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英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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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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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冲骂道:“金狗,你要杀快些动手,要老子投降,先给我磕三千个响头再说。”
贝勒旁边一名武士从未见有人对贝勒爷如此无礼,顺手一巴掌向少冲掴来。少冲头一低,额头正撞中他臂背,这一巴掌竟向哈巴图打去,哈巴图猝不及防,不偏不倚打个正中,摸着热辣辣的脸,瞪眼看着那武士。那武士忙向他陪礼不迭。
便在此时,忽听屋外有人哼起歌谣着:“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忙着回去割燕麦……”竟似一个顽童,听声音又甚苍老。外面守卫进来报称:“有人滋扰,只听见人声,不见人影。”贝勒道:“什么人在外聒噪,哈巴图,你去哄走!”
哈巴图提了钢叉走出茅屋,黑夜中只见一个人影在院中跳来跳去,喝道:“喂,深更半夜的吵什么?还不快滚!”那人道:“我不叫‘喂’,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说话间抛来一件物事。哈巴图接在手中,正要细看,却听“噼啪”之声大作,那物事几下炸成了碎片,原来是一串事先燃着引线的爆竹。哈巴图双手麻木,不知疼痛,那人却笑着拍手,连道:“好玩!”
哈巴图赶上前举叉向他搠去,那人叫道:“唉哟,戳到我屁股了,好痛!”却动也不动。哈巴图暗喜,连搠几下,那人倒地不起,看来已死。哈巴图自言道:“活该!谁叫你来找死?”便转身回茅屋,刚到门口,却见那柄七股托天叉非弯即折,全然走样。他怒气又生,踅回去再找那人时却已不见了,正自疑惑,听见那人嬉笑着奔过来,再一细看,却是把一根条凳当马骑。哈巴图奔上前举叉又搠,那人惊叫道:“乖马儿快走快走,疯狗追来啦……”胯下夹一根条凳,竟也行走如风,当真如骑了一匹马一般。
哈巴图急步追赶,忽然脚下一滑,摔了个仰面朝天,头顶摔下一大串爆竹,一齐炸响,这一下鼻涕与眼泪并流,血肉共衣服同烂。聋老者从茅屋冲过来问道:“哈巴图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哈巴图道:“那人成心捣乱,你快去把他碎尸万段。”说了半天,却见聋老者不动,才想起他耳聋,忙用手比划,黑夜中又瞧不清楚,好半天聋老者才明白过来,忽听东面又有爆竹声响,当即向东大步流星奔去。
哈巴图勉力挣起,回到屋来,哪知聋老者正在屋中,竟然先他一步,奇道:“聋先生,你来去好快,人呢?”聋老者指一指自己耳朵,又摆摆手,哑婆婆便给他打哑语。聋老者鼻中哼哼有声,双手乱舞,不知搞甚古怪。这时门前人影一闪,进来一人。众人见了无不吃惊,只见此人长相、穿着跟哑婆婆身边的聋老者一模一样。哑婆婆再回头细看身边这人,发觉他细微之处不似聋老者,指着他比划,意即他才是假的。
刚进门的聋老者见有人扮他,恼怒非常,向假扮那人大步走近,手中烟斗斜地穿出,直击他面门。假扮之人也拿出一个烟斗,学着他的招势,却是后发先至。聋老者一惊,忙缩颈相避。假扮之人本来已无危险,但也学他缩回脖子,还笑嘻嘻的道:“这一招叫做‘乌龟缩头’。”
聋老者知他武功在己之上,却是存心戏弄,左手倏地拿他胸口,右手烟斗砸下,那人也是同样一招,两人这般打法,聋老者虽能给对方一击,自己也难免受伤,忽忙一个“鹞子翻”闪开,那人竟也如法施为,闪到一旁,笑道:“我这招叫‘癞驴打滚’。”聋老者不知他说什么,便问哑婆婆,待看了哑婆婆的哑语,不禁大怒道:“他这是骂我。”使出平生厉害的功夫,向那人攻去。
聋老者攻势凌厉,那人已无先前轻松,但仍是嘻皮笑脸,不住叫道:“啊,小心这招‘吴犬吠月’!……‘耗子钻洞’打你腋下三寸!……‘蠢猪扒粪!’”他于百忙之中竟也能杜撰出这些名目。
聋老者见嘴巴开合,已能猜个大概,心下怒极,但也知眼前之人武功之高生平罕逢,并未急躁。哑婆婆见聋老者久斗不下,晃双掌跳下圈中。
聋哑二老一攻一守,配合绵密,那人再学聋老者出招,必然吃亏,没过几回合,险些被聋老者的烟斗击中太阳穴,骇然叫道:“乖乖不玩了,我去啦!”拔腿就往屋外跑。聋哑二老正要追出,那贝勒道:“罢了,此人武功了得,他既不来纠缠,咱们也不必惹火烧身。”哑婆婆向聋老者打了哑语,聋老者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抗命。二老便退到一旁。

第三部 烟雨江湖  第卅六回 三入京师
贝勒道:“再兴,你可知本王亲赴中原为着何事么?”张再兴道:“干爹不辞辛劳,长途跋涉来中原,当然不会是游山玩水而已,必有功在千秋、造福万民的要事。”贝勒道:“朱元璋草创有明一代,实则名不正言不顺,你知道为何么?”张再兴道:“朱元璋一个放牛倌儿、讨饭和尚,他有什么能耐?不过靠着徐达、常遇春出力。”贝勒道:“本王不是说的这个。朱明王朝名不正言为顺,是因为没有传国玉玺。”张再兴略感吃惊的道:“传国玉玺?”
