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嘿笑建议:“其实这和方式有很大的关系。属下觉得你们两个都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夫妻相处之道,嘿……呵,小姐,夫妻之道是一个技术活,需要长期磨练……”
云初君神情有些古怪,终于听明白了,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你们!我和大叔什么都没有!”
四个人立刻闭嘴,很识趣,不再说话,呆呆望着云初君羞愤走远的背影。
……这年头的老男人怎么那么蠢,可是也不能蠢到这种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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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门一行人到达剑人山庄议事厅的时候,厅里已经站满了乌压压的一片头壳,邪战几人刚进门,各门各派个个神情愤怒凝重地瞪向他们。
大厅中央躺了一具尸体,脖子上勒出了一条印痕,双眼翻白,面部青紫,一看那副扭曲的死样就知此人把自己吊死在了剑人山庄某棵老树上或者房梁上。
雨来不禁沉痛叹气:“如此作践自己,有什么好想不开的,最近几年正派中人死亡率那么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邪魔!别装模作样了!”光明派其中一名弟子泪流满面,手指着邪战几个人,厉声,“师伯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干偷鸡摸狗之事,你们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惨无人道,为什么要杀了我师伯!我要和你们拼了!拼了!”
语罢,那弟子操剑就想冲上来砍人,被光明派掌门杨风乾一把按住肩,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邪战冷哼了一声,也不恼,只若无其事地微笑,如同拂过花枝的春风。
四大弟子却怒了,就算是邪教,做人也有原则的。
亦生怒瞪:“分明是他自己吊死的,干我们什么事?”
光明派弟子绷着脸,个个都捏紧了剑柄,随时准备冲上去讨口气:“师伯为人一向开朗,好端端地怎么会上吊自杀,一定是你们这些个邪魔!”
雨来冷哼一声:“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们师伯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吊死了呗。”
“就是,你们有什么证据认定我们就是凶手!”
这时光明派掌门人开口了:“姚进师弟是昨晚死的,这里在场的各位都同住一个院子,有不在场的证据,只有你们相思门住在山庄的后院,无人得见。”
“哦,原来这就是连大美人的安排?”
屋顶上传来一阵轻笑,所有人抬头,只见一身粉红罗衫的云初君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房梁上。
“让邪战大叔他们单独住在后院,原来这就是你们正派中人打算嫁祸的计谋?”云初君从梁上一跃而下,与邪战并肩而立,明眸带笑地望着坐在上座的连无赫,“连无赫,想不到你这么卑鄙无耻。”亏她还掏了一颗热乎乎的心同情他,可怜他。
连无赫远远地、隐忍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道:“云姑娘,在下从来都不是一个无耻卑鄙之徒,讨伐相思门,在下一定会堂堂正正地下战书。”
他心里有些不爽,见不得云初君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他,“此事,在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转头对光明派掌门道,“杨掌门,此事还需查明,我会给光明派一个交代。”
得了连无赫的保证,光明派才稍稍平息了那么一点怒气。
从头到尾始终没有说一个字的邪战,终于也开了口:“连盟主,此人好死不死,怎么不挑个好时辰死,非得挑这个时候吊脖子,我觉得此事甚为蹊跷,恐怕并非嫁祸那么简单。”
少林寺方丈朗声道:“施主的话是否说得有些过了?”
邪战唇角噙笑:“事实如此。他要是赶在论武大会之前就吊脖子,哪来那么多麻烦。”
光明派弟子立刻跳了脚,唰唰唰都亮了剑,暴怒:“魔头!邪魔!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师伯,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师弟,别气。我们一定要记住这个大魔头的贱嘴和贱脸!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十年后,我们一起捅死他!”
邪战弯了唇,不气不恼,拉了云初君的手就走。
“君儿,我们走。”
光明派的弟子还在阴阳怪气怒火滔天地骂个不停,把邪战的祖宗十八代来回统统骂了个遍,就连他身边的四大弟子都没放过,邪战几人自顾走出了议事厅,全当做没听见。
连无赫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神色越发冷。
搞定她,他不等
邪战牵着云初君的手,往山庄的后院走。转了两个廊道口,穿过两个院子后,他手心渐渐出汗,有些窃喜,胸口的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小君君的手软腻得像白云,邪战手紧了紧,舍不得松开。
春天的阳光格外得明媚,花儿争相舒展筋骨,吹进廊下的微风拂过两人相握的手,飘起两人的头发……此情此景,十分适合情人互诉衷情,风花雪月。
邪战侧着脸,出神地看着云初君,情不自禁凑近脸颊……
“尊主,他们明摆着想要嫁祸给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好好揍一顿他们!”风去快步跟上来,很不识相地打断邪战的旖念,“他们太卑鄙,太无耻,太小人,太狠毒了!我们邪教做人也是有原则的!”
