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你在牢里过一辈子!”
向伟之根本没有搭理她,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陆小琬耳边的碎发:“其实我也为你做了很多事情的,能不能就抵消了我打劫的罪过?小琬,不知为什么,我天天想要见着你方才心里舒服,是你给我下了蛊不成?我那次在临邛看到你和司马相如当垆卖酒,心里极其难受,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那样过。以前我跟着父亲师傅修习武艺,若是一点没做好,他们都会打我骂我,可我却不觉得难受,偏偏那次看见你和司马相如在酒肆里打打闹闹,我心里就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小琬本来想说:“你是情窦初开了。”但是一想到这个对象是自己,也只能闭了嘴巴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向伟之,看着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孔和一双明亮的双眸。这个向小三说的是真的吗?陆小琬盯着那英俊的脸孔看久了,被他搂在怀中搂得久了,突然心里也活络起来,这向小三说得怪动人的,抛开他打劫了自己的嫁妆不说,还是一个很合适的恋爱对象的,长相好,力气足,是个便宜的劳动力。
“小琬,你怎么要改名字?”一种浓浓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陆小琬几乎要溺死在向伟之那似水柔情的眼神里,她软弱的回答了一句:“因为我的侍女如霜中意那司马相如,所以我便让她替了我的名字跟司马相如到了一起。”
这句话刚刚说完,就觉身子一紧,向伟之又将她搂紧了几分:“真的?”他的声音里边无限欢喜,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她的耳边回旋,让陆小琬也心神恍惚起来。
“当然是真的,要不是为何我现在要叫陆小琬。”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全身发软,脸颊滚烫,心里虽有一丝理智尚存,可向伟之就像一汪春水将她包围了,让她无处可逃,而且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舌头就像灵活的小蛇一般在她的唇上蠕动。
“向伟之……”陆小琬用力躲避着他的攻城略地,努力的想到了那个问题:“你说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都做了些什么?不就是帮我卖了几件衣裳吗?”
向伟之贴着她的脸轻声说:“你新婚之夜我帮你去厨房拿了鸡腿,刘廉在你那个死去老公头七想来对你下手,是我把他和他的手下打晕的,那天晚上是我送你去的郡守府。嗯,还有就是我给你弄了一架古琴来解闷。”
“那古琴原来是你放到我门口的?”陆小琬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生怕自己的怒火会让心中的小宇宙爆炸。
“我听说你擅长弹琴,又看你每天寂寞无事可做,便去李家庄帮你弄了架好琴来,反正那李小姐弹琴也弹得糟糕,李家庄的民众早已不堪忍受。”向伟之洋洋得意的说:“怎么样,那琴的音色还好罢?啊……”
惨叫声从陆小琬的卧室里传来,传得很远很远。
☆、向伟之被迫返蜀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几个人聚在一块议论着今日要做的事儿;阿息点头应着陆小琬的话之后;接着她便睁着一双眼睛盯着陆小琬道:“小琬姐;昨晚我怎么听到你房间里边有说话声似的;而且好像是个男子的声音。”
陆小琬白了她一眼道:“你听见了?我怎么都没有听见?你做梦了罢?”
阿息摸了摸头道:“我做梦了?”
“是呀;肯定是你做梦了。要是有男子到我房间,我肯定会喊你们起来帮忙,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陆小琬拍了下她的脑袋道:“别想得太多;小心今晚睡不着做恶梦。”
阿息见陆小琬说得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吐了吐舌头;朝陆小琬扮了个鬼脸:“知道啦!”
这时坐在旁边的孟酒酒却闲闲的说:“我也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陆小琬心里把那罪魁祸首向伟之痛骂了千次万次;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来,用手捂着胸口道:“是吗?你们可别吓我,今晚我都会睡不着了。”
孟酒酒疑惑的看了看陆小琬道:“小琬,你睡得可真死,我们的房间都是并在一起的,我和阿息都听到声音,你却一觉睡到大天亮。”
旁边张二嫂子笑着给陆小琬夹了一筷子咸菜道:“这才是有福之人呢,像我们这些没福气的,不容易落觉,还睡不安稳,有时睡着还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张二嫂子住在最里面那进房子,不如阿息和孟酒酒那般住得近,自然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是现在她心里已经将陆小琬看做贵人,无论陆小琬做什么,张二嫂子都觉得是正理儿。
“原来是这样。”孟酒酒点点头道:“或者我和阿息真是没福气的,两人都睡不安稳。”
陆小琬见张二嫂子出来说话帮她圆了谎,心里这才安稳了下来,匆匆吃过饭,便带着阿息走了出去,到齐三公子那边去测量他要修缮的园子。
齐明珂领她去了园子那边,不多久便被钱庄里来的人叫走了,走之前交代管事好好招呼陆小琬和阿息,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两眼。那管事早已练成人精,齐三公子那眼神,他一看便知道什么意思,心里想着难道这位陆小琬姑娘还会被抬进齐府来做美人姬?
