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走出来的人。
她第一次觉得,两人就这样沉默一直走,比做什么事情都甜蜜开心。
感觉到热烈的视线,邪战抬头看马上的人,“怎么了?”
云初君笑得咧开了嘴,发自内心地说:“觉得大叔很好看,不,是很漂亮。”
被夸得飘飘然,邪战忍不住又想拿出镜子来。
“大叔,就送到这里吧。”
“一个人能行吗?”
“当然能。”
邪战有些犹豫,有些舍不得:“我还是再送你一程吧。”
于是,他送了一程又一程,把云初君送到了山脚下,然后送出了村子,送到了城外。
“大叔,你回去吧,我会想念你的。”
邪战想了一会儿:“我再送送你。”
“大叔,不用送了。”云初君忽然抬手指指前面,“连无赫来了。”
他转过头看去,马背上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朝他们两人看过来,他立刻以一种“真是个贱男人”的眼光射杀过去。
他不得不承认连面瘫长得确实很可观,这样的男人放任在小君君身边朝夕相处,他的压力很大。
邪战把云初君从马背上抱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君儿,要等我,我一定会来接你。”
云初君嘟起嘴:“不是说你等我吗?”
他轻声道:“这次是你等我,记住,一定要等我。”
“可是我不喜欢等人,还是大叔等我比较好。”
很无奈的,邪战叹气:“好吧,我们两个一起等。”
“好。”云初君踮起脚尖,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大叔,乖乖地等我来看你。”
怎么又变成他等她了……邪战有些无奈。
两人依依不舍地一直道别,连无赫终于看不下去了,微微蹙着眉骑马上来。
他淡道:“初君,爹娘已经等得很久了。”
耷拉着脑袋,云初君只好翻身上了马,又看了看邪战,一夹马腹,和连无赫两人一道策马扬长而去,忽然又回过头来。
“大叔,记得要想我!乖乖等我回来!”
邪战微笑挥手,站在道上看了很久,刚才那满怀的甜蜜渐渐消失,无由来的担忧,担忧之后,他又觉得很懊悔。
如果他和小君君能早个一两年两情相悦,现在估计他已经是孩子的爹了,就算她和亲生爹娘相认,剑人山庄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的关系。
邪战按住额头,揉了几下,顿觉十分无力和后悔。
后悔他对她霸王硬上弓太晚了。
如今,他最大的威胁就是连面瘫那个贱男人!小君君已是他的人,对于一切企图挖他墙角的男人,他要阴险狡诈,要不择手段,要无所不用其极……反正,就是一个邪教大魔头会使的阴险手段来折磨他们。
·
原本和邪战约好过两天再去看他,可是因为上一次她只字未留去了相思门,放了所有武林英雄豪杰的鸽子,她被下了禁足,根本逮不到机会出去。
不是她不用引以为豪的轻功遁走,而是根本派不上用场。
第一天,她悄悄地、快速地飞出了城郊外,迅速被几个孔武有力的高手扛回了山庄。
第二天,她偷偷地、以最快的速度飞出了山庄外,只飞了三丈的路,被人蒙头罩下,被打包回了山庄。
第三天,她索性从大门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出去,门口守门的大哥立刻抱住她的大腿痛哭流涕,然后她被一左一右架了回去。
她被困在了剑人山庄,不得不乖乖地蹲在里头。她娘于潋滟的意思是,等她和连无赫成了亲,她就能出山庄,否则插翅难飞。
云初君很郁卒,快一个月过去了,大叔会不会以为她不要他了?
心烦意乱地走在花园里,她停下来看看身后一大群监视她的丫鬟,然后凶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悻悻然地往前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不觉到了议事厅的附近,里面一阵喧嚣哭闹声传过来。
她不由停下,皱眉:“出什么事了?”
身后一个丫鬟道:“眉清派的掌门人被杀了。”
眉子青?那个杀害柳青妩当上掌门人的女人?还以为凶杀事件过去那么久,告一段落了,没料到凶手只是玩掉以轻心的心计,隔了那么久才杀了眉子青。
云初君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这次凶手用的暗器是不是和前三个被害者一样使的银针一类的。
这个时候,议事厅的门被打开,里面接二连三走出眉清派的女弟子,神情悲伤愤然,也不乏抢掌门人之位的跃跃欲试和野心。
“云姑娘!”
其中一个女弟子见到她,十分兴奋地喊了她一声,似乎因为激动,她的面部有些……扭曲。
那女弟子奔上来,握住她的手,神色急切:“云姑娘,最近好吗?”
云初君茫然地点头,她承认云初君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经过亲子相认的感人事件,她在武林中更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可是,她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位姑娘吧……
女弟子看着她,脸更红:“那个……云姑娘,我想问你……”
她的手不由抖了一抖,一个姑娘用娇羞含春的目光看着她,好恶寒!
