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君笑眯眯地说:“你们要喝吗?我想你们也应该需要补汤,所以我煮了五个人的分量,房里刚好有碗,都进来喝吧。”
“不用不用!”四人使劲地摇头,小姐的厨艺一向很不靠谱,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砒霜还难吃。
“哦,那算了,反正也没真想着给你们喝。”云初君笑吟吟的,端着热气腾腾的十全大补汤进了房。
雨来亦生风去立刻挤在窗口紧张兮兮地看着,这次连靳曜也忍不住想三八了,伸直了脖子朝里看。
“君儿!大清早你去了哪里?”见到她的那一刻,邪战终于领悟了深闺怨妇的心情。他从床上坐起,“起那么早,你是去熬汤了?”
云初君点点头,拿出碗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眼前:“因为今天是我和大叔恋爱第一天啊,所以,从今天开始起我要努力做好。”
邪战愣愣的,盯着碗中血红的汤,看着有点吓人:“……这是什么汤?”
云初君眼睛亮亮的,满怀期待:“这是十全大补汤,大叔尝尝看。”
十全大补汤?!
邪战的眼眸一瞬的雪亮,抬头,对上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她……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示他么?暗示他么?!今晚可以洞房了?真的可以洞房了?!
心潮激昂难耐,邪战十分激动荡漾,可是她的做法却很伤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君儿,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补。”就算没有十全大补汤,他也能高振男人的雄风!
云初君皱眉:“大叔嫌弃我的手艺?”
“不是。只要是君儿做的,我都喜欢。”腾起的热气湿润了他的眼睫毛,看着碗中比人血还红,气味古怪的十全大补汤,他很犹豫,迟迟不敢接手。
邪战艰难地纠结了。
看看小君君期待的眼神,犹豫良久,他终于接过,仰头一口气囫囵吞下。
他脸扭曲了。
“怎么样?味道如何?”
味道……好特别,好难喝——他的小君君果然不适合当贤妻良母。
“……好喝。”邪战笑了笑,放下碗,将她拉到怀里,“我很高兴,君儿。”就算她熬的是毒药,他都心甘情愿喝下去。
“真的?”云初君很开心:“外面四个人都不喝,剩下的,大叔都喝了吧。”
“……”
邪战惊悚了,面如菜色,下意识抱住她的身子:“让我抱会儿。”他需要心灵寄托……
·
“真是可怜的男人……”窗口雨来喃喃。
“云初君在房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四人吓了一跳,转头。他抬眼往窗内看过去,看见里头拥抱的两人,眼神很冷,“云初君。”
房中的两人同时回头看去,窗外的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威风凛凛地站着,左颊上却张扬地印着五个手指印,很不美观却很和谐。
她讶异:“连无赫?”
吃醋叔,都不准
连无赫的眼里像种了万把火苗,以一种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狠狠撕裂的眼神戳到她的脸上,却面沉如水,光看脸皮不看眼,捉不到任何表情。
此乃面瘫的最高境界。
云初君在他左脸上盯了很久,那五个手指印很清晰,她才猛然记起昨晚上自己似乎煽了他一巴掌,而且煽得很用力,差点煽掉他的牙,最后还把他一个人扔在了相公馆。
……他不会是来报一掌之仇的吧?
邪战握紧她的手,不悦:“不要看他。”
呃,吃醋了?
云初君侧脸,道:“……他似乎找我有事。”
静了许久的连无赫忽然拨开窗边的四颗头颅,想直接从窗户里跳进来,却又觉得不符合自己崇高的盟主地位,转身几步,推门,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过来,拽起云初君便走。
邪战飞快捉住她的手,看他:“做什么?”
连无赫冷然:“连某有话对她说。”
“在这里讲也可以。”不甘示弱地冷过去。
“有些话只能单独和云姑娘谈。”
云初君拍拍邪战的手,甜甜地笑:“乖,大叔,在房里乖乖等我回来,很快的。”
看了她一会儿,邪战面上浮现一丝笑意:“好。”
话落,连无赫扯了她就走。
小君君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抢走了,邪战虽然口头上答应了,可是心里却很不舍,有点难受。他讨厌小君君看连面瘫的眼神,讨厌小君君心里想着连面瘫,哪怕是无意间地、一丁点地想起也讨厌。
下次绝对不能让连面瘫带走她!
否则他邪战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跟他姓!
最后还是没忍住,邪战立刻走出了房间,瞧瞧尾随两人的身后。
·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狂乱的风大吹,折弯了湖边细细的杨柳枝,吹起了大片娇嫩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湖面上,不断荡起涟漪,破碎了湖边两人的身影。
连无赫的脸色和即将下雨的天一样,乌压压的。
“昨晚我说了什么?”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那眼神……真的很想把她撕碎了!
就这个?云初君以为他单独约她出来,想为昨天的巴掌狠狠揍她一顿,她不在意地笑笑:“也没说什么,就发了点酒疯而已。”
什么?酒疯?酒疯!!