齐家三位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已经娶妻,三公子正在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位陆小姐虽是生得美貌,可看她竟然一个人单身在外漂泊闯荡,家世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老爷自然是不会将她聘了来做儿媳妇的,做美人姬到是够资格,生得一副好皮相,又是无根浮萍,可不是天生做美人姬的料儿!
想到这里不由得殷勤了几分,巴结着陆小琬,端茶递水跑上跑下的,虽说才是初春时分,脑门子上边已是油亮亮的一片汗渍,映着初升的太阳,亮晶晶的一片儿。
陆小琬不知道这位齐府的管事抽了什么风,对她这般客气,端茶递水还不打紧,还端了果脯来给她享用。看到那个果脯篮子,阿息不禁笑得弯了腰,贴着陆小琬的耳朵道:“小琬姐,这可是从我这里买走的果脯。”
看着那编得精巧的篮子,陆小琬也不由会心一笑,那个和阿息竞争的阿婆隔了几日真没有在西市出现了,阿息便牢牢的占稳了“果脯业”老大的位置,那六十斤果脯,终于在过年之前全部卖光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还能看到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真是百感交集,挺让人觉得惊讶的。
“小琬姐,你说那齐三公子是不是派人来买了不少果脯,要不是怎么都到二月了,这里还有我们卖的果脯呢?”阿息拈了一块杏脯放到嘴巴里嚼了两下,感叹的说:“没想到还能吃到自己卖的东西,滋味真是不同一般的美味。”
陆小琬见着阿息那可爱的样子,不由得也嫣然一笑,拈了块杏脯到嘴里尝了起来,旁边那齐府管事看了只是摇头,心想着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见了一篮子果脯就这般喜爱,吃得津津有味,若是大家的小姐,谁会这样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不斯文的吃相?
陆小琬冷眼看着那管事的脸色忽冷忽热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见他眼珠子这边转到那边,看起来就分外滑稽。陆小琬也懒得搭理他,带着阿息将要测量的都量过,把整个园子都看了下,然后便向那管事告辞,那管事派了辆马车将她们送回了璇玑阁。
从马车上下来,陆小琬往璇玑阁大门望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时候自己又聘了个伙计?那门口站着的人又会是谁?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见了客人便堆出一副谦恭的笑容来:“这位客人,欢迎光临璇玑阁!”
那不是向小三吗?瞧他那副打扮,是想赖到铺子里做伙计了?他口里的欢迎用语,还是自己在荆州城的时候培训他们说出来的客套话呢。陆小琬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把向伟之从门口拉了出来:“向小三,你在这里做什么?”
向伟之委屈的看着陆小琬,装出一副可怜的眼神来:“我昨晚说过了,我要在你这里做伙计,做到我还清那些……”
“住嘴!”陆小琬尴尬的看了看身边的阿息和闻讯赶来的孟酒酒,怎么能让她们知道自己便是那个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和司马相如私奔了的卓文君呢?她厉声喝道:“你赶紧买了种子回蜀郡去,难道你就不担心误了农时吗?”
“小琬姐,昨晚果然是有人在你房间你说话,原来我没有听错!”阿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今日早上你干嘛骗我们?”她疑惑的看了看向伟之,拉了拉他那件淡青色的衣裳指控着陆小琬:“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就对我们撒谎!”
孟酒酒也在一旁开口道:“大哥,你和小琬难道……”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陆小琬赶紧发言澄清事实,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想到昨晚向伟之将她抱在怀里,热乎乎的气息围绕着她,头就有些发晕。
“小琬,你脸红了。”孟酒酒看了看她道:“喜欢就是喜欢,你别假装不喜欢。”
“我……真没有喜欢他!”陆小琬看着向伟之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用一种“你要抛弃我了吗”的哀怨眼神控诉着她,心里就有些别扭:“你这个人这么没有责任心,你要想想你庄子上的那些庄户们,他们还在等着你送种子回去呢!我这里不缺伙计,你还是赶紧买了种子回蜀郡去罢!”
向伟之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道:“小琬,我知道你嫌弃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齐三公子,所以你便看我不顺眼?”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陆小琬气恼的看了看向伟之,旁边充满疑惑的阿息和孟酒酒,还有站在不远处,似乎随时要围拢来看八卦的人,一言不发的转身往璇玑阁里走去:“我不缺店伙计,也请不起你这尊大神,还请向公子速速离去!”
可那向伟之偏偏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跟了上来,在后边不住的唠叨:“小琬,我知道我做得不对,让你着恼了,可你也要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是不是?我要给你当一辈子店伙计,你就答应了我罢。”
这真是恶俗的八点档狗血电视剧,没想到竟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陆小琬瞪视着向伟之那英俊的脸孔道:“向公子,我现在已经不计较以前你冒犯我的事情了,也不要你补偿我了,你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