云初君立刻抽了手,尴尬地笑。
女弟子看着她,嘴巴鼓动了好几次,才低声开口:“云姑娘,那个……邪战尊主好吗?”
“好啊。”她笑得弯起了眉眼,像一弯下弦月,“大叔是我的人,当然好啊!”
女弟子一下子白了脸,结结巴巴:“可、可是,你不是要和盟主成、成亲了吗?”
云初君一下变了脸。
她现在最讨厌别人提到她和连无赫要成亲的事!
“谁说我要和连无赫成亲的?”她胸口发闷,又恼又怒,“除了大叔,我谁都不嫁!”
女弟子呐呐无语地看着她,又羡慕,又愤怒,又怜悯。最后,用袖子捂着脸,泪奔跑了。
连无赫正站在她对面,不知看了多久。
一看是他,云初君没好脸色,转身就要走。
“等等!”连无赫叫住了她,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他走上来,“我们去花园坐坐。”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更新了……啊呜~~~~~~~
太过分,太混蛋
两人在花园里闲逛,一前一后,一个默然冷凝,一个愤愤怒然。
“连无赫,你到底有什么话说?”前面的人影在地上拖得老长,她看得牙痒痒,一脚踩上他的身。
“连无赫,我和你没话说!”再抬脚踩上他的头,很愤怒地践踏了数十下。
连无赫终于转过身来,淡问:“你对我好像很不满?”
“这个……也没有啦!”第无数次踩上的脚尴尬地收起,云初君勉强挤出那么一丁点的笑。这个人阴晴不定,成亲在即绝对不能得罪他,此时,他们两个人是拴在同条线上的两只蚱蜢。
“你被禁足的事,并不是我授意……”
“我知道,是娘的意思。”云初君打断他的话,“可是,你好歹也得表示下你的意见吧?难道你就愿意任娘摆布?”
连无赫声音依旧淡然:“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意见。”
呃,算了。这人被一个女人伤得体无完肤,心理扭曲,恋爱观不正常,就算娶一头母猪他也没意见。
云初君很鄙夷,很瞧不起他。
“连无赫,你真的要和我成亲?”
他一直看着她,眼神很认真,然后才点头:“嗯。”
“那你喜欢我吗?”
她突然凑过来,盯着他的脸。
凑得太近,姑娘身上淡淡的馨香拂面而来,连无赫愕然中有些慌神,他退后一步,别开脸不回答。
云初君叹气:“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娶呢?我不想我和大叔约会以后都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反正,没有大叔的休书,我也嫁不了你。”
“不一定要休书的。”
她吃惊:“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强抢已婚妇女?!”
连无赫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朝她看过来,抬手卷住了她的一绺头发,好像长得漂亮的男人都喜欢摸她的头发。
“那你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他忽然低声。
……什么?他这是什么眼神……什么话,什么意思?忽然那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能不能容她先反应一下?
他又说:“难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愿意娶你么?”
这个……好像她有些明白其中的深意了,可是她并不想点破,只含混说:“连无赫,我知道本姑娘花容月貌,贤惠淑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可是……你知道的,这种事情……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谁把这姑娘教得这么厚颜无耻?
连无赫眼神渐渐柔和,用手背贴上她的头发,缓缓抚下来,凉凉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的心境特别得复杂,特别得纠结,特别得紧张……前所未有的不一样。
最近,他似乎一直回忆着最初见到云初君的时候,放肆明媚的笑,张扬不羁的举止……始终印在他脑海里。令他最纠结的是她那句“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连无赫这个人而已”,无论是假话还是真话,他都纠结得无法自拔。
连无赫看着她,出神了。他又想起了这句话,一直反反复复地在心中念着,眼前的人似乎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记忆里的那人很用力地抱住他,大声地说出同样一句话——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连无赫这个人而已。
陷在回忆中的人无法自拔,手忽然被挥开,他惊醒,眼前的姑娘大怒了。
“总觉得你奇奇怪怪的,不会又把我当成谁谁谁了吧?好好的干嘛把我想成那个什么小艾!”云初君怒由心生,“真是个痴情汉,就你现在这样,母猪都不会嫁给你!”
连无赫的眼神一瞬变得冷飕飕,“不要提起她!”
云初君很无语:“是你自己在想她。”
真是个怪人,只准自己想她念她,难道就不准她提起?
本来心情就很郁结,现在她的心情更郁结。云初君低头看了看地面上他的人影,真想一脚把他踩成烂柿子啊……
人影一晃,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抬头,连无赫走了,脚底生起了一阵阴风,刮得她闭了闭眼睛。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怪人,前一刻还对她深情款款的,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男人心,海底针,不是所有女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