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没事吧?」
李玄摇摇手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既然南宫凌空都有反心,那南宫家其他人更不能留,这反贼余孽追剿得怎么样了?」
「禀父皇,如今反贼都已不成气候,剿灭只是迟早之功。」
李玄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有些疲惫的躺下,手臂无力的挥了挥道:「好了,都下去吧。」
宝月与宇化天齐齐应了一声后便退下,然后刚走出门口却听李玄又道:「对了宝月,你姑姑克琳公主可有下落?」
「还没有,父皇。」宝月淡淡道。
「哦,知道了,下去吧!」
其实宝月知道克琳十有八九已经死了,那次在鬼愁城的极艳宫里她见到了克琳,尽管当时的她不承认自己是华唐公主,而且从她的神色之间来看也确实不像说谎,但凭直觉,宝月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姑姑克琳公主,后来为了杀南宫修齐,她也顾不得这个可能是自己姑姑的人了,最后她亲眼见到南宫修齐和这个可能是她姑姑的人一起被巨蟒卷入了地下湖泊,虽然南宫修齐没死,但他毕竟身怀深厚功力,不过克琳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些话宝月不想据实告诉李玄,因为她知道父皇很喜欢他这个妹妹,要是知道自己害死了她,就算是无意的,恐怕也会让自己现在的地位受到一些影响。
退出养心殿,宝月不疾不除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园林小径上,宇化天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面,似乎没有得到她的命令就不敢擅自离去。
「宇国师,你觉得太子李立如何?」宝月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宇化天老奸巨猾,焉能不明白宝月的心思?说实在的,他对宝月确有几分敬畏之心,虽然宝月的年纪小,宛如一颗青涩的苹果,但随着这些天的接触,宇化天感到了此女不俗的处事能力,颇高的交际手腕以及凌厉阴狠的心,这些都是成大事者的必要因素,所以这让他不得不向宝月靠拢。
「请恕老臣直言,太子殿下他贪玩奢靡,实不堪担任未来天子之重任。」
宝月白晢娇嫩的脸庞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嫩唇轻启:「国师也是这样觉得啊?」
「不但臣觉得,就是朝中各大臣亦是如此。」
「唉,只可惜父皇不这样觉得,反令我等用心辅佐太子,这……」宝月欲言又止却又意犹未尽。
宇化天心中「咯登」一下,他当然明白宝月这话里的意思,这妮子想取太子而代之,野心着实不小,于是他脑中飞快的盘算着当下的形势,作最有利于自己的打算。
「嗯?」见宇化天一时没言语,宝月淡淡的冷哼了一声。
宇化天抹抹额头上冒出的一层细密冷汗,忙道:「当今太子无能君临天下,只有像公主您这样才堪当此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介女流是吧?」
「臣万万不作此想,只是朝中其他……」
「其他人你不用管,本宫只问你作何想?」
「臣愿追随公主!」
宝月蓦然回头,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宇化天,似乎是想从他的脸色中读出什么。过了不久,宝月咯咯一笑道:「好,很好!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谢公主!」
宝月点点头,似是不经意道:「听说国师你一直给父皇配制丹药?」
「回公主,确有此事!只是最近忙于监造摘星楼一事而没有及时给皇上配制新的丹药,刚才皇上召见臣时还说了这个来着。」
宝月嫣然一笑说:「国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监造摘星楼固然重要,但父皇的身子更重要啊!一定得让他身心愉快才是哦。对了,还有温淑妃,父皇身体不好,她也就跟着不好,刚才你也看到了,她最近可是心郁身闷呢,咯咯……」
「是是,臣一定尽快配制出新的丹药。」
这时宝月笑容一敛,盯着宇化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记住,这一次配制的丹药一定要胜过以前,要让父皇神威再显,更重要的是,这一次配制的丹药不能像以前那样只管用一段时间,一定要保持每一刻都有效力,直至……」
宇化天心头剧震,宝月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想谋害自己的父皇以篡位夺权,这可非同小可,宇化天顿感背脊发凉,心里冒寒。而就在他愣怔失神的一会工夫,宝月已然走远,只留下一串娇音远远的飘了过来:「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啊!咯咯……」
看着宝月飘然而去的背影,宇化天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怔怔的呆了半晌,终于打定主意,随后也转身而去,幽深静谧的小径只余下风吹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仿若隐隐而来的海浪,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宫廷斗争即将到来……
【第十一集】
第八章:仙子落难
天色渐渐的完全陷入了黑暗,偌大的皇宫依次亮起了灯火,俯空望去,宛如一片灯火的海洋,这其中以红色为主,夹杂有粉色橙黄等暖色灯火,它们有固定静止的,亦有流动明灭的,恍如灯海,灿若星辰,显示出华唐皇宫的宏大与气派,虽然经历了一场叛乱,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宫里的奢靡与豪华。
