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是因为你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声宣示着你的抗拒吗?是呀!就在我准备娶你的时候,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而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宁肯装作他人,也不想同我有任何瓜葛……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似乎错过了什么东西。只是,我一直很想找到,那究竟是什么?我一直想知道,我该如何弥补遗失的这一切?果真没有机会,果真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任何人……
固执停留在她肩膀上的手垂落,风过无痕一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罢了!”司寇擎天叹了口气,随后默然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显得十分无力,更有些悲伤,让人不忍再看。林依依倔强地转过头去,任由眼中早已蓄势待发的泪水倾泻而出。太久的时间没有这般发泄自己的情绪了,借着他的离开,就让自己肆意的哭泣,肆意的疼痛,肆意的悲哀……
不管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一刻,我终于还是将你送走了。司寇擎天,我们所要走的路,终究不可能有交集,不管你此时的感情是刻意的也好,是深情的也罢,我最终都会选择放手。不是因为我想放手,而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从来都没试图抓住任何人。我只是来自远方的孤魂野鬼,平白占着这副躯体,徒有一颗空无的心,任谁也无法填满。现在,我只能抓住那一丝希望,勇敢地走下去,说不定真的能离开这里,就像梦一场。
收回思绪,林依依抽了抽鼻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兀自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再加上她现在有些沙哑的嗓音,一点也不好听,反而有些令人心疼的怪异。眼角余光瞥见身侧那一小滩血红的液体,林依依不由皱眉,唤道:“香卉。”
“姑娘,有事吗?”
香卉总是会在她需要时,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若不是早知她身份暗藏玄机,林依依还真会有所感动。自嘲的笑了笑,林依依就近挑了个凳子坐下,淡淡吩咐道:“去易大夫那里,再寻些药来。”
“是姑娘。”香卉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时,蓦地又转过头来,欲言又止道:“姑娘,那人是不是受了伤,就这么让他走了,会不会……”
“咳咳。”林依依轻咳了两声,装作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香卉面色略显尴尬,匆忙俯身道:“奴婢多言。”话音刚落,便匆匆去了。
香卉走的很急,没来得及关上房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林依依不由打了个寒颤。
冬日,还真有些冷。
屋外,漫天的黑。月亮不知去了哪里,让人格外的想念月华如银。他走的匆忙,倒也没有多想他是否会遇到麻烦。玄城还算太平,只是,他身份特殊,若是有人刻意尾随……
“不想,不想。”林依依默默自语,摇了摇头,似乎想要靠着这几下轻微的晃动,将他的影子挥去。
香卉取了药来,这才注意房门没有关,顿时有些自责道:“都是奴婢不好,姑娘有没有着凉。”
林依依淡淡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片刻后才问道:“药取来了吗?”
香卉走上前来,小心将手中的白玉瓷瓶递给林依依,嘟哝道:“姑娘,这是什么药啊?看易大夫很宝贵它的样子,奴婢想要多拿点药回来,以备姑娘不时之需。只是,易大夫说了,这药霸道,姑娘还是慎用为妙。”
她这般在耳边喋喋不休,还真是十分聒噪。林依依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香卉的目光一直扫视屋子四周,时不时回到林依依身上,似乎想要知道些什么。
林依依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冷哼道:“恩??”
“奴婢告退。”香卉慌忙应声,恭敬退了下去,目光依旧不甘地四处查探,直至房门掩合。
林依依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门的方向,随后小心抬起手臂放在桌上。待揭开之前随便包裹着的布条时,感觉皮肤粘黏着被撕扯开来,疼痛欲裂。血算是止住了,周围大大小小的血块,看上去有些恐怖,只要清洗干净,自然不会如此骇人了。
手指微微颤抖着,不知不觉地触碰到其中一排比较面下的牙印,麻麻的,有些痒痒。
“哈,哈,哈。”又是之前那恐怖的笑声传来,再次听闻,林依依面色骤变,慌忙扯下衣袖,想要遮掩伤处。
来人速度极快,“啪”一声,房门被震开,紧接着,巫灵儿已经站在林依依面前。
看到林依依手上的伤口时,巫灵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兀自寻了林依依对面的凳子坐下,笑着揶揄道:“想不到姑娘的血如此有用!你想救的人,已经醒过来,是不是该实现承诺了,恩?”
既然她已经看到了,林依依倒也大大方方,不紧不慢地小心清理伤口四周的血块,完全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巫灵儿逼近是一族圣女,也傲慢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气,顿时站起身来,用力拍打桌面,恨恨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问你话呢!”
