个不满十六的汉族少女,就令他回味无穷,据弟子说是从离逻些很远的墨脱一带的一个大户人家抓来的,这些愚民,居然不肯为活佛主动将自己的女儿献上,也只能发发慈悲强抢来帮他们积些功德了。
钵阐布盘坐于床上,身心微微一阵躁动——进献明妃的时间当然到了。一个小弟子躬身进门,却只有他一个人,钵阐布心中恚怒,正欲发作,却见那一向乖巧的小弟子莽罗蔺真笑嘻嘻道:“师父息怒,今天的明妃已到府内,不过徒儿擅自做主,先不带她进来……”钵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