一顶四人抬的盘凤小辇在饶如棋盘般的宫廷小道上轻巧的穿行着,坐在辇上的正是宝月公主,此时的她已经卸下了铠甲,换上一身鹅黄色的裙衫,领口是对襟设计,只隐隐露出一截白色细颈;袖口紧束,颇显俐落;一头秀发挽成一轻髻,两边各梳一条小辫,小巧圆润的耳珠上轻垂着一串珍珠耳环,完全显示出了她作为少女的明媚与活泼。
行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前面提灯引路的两名宫女停住了脚步,其中一名躬身道:「禀公主,回春馆已到!」
回春馆乃皇宫的医署,所有的御医、太医均出于此,可以说华唐帝国内所有医术最高明的圣手都会被网罗到这里,而所有学医的人都以能进皇家大内的医署做一名御医为荣。
宝月刚步下小辇,医署里就快步走出一人,来到宝月面前施礼道:「臣参见公主!」
「费大人,昨晚送过来叫你们全力医治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回公主,此女伤势极重,恐怕……」
宝月脸色一变,纤手一挥道:「走,快带本宫去看看。」
在这名姓费的御医引领下,宝月穿过医署的大堂、中院,来到后堂里的一间房间,在这里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一名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女子,一看就知道此女已陷入深度昏迷中。
宝月一进房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子,不由得一怔,随即快步上前,细细打量了床上的女子一会,然后惊道:「费大人,她……她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错,躺在床上的正是宝月的师傅冥山鬼母,然而此时的她其容貌已非往昔,原本光洁的额头出现了丝丝细纹,眼角眉梢更现皮肤松弛老化之状,其脖颈皮肤处也出现了一圈圈皱摺,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下老了十多岁。
「禀公主,根据老臣诊断,此女外表虽然年轻,但实际年龄要比她的外表大得多。」费御医沉吟道:「而这全凭此女一身精湛的功力所维持,可现在此女全身经脉俱断,一身功力失之七八,没有了功力在身,老态便开始显现了。」
「那她现在可有得救?」
「这个……老臣只能保她心脉不断,续得一口气,但却无力……」
「连让她醒过来都做不到?」
费御医跪下道:「恕臣无能!此女浑身经脉俱被雄劲震得寸寸皆断,根本无法续接,当然这不是致命的,令此女深度昏迷的是她胸口中了一掌,若不是此女功力深厚,恐怕当即毙命了。」
宝月的一张小脸阴气沉沉,费御医暗瞥了她的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匍匐在地不敢起身,过来半晌,只听宝月冷声道:「好了,你起来吧,继续悉心治疗,有什么进展立刻向本宫报告。」
「臣遵命!」
宝月不悦的步出医署,其实她之所以如此担心冥山鬼母的安危,倒不是她对冥山鬼母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觉得她对自己还大有价值,且不说她的姹女玄功自己还没学到手,就是缉拿南宫修齐也还得靠她,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经习惯有冥山鬼母在自己身边,一下子少了就好像失去左膀右臂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去凤栖宫。」登上小辇后宝月命道。
如今皇后依旧还是住在凤栖宫,依旧还是母仪天下的尊荣皇后,不过那些都是在人前,人后她就是一个毫无尊严,彻彻底底的一个任人玩乐的贱奴。
此刻,一身华丽宫装的皇后正斜斜的歪坐在一张软毡大椅上,一头青丝挽了飞天髻,上面满头珠翠,显得极为雍容华贵;一张面庞也经过了精致的修饰,蛾眉淡扫,腮红轻涂;一身烟红色的织彩水缎高领锦衣合宜贴身的将她上身收裹其中,其细密的排扣高领将她那白晢的脖颈也遮挡得严严实实,只余下短短一截皓腕露在外面。
围在皇后身边共有三名宫女,她们都在精心的服侍着她,一人站在她身后轻轻的给她按摩着双肩,而另一人则跪在她的脚下给她轻捏着小腿,还不时的轻捶着,还有一人半跪在她左边精心修剪着指甲。
可就是这样被精心的服侍着,皇后却还是没有一丝舒适惬意的表情,反而显得很是不耐,斜坐的身子不时扭动一下,像是座椅下面有什么东西碰触她似的,同时见她蛾眉紧蹙,一排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双眸子一会闭上,一会又睁开,眼神焦急的看着大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宝月公主驾到--」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一声通传。
皇后眼睛一亮,忙道:「快请,快请!」然后手臂疾挥,示意身边的三名宫女出去。
宫女们似乎都习惯了,手脚俐落的收拾好东西便匆匆而出,与正好走进来的宝月擦身而过,等跨出门槛时宫女回身便将门关上,偌大的厅堂顿时便只剩下宝月与皇后两人。
门刚刚关严便只听「扑通」一声,皇后居然连滚带爬的从软毡椅子上跌落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向宝月,同时口里道:「主、主人,贱……贱奴要忍不住了……」
由于宝月心情不是很好,她理都没理皇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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