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不禁在想:“我干吗生气呢?”我摇摇头,对自己说:“他是故意装出可怜相让你同情的!”想着想着,不禁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向外看看,只见街对面有家药房,拐角处还有家超市。
我咬咬嘴唇拉上点点下了楼……
我重又敲响他的房门,屋里没人答应,但却有动静,我站着等了一会,门没有开,于是又敲了两下。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一阵懒散地脚步声朝房门走来,然后他探出身,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买的东西递给他,他没有接,我吼道:“拿着!别像个小孩子似的!”说完硬把药和吃的塞到他手里。
我拉着点点往回走,点点转身朝他看着,我轻轻扯扯点点的手臂,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点点睡了,而我则庸懒地躺在床上胡乱翻着电视,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接起来一听,是老妈打的,她因为打了无数遍而烦躁不安。
我笑笑说:“大概是车上太吵了,也没听见。”然后跟她说了一会话,安慰了一番,叫她注意身体,并让她和老爸不用替我们担心,而后就挂了线。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着屏幕出神,看到屏幕上有两条未读短信,于是打开来看,结果都是吕一凡发的,第一条是早上发的,写的好长好长的一篇,足足占用了六七条空间,内容大至如下: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那样唐突地说了一大堆,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也许正如你说的,我和你以前相识的一个人很像,我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这样恨他,因为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我无法多说什么,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个局外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你一定受到了相当的伤害,才会对他恨之入骨。可是,生活是这样,付出的并不一定等同于收获,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就像他伤害了你,你又去伤害别人。你说,你是无辜的,因为你是受害者,那么你伤害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也同样是无辜的受害者?其实人生是这样,有些人就像浮云一样,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关于你指责我说我出言不逊的事,我承认我确实说过那些话,那是我和你好朋友的男朋友在开封宾馆里说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我的朋友告诉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又告诉了你,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请你相信,我说那话全无恶意,相信你也明白,男人之间无话不谈,但有时趋于面子,会故意自吹自擂,我承认我当时是虚荣心作祟,我希望你不要把那些话当一回事。
还有,我收回对你的那番表白,对不起,那些话一定令你感到负担了,这里毕竟不是国外,中国人是很含蓄的,是受不了那样直白的。真的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也许我这次来昆明就是个错误。对不起……祝你幸福快乐,直到永远……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朋友……”
看完这条短信,我不禁沉默,又重读了一遍,心里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我,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而第二条则是他在我和点点去逛古城的那段时间发的。
上面写道:“我以为你看了那些话后会说些什么,可是你什么也没说……”
我不禁摇摇头,笑了笑,而后自言自语地说:“那么吵,怎么听得到啊?”可是转念一想,纵使真的听到了,我会回吗?我盯着手机屏幕,用指尖轻滑着那些凸起的键盘。
我披了一件外套下床,并给我的小宝贝掖掖被子,然后站到一尺见方的小阳台上,趴在栏杆上俯瞰外面的街景——丽江古镇,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没有喧嚣过往的行人,有的只是别致典雅的古韵和迷人平和的气息。我望着远处灰暗而柔和的街道,以及更远处的小山,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深深地呼了口这里的空气,想到明天可能就要离开,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到这个可爱而古朴的小镇来,还真有点失落。
隔壁的阳台上映出屋内的人影,而后门洞大开,并从里面走出一个同样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人。他露出身后的门洞,放出囤积在里面污浊的烟气。我们不约而同地相互看看,没有嫌恶地避开,也没有表示友好的点头致意。只见他双肘支在栏杆上,向前探着身,两手在胸前交叉握着,我也用肘顶着栏杆,继续欣赏眼前的风景。
