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细细描,换上我的小花袄,芳心欲许俊才郎”
歌声传到了刚到大殿门口的李傲耳朵里,使得他心里暗自称奇怪,这首歌明明就是自己和子佩相遇的那一晚,在御花园里听见子佩唱的那首歌啊,这宁寿宫的人怎么会唱,不过,听这个声音,和子佩那晚唱出来的歌声要相差很多。
安公公见皇上站在门口发呆,连忙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殿里唱歌的那个小宫女喝道:“大胆奴婢,见了皇上还不快过来行礼。”
唱歌的宫女回头一看,李傲和安公公正站在大殿的门口,着实吓了一大跳,心里一慌,手里的抹布也掉了,扑通一声给李傲跪下了,浑身发抖的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奴婢刚才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李傲看那宫女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不禁冷笑起来,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宁寿宫,这宫里的人怎么怕他怕到这副摸样了。
“你是宁寿宫的宫女?”李傲问道。
小宫女见李傲问她话,心里更加慌乱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会惹怒了眼前的皇帝,急忙答道:“回皇上话,奴婢是。”
李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会唱徐淑媛唱的歌。”
“徐淑媛?”小宫女纳了闷了,自己没有唱徐淑媛的歌啊,如果皇上是指自己刚刚所唱的歌,那也是皇后娘娘经常唱的啊。
李傲见小宫女一脸的迷茫的样子,不耐烦的道:”朕是问,你刚才所唱的歌,是和谁学的。”
李傲的样子令小宫女慌了神,以为是自己偷学皇后娘娘唱歌令皇上生气了,连忙对着李傲磕头如捣蒜,嘴里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偷听皇后娘娘唱歌,更不该偷学皇后娘娘唱歌,皇上饶命,奴婢再也不该了。”
李傲头痛似的柔了柔额头,挥手示意安公公过去扶那小宫女起来,她这个样子他可真是受不了啊。
待小宫女站起来了,李傲再问道:“朕问的是你是和谁学的这支歌,没有问你皇后娘娘的事,你提到皇后娘娘做什么?”
小宫女依然是一脸的迷茫,道:“奴婢就是和皇后娘娘学的这支歌,”
“你说什么?”李傲一惊,瞪着小宫女道:“你说你是和皇后娘娘学的,这歌不是徐淑媛家乡的小调吗?”
小宫女是彻底的被李傲问糊涂了,只好老老实实的道:“奴婢经常听到皇后娘娘唱这支歌,皇后娘娘说,这支歌是她的娘亲写来随口唱的,即是娘娘的娘亲写的,奴婢认为,就绝对不会是徐淑媛家乡的小调,宁寿宫的人全都听见皇后娘娘唱过,皇上不信的话,可以问宁寿宫里的任何一个人”
小宫女的话使李傲顿时呆若木鸡,原来,那天晚上他听到的歌声是欢儿唱的,自己听过她给太后唱游园惊梦,细细回想她的嗓音,还真的就和那晚唱歌的人是同一个人那。
想起他们掉下悬崖的那一天,欢儿为了解闷还说要给他唱个民间小调听听,难道她就是想唱这支歌给自己听吗?为什么自己当时不让她唱呢。李傲懊悔不已。
那子佩呢,她不就是在骗他了吗,李傲心里又升起一团火,阴着脸,对安公公道:“小安子,你把这名宫女刚才唱的歌写下来,然后跟朕去兰香阁。”
小宫女诧异的看着李傲,实在不明白,皇后娘娘的一支歌,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兰香阁里,子佩半坐半躺在床上,惊喜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李傲,皇上主动到她兰香阁来,会不会就是代表皇上已经相信她的孩子是皇后娘娘所害,心里又重新喜欢上她了啊。
可是,看皇上的脸色好像不对劲啊,发生什么事了,子佩忐忑不安的叫了声:“皇上,”
李傲冷冷的看着子佩,什么也没有说,安公公恭敬的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送到子佩面前,子佩狐疑的看了安公公一眼,接过安公公手上的纸张一看,轻轻的念道:“月儿照树梢,船儿轻轻荡,妹妹镜前巧梳妆,胭脂打在俏脸上,柳眉细细描,换上我的小花袄,芳心欲许俊才郎”念到此处,子佩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道:“皇上,这是写的写什么啊,臣妾看不懂啊,是歌谣吗?”
子佩的话让李傲冷笑出声,道:“徐淑媛真的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吗?”
