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散来的,估计应该是宴春阁那边吧。
到了文德殿,贵子见是我来,带着温瑗静香她们来迎我,看着他们个个面如急色,忙问:“贵子,皇上没事儿吧!”
“姐姐,可不好说,昨儿我从你哪儿回来后,皇上都还没有休息,今儿个奴才送了早膳去,可皇上发了通脾气就把奴才们给赶了出来。”贵子眉头深锁,十分担忧的样子,温瑗和静香也是跟着连连点头,看起来个个都是憔悴极了的样子。
“萧蕙,不如你去看看,说不定皇上会吃点儿。”温瑗也是娥眉紧蹙,让张安和绿玉在外面候着,贵子轻轻给我开了个门缝,并没有发出那种很大声的吱嘎声。
越走就越觉得走进了酒肆一般,那股呛人的酒味迎面扑来,我本以为朱顺会在文德殿中央的龙椅上埋头于奏折什么的,看着满地狼藉的奏折,我弯腰去捡了几本,其中一本是参辅国大将军霍平拥兵自重的,也就是霍香君的爹,弹劾辅国大将军之人正是左丞相孙权,我心一紧,朱武不是答应不要江山了吗?为什么孙权还在做这些砍断朱顺左右臂的事情?还说得一板一眼的,事实上霍平确实拥兵自重,朱顺也想要除去这只老狐狸,可母亲朱顺最想除去的应该是我爹孙权这只老狐狸吧。
我知道朱顺不会傻到去砍掉自己左右手的事情,如今朱顺要去保一个自己想要除掉的人,任谁也受不了这种煎熬吧我想。
将奏折放在龙案上,我往一侧进内室,朱顺伶仃大醉的样子,脸色通红,还一个劲的喝酒,满桌子下酒的菜,贵子不是说朱顺不肯用膳吗?我看到的可是他吃了够多了,好多菜都只剩一丁点儿了。
我越走近就越清晰,他一边喝酒,一手又紧紧的抱着个坛子,虽说不上精细,但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他的表情带着痛苦,我从未看见过朱顺这么难过的样子,那明黄色的龙床从未变过,看着我眼角一酸差点儿落泪。
“谁准你进来的。”朱顺猛的一吼,我膝盖本就有些酸疼,经他这么一吓,猛的跪下以头碰地,声音除了哑还有些颤道:“请皇上注意龙体。”
我感觉朱顺那双灼眼正盯着匍匐在地的我,许久没有听见朱顺说话我大着胆子缓缓抬头,当四目相接的时候,我们的泪一同滑落,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朱顺落泪,第一次是他喝的大醉到汀兰小筑过的第一夜,他将我压在身下,也是这般刺人的目光。
我真是糊涂,朱顺不是和我说了吗,他是他的蕙儿,是他的小笨笨,是他的小妖精,我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要怀疑,现在那双眼睛不就告诉我答案了吗?我撑起身子,可还没站稳膝盖一酸一崴硬是没起得来,听见朱顺过来,我抬头时他已经扑向我了,显然有些晕了。
“蕙儿,”朱顺将我拥在怀中,我亦伸手将他环住,抚摸着他的秀发,“顺郎,我是你的蕙儿,永远都是。”
“嗯~~~”朱顺竟然失声哭出声来,是那种没有放开的哭声,憋着的哭声,身子也随着那哭声颤抖得厉害,我以为朱顺是因为怕我选择嫁给萧朗,所以才闭门喝闷酒,可我远远错了,纵使朱顺再怎么在乎我,也不至于如此痛苦,他是皇上,要留我一个女子在身边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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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肝肠寸断(二更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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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郎,蕙儿来是告诉顺郎,蕙儿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离开顺郎的。”我也泣不成声,朱顺怔了下,轻轻推开我,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今儿并没有化妆什么的,肯定不会是妆花了什么的。
“蕙儿,谢谢你的决定,我亦不会负了蕙儿,只是”话到此处朱顺又将我拥住,就像是哭得快喘不过气那般,我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许久朱顺哽咽着说:“我知道蕙儿肯定也很伤心,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丁公公的交情有多深,可那夜丁公公将我带去给你解红花春的时候,我就知道丁公公爱你至深。”
我点头,这才想起我来找朱顺的目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朱顺又道:“如今,丁,丁公公走了,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什么?你,你说什么?”我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顺朗,你说丁晟?他怎么了?去哪儿了?”我推开朱顺不可置信的问,朱顺止了哭声注视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丁晟没了死了。”
我感觉血液倒流,身子没了骨头像地面倒去,朱顺及时抱住我,“蕙儿,怎么怎么你不知道吗?”
