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琬姐,干嘛走这么快。”阿息个子矮,腿也短些,直跑得气喘吁吁,等小琬放开她的手站住了身子,这才捂着胸口问她。
“我们不快走,还留到那里付账不成?”陆小琬白了她一眼:“风味庄的饭菜收得很贵,若是那齐明珂忘记付账这事了,直接走了,那可不是我倒霉?”
“啊,还会这样?”阿息回头看了看风味庄高高的木楼,害怕的拉了陆小琬飞快的往前边溜:“走远一点,走远了才放心。”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看,生怕有店伙计大叫着追出来问她们要银子。
孟酒酒在旁边细声细气的说:“别这样想,齐公子该不是这样的人。”
陆小琬转脸看了看她,见孟酒酒鼓着嘴巴站在那里,一副为齐明珂抱怨的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可没说齐公子是那样的人。”
☆、齐老爷苦心教子
齐府主院里气氛很沉闷,齐老爷坐在中间椅子里;眼睛望着屋子外边;手里摸着茶盅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茶盅的边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屋子左边坐着齐大公子齐明浩和齐二公子齐明敏;两人见着父亲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齐明浩轻轻咳了一声,询问的看着齐老爷:“父亲,今日喊我们来主院可是有什么事情?”
齐老爷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要事;等会你们三弟回来我再说。”
听到这句话,齐大公子和齐二公子不禁有些紧张;难道父亲准备分家产了不成?可哪有父母健在就分家的道理?两人面面相觑了下;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想要说什么;只能端起茶盅慢慢的饮着茶,眼睛也往屋子外边望了去。
就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不多时齐明珂的身影便出现在屋子门口。他环视四顾,发现父亲和兄长都在,不禁愕然了一下:“父亲,大哥二哥,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寻我回来?”
齐明浩和齐明敏两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屋子中央的齐老爷,就见他指着右边的椅子道:“你先坐下来,我找你回来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齐明珂见父亲脸色严肃,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接过丫鬟送过来的茶正准备喝,就听齐老爷硬 邦 邦的说了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明珂你也该聘房媳妇了。”齐明珂心里一惊,茶盅掉到了地上,热茶溅得到处都是。
对面的齐明浩和齐明敏皆是大失所望,心里想着果然父亲对三弟偏心,连他的婚事都还要问过他本人,自己那时候可没这样好的待遇。又见齐明珂听了那话竟然打破了茶盅,不由得暗自惊奇,难道这里边竟然有什么玄妙不成?
“我都还没将话说完,你便这般惊慌,莫非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齐老爷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副气愤的神色来:“听说你和一名叫陆小琬的女子来往过于密切,今日还请她去风味庄吃饭,可有此事?”
齐明珂见父亲一副质问的神色,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你这个孽子,难道你还想亲事自己做主不成?”齐老爷气得鼓鼓的脸颊涨得通红,指着齐明珂便痛骂起来:“听说那陆小琬乃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梁王看中了她,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进我齐府的大门?”
“父亲,你是没有见过小琬本人,若是你见过她便不会这么说了。”不由自主的,齐明珂竟然帮陆小琬分辩起来:“她不仅是生得美貌,更重要是兰质蕙心,冰雪聪明,若是她嫁进齐府,也是我生意场上的好帮手。”
“哼,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还要出去抛头露面?看起来这个陆小琬也是个不安分的!”齐老爷看向坐在左首的两个儿子道:“你们三弟的亲事你们两个做兄长的也该关心着,怎么连他这般荒唐都不闻不问!”