连无赫神情更加阴郁了,又一阵大风刮来,吹乱了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像戏折子里的男主角一样,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你该死的!你找死!”。
可是,连无赫冰冷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颗自恋变态的心,为了保持美好的盟主形象,不管何时何地发生何事,他都可以若无其事地——忍!
半晌,面部肌肉稍微动了动,他再问:“就没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比如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如果是这样……连无赫眼中一瞬含了杀气。
“别瞪得那么吓人,你又没做什么丢脸的事。”云初君捂嘴咯咯直笑,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只不过想不到啊想不到,藏在连美人冰冷外表之下,居然是一颗放。荡火热的心,你脸上的手指印就是淫。荡的证据。”
连无赫惊愕,然后愣了,眼前的人雪白而柔软的脸颊洋溢着放肆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眸很湛亮。他脑中似乎掠过一些羞耻的情景,好像他压倒了她,然后……然后他似乎……
“……我昨晚亲了你?”
呃,这么直接?
云初君想了想,点头:“对,所以本姑娘煽了你一巴掌。”她猛地凑近他,勾眼朝他一笑,“可是,本姑娘十分喜欢那个时候的连无赫。”
躲在暗处的邪战浑身一僵,眼神变得很幽怨,再也不想看下去,转身脚不沾地,轻飘飘地回了房间。
“很抱歉,是连某失礼了,连某会赔偿姑娘。”连无赫一动不动,语气立刻变得很客气很疏离,“云姑娘想要什么,连某会尽力满足。”
“……”云初君很纳闷,顿觉不大爽,“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一些对我负责之类的话?是个男人就得负责,我要是那个什么小艾,我早把你踹了,还——”
一只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像掐鸭脖子一样,将她慢慢提了起来。
连无赫乌发张扬,眼神黑沉,饱含满满的杀气:“你怎么知道小艾?”
“你……你要死啊!放……放手!连……连无赫!”她被掐得眼前阵阵发黑,双脚在空中乱蹬,勉励睁开眼,云初君看到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寒如深潭,冷酷无情,如同一只忽然从睡眠中惊起的狮子。
“连、连无赫,你松手……”她艰难地出声,“……是你昨晚自己说的……”
连无赫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像看一只正在他手中垂死的鸭子。
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以前的事,尤其是云初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她知道那个女人和他之间的事,只要轻轻一扭,她就会立刻死去。
“连、连无赫……”似乎快要断气了,她脸色酱紫通红,双眼开始翻白。
连无赫阴郁地蹙了蹙眉,渐渐松开了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到了地上。云初君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脸涨得通红。
“喂……你有毛病啊!”她咳得要死要活,差点流泪,“你发酒疯关我什么事!自己疯疯癫癫地叫娘叫小艾,你发什么疯!”
愤愤起身,捂着脖子便要走。
一只手把她抓了回来。
“干嘛!”云初君恼怒地回头,“啪”的一声,毫不迟疑地朝他脸上盖去一记锅贴,“这是你发疯的证据!”
多年受人敬畏,连无赫从未被人当面甩过巴掌,昨晚他脑袋不清醒就算了,可是现在……!他一时愣住。
右脸火辣辣地疼,对称着左脸的手指印,俊俏的脸上左右两颊刚好十个手指印,连无赫惊怒交加,杀气高昂,扬手就要落下来。
“敢打我?你不是男人!”云初君扬起脸,那只手生生顿在半空,“以前我还会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对你好点,现在,就凭你这张脸,我看了就讨厌!”
……讨厌么?好像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也这么对他说过,久得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连无赫愣愣地看着云初君,有些不知所措。
多年没有作痛的胸膛,因为讨厌两个字,隐隐约约有些痛。
“喂,你怎么了?”云初君奇怪,好像……不太对劲啊,打击很重?回想刚才她说的话,似乎只有那句“你不是男人”最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连无赫?”手被他捏得越来越痛了。
如梦初醒,连无赫惊得松了手,面色忽然一变,转过身,飞快地走了。
“喂!喂喂……”
云初君叫他,那身影离得飞快,有些慌乱……有些料峭。
男人心,海底深,翻脸比女人还快。他不仅是个面瘫,更是个怪胎!
厚厚的云完全遮住了天空,乌沉沉的,狂风疏一阵紧一阵,有些冷,吹得她身子微微一哆嗦,想到邪战还在房中等她,云初君运起轻功,朝后院掠去。
回到房中的时候,十全大补汤冒着热气,依旧没有动过。邪战正乖乖地坐在床上,他拍拍床,对她暖暖地笑:“君儿,过来坐。”
窗边的四个人聚在一头,目光猥琐而无用,隐约有一丝担忧。刚才尊主从外头回来,心情似乎变得很糟糕。
邪战春风满面地走过去,开口:“走开。”
四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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