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英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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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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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滑杆停到聋哑二老身旁,阿济格命令点火,一声令下,数百名黑衣大汉一起点燃手中的松明火把,照得圈内亮如白昼。朱华凤笑盈盈的走过去。阿济格见她手中沉沉的,多半便是玉玺,心中先是一喜。恰在这时,忽然一团灰影扑上,自己被人横空抱起,心中一片迷乱,跟着便觉一阵掌力潮涌而至,气为之一闭,半空中只听聋老者说道:“好霸道的随心所欲掌!”随后身子一震,双足落地,睁开眼才见抱自己的是聋老者。聋老者与哑婆婆心灵相通,便如一人一般,是以哑婆婆一加知觉,聋老者便已有了防备。
数百汉黑衣大汉见起了变故,不等号令,俱群声呼喝,刀枪剑戟,一齐向少冲、朱华凤、宋献宝等丐帮众人攒刺过来。这数百人均是辽东勇士,个个算得上一流好手,单个已难对付,何况成了十对一的局面。场中刀光剑影,来去纵横,时闻惨叫之声。阿济格在旁叫道:“留一个活口。”众武士不知留哪一个活口,只怕别人都将对手杀光了,自己却不知手底是最后一个而杀了,岂不是没了活口,人人皆存此念头,是以出手都留了三分余地,不下重手便是。
场中于少冲等人已越来越不利,打倒了数人,又有数人围上,仿佛永远也斗不完。众满洲武士斗得焦躁,已然不分轻重。敌我悬殊,寡不敌众。这边少冲忽见三名大汉一使狼牙棒,一使镔铁怀杖,一使铁牌单刀,攻到了朱华凤近身。朱华凤身上暗器早已放完,不由得暗暗着急。那使铁牌单刀的汉子左手使牌向上一挺,右手单砍朱华凤双足,朱华凤身形略退,后面狼牙棒、镔铁怀杖齐到,三面受敌,已然避无可避,正此万分紧急之时,却觉一团灰影旋风般卷至,那三人兵刃一同脱手,飞入半空老高,一惊之下,急忙后退数步,护住要害。来人正是少冲,当下高声叫道:“宋长老,咱们往西走吧。”
众人如黑夜之中找到了方向,都向西撒走。少冲在前开路,宋献宝殿后。一路狂奔,天色渐亮,只有朱华凤、宋献宝及几名丐帮弟子,余下都未冲出来。此去许州城不远,满人倒也不敢太过放肆,追了一二十里便停了追赶。
众人到了城里,所见大都是武林人物,佩刀挂剑,神情傲然。到一家饭店打尖,才进店门,店家便上来问道:“这位爷可是上姓骆的?”少冲道:“是啊,有何见教?”那店家满脸堆欢,道:“爷儿们这边请。”将众人引到一间宽敞精洁的雅阁,说道:“本地饭店、客栈早在十天前就已客满,好在诸位订了酒饭、客房。”众人相视一怔,少冲道:“我们没有订啊。那人是谁?”店家正要说话,却听楼梯声响,有人道:“咱们大王到了。”另一人道:“到啦?快去参见!”来了一大群人,到了房外停步,齐声道:“属下不知大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王恕罪。”
少冲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进来说话。”门开处,进来的正是姜公钓、鲁恩、巴三娘、吕汝才、潘丑驴、孙瞎子等人,其余在门外把守。参见之礼毕,少冲道:“我早猜到你们使的钱,不过你们如何知道我在哪店打尖呢?”姜公钓道:“属下们当然不知,便在每个饭店、酒家、客栈都订了酒饭、房间。”少冲正色道:“这得破费不少。铲平帮的钱花在我一人身上,叫我如何克当?”巴三娘道:“这次天坛峰英雄大会来的都是当世豪杰,咱们大王更是出类拔萃的精英人物,多花些钱也是为咱铲平帮长脸。”
朱华凤才知商丘那顿美餐乃铲平帮所订,顺口道:“只可惜商丘那顿饭让叫化儿吃了。”宋献宝在旁听了颇不舒服,道:“怎么?咱化儿就吃不得么?你瞧不起咱化儿,咱化儿还瞧不起权贵呢。”丐帮中人向来恨官府欺压化儿,知道她是公主,早就存了反感,若不是看在骆公子面上,当场就得闹翻。朱华凤本无此意,被他误解,又见他神情傲然,心里已自有气,道:“骆公子请了你们,你们请还公子呀。”
少冲向她连连眨恨,她却毫不理睬。宋献宝道:“咱们叫化儿人穷命贱,那是不假,但咱们重情守义,只要骆公子一句话,咱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倒是你一个朝廷的金枝玉叶,不在宫中受人服侍,坐享锦衣玉食,却成天缠着骆公子,受这风霜之苦,叫人好生难以索解。”一席话说得朱华凤面红过耳,只盼少冲能维护自己几句,但少冲两边为难,不知说什么是好。宋献宝又道:“再说铲平帮请客,未必不请咱老叫化儿,可不会请你这公主,姜堂主,你说是不是?”