齐明浩和齐明敏两人对望了下,真是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三弟倾心于一个女子这事难道也归他们管?父亲真是忒偏心了些。可是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他们不说上两句话也不好,于是齐明浩便劝解道:“三弟,父亲说的话没错,那女子来路不明的,怎可放心娶回家来?不如叫大嫂帮你多看看别家的闺秀,到时候你自己去挑挑。”
齐明敏在一旁也直点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外边抛头露面,和一干男人周旋,如此轻浮,三弟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我们也是自己的事情太忙,所以没能照顾上你的事情,你尽可放心,以后做兄长的自然会多替你操心些。”
齐老爷见大儿子和二儿子异常上路,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冲齐明浩摆了摆手道:“明浩,你倒不用着急要你媳妇帮明珂去相看,以前你和明敏娶的媳妇都是考虑着家里的买卖发展选的,所以出身都低了些,现儿我们齐家也算是长安城里数得着的富户,前年我也已经花钱捐了个爵位,自然不能再从那卑微的商户里边挑选了。”
“不能从商户里边挑选?”齐明浩嫉妒的看了一眼齐明珂,心里愤愤的咒骂,真是什么好处都给他占尽了。因为三弟比他们小了十来岁,所以齐老爷从小便对他异常宠爱,一直当心肝宝贝般养着。他和齐明敏两人打小便开始跟着齐老爷在外边跑单帮做买卖,什么苦头没吃过?而三弟生出来就有乳娘丫鬟小厮围着,打个喷嚏一家人都要紧张大半日。
等他长大了以后,齐老爷便手把手的教他做生意,齐家钱庄和齐家当铺两样最来钱的买卖全让三弟管了,现在又在张罗着给他娶出身高门的媳妇,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他们出钱给他办亲事呢!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齐明浩正在愤愤的想着,就听齐老爷清了清嗓子道:“明珂,你今年也十八有余,该娶亲了,不论你娶什么样的媳妇,都得要先经过我的允许。”又望了望齐明浩和齐明敏道:“你们两人跟着我做了这么久的买卖,自然积了不少私房钱,先每人拿一百金出来预备着,明珂亲事什么时候定下来,你们便将那金子交给你母亲,让她拿着去操持明珂的亲事,总得弄得热闹些才是。”
齐明浩和齐明敏两人垮了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有气没力的问齐老爷:“父亲,你说的这事我们现在已经知晓了,若没有其余的事情,请容儿子便告退。”
“去罢。”齐老爷满意的挥了挥手,这两个儿子还算是能干又听话的,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反驳,倒是小三真让人烦恼,总是有自己的主意。两个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门口,齐老爷这才转过脸来看了看齐明珂,神情严肃的说:“今日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可得听进去,不要再和那名叫陆小琬的女子牵扯不清了,听说她在帮你那个园子修缮。那个园子建了才几年,就要翻修?我看你分明是被色迷心窍,一心想让她记得你的好才那样做。那园子修缮完了赶紧和她了结清楚,不要再有牵扯!”
“父亲,我们家已经很有钱了,何苦要我的妻也身世显赫?大嫂二嫂家世也很普通,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齐明珂有些纠结,不知父亲为何一定要计较家世。他的眼前闪过陆小琬巧笑嫣然的脸,又突然掠过了孟酒酒那娇怯的容颜,若是小琬能有那位孟姑娘的身世,那便一切好说了。
齐明珂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他也曾派人去调查她的身世,过了一个多月,回来的人禀报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的时候带走了一名贴身侍女,她该就是那个侍女了,那枚玉珏可能是卓文君为了感谢她帮着自己逃了出来,将玉珏做了谢仪赐给她的。父亲说得对,现在齐家急需有身份的媳妇,她出身低微,怕难以被父亲接受,不管她如何美貌聪颖,终将不是他的良配。
“你不用和我多说,百事孝为先,你就该听从我的安排娶个世家女子,明日起我便去找长安的官媒,让她送一些适龄贵女的画像过来给你挑选。”齐老爷看着儿子那惆怅的面容,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盯着他道:“我自小便宠爱你,难道你竟然要为一个女子来和我作对不成?美貌能有什么用处?更何况她每日抛头露面,和那些男子纠缠不休,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做我们齐家的媳妇?”
“父亲,儿子先行告退。”齐明珂见父亲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似乎也没有话好说,向齐老爷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齐老爷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心里有着愠怒,儿子大了就不听话了!那个管事真是个糊涂人,早就该将这事情告诉自己了,为何拖到了今日?想到这里便叫人喊了那管事进来,狠狠的将他骂了一通,心里头才舒服了些。
陆小琬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齐老爷嫌弃的对象,她正在忙着给第二家签订契约的客人设计室内装修。齐家的园子过几日也该装好了,满打满算的能挣到四十多金,这让她感到很是满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坐在油灯下闭目沉思,回想着以前专业课程里关于室内装修的各种要旨理念。
突然她觉得一阵风扑面而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向伟之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小琬,你怎么可以跟着那齐明珂去吃饭!”
向小三回来了?莫非是自己在做白日梦?揉揉眼睛一看,向伟之那张拉长了的脸还在眼前,原来是真人版。陆小琬伸手推了推他:“跟他去吃饭怎么了?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阿息和酒酒一起,他可是请我们去风味庄吃饭呢,京城最好的酒楼,不吃白不吃!”转转眼睛,陆小琬又深深的后悔了,自己干嘛和他解释,又不是他什么人,自己想和谁出去吃饭还得他批准不成?看他那沉沉的脸色,简直是捉住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该有的模样。
“就算是阿息和酒酒和你一起去也不允许,我就是不许你和齐明珂在一起!”向伟之咬牙切齿的说:“你没吃过饭菜吗?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有什么稀奇,一定要去吃吗?”
“既然你觉得不稀奇,那你请我们去吃一顿如何?”陆小琬笑嘻嘻的看着向伟之,她知道他是一个穷光蛋,虽然有个庄子,实际上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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