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放过他,但他们不是,流光,他们不是。”浮苏可不想以后真的成为跟谁都往死里掐的人,那样的人该多孤独寂寞无聊呀。
“不要找这么多理由,你们都是奉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别用漂亮的词语来掩饰。”
“是呀,我就这样,你待要怎滴。”
“随便你,反正你也需要高手来喂喂招,否则,你不能完全悟透执着剑意。你现在虽然窥到了寂灭剑意的门径,但离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好好拿他们当陪练吧。”流光才不要怎滴,它现在只盼着浮苏好好练功、好好吃肉,时时向上、日日向上,最好一日千里。
流光好像有种感觉,如果浮苏好不了,只怕它也好不了。一张“床”上的蚂蚱,谁还能不帮衬着点谁呢。
次日,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晚上加赛一场,每个人都有九轮小组赛,积分第一才能有资格进入前十,第二都只能吃灰。浮苏第一场的对手是听雨楼叶韶光,名字很雅致,人也很雅致,大概是那种一剑捅进你胸口,脸上沾着你的血,依然雅致得如同一首四字一句的清美骈文。
这样的人,不是草包就是大神,很明显,光凭叶韶光三个字就知道人家是大神。
大神你好!
“听雨楼叶韶光,见过浮苏师姐。”
“乘云宗秦浮苏,见过韶光师弟。”
“饮彻浮苏何曾醉,却为薰风吹着(zháo,强迫症又发作了,非要注音)。”浮苏是种酒名,上元真人曾好酒,捡到浮苏的那一趟,正是上元真人去买浮苏酒的路上。沧海界最好的浮苏酒,只有上元真人一位好友能酿得,所以浮苏叫了浮苏。
“我们是来掐架的,而且我真不懂诗词。”浮苏很不给人面子地拒绝谈诗词,她不是真的背不出来几句应景又应名的,但她不想背,那会让她想起现代的生活来。
“浮苏是姐所悟是异剑意?”
“还掐不掐了,不掐认输,你认完输我就跟你谈。”浮苏素来是个痛快利落的,最恨拖泥带水浪费生命的人,生命就算有千万年,那也不能浪费哪怕一分钟。这人,真是没死过一回不知道珍爱生命,远离话唠,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
“也好。”
浮苏开玩笑似地递过去玉符,叶韶光就这么伸手轻轻一按,然后他眨巴着眼笑容里仿若盛满月光一般地说:“浮苏师姐,这下可以了么,我们谈谈吧,就谈你的剑意。我看了师姐两场比赛,发现师姐的剑意相当有趣。”
有没有搞错,这也可以,这是来偷师的吧。裁判,快点来把他赶走。
上元真人在台下都想这么说了,可人家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还真不能藏着掖着,而且这也纯粹只是个人领悟,并非宗门中不传之密。这当口上,乘云宗那“天下剑修出乘云”的虚名还真是个累赘,为这虚名,他们不能拒绝一个痴迷于剑的年轻小剑修。
乘云宗的长辈们也想破口大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们且还没问过浮苏在剑之一道上的领悟,居然让个外人问了去。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乘云宗的人可没有什么好东西齐分享的想法,沧海界从来不相信好人卡,他们相信实力,也唯有实力。
好在众多台子上都正打得如火如荼,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这里。
“好吧,你按都按了,结果也不能更改。如此,剑阁大比之后,请君往庐山一晤。”浮苏不好占人便宜,且也不是自己的法,到时候让流光给他说就是了,反正她也是听流光的。
再比谁更剑上,谁能比得过一柄剑!流光同学,复兴沧海界剑之一道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去吧,化作太阳指引迷途的羔羊们。
流光默默吐槽,连沟通的意思都没有,它真后悔当初死活要跟出来。想想它现在,除了成天能嘴欠一下,剩下的时候都在累死累活地做牛做马,还要替人做牛做马,真不上算。
远处的台子上,景唤也在关注着浮苏这一台,听到浮苏请叶韶光往庐山一晤,下意识就觉得这事不妥,至于到底哪里不妥,他还真说不上来。莫明就想到了那日在如愿塔,他现在能想起的不妥画面只有那一刻,他又总觉得不止那一刻——当然不止,不过其他的都被宸君偷去独自回味了呀!