“哇”
“丁晟”
“不丁晟丁晟不是这样的,朱顺,你告诉我,他没走,没有走好不好”我心中的哀恸瞬间蹦出,眼泪簌簌急落,我在朱顺怀中挣扎,就想一头撞死在地上,我怎么就那么傻呢?霍香君早就说了杀人偿命,要命就拿我的命好了,为什么要拿走丁晟的命。
“皇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就信了丁晟的话,怎么就信皇上会去保他。
“哇”我似乎明白什么叫肝肠寸断,脑子总是挥之不去丁晟离开时的眼神,还有他嘴唇轻启和我说的话,而我竟然连他最后的遗言都没有听见,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好好听。
眼泪婆娑间朱顺虽然没有像我这样大哭出来,可我明白,他和丁晟是从小到大的主仆,也是朋友,而丁晟死了朱顺的痛绝不亚于我,若不是朱顺将我抱住,我真不知道该扑向那个方向,仰头厥了过去。
耳边嗡嗡作响,朱顺的哽咽声从模糊又逐渐变得清晰,他大叫着宣太医。
缓缓转醒,我已经躺在了朱顺的龙床上,朱顺一步也没离开我,屋子里站了张安贵子静香绿玉她们,我伸手向绿玉,“送我,回,回汀兰小筑。”绿玉愣看朱顺一眼忙移开眼神,朱顺早已抹了泪,虽然看得出来他哭过,但是仍是帝王之威,没人敢睁眼瞧他。
“蕙儿,先让太医给你瞧瞧再回去好不好?”朱顺几乎是央求我的样子,我摇头,“不,绿玉,快送我回去,不,我要见丁晟,我要见他一面。”
朱顺颤抖着没正眼看我,许久才起身往那桌子走去,我看着有些奇怪好久他抱着我进来前看见的那个坛子走过来,我盯着那坛子半响出不了声,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坛子有些奇怪,这回儿看着怎么那么像是骨灰坛。
眼泪再次簌簌落下,我揪着胸口失声哭了起来,一边摇头却又一边肯定,那坛子里就是丁晟,当朱顺将那坛子递到我怀中时,我不敢打开那个盖子,只抱着那坛子痛流鼻涕,我记得初见丁晟的时候,也记得在宴春阁时他为我盖上披风,还记得在冷宫的时候他对我的不离不弃,还记得他说会用余生守护我保护我,这一切皆因一片银杏叶,可我知道他并不欠我什么情,我当作玩笑的话,他竟这般认真,认真到用性命来维护我。
“呜呜”
“皇 上,奴婢想,想请皇上让奴婢把丁公公的骨灰交给奴婢,好不好?”很吃力的说,看着朱顺他眼神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再看绿玉和静香那些丫头也跟着泪眼汪汪的,张安和贵子表情也苦得像苦瓜一般。
“张安,抬轿还在吧,送我回汀兰小筑。”我实在没有大的力气大声说话,说得很轻,却也很痛心。
朱顺不理解的看着我,我握着他的手,“丁晟走的时候,曾经把他贴身的小册子交给了我,所以我想立刻见到那个小册子,啊对了,绿玉,你可知道那小册子我放哪儿了吗?”我这才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
绿玉脸色煞白随即摇头,我喘不过来气,如果丁晟留给我的小册子没了,我会杀了自己的。
朱顺连忙帮我顺气,“不急不急,一定在汀兰小筑的,张安,快去准备,马上回汀兰小筑。”
张安躬身便去,绿玉来扶我,丁晟不让,亲自扶着我,“朕陪你一起去。”朱顺定定的看着我,紧紧拽着他的手,希望他能够给我更多的力量。
刚出文德殿就见孙权候着,从一见到孙权开始朱顺就在我耳边轻语,“蕙儿,你先回去,我即刻就来。”我看着孙权,他那双眼睛正从朱顺的脸上移到我的脸上,那种表情是父亲的慈祥表情,对于他我是没有感情的,更多的是讨厌,如果他不那么多事儿,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臣参见吾皇。”孙权抱拳行礼,朱顺让绿玉扶着我,这才抬手,“孙爱卿平身。”说着转身,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鼓励的笑,便大步回文德殿内。
我下一个阶梯,孙权就盯着我下,直到走到他身边,很清楚的看着那张皱纹横纵的脸,还有那微微皱起的眉,他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我先一步道:“孙丞相,奴婢告退。”我微微欠身,绿玉也跟着,还有张安也是。
“萧,萧姑娘,您脸色苍白可是怎么了?”孙权有些吃惊的问。
“劳孙丞相挂念,奴婢没事儿。”再次欠身就让绿玉扶着我进了轿子,张安喊着起轿,走了些会儿,我忍不住还是挑开侧帘回头去看孙权,他正在上阶梯,而我正好对上他那双寻来的眼神,那神情似乎是父亲的感觉,我的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显然他不是我的父亲,却是这个身体萧蕙的父亲,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泪,或许是为萧蕙感到伤心,也或许是为自己。
终于看不见孙权的身影了,我想他也进文德殿去了吧,想也知道他是为了霍平之事而来吧,我深深呼了几口气,也深深吸了几口气,看着绿玉低头不语,我若有若无问道:“你早就知道丁公公遇害的事情了吧!”
绿玉一惊,抬头就是那双泪眼看着我,“奴婢和姑娘一样才知道。”我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绿玉哭我的泪更落得厉害。
“平时丁公公对奴婢也是极好的,好几次都向奴婢打探姑娘夜里可睡得好,可吃得好,当真是对姑娘好极了”绿玉突然止住了话,而我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彩霞也和我说过。
“叫他们快点儿。”我归心似箭,可脑中就是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