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转眼睛,陆小琬想到了文君当垆的故事,心里更是高兴,到时候自己也要开家酒坊,让司马相如天天擦桌子洗碗筷,让他当专职店小二,尝尝做苦力的滋味!
☆、金风玉露宿客栈
马车奔跑了大半个晚上,总算是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路总算是平坦了些;都是碎石铺成的;马蹄踏在上边;“的的”作响;声音十分清悦。陆小琬撩开帘子看了看前方的司马相如;见他总算是在马上坐直了身子,有了些玉树临风的模样。
“去找间客栈歇息罢,跑了大半夜;也累了。”还真不是在体贴司马相如,而是陆小琬实在累了;汉代这马车工艺差;坐着本来就不舒服;司马相如弄的这辆马车又比卓家的大马车小了很多,坐着便更不舒服了。在甜水里泡大的陆小琬——呃,至少是泡了大半年罢,现在陡然坐上这种马车,真有些觉得硌得慌。
司马相如回头一看,帘子后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骨碌碌的转,是那位陆小姐罢,她的性子可真活泼,和矜持的卓文君截然不同。他挺了下背部,舒缓了下筋骨,虽然一身酸痛,可毕竟美人被骗到了,而且美人还不知道带了多少财物,单单就是她抱着的绿绮琴都已是价值万金了,想到这里,司马相如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凤求凰,这么轻而易举就把美人追求到了,这也是自己的本领。
抬头望了望前方,不远处有一所大屋子,檐下吊着一盏灯笼,隐约可以照见门上有“客栈”两个字,司马相如心中一喜,翻身下马,牵了马走了过去,叫书童叩开门:“可还有房间?我们要住店。”
开门的伙计见外边站着一位白衣公子,带着一个书童,身后还有一辆马车,心中欢喜,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有人来住店,赶紧作了个揖:“给公子开一间上房?”
“开两间上房罢。”司马相如把马缰交到店伙计手中:“等会去将马喂饱了。”
“两间上房?”店伙计不解的看了看书童,心里想着这书童可真有福气,跟了这么好的一个主子,哪家公子还给书童开上房住的?一边想着,一边就着那明亮的月色再打量了那书童一番,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能闷在心里奇怪,脸上却是笼着一团笑的接过了缰绳:“公子放心,小的定然会把马给喂饱的。”
正说着话,就见马车帘子被掀起,从里边下来了两位女子,店伙计抬眼一望,眼睛立刻都直了。这是一个小镇,人口不多,那店伙计又何曾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而且她们的穿着打扮与镇上的女子完全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高门大户,看得店伙计一颗心噗噗直跳,不敢多看,却又舍不得不看。
“小二哥,帮我们弄间干净些的上房。”陆小琬见店伙计站在一旁,偷偷的觑着自己和如霜,手里牵着马缰,脚却没有挪动半分,不由得出言催促,在马车上被摇了这么久,实在想扑到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偏偏这店伙计就同傻子一般,站在那里半天不动,真恨不得上去拍他一掌,叫他快些去做事。
店伙计被陆小琬催促着,赶紧去捡拾出两间上房来,然后弯着腰将他们领去了房间,看着四人分别进了两间上房,他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么美貌的女子和这样斯文的公子,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晚上陆小琬睡得十分香甜,如霜却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司马相如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伸手便能触及。她躺在那里,耳边传来陆小琬均匀缓和的呼吸声,心里羡慕着小姐心放得真宽,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能安然入睡。
可是转念之间,如霜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丝苦涩浮上心头。她做了十多年的奴婢了,在小姐的准许下,她今日变成了一位小姐,这曾经梦想过的身份终于变成了现实,可她却仍然觉得心情异常沉重,没有一点点欢喜——这幸福是偷来的,是小姐允许以后才有的,若是小姐反悔了,揭穿了她的身份,那么她的幸福也就会飞走了。
而且,司马相如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子,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他会不会一直像今晚一样让自己感受到那份情意,能让自己长久的幸福下去?望着窗户外皎洁的明月,如霜眼里滴落出晶莹的泪水,对于未来的惶恐,让她的心一直在踟蹰徘徊。
尽管痛苦,但如霜又舍不得放手,毕竟那是司马相如,是她一直放在心上的人。以前只能在梦里看到他,而现在他却那般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就是那么轻轻的瞥她一眼,都让她从心底里觉得快活。无论将来会如何,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天,自己也是心满意足了。如霜抱着膝盖坐在床角,月华照着她的脸,眼中虽然有泪,可微笑却慢慢从唇边漾开,就如春天的花朵那般娇艳明丽。