桌子的晃动,牵扯到伤口,林依依倒抽了口凉气,“嘶。”随后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巫灵儿。
巫灵儿面色羞赧微红,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蜷缩收拢,片刻后才缩了回来。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似是害怕自己的动作再次牵扯到她的伤处。眼前女子面色苍白,不仅没有丑态,反而更生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恣意来,不要说男人,就算是同样身为女子的巫灵儿,也不得不为此动容。
林依依看似在细心擦拭血迹,实则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巫灵儿。第一次见面时,她太过担忧司寇擎天的病情,所以在巫灵儿贸然出现的时候,特别因为巫灵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更多让人感到的是害怕和恐惧。但此时看来,眼前的巫灵儿有种异域的风情,若是搁到现代,估计就是少数民族里面的奇葩之类的。
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里后,林依依第一次有种寻到亲人般的感觉。她干净纯粹得就像是天山白雪,那是林依依心底一直向往的圣洁……
林依依突然想要逗逗她,轻笑揶揄道:“姑娘,难道没有人教你,不该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别人的房间?”林依依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巫灵儿,“看你的样子,算是美丽大方,倒也让人喜欢,只是这般冒失的性格,定会让你吃不少亏吧!”
巫灵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失了魔法,刚才那一瞬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冷笑道:“你不要东拉西扯,即使你不愿意,今天本宫也要带走他。”
“那样的眼神不适合你。”林依依叹了口气,已经将伤口包扎好,站起身来道:“之前我们的条件是,用你给的血蛊治好他,就让你带走萧玉隋。只是,现在治好他的不是血蛊,而是我……”
“你是不是要反悔?”
巫灵儿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似是要将林依依生剥活吞了一般。即便如此,林依依仍然没有感觉到她能带来任何一丝恐惧,反而觉得有趣。若是她真的能让萧玉隋醒过来,倒也省了她一桩心事,何乐而不为呢?虽然心底难免有那么些不舍,又或是其它?想到这里,林依依站起身来,淡淡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他那里。”
这一笑,犹如春日里绽开的花朵,花香四溢,绚烂无边。巫灵儿在呆愣了几秒后,才跟上林依依的步子,心底竟生出更多的感叹来!这世间,还有这般如烟如梦的女子!!
是因为这漫天的黑幕吗?前行的路,为何变得有些艰难??原本以为,可以轻易送走他,但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心底的不舍是如此犹如潮水一般涌出。就在刚才,还能抱着开玩笑的心态和她聊天,但站在他房门前的这一瞬间,为何就连抬手推开房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萧玉隋在面对自己时,是这般清冷无情。但一想到即将带走他,巫灵儿便难掩心底兴奋,偏头看了看身侧呆站着的林依依,忙催促道:“怎么了?还不开门!”
林依依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勉强扯出笑容道:“你不是很擅长不请自来吗?为何不直接推开房门闯进去?”
巫灵儿白了她一眼,心底却暗想着:如果我像你一样美丽又懂规矩,他会不会喜欢我?
林依依显然不知道巫灵儿在想些什么,她暗暗进行了几次深呼吸后,才小心推开房门。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很害怕突然将他吵醒了。
一直注视着林依依的巫灵儿,同样注意到她略微颤抖的手指。不知为何,那看似十分寻常的颤抖,竟然能让她感觉出悲伤来。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有种感觉,从这一刻开始,很多东西慢慢改变。面目全非。。
即便整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暖暖的,就像是爱人的怀抱……
前行的脚步微微顿了顿,林依依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说什么?”
巫灵儿清脆的声音,让林依依蓦地回神,有些恍惚道:“哦,没什么。他就在那里,你若真的能让他醒过来,就带走他吧。”
林依依投注在萧玉隋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就像是一缕缕月光缓缓铺设开来,最终洒满整个房间。
虽然她离他很远,但巫灵儿有种感觉,他们之间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联系,看不到,却着实存在。
林依依站得很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巫灵儿纤细的手指滑过他雪白柔顺的长发,然后是他微蹙的美貌,高挺的鼻子,最后……
林依依匆忙别开脸,掩饰眼底的泪水,伤痕累累的右手暗暗握紧,想要用那刺痛的感觉让她自己保持清醒。
是什么时候起,她早已习惯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跑来这里,将房门大大打开,让他有足够多的新鲜空气,并希望阳光尽早照射在他身上;是什么时候起,临睡的时候总会走到这里,一点点抚平他额头的皱纹,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念叨着让他早些醒过来;是什么时候起,想家的时候,想要回去的时候,想要倾诉心底秘密的时候,总会来到这里,握着他的手一直一直说下去……
曾经,她握着他的手道:“玉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