他又点着一支烟,我不禁用眼角朝他看看,而后就又陷入沉寂。我望着远方,只是望着远方——不用思考,只是动动眼睛和眼皮,身心也慢慢舒展开,而他则始终默默地吐着烟圈,抽尽了就捏着烟头扔了。
他在等什么?是等我对他说一两句温存的话?我微微动了动嘴角,转身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我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了一句“谢谢”。
我看了一眼,本想删掉,但后来还是出于礼貌地回了句“不客气”。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经过一整夜的睡眠,不仅没有缓解我的疲惫,反而让我更加腰酸腿疼,而点点则仍旧精力充沛。天气还是阴沉沉的,昨夜的细雨把整个小镇打得湿滑透光,连远处的山体都蒙上一层水气。导游说今天要去“玉龙雪山”,团友们听说要上雪山都振作精神,而我只关心点点身上的衣服能不能抵御寒冷。
车行至一半,天又开始下雨,但团友们的兴致未减。
我问点点说:“咱们不去吧?”点点反应很强烈,我知道他是想表达对雪山的向往,可是我真的怕他吃不消。
我们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所有人都有些意志消沉,我趁机到附近的小店租了两件棉衣,团友们见了也纷纷效仿。天还在下雨,缆车却是露天的,我再次征询点点的意思,他还是那样执着。
我摸摸他的头,无奈地说:“等会可不许喊冷哦!”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转回头,朝身后的队伍看看——人还真不少,得有个百八十号,除了我们这个团队,还有别的团也陆续涌来,不断壮大这支队伍。吕一凡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正拿着DV不知拍什么,我转头看他时,他就抿着嘴角冲我笑笑,于是我赶紧收回视线。
上山的时候,点点没有抱怨冷,但是却冻哭了。我们没能坚持到目的地,就跟着下山的缆车回来了。他哭哭涕涕的,就好像是我骗他去的,我只得好生安慰他。
我说:“好啦,妈妈给你买香肠吃吧。”他听了,才慢慢止住哭声。
我把租来的棉衣还了,并到纪念品店买了把伞。雨不大,却很烦人,淋到身上,积久了也会湿。我给点点买了些热的东西,自己也喝了些热呼呼的饮料,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身上有点热气。我们俩蜷坐在车上,用刚买的大披肩盖着腿,在大伙回来前,把自己背包里储备的东西消灭干净。
大家从雪山上下来,都显得有些失望,见我们早早地坐上暖和的车,便说:“要知道我们也不上去了,快冻死了,啥也没看着!”
我笑笑说:“我们宝贝都冻哭了,一上去就下来了。”
“不亏,反正什么也看不着!”
正说着,大家陆续上车,吕一凡也走上来,他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没上去啊?”
我说:“太冷了,不想上!”说着不禁把他上下打量——他是那种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傻瓜,别人上山还知道租件棉衣,可他却嫌那身不好看,于是就只穿着潇洒的夏装。
我见他冻的合撒,不由得笑着说:“挺凉快的啊?”
他知道我在糗他,所以不吭声,但却坐到我后面的位置上。
我嘀咕着说:“让你装帅?傻瓜!”结果被他听到了。
他晃着腿笑着说:“你倒是挺关心我的嘛?”
“是啊,谁让我比你大,当姐的还不照顾着你点?”
他把我上下看看,笑笑说:“你比我大吗?”
“当然了!”
“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的多了!事实就是事实!叫姐!”
“你才多大?二十刚出头嘛?”
我哼了一声说:“我都快三十出头了!”
他笑了笑,摇摇头。
我转回身说:“你能不能不晃腿?”
他笑笑说:“没办法,座太挤了!”
这时,原来坐在我身后的那对小夫妻回来了,于是姓吕的就假装起身并笑着说:“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坐错了!”说着站起身,朝座位上看看,说:“不好意思,都弄湿了,要不你们坐我那吧,真不好意思!”
夫妻俩点点头说:“没事,坐哪都一样!”
姓吕的笑了笑,我不再理他。
第二天,我们到达洱海,这边的天气总算是晴的。我们坐游船来到一个岛上,岛上有个小公园,里头有棵大榕树,那大树的枝叶非常茂密,就像伞盖一样撑着。导游说那是棵许愿树,只见毛茸茸绿蓬蓬的大树冠上缀满了系着红绳子的许愿葫芦,一个个如风铃般垂着,微风一起,就哗哗啦啦地响着。
为了讨个吉利,我也赶紧买了一个小葫芦,并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了祝福,然后牵着上面的红绳子使劲向上一甩,于是小葫芦就挂到了树枝上,并且向下垂着猩红的穗子。
点点问:“妈妈写的是什么?”
我说:“妈妈写的是‘点点一生平安’啊!”
他点点头,虽然不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却满怀欣喜地仰着头向上看着,我蹲在他身边,搂着他指着我抛上去的小葫芦。
他兴奋地大嚷起来说:“我也想扔一个!”
我说:“妈妈已经帮点点扔过了啊!”
“可是……”他想了想,又皱起眉头,抬着头看看说:“我也想扔一个玩啊。”
我笑着答应他,而后就拉着他又去买了一个小葫芦,并按他的意思写上“妈妈和点点”,然后我帮他抛了上去。我们转过身,发现吕一凡正拿着DV拍我们,我剜了他一眼,拉着点点从他身边走过,并悄悄地和他比了比个儿——他大概一米七五、七六的样子。孙正阳也就是这么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孙正阳要比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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