于是,景唤走到他师兄天崇旁边:“师兄,听说剑意在上古之时共分五重境界,那剑修浮苏已粗通第三重。看来是可以讨教的,师兄有没有想去讨教一二的想法。”
天崇是剑痴,禅宗里难得有个练剑的,天崇还恰参加了这一届剑阁大比。听景唤这么说,哪里坐得住,当即就要去跟人商量一下,共同探讨参悟一二。
景唤也不拦他师兄,他觉得多个人在场,好歹会更妥当一点。景唤虽不怎么相信叶韶光能忍住不占便宜,但对自己的师兄却是信任的,所以有天崇在,他就不会觉得不妥了。
景唤觉得,这是出于道义,怎么说他与浮苏也是一场相识,不能凭白无故让她被人占去便宜。
小禅师,要怪天宸君呀,是他把应属于你的欢愉强行霸占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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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言不语,使人心安
浮苏下午第二场的对手是天玄宗连城璧,她正低头打量名单,上边明白写着连城璧所修剑法以及所悟剑意。连城璧所悟的剑意是竹,其人也如一杆亭亭修竹,茂茂而青,影影而绰,略有几丝清冷,倒不妨碍仍旧是位难得的美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浮苏都欣赏美的,哪怕她自身硬件一般般。
执着剑意已经没有了五行之分,虽然她还可以用沧海剑意,但对竹来说,沧海波澜除了能为其添风雨后之秀色,并无甚用处。所以她必需放弃沧海剑意,但是直到刚才和叶韶光结束的那一场,她都没有用沧海剑意之外的剑意。
虽则沧海中蕴有不屈,但它仍然和真正的不屈剑意有区别,可若当庭使出不屈剑意,她日后只怕不要想得清静。清修清修,若无清静如何修得,况且她本身就不是那么喜好热闹的人。寂寞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之后,她如同在黑暗的洞穴中藏身太久畏惧阳光一般畏惧热闹,所以她并不很希望流光一直做她的本命元神剑,流光太过聒噪,而且太霸道,用了它她就不能配其它剑。
一人一剑,虽然对对方有这样那样的不苟同,但倒不妨他们彼此欣赏对方的优点,所以倒也能亲密无间。而且,有时候聒噪的流光,能让她的生活显得不再那么孤独寂寞,所以纵便是聒噪一点,浮苏也只是安静的听着,间或回上几句。
“浮苏师妹。”
“啊?”浮苏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光头,心道:怎么又来一颗光头。
“听景唤师弟说上古之时剑意分五重,你已修至第三重,可是真?”天崇就是个剑痴,明知道这些东西其实当面问了未必会得到真实的答案,但他还是上杆子来被他的景唤师弟当枪使。
天崇的眼神清润得如同月光落在积满雨水的青玉台上,让人不自觉地就不愿对他隐瞒什么,这也是禅宗功法的高妙所在。浮苏修为实在不及天崇,自然抵挡不住这般眼神:“是,我已答应听雨楼韶光师弟,剑阁大比之后,天崇师兄若是不嫌弃,不妨一道同来。一人听是讲,两人听还是这么讲,天崇师兄只管来。”
见浮苏答应,天崇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如同看到风筝飞上天那一刻的孩童。他虽然没有手舞足蹈,但欢快得让人能同他一起开怀起来。浮苏喜欢这样的笑,这样的笑容,就是在景唤这样不过二十出头的“孩子”身上也不曾见过。景唤虽青涩,却并不是若稚子的青涩,而是属于少年人向青年人转折的过程中,渴望认识这个世界的青涩与憧憬。
浮苏赞赏的目光让天崇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不好意思通常只出现在禅修们身上,如果是其道门修士,在一千多岁的时候早已经“晓谙人间,风月无边”,哪里还会不好意思。
对于浮苏,天崇的印象还停留在天衍峰上,她像朵开红花的小花枝,俏生生的,却并不过分美丽,很好相处。不多话,但显得很爽阔洒脱,却无时不呈现着女性的轻缓柔和。天崇侧目在想,师傅说“是时候找个人双修了”,好像如果是个这样的姑娘,会很不错的。
他们都那么痴迷于剑道,他们也一样话不多,有时候总有个人在你身边,渴盼着你理一理答一答,其实也是很烦的。浮苏就不烦,她是那种你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却可以陪着你一点也不觉无聊凄冷坐上一整天,看山看月看林木森森,仍旧很满足很充实的女修。
这样的想象,让天崇觉得很安静,也很温柔。
噢,恭喜景唤禅师,叶韶光纯粹只是去听浮苏讲解剑道上的领悟,天崇却忽然跳跃式地想到双修上去了。把狼送进羊窝里,世上再也没有这么好的羊倌儿了。
浮苏可不管人家怎么温柔,怎么安静,她已经转过头去跟自己下一午的对手连天璧聊天去了。连天璧看起来冷清清的,说起话来也不觉带一丝冰凉尾音,但跟她说话,她却是有一句说一句,虽不热切,但也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
“柳歌师姐也念着浮苏师姐,师姐近来闭关,因此不曾一道前来。来前,师姐特地传书,让我探看探看,问问浮苏师姐的伤是否好周全了。自陨仙山一别,柳歌师姐忧心甚重,虽接到浮苏师姐的信,但仍旧不能安心,非让我前来确认不可。原想待剑阁大比之后再去探看,未想在剑阁大比上便遇着,浮苏师姐是否已完全复原?”连天璧并不关心下午的比试,她是特意前来捎话的。
冷清的人,多半都有傲视旁人之态,虽气势不凌人,但浮苏看得出来。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气的,毕竟人家成名的时候,她唯一的成就就是“老妖婆”:“早已好了,柳歌姐就是这般爱操心的。天璧师妹上一场与程复楼对战,感觉如何?”
“山之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