邪战立刻直了身子,回头递了一记笑容,四个人的心跟着抖了抖。
尊主似乎心情不好了……果然是被气到了。
云初君歪过头:“既然是嫁祸,或许还有人会死,我们还是稍安勿躁,省点力气吧。”
邪战点头:“君儿说得对,先等等吧,再死上几个人,或许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
“大叔,死几个人,你才能查出凶手?”
邪战想了想,很实在地回答:“每个门派都死一个人罢。”
“如果凶手手段高明,还是查不出呢?”
“多死几个人也无妨。”
太……太狠毒了!身后四人瞠目结舌。尊主才是蛇蝎心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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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被邪战料中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又死了一个人,死的是秦山派的掌门人秦寿,是淹死的,据猜测,是投湖自尽的。
各门各派恨得牙痒痒,尤其是光明派和秦山派,很多弟子都操着家伙,围堵在邪战的房间外面,气势汹汹,恨不得把房里头的人砍成碎片。
秦山派弟子气愤地道:“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们一定要为师父讨个公道!杀了这个邪魔!杀了他!”
光明派弟子扬着长剑,跟着叫嚣:“杀了邪魔!杀了邪魔!”
于是,房前的空地上,所有人都举起了家伙,愤怒呐喊:“杀了邪魔!杀了邪魔!……”
声音回荡连绵千里,冲破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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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
雨来亦生风去三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靳曜抱剑倚在紧闭的窗边,只皱眉。
雨来慢吞吞地掀开眼皮:“喂,他们要叫到什么时候?吵死了!”
亦生有气无力地捂住了耳朵:“不知道,叫得这么折腾,等肚子饿了,自然会停吧。”
“可是,我现在就已经很饿了……”风去泪流满面地咬着手指。
靳曜轻飘飘朝他瞥过去一眼:“你没感觉到最近几年,小姐对你越来越不屑了么?”
风去吃惊:“为什么?”
靳曜看看雨来亦生两人,又看看他:“看,这就是差别,猪和人的差别。”
“啪”,下巴掉在了桌上,风去痛不欲生地捶着桌子。
他最恨别人说他胖!
他看看趴在桌上的两人,又摸摸自己的脸、腰、臀部……只要很容易长肉的地方他都摸了个遍,涕泪交加地想起小姐对他露出的满满不屑地冷笑——猪圈里的猪肉都没你长得快,你好去油锅里煎一煎了。如果小姐在这,他真想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使劲地摇。
往桌上捶下最后一记,风去紧紧握拳——努力减肥,就算做猪,也要做一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猪!
如此想着,可是他却觉得更饿了。
房外:“杀了邪魔!杀了邪魔!……”
风去恨恨,咽了嘴里的口水:“……还有完没完。”
雨来捂住额头,长叹一声:“我和你们用脑袋赌,这种事情说不定明天还会发生,后天也是……”
亦生道:“我和你们用脚趾头打赌,下一个死的肯定是子虚派的人。”
风去把脸捂在桌面上:“死谁都无所谓,我现在做什么都想着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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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
只过了一个晚上,外头口中叫嚣的邪魔,此刻躺在床上,病怏怏地叫唤着。
“别鬼叫了,”坐在床边拧手巾的云初君不耐烦,“只是得了风寒而已,大叔好歹是个邪教大魔头。”
在此之前,也就是昨晚,睡床上的邪战翻来覆去数次,废话太多,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睡眠,云初君本来想一脚把他踢下床,让他睡桌子。很不幸的是,邪战染了风寒,她只好不眠不休地伺候了他整整一夜。
“大魔头和生病没有必然的联系。”邪战努力侧了侧身,眯眼看着云初君,“君儿,今晚你还是同我一道睡吧,昨晚上我窝了一整夜的冷被子,冷热交加,有些不舒服。”
云初君奇怪:“大叔,你怎么比女人还善变?前天晚上大叔还说我长大了,同睡一床不好。果然是病糊涂了。”
邪战口唇一动,不说话了。
云初君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摸在了他的额头上,贴了片刻,抽离:“奇怪,怎么都不发烧的?摸起来挺正常的,大叔的体质还真特殊。”
房外:“杀了邪魔!杀了邪魔!……”
云初君皱了皱眉,用手巾轻轻擦拭邪战的手:“外面瞎叫多长时间了?吵死了!哦,对,我把手镯还给连无赫了,大叔高兴吧。”动手解了邪战的衣领,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结实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其实,连无赫挺可怜的,被亲爹抛弃,亲娘被杀,又被未婚妻背叛,这世上所有狗血的事都被他遇上了,真是人间惨剧啊……啧啧,大叔的胸肌还挺结实的嘛。”
按了一按,又摸上一摸:“摸起来还挺嫩的,其实大叔看上去挺童颜的,但是依然改变不了三十岁老男人的身份。呃……大叔,我不是故意说你老男人的,你挺青春的。真的真的!你别这样瞪着我。”
房外:“杀了邪魔!杀了邪魔!……”
邪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不出话。心情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