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分如果不想拍大小就按分值卖给想拍大小的人来拍,眼镜最近常来,所以跟游戏厅的一些赌客混得也挺熟的。
昨天放学以后眼镜又两袖清风地跑来这里看人家玩过干瘾,手臂上雕龙刻凤的那小混混中了个两百块钱的分值,他不想拍就打算卖给旁人来拍,可那一手没人看得准,于是谁也不愿拍,眼镜这丫却心痒了起来,感觉那一手一定是个“大”,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扳本机会,于是就跟那小混混商量,先借了拍,如果拍死了就领他回家拿钱还他,拍中了那就皆大欢喜。
其实眼镜当时只是一心想拍那一手“大”,根本就没考虑过拍死了上哪弄钱给人家,眼镜是根本不敢带小混混回家要钱的,可赌瘾一上来的人哪会顾得了什么后果,先拍了再说。
小混混见眼镜是常来玩的老实学生,便同意把分先借给他拍,不过有个条件,得收利息。眼镜当时脑袋里只有个“大”字儿在晃悠,也顾不得跟小混混商量这利息是多少便同意下来,结果可想而知,眼镜的“大”梦破灭,“不倒翁”机毫不留情地出了个“小”。
本来输了两百块钱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那钱是“借”的,眼镜拍死以后小混混当场露出了邪恶的奸笑,说刚才那两百块钱是超级高利贷,得还五倍,也就是一千块。
一千块钱对于现在的眼镜来说可谓天文数字,且不说他上哪去弄这笔钱,这小混混摆明了是故意坑他嘛,于是眼镜不肯答应,小混混便叫了十几个人来威胁了一番,最后眼镜不得已便把他们带去认了认家门,不过让他们宽限到明天,小混混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再为难眼镜,答应了他的要求。
眼镜晚上左思右想,只好把家里的纪念币给偷了出来,准备拿来游戏厅给小混混抵债,那小混混也是蠢材一个,不识得这纪念币的价值,认为这三十多枚面值一元的纪念币就值三十多块人民币,说什么也不要,并逼着眼镜两个小时后必须把一千块钱拿来,否则他们不只要动用武力,还得上眼镜家找他父母要债,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谢文俊听完后笑问道:“以后还赌么?”
眼镜坚决地摇头道:“不赌了,打死也不赌了。”
赌鬼的话能信,母猪不仅能上树,还能飞天。不过谢文俊了解眼镜这小子,品性纯良,老实巴交,他只是一时误入歧途而已,更何况还是老同桌,这忙肯定得帮,于是说:“这纪念币你拿回家去放好,以后别偷家里的东西了,我借你两百块钱,把那账给了了。”
“两……不是,他们不干啊,非要一千才行。”眼镜紧张得不行,显然是被那群小混混给吓怕了。
谢文俊笑道:“他说一千就一千啊,他这不是高利贷,而是明抢你知道不?再黑的高利贷也没他黑,你不用怕,就还二百,他爱要不要。”
眼镜迟疑了一下,说:“谢文俊,要不你帮我去还吧。”
帮他去还倒也没什么,但眼镜这丫胆子也太小了,不练练哪成,于是谢文俊摇了摇头,掏了两百块钱递给眼镜,说“我在这等你,你自己去还,拿出点气质来,你又没赖他的账,怕什么,还给丫的走人就行了,他不敢拦你。”
眼镜咬咬牙,一步三回头地去了,谢文俊被他看得心烦,干脆走到台球厅门口蹲着抽烟。
谢文俊心里暗暗好笑,要是让郑刚和眼镜这俩小子调换一下位置就好了,郑刚气质硬得很,不怕小混混,而眼镜胆子虽小,脸皮却要厚一点,买个避孕套应该没问题。
谢文俊刚把烟点着就见眼镜哭丧着块脸出来了,朝着谢文俊摇了摇头:“不行,他说今天不还一千就要砍我。”
谢文俊见眼镜手上还拿着那两百块钱,问道:“你没把钱还他啊?都说不用怕了,扔给他走人就行了。”
眼镜拼命摇头:“他知道我家在哪,会去找我爸妈的。”
“吓唬你的,又没写借据,他哪敢上你家……明抢啊,他再这么横两百都不还他,妈的,”谢文俊摇了摇头,“你也是的,怕他个鸟,走,我去帮你还。”
纹身小混混正坐在烂沙发上抱着一个尚未发育整齐的小妹妹,两只猪手伸到小妹妹的衣服里边乱揉一气,小妹妹显然是偷了她老妈的化妆品把整块脸都抹得花哨得很,见到有人来了还故意带着兴奋的神情配合着纹身小混混的猪手乱摇一气。谢文俊感慨世风日下啊,现在这些小太妹真是不可救药,小小年纪就懂得努力卖弄风情,为社会主义的窑子建设添砖加瓦。
纹身小混混见眼镜带了个人过来,笑道:“小眼镜儿,想通了,这么快就把钱给凑齐了?”
“我……”眼镜把目光移向谢文俊,谢文俊点点头说:“我同学欠你钱当然应该还了,我帮他还。”
谢文俊说完就把眼镜手上的那两百块钱拿过来扔到沙发上,笑道:“两张一百的,不用数了吧,你验验真假。”
纹身小混混把小太妹推开,吸了一口气,问谢文俊:“你是他同学,他没跟你说欠我多少么?”