众所周知,铲平帮据山称王,隐然与朝廷作对,姜公钓等人心中也不愿大王与朝廷中人过从,但碍于大王面上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便没开口。朱华凤见少冲仍不替自己说句话,羞愤难当,掩面奔出雅阁,停了一会儿,她想若少冲追出来说几句安慰话便什么委屈也忍受了,哪知只听他叫了一声:“朱姑娘”,并不追出,心里伤心至极,泪水夺眶而出,快步奔出了店。
她强抑泪水,可泪水却如泉涌而出,一会儿便湿透手帕。她并不责怪宋长老,倒怨少冲软弱无能,可见他心中没有自己,若再与他纠缠,便是毫无廉耻,自作下贱了。她信步乱走,也不知该去何处。回皇宫么?那儿人人趋奉,却毫无自由,只觉天下之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
正走着,忽觉被人反剪双手,蒙了双眼,嘴里也塞了布团,挟起放进了一辆马车中。她心中一片迷乱,也索性任之由之。那车子一路颠簸,拐了几个弯,渐行渐高,似乎上了山,也不知去向何处。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有人道:“抓住了么?”竟是刀梦飞的声音。车上那女子道:“还好,骆少冲不在她身边。”听声音知是烟花娘子。又一人道:“教主正在洞中等候,咱们快去吧。刀兄,烦你守住上山要道。若有可疑人等上来,即来报知。”说话的是“不平颠狂生”萧遥。
刀梦飞领命而去。烟花娘子押着朱华凤来到一处山洞,只听祝玲儿老远就道:“把那贱人带来了?”烟花娘子道:“正是!”祝玲儿一喜,道:“这贱人是朝中公主,缠着傻蛋不放,必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教中有什么厉害刑法,都用到她身上,看她说不说?”萧遥道:“我教有九九八十一条教规,七七四十九种酷刑,但每条教规、每种刑法都施诸本教教徒,从没一条教规、刑法用于教外之人。”祝玲儿不悦,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迂腐不堪,刑是死的,人是活的,何不自创一条教规?”萧遥立即伏地而跪,道:“属下愚昧,请教尊见示。”祝玲儿道:“教外之人危及我教朋友者,论……”她想了想,不知该论什么罪,用什么刑,问萧遥道:“我教刑法都有哪些名目?”
萧遥虽觉罪名大过儿戏,却不敢忤逆教主,禀道:“本教刑法分七大目,每目下又七小类,有腰斩、肢解、车裂、火焚、炮烙、虿盆虫噬、刖足剜腹等名目。”祝玲儿大感有趣,道:“虫噬甚是好玩,瘦猴儿老道,你去抓些虫豸回来,越毒越好,多多益善。”狗皮道人得令去讫,半晌提了一个大布袋回来,禀道:“教主,属下抓了两条乌桑蛇,四五只蜈蚣、八脚钉,数不清的蚂蚁、毛虫。”
朱华凤听了这些名目,想起来也觉毛骨悚然,听见捉了这么多虫豸回来,吓得全身发抖。祝玲儿道:“你将这贱人眼罩、布团去了,我要问话。”狗皮道人闻命敬从。朱华凤见了玲儿,强装笑容道:“玲儿妹妹,你好啊。”祝玲儿脸罩寒霜,呸道:“不要你讨好,你是不是欢喜傻蛋?你对我说,你恨他,你再也不想理他,我便饶了你,说啊!”
朱华凤心中一酸,禁不住又要落泪,道:“我恨他,我……我再也不想理他。”祝玲儿未料到她如此轻易出口,心中不信,又道:“你发个誓,这辈子再也不见他,再也不欢喜他。”朱华凤俛首而泣,若说不欢喜他,却骗不了自己,便道:“玲儿妹妹,骆公子就托付你了。小妹不再见他便是。”祝玲儿道:“不行,你得发个誓,不发么?瘦猴儿,将这布袋套在她头上……”
便在此时,刀梦飞奔入洞来,禀道:“禀报教主:破坏我教的仇人武名扬,同一个女子正向此处走来。”萧遥道:“教主,先报大仇,再了小怨。”祝玲儿虽不大情愿,还是道:“好吧,这姓武的和徐鸿儒、白莲花几人,害得我好惨,这个叛教之徒,得用刖足剜腹才过瘾。”便着烟花娘子守住朱华凤,带同另外六个散人,来到一处岩旁,向下面山道上望去,见武名扬与一个跛脚的女子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向山上急奔,后面相距三十丈有一人快步追赶。狗皮道人道:“那人什么来路?武功倒是不弱。”
原来那晚武名扬与梁飞燕逃出不远,张再兴便即赶上。一番打斗,梁飞燕左脚受伤,武名扬急中生智,黑夜中用手帕包了一块石头,向草丛中扔去,让张再兴误以为玉玺,张再兴果然上当,入草丛中找寻。待发现上当后,二人已不知所踪。便朝一个方向追赶。他哪知二就藏在左近,见他去远,才舒了口气上路,投王屋山而来。哪知张再兴也料二人必来王屋,在山脚守候已久,二人刚至山脚,便与张再兴撞见,当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二人又只得亡命往山上逃奔,才出现刚才那幕情景。
武、梁二人转了个弯,奔到一条窄道,其时张再兴已不能看见二人,武名扬见上有巨石,下有深涧,出其不意的点了梁飞燕玉堂穴。张飞燕蓦地倒地,还不知怎么回事,武名扬却头也不回,人影倏忽不见。梁飞燕急叫道:“名扬,等我!”下身不能动弹,只好用手撑地爬行,没爬几步,张再兴已然追到,见武名扬抛下梁飞燕不管,自顾自的走了,不禁纵声狂笑,说道:“梁飞燕啊梁飞燕,你背弃张某与武名扬私奔,武名扬他待你好啊!”
话音刚落,猛然间轰隆隆之声响震山谷,张再兴抬眼上瞧,见崖上武名扬正向下推动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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