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鼋鸸芬膊桓叶云赌嵩跹!
二人不敢违抗,只得出庵向峰顶走去。翻过一道山岭,少冲突然不放心师太,心想完颜洪光老奸巨滑,说不定想到师太诈他,又去而复返,师太重伤在身更不是他对手,便向祝玲儿道:“咱们回去提醒师太提防‘长辫子’翘尾而回。”两人又循原路回到清水庵。
庵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也不闻木鱼钟罄之声,与离时情景迥异。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悄步来到檐下,四处张望,轻声叫道:“师太,师太……”鼻中闻到一股异香,起初还道是庵堂中烧的香烛所发,才叫两声,殿中忽然飘出七个人影,各着七色薄衫,他暗觉不妙,正想携祝姑娘离开,那知祝玲儿呼的一声倒地,他也忽然间头昏目眩起来。
只听有人道:“又是这两个不怕死的小娃娃。这里是武当山,别惊动了臭道士。红杏、绿萝,把二人关起来。”话音刚落,少冲就见三片花瓣向自己三处麻穴飞来。他立发一掌。三片花瓣为他掌风一挡,反向花仙娘飞开。花仙娘叫一声:“好掌力!”扬袖一拂,花瓣拐了个弯,仍打在少冲三处麻穴上。少冲身子不能动弹,只得任由别人把他抬到一间屋里。
他脑子却仍清醒,只听花仙娘道:“把臭道士押出来。”有少女应了声“是”,不久就听神通子的声音道:“妖人就是妖人,不会干出人事来。嘿嘿,若不是怕敌不过贫道的绝世神功,又怎么会放迷香?”花仙娘柔柔的道:“本仙娘所履之处,香气氲氤,那又有什么奇怪,是你自己心醉神迷,格格,‘二八佳娘体如酥,腰似利剑斩愚夫’,这句话你没听过么?”神通子道:“贫道已成大道,怎会为美色所迷?真是笑话!”
花仙娘道:“本仙娘有几句话问你,你若老实答来,说不定本仙娘一高兴,就把你放了,不伤你一根毫毛。” 神通子“呸”了一声,却不说话。花仙娘令众侍女都退下,隔了一会儿才道:“你掌门师弟这些年还好吧?”神通子还以为她要问什么难答的事,闻问倒是一怔,道:“还好……”花仙娘道:“他睡觉有个毛病,就是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睡觉也防着别人似的。不知现下变了没有?”神通子暗自奇怪,心道:“这妖女怎么连师弟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都知道?”口上胡乱道:“掌门师弟这些年武功修为大进,就是双眼齐睁也能办到。”花仙娘脆声一笑,道:“‘无极为无名,无名者,天地之始也;太极为有名,有名者,万物之母也,因无名而有名,则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这句话怎么解?”
她本来在问真机子的事,忽然转到张三丰的《大道论》起首语上,颇令神通子反应不及。神通子暗道:“《大道论》乃我派秘不外传之典籍,本派中几位尚在世的师叔看过,晚一辈的‘武当七子’都看过,余者便只闻其名了,她是怎么知道这句起首语的?”当下道:“老子《道德经》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又言:‘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可以与之相互参证。”
花仙娘道:“‘一点阳精秘在形山,不在心肾,而在乎玄关一窍’,这‘玄关一窍’究竟在何位置?”神通子听她问到武当派内功心法的秘要,陡然色变,半晌作声不得。《大道论》中有言:“盖人之一身彻上彻下,凡属有形者,无非阴邪滓浊之物,那形山所在,却属先天秘境,是以玄关一通,三宫气满,八脉归源,机动籁鸣,则可出刀凿开混沌,两手擘裂鸿冥。”武当武学秘奥尽在于此,一旦泄露,不但武当派会失去领先各大门派的优势,一落千丈,而自身罩门为人所窥,亦有性命之危。神通子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宁死不得泄与人知。
花仙娘见他闭口不答,便道:“你不说是不是?本仙娘自有法子让你说。”向外面叫道:“红叶、红杏,你两个进来。”门开处,进来两名少女。那两名少女袒胸露乳,衣着暴露,一进门便向神通子大抛媚眼,神通子只瞧得一眼,惊得倒退一步,撇头不想再视。两名少女走近花仙娘行了一礼,道:“古姨!”花仙娘道:“你二人给神通道长舞一曲传自西域的《飞天舞》。”
叮呤声中,二女舞蹈起来。神通子中了花仙娘的“蚀骨软香”,内力尽失,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此刻压制不住,如一条毒蛇缠得他透不过气来。二女舞到他身边,一个掐他前胸,一个捏他脸庞,神通子振臂抗拒,二女却又舞到一边去了,扭腰摆臀,搔首弄姿,做着各种淫邪的动作。他眼光落在二女身上再也无法移开,脸色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一般,粗声喘着,终于忍不住吞了一口涎水,向二女扑过去。二女娇声浪笑着闪开。神通子扑空摔地,只见到一双玲珑小脚白里透红,如琥珀一般,趾甲如十片花瓣,足踝上套着铜铃,随着小脚移动叮呤作响。神通子此刻如入了魔一般,全然不由自主,张臂便向那双小脚抱去。那知那少女向旁一跃,神通子又抱了个空。