贝勒道:“不错!蒙古人败退中原,传国玉玺也就此失落,朱元璋对此讳莫如深,他怕天下人借着这面旗帜起事造反。”张再兴心中暗喜,说道:“干爹赴中原就是为了找寻这失落已久的传国玉玺?”贝勒点头道:“正是!本王已有了线索,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找到。”
正说话间,又听屋外嘻嘻一笑,假扮聋老者那人又进了屋,说道:“刚才出了个恭,俗话说得好: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拉屎?又云:进门三步急,出门一身轻。小子如今好生通泰,刚才的不算,咱们重新来过……”
聋老者也不知他说些什么,一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纵身向那人扑去。哑婆婆知老伴一人不敌,也上前夹攻。
那人只是闪跃腾挪,在两人之间游走,攻击不足,自保有余。过了七八十回合,那人忽然腾出双手比划,似在向哑婆婆打哑语,嘴唇一开一合,又似在与聋老者说话。却并未出声,旁边众人都不知他搞什么古怪。
聋老者心下一愣:“他嘴里说些什么?”哑婆婆心里也直犯嘀咕:“他打的是什么哑语?”两人这么一分心,立时无法聚拢精神,好几次手上的杀招竟向自己老伴使去。对敌不可不看敌,看敌则那个念头在心中挥之不去,心有不专便是聋哑二老联手的破绽,斗到后来,二老被那人各盖了一掌,倒退数步,几欲摔倒。
正在此时,茅屋四周噼叭声大作,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阿济格眼见情势不妙,忙道:“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走!”哈巴图、聋哑二老、张再兴等人保着阿济格从后门落荒而逃。
那人也不去追,拍手大笑道:“妙极妙极,这女娃娃的法子果然甚妙。”少冲移步到他跟着,示意他为自己解绳。待他解了绳索,称谢道:“多谢空空儿前辈。”
那人蹬去脚下垫的高跷,撕下人皮面具,果然便是“死不了”空空儿,他大是不乐,说道:“把戏拆穿了,不好玩。”
门外奔进来一个女郎,脆声叫道:“骆少侠!”只见她作农家女打扮,衣服已为泥土所污,脏黑的脸上满是关切之情,见少冲安然无羔,展颜而笑。少冲道:“朱姑娘怎么来了?”
那女郎正是晋宁公主朱华凤。
朱华凤道:“听说你和罗歪嘴追踪群贼,我不放心,便单身来援,至此已是晚间,正看见聋哑二老在商量着甚事,我懂些哑语,知道他们在油灯里动了手脚……”少冲悟道:“原来三番四次打熄油灯的是你。”朱华凤道:“当时我不敢说话,怕惊动聋哑二老和地窖里的群贼,身上又无纸笔,只好用飞石打灯,哪知你这蠢驴自作聪明,偏要点亮,我本来打算闹得你不得安宁,可惜聋哑二老发现了我,我只好藏起来,这下子你和罗歪嘴吸入了迷烟,睡昏了过去,自然任由聋哑二老捆缚。群贼这才从地窖中出来,纷纷散去,只留下张再兴和几个生人,从他们谈话中我才知,原来是满洲贝勒阿济格。我自知救不了你,想回去搬兵,又远水解不了近渴,急得没法,心生一计,跑到附近镇上买爆竹等物,深更半夜,我好说歹说才买了来。回来路上恰好遇见空空儿在一座桥上走来走去,我问他干什么,他对我疑惧甚深,说他的朋友呆会儿就到,叫我不要欺负他……”
少冲听到这儿,瞧了一眼空空儿,心中一乐:“空空儿前辈武功那么高,他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朱华凤续道:“我道:‘你的另一个朋友正被坏人欺负,你不去救么?’他道:‘胡说胡说,少冲老弟武功高极,谁能欺负他?你这鬼灵精,想骗老小孩。’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的少冲老弟就一定打得过别人么?何况他遭人暗算才被擒住的。’前辈信了我,但又道:‘等叔孙匹夫、刀兄弟会齐了,大伙儿人多就不怕了。’我道:‘事不宜迟,再耽搁得片刻,你就见不到你的少冲老弟了。’他还在犹豫,我便拿出爆竹,说道:‘你若答应去救他,这个给你玩。’前辈见了爆竹,一下子抢过去,高兴的答应了。”
少冲这下才知空空儿刚才所说的“女娃娃”便是公主,心下感激,说道:“又是朱姑娘救了我。”听了公主说明前因后果,突然想到:自己中贼人迷烟暗算,与罗叔叔无关,但罗叔叔又去了哪里。朱华凤猜中他心中所想,说道:“罗俊并没有害你,他被张再兴杀了,尸体就在屋外。”
少冲失声叫道:“什么?”冲到屋外,果见罗叔叔俯伏在地,背上红了一片。这时东方发白,少冲见他右手按地,地上血迹纵横,似乎写有一行字,仔细一看,大约识得是:“楚楚,大哥先走,你保重”九字,“重”字已然笔画散乱,看来罗叔叔尽力写完后才断了气。少冲心道:“罗叔叔对娘的一片情意,无怨无悔,临死前也记挂着她,似他这般有情有义的汉子怎会害我?”当下找到铁锹,挖了个坑,把他尸体好好葬了。
事毕,空空儿闹着要少冲一起去桥上见九散人,少冲想起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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