子佩摇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子衿,子衿也正看着她,两人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傲冷声道:“想知道这上面写着的是什么意思,那就请你去宁寿宫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小安子,我们走。”
子佩看着李傲绝袂而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乱得慌
32。…第三十二章 悔
午后的太阳,毒辣的照耀在皇宫的上空,宫里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要被烤出火焰来了似的,而子佩,就在烈日当空下,跪在御书房前面的空地处,子衿也陪跪在她的旁边。
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和太监们都面色沉重的站在门的两旁,一声不吭,没有人敢进去替子佩通报,害怕皇上的雷霆之怒回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御书房内,李傲以手撑着头,正闭目养神,安公公小心翼翼的端上一杯茶放在李傲身旁的龙案上,轻轻的唤了一声:“皇上,”
李傲睁开了眼睛,瞬间复又闭上,冷冷的问了一句:“兰香阁的那位,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安公公连忙道:“回皇上,徐淑媛已经到过宁寿宫了,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会子,她正跪在御书房外面呢,”
“哦,”李傲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她既已经知错,要跪就让她跪吧。”
“可是……皇上。”安公公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皇上,现在正值正午,徐淑媛刚刚小产,身子还没有恢复,而且她都已经跪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奴才以为,皇上是不是……”
李傲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道:“皇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安公公道:“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皇上放心,有忠义王爷跟在皇后的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安公公的话才刚落音,门口的小太监就禀报说是忠义王爷回宫了,正在御书房门外等候召见。
李傲心里一喜,郎声道:“快传他进来。”
之贤回来了,那欢儿肯定也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欢儿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肯不肯原谅他,他不光令她受了委屈,有冤无处伸,而且,他的一道命令,还让欢儿见不了她娘亲的最后一面,他知道欢儿的娘亲在欢儿心里的地位,这对欢儿来说,可能会比收了她的皇后金印甚至于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要严重多了吧。
之贤慢慢的走进来了,脚步似又千斤之重,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去和皇上说欢儿没有回宫的事情,也不知道皇上听了会是什么反应,要是皇上非要给欢儿治一个罪名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李傲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之贤,你回来了,欢儿呢,她是不是回宁寿宫了?”欢儿没有和之贤一起来御书房见自己,看来,欢儿是没有原谅自己了,回宫了都不来见一下他。
之贤一脸的凝重,几次要张口说什么,却都是欲言又止,李傲看出之贤的的不对劲,以为他也在为欢儿抱不平,拍拍之贤的肩膀,道:“朕知道,你也是在为欢儿的事抱不平,朕现在就去宁寿宫找欢儿,向她陪不是。”
李傲举步欲走,之贤却叫住了他:“皇上,不用去了,”
之贤的话让李傲顿时摸不着头脑了,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之贤。
之贤从怀里拿出欢儿交给他的玉镯,双手承到李傲的面前。
盯着之贤手中捧着的玉镯,李傲更加糊涂了,瞪着之贤,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母后送给欢儿的玉镯,怎么会再你这里。”
之贤幽幽的道:“皇后娘娘说,请皇上放了她。”
“放了她?”李傲一惊,心里忍不住一阵颤抖,急切的道:“什么叫请朕放了她,朕怎么放了她,她人呢,朕要去问问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傲的脚步还没有走到门口,之贤却提高了音量道:“臣劝皇上还是不要去了,皇后娘娘没有在宁寿宫。”
李傲头也不回的道:“她不在宁寿宫,那一定是在翠竹苑,朕可以去那里找她。”欢儿是他的皇后,除了这两个地方,她还能去那里呢。
之贤紧追了几步出去,拦住了李傲的去路,大声道:“皇后娘娘不在宁寿宫,也不在翠竹苑,她走了,”
之贤的这一声大喊,可把安公公吓得不轻,虽然忠义王爷和皇上是好朋友,是知己,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之间如此模样的说过话啊,皇上现在心情很是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治忠义王爷一个大不敬之罪啊。
之贤的话让李傲停住了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之贤,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欢儿走了,她去那里了?走到那里去了?朕去找她啊。”
之贤复又将玉镯捧到李傲面前,淡淡的道:“皇后说,这里是她的伤心地,在这里,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请皇上念在你们以前的情谊上放了她,皇上也可以当她已经死了,这个玉镯,皇上就留下吧,皇后是臣带出去的,若皇上要治臣一个护驾不力的罪名,臣也甘心领罪。”
李傲神情一滞,是彻底的震惊了,之贤办事是何等的细心得力,他居然让欢儿从他面前走掉。自己究竟是如何的伤了欢儿的心那,让之贤都放她这样离他而去。欢儿让他念在他们以前的情谊上放了她,那她为何不念在他们以前的情谊上原谅了自己呢。
之贤从李傲的眼里看到他对欢儿的情谊,早知道这样放不下,当初为什么就不肯给欢儿一个解释的机会呢,之贤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臣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一如臣当初失去娉婷一样,臣尝过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皇上还是想开一点的好,或许,这个皇宫,真的不适合皇后娘娘吧。”
李傲抬头看着之贤,接过之贤手中的玉镯,心里决心已下,坚定的道:“朕是不会放了欢儿的,她就算是走到了天涯海角,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