神通子全身软绵绵没一点力气,折腾得几次,已是伏地不起。这般折磨,较之刀剐油煎还要令他难受。嘴中只是低哼着:“快杀了我!快……我,我说……”
花仙娘微微一笑,走上前,正要听他说出形山所在,却听外面有人叫道:“未了你这个老尼姑,本公子知道你受了重伤,快把两个小娃娃交出来……”花仙娘向外问道:“什么人在此聒噪?”外面的婢女道:“是两个汉子。”
又听那人道:“清水庵的尼姑都还俗做了小姑娘,莫非见了潇洒倜傥的本公子,动了凡心?”忽然打斗声传来,那人仍不断的口出轻薄之言,杂有婢女受伤呼痛之声。花仙娘暗奇道:“听此人声音可见内功肤浅得很,如何反伤了我婢女?”她叫人看住神通子,快步来到外面,见与众婢女打斗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而叫嚣的却是另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正是完颜洪光和福王。
那高大汉子掌法猛辣,掌力所及飞沙走石,众婢女剑法虽妙,却不敢靠近,闪得慢的反为所伤。一红衫少女高声叫道:“摆‘二十七姝采花大阵’!”二十七名七色少女脚步错动,身形忽闪已排成七队,将二人围在垓心。七队回环旋转,人影翩跹,带得花瓣满天狂飞,置身其间不知身在何方,敌在何方。福王叫好道:“妙极妙极!尼姑还了俗,还要舞蹈给咱们看。”伸双手便向一方紫衫少女抓去。完颜洪光一惊道:“回来!”长手一探,抓住福王肩头拖回。福王仍被刺了一剑,只伤及手背皮肉,他却大叫“哎哟”不止。
完颜洪光见这阵法甚是邪乎,瞧不久便觉心惊肉跳,体内气息乱窜,忙运功克制,静以待变。福王兀自叫道:“未了老尼,你的乖徒儿一个个如花似玉,不如都做了窑姐,你是鸨母,担保发大财。哈哈……”
他正淫笑着,忽然一阵怪风送来一个怪笑之声,吓得他打个冷颤,探头骂道:“谁他妈的学老子的样?”骂声刚停,那风陡疾,卷起沙石横飞,向这边砸了过来。完颜洪光惊得挟起福王倒纵避远,猛见一个白影迅疾绝伦袭至,他不及闪避,也没多想,当即手起一掌,向来人拍去。霎时与来人肉掌粘在一起,似乎天地都在此时凝固。眼前一个白发散乱的老者,眼光却如刀子般锐利。两人几乎同时认出对方,又几乎同时撒掌,完颜洪光叫道:“王大教主!”
来人正是白莲教先任教主“白袍老怪”王森。自朝鲜脱困之后,回中原召集旧部图谋重夺教主之位,但早先追随他的老部下大都遭王好贤借故残杀,幸存中有权势的忠心新教主,念旧情的却失了权势。夺位不利,反被王好贤派出的“八部众”追杀而东躲西藏,好生恓惶。上月联络四川的玄武旗旗使余秀清,不意铲平帮使坏,好在萧遥的徒儿木太岁得到王好贤的信任接任为玄武旗旗使,算是有了地盘。心中稍静,他便想起另一个人来。这人曾令他魂牵梦绕,大受相思之苦,便是困于八卦观镇魔塔下,也不止一次想起。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心便平静下来,什么深仇大恨、雄图霸业都抛诸九霄云外了。后来探查得知她在武当山附近出现过,便远远的赶来。
王森在关外之时曾受努尔哈赤相邀共宴,与完颜洪光同为座上客,是以相识。完颜洪光早已听过这位风云一时老魔头的威名,当时极想与他一较高下,但碍于金主有意交好,不便得罪,此刻一对掌,别人虽看不出高下,他却自知内功稍逊王森一筹。他本就受了内伤,更加不是王森对手,便道:“王大教主与我朝圣上相约举旗,有歃血之盟,王大教主想要的,老夫绝不夺人所爱。”
完颜洪光本来说的是“玄女赤玉箫”,王森还道他要与自己争那个人,向他一瞪视,道:“就你这样儿,傅姑娘怎么瞧得上你?”说罢迈步走向庵堂。完颜洪光听了个莫名其妙,忽觉腋下福王没了动静,瞧他双目紧闭已昏去多时,衣衫也破了无数条口子,想是刚才与王森对掌时,为四散开的劲道所震昏,连衣衫也刺破了。不禁对王森的武功更加佩服。
却听花仙娘道:“不知姓傅的她好在哪里,令教主到老了还恋恋不忘?岁月不饶人,如今她人老珠黄,不知教主见了又作何感想?”王森瞥了她一眼道:“老夫坐关七年,仙娘还是风采依旧。无论傅姑娘老成怎么个模样,她在老夫心中仍永远还是那个对老夫回眸一笑的傅姑娘。可是对于仙娘,若不是这会儿见到,老夫真想不起你曾是我夫人。”说罢走入庵堂,对花仙娘直如无视。花仙娘笑道:“是么?我倒想见见这位傅姑娘究是何等样人?”她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对那傅姑娘大为妒嫉。
王森步入庵堂,轻轻唤道:“傅姑娘,傅姑娘……你出来见见我,我是三木,你还记得我是不是?”他呼唤了几次,不见人应,回头盯着花仙娘道:“你对她怎么了?”花仙娘微怔道:“她在这儿么?我连她人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