第二日起床,如霜还是像以前那样服侍陆小琬梳洗了,拉开门去倒水,便见外面站着一位白衣人,抬眼一望,正是那司马相如,如霜的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低下头去,端了那水盆儿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表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呢?”陆小琬瞥见了一角白衫,心里不屑,这司马骚男一大早就跑来钓美人鱼了,没事穿得那般风骚的站在那里招人眼球,如霜这情窦初开的少女,以后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我去倒水。”如霜心慌意乱的答应了一句,正准备端着水盆出去,没承想手中的盆子却被司马相如接了过去,似乎无意般,手指还从她的手背上轻轻滑过,让她的心都颤栗起来:“司马公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卓小姐天资聪颖,怎会不知道我的心意?”司马相如一双眼睛斜斜看着一脸红晕的如霜,心里想着这位卓文君生得确实美,她不都是寡妇了吗,怎么还动不动就脸红,跟没有见过男人的处子一般,倒也有几番情趣。
“公子,文君谢过公子垂怜,只是现在这小镇偏僻,又无三媒六证,实在不是适合谈论这事的时候。”如霜低着头,不敢看司马相如,一颗心狂跳不已,多么想就这样放开心思跟着他走掉,可想到卓文君的身份,怎么能就随意轻率的答应?即使心中一万个愿意,口里还是要推搪一下的。
“表姐,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端着什么架子。”陆小琬舒舒服服的调转了个角度,将门口俊男美女暗地里调情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在一旁听着如霜说的话,只觉得牙齿酸倒了一边:“我看你们俩郎情妾意的,也别拘泥那些礼节了,不如就请司马公子的好友,临邛令王吉给你们证婚,然后让他拿了婚书去县衙里边登记下,你们便是正式夫妻了,就算我那阿舅追来也没有法子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听了这话都点了点头,司马相如手中的盆子跌落到了地上,水溅得遍地都是,他却没管这些,转脸招呼着书童:“阿松,快些去找王吉大人,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陆小琬听司马相如口里说得随便,心道这王吉和司马相如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看起来是铁哥们一个,司马相如的书童都能将他请过来。走到门边推了推如霜:“表姐,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快去梳洗?”
如霜这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红了脸弯□子去捡地上的盆子,那粉红的抹胸没有能完全遮住雪白的肌肤,微微起伏的波澜让司马相如看呆了眼睛。陆小琬见他眼睛粘在如霜的胸前,甚是不悦,没想到这司马相如竟然如此猥琐,从袖袋里抽出一块帕子,朝司马相如面门一甩:“表姐,今儿风真大,没由得吹了砂子进来迷了眼睛,我们还是快些进屋子去罢。”
司马相如没提防被陆小琬甩了一帕子,面皮被帕子一角擦过,因为那帕子的角均用绣线牙边勾勒,不免有些起伏,所以擦刮过去让他感觉到有些微微的疼痛。望着屋子里边两个女子窈窕的身影,司马相如伸出手来摸了摸脸,好端端的,这位陆小姐干嘛拿帕子甩自己?是不是……他的心突然狂喜起来,是不是这位陆小姐也心仪自己,见她表姐要和自己成亲,不免有些醋意?
人长得帅气,又有才名,这桃花运可是接二连三,司马相如眯着眼睛看了看屋子里边的陆小琬,这位陆小姐生得甚是美貌,比她表姐只会更美,不由得心里一阵荡漾,古时舜帝便能坐拥娥皇女英,我司马相如为何不能享齐人之福呢?先娶了姐姐,把嫁妆谋过来,用她的嫁妆去结交达官贵人,通过他们的举荐青云直上,然后再纳了妹妹,左拥右抱,这岂不是人间美事?
司马相如就这样站在门边,痴痴的看着屋子里的陆小琬和如霜,直到陆小琬横着眼睛走到门口,“嘭”的一声把木门拉上,隔着门对他大声呵斥道:“非礼勿视,司马公子饱读诗书,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陆小琬临邛当垆
正在想入非非,眼前仿佛一片春色;突如其来的被陆小琬怒斥了一声;司马相如的幻想立刻成为了一个风中消散的泡沫;无声无息的升起;又无声无息的破灭。整了整衣裳;他怏怏的退回了自己房间,跪坐在小榻之上,心里不住的翻腾。
这位陆小姐虽然很美;但泼辣得很,还是先把她放到一旁;去暖暖那知情知趣的卓小姐罢。毕竟是个寡妇;经了人事的;性子柔绵,不似她表妹这般不通人情世故,竟然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正在愤愤不平的想着,就听外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他的小书童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门口,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带着笑影儿:“公子,王大人来了。”
司马相如心里一喜,好友王吉果然够交情,不辞劳苦的跑来这小镇替他主婚,赶紧站了起来迎出门去:“王兄,这却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王吉谦让道:“能为闻名天下的才子才女主婚,这可是在下的荣耀,哪当得起辛苦两个字!”笑着看了一眼司马相如,贴耳细说:“听说竟然有两位小姐同时夜奔于你?”
“有倒是有两个。”司马相如洋洋得意道,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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