谢文俊点点头:“说了,两百。”
第122章 … 惊魂追击
纹身小混混冷笑道:“两百,哼呵,那是本金,连本带利一共是一千块。”
“没听说过,我们在学校里都是借多少还多少,不知道什么叫利息,两百块钱在那儿,你不验算了,我们要走了。”谢文俊说完就搂着眼镜转身走了。
“走个屁!”纹身小混混抄起一根台球杆扔了改立,丫手头不太准,台球竿擦着谢文俊的身体飞到了前边。
刚刚降临的郑刚目睹了这一切,赶紧跑过来跟谢文俊他们站在一起,郑刚一脸戒备状态,他也没问是怎么回事,一般这种情况难说要干架了,不管什么事都等打完再说。
“我操你妈,以为叫了几个小屁孩就不用还钱么。”纹身小混混又抄起一根台球竿,几个大步跨了上来,挥竿就往谢文俊身上抽去。
谢文俊本能的抬起左手一档,纹身小混混这使出十足力气一竿抽得谢文俊的手臂生疼,也挑起了谢文俊满腔的怒火。
谢文俊顾不得左手疼痛,伸手就拽住了纹身小混混的头发,使劲一扯,把纹身小混混扯得身体前倾,顺势用右手把台球竿夺了过来,接着拽住纹身小混混的头发用力往地面砸,纹身小混混的脑袋“咚”的撞到了地面,一条的躺了下去。
见谢文俊把纹身小混混扯趴下了,郑刚抬脚就往他的脑袋上踹去,谢文俊也拼命地往躺在地上的这条纹身小狗的身上使出打狗棒法。
小太妹见她的男人被揍了,迟疑了一下,立马跑进了游戏厅。
眼镜见小太妹跑了,急忙跟谢文俊和郑刚说游戏厅里边有他们的人,可越急越是说不清楚:“他……他……他们……里面有三十……三十几个兄弟。”
眼镜话音刚落游戏厅里就冲出一个手持折叠椅的大块头,后面陆陆续续又跟着一群手持家伙的小混混。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么多人谢文俊诃郑刚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摆明了要脑袋开花,于是谢文俊把手中的台球竿往小混混群中一扔,吼道:“闪啦!”
俩小子早就准备闪了。谢文俊扔完台球杆还没说话两人就已经跑到了前边,谢文俊几个大步追了上去:“分头闪,传呼联系。”
谢文俊说完就往台球厅的侧门冲了出去,这一改变方向的大动作引得大部分小混混朝着他追来,谢文俊对自己超高地爆发力和短跑速度有绝对的信心,他这么做是为了帮郑刚和眼镜了开一些人。
谢文俊冲出来就跑到了一条小巷里边,小巷七拐八绕的,谢文俊的速度又飞快,小混混们追了一会儿便找不着北了。
谢文俊从小巷的另一头跑到大街上,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待客。谢文俊拉开后车门就坐了进去。
好久没做这么激烈的运动了,谢文俊感到有些气喘。对司机说:“师……师傅,开车。”
“到哪?”
“呃……到……”谢文俊想了想,“到西城电影院。”
从这里开车到西城电影院只要绕半个弯的斜坡就行了,这么短的距离往小巷里走过去更近,而且出租车司机看到谢文俊是从小巷里跑出来的,以为是这学生跟他闹着玩儿的。便有些迟疑:“走……走过去更近。”
“我就喜欢打车去。”谢文俊呵呵一笑,“开车吧,师傅。”
该不会是钱多了没地儿花吧,要多遇上点这样地主儿那咱这行可就好干喽,出租车司机暗暗想了想,发动了汽车。
出租车刚刚爬上斜坡就见眼镜这丫不要命的往坡下跑来,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谢文俊赶紧让司机停车,把眼镜给接了上来,眼镜上得车。心里地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拼命拍着胸口抚平自己的情绪:“吓死了。吓死了。”
“怎么没人追你,那……小刚呢?”谢文俊跑的时候看见追他的人不是全部,而且又没有从小巷里追出来,眼镜也没人追,难道全部人现在都跑去追郑刚了?
“好……好像是没人追我,”眼镜一拍脑袋,“对了,好像全本追郑刚去了。”
“我靠,小刚跑得又不快,”谢文俊有些急了,忙说,“师傅,快快,先开去西城电影院正门。”
司机开着车,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被人打啊?”
“当然了,惊险着呢,三十几个拿着家伙的。”眼镜这神经病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出租车司机立马一脚刹车吧汽车给踩定:“怪不得了,这么近还打车,算了算了,你们下车吧,我……我不拉了。”
眼镜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道:“不怕师傅,他们又不会打你,没事,拉我们过去吧。”
谢文俊正担心小刚地安危,心烦着呢,眼镜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家伙又他妈的乱说话,谢文俊挥手捶了他一拳让他闭嘴,然后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我们还有个朋友在那儿,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拉我们过去绕一圈,我们远远的看看就行了,不下车,宗了多付你点车费,没事的。”
出租车司机想了想:“多付……只是,正事